第431章 婚期

  妖僧渾身僵住,被點了穴道似的。

  蘇亦欣知道自己猜對了,已經成為妖僧的他,將所有的力量都封印在了脖子後方。

  舉凡邪功,必有死穴。

  原來是真的。

  妖僧就這樣死了。

  被戳中死穴的他,毫無反抗之力,力量散盡後,身上的表皮迅速乾枯,失去生機,最後成為一個耄耋老人,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哈哈~~」

  之前的聲音似山澗清泉,那現在的聲音,嘶啞的如同老鴉。

  「沒想到,我活了快百歲,最後死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裡,難道這就是我的命?」

  「亦欣!」

  蘇亦欣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聽到顧卿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騎著白馬,臉色肅容,在快要撞到陣圈時,一勒韁繩,飛躍而起,一腳踏在馬背上,雙臂張開,朝蘇亦欣飛過來。

  蘇亦欣適時撤了陣法,流著鼻血對著顧卿爵傻笑。

  「你來了!」

  「我來晚了。」

  蘇亦欣搖頭:「不晚,正好帶我回家。」

  從落無殤回去,再感知到她有危險,再告訴顧卿爵,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從小甜水巷騎馬過來這裡,即便是千里良駒,也許半個時辰。

  更何況他們居住的地方,是繁華地帶,天還未亮,便已經有許多人,他根本騎不快。

  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顧卿爵扶住搖搖欲墜的蘇亦欣,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看著不遠處低垂著腦袋的老和尚。

  「是他傷了你?」

  「是,但我也把他殺了,我厲害吧!」

  顧卿爵蠕了蠕嘴唇,最後露出一抹淺笑來:「是,很厲害。你先調息一會,我們再回家。」

  太陽已經升起,揮灑大地。

  時恩已經療傷完畢,在靜悟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化作流光鑽入靜悟的體內。

  生機注入。

  剛才猶如老樹的皮膚,又迅速的像充氣的皮球,充盈起來,直到變成剛才的模樣,「靜悟」才抬起頭,睜開眼睛。

  時恩對這副皮囊十分滿意。

  東摸摸西摸摸,至於脖子後面的傷,直接用靈力將其恢復。

  那封印著妖僧妖力的記號,在妖力散盡後,已然消失,那裡已經光潔如初。

  就是身上的僧袍,讓時恩皺起眉頭。

  蘇亦欣吃了丹藥,調息片刻,感覺身體沒那麼痛了,便起身,打算回去慢慢療傷。

  「蘇亦欣,給我找一套衣服先換上。」

  時恩一開口,聲音還是妖僧的聲音,弄的蘇亦欣沒反應過來,摸了摸手臂,一陣雞皮疙瘩。

  「給!」

  蘇亦欣從儲物袋裡掏出一件給顧卿爵備的衣服,還有帽子。

  「那個,時恩,這兩天你先不要說話。」

  讓我先緩緩。

  顧卿爵不知發生了何事,此時不好貿然插嘴,但他看著剛才的一切,心中已有幾分瞭然。

  看向「靜悟」,眼神帶著濃濃的不善。

  時恩:「……」

  顧卿爵這個人,同為男人他很了解,只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心愛的女子看,在無人之時,呵呵~

  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時恩當然不想被這麼一號人物惦記上。

  好不容易做人,面對這個有吉神相護的凡人,他是半點不敢動的哇!

  回了家,蘇亦欣閉關去了。

  顧卿爵讓姜伯安排時恩住下,時恩倒是不客氣,挑了一個離蘇亦欣最近最好的院子。

  午飯前,還點了一桌子的好菜。

  這時,百里行宇上門了。

  「行宇表哥!亦欣今早受了傷,現在在修養,可能需要幾日。」

  「人在京都,怎麼受的傷。」

  顧卿爵正愁不知事情經過,現大表哥來了,正是將時恩叫過來問清楚的時候。

  時恩剛得了身體,很是想去外面浪一浪,奈何頂著光溜溜的腦袋,就是有帽子遮掩,也很容易看出來,不得不先在府中,把頭髮給養起來。

  姜伯過來叫他去正廳。

  以為是飯菜提前做好了,沒想到是無極宗的人。

  看到頂著靜悟的皮囊走來的時恩,百里行宇藏在袖袍下的右手,已經聚滿靈力,左手則隨時準備掏出鎮魂符。

  「星君不必緊張,我這副皮囊可是你外甥女替我挑的。」

  時恩的元神比起百里行宇更加強大,只不過是這具身體是個和尚,與自己的元神並不契合,用這具身體對上百里行宇,他沒有勝算。

  好在有蘇亦欣這個紐帶在,百里行宇應該不會對自己動手。

  「把話說清楚。」

  「行啊,這個沒問題。不過,我是講昨天的事情,還是從頭開始講?」

  顧卿爵:「從頭開始說。」

  「那就得從四年前雲山秘境說起了……,後來我就一直住在琉璃鏡中,保持元神不散。昨晚她從白府出來,發現有人跟蹤,略施小計把人給抓了,這一問才知是熟人。」

  「是誰?」

  「一個叫易沫的女人,不過已經被她給解決掉了。就是回來的時候,好奇心作怪,去找什麼能滋養魂體的法器,結果就是遇到了這個花和尚。花和尚對你小媳婦起了歹念,我倆就聯手把花和尚給弄死了。」

  顧卿爵冷眼看著時恩。

  「你別這麼看著我,打你媳婦主意的人已經死了。」

  顧卿爵收回眼神:「明日你與我去一趟大相國寺。」

  時恩全身抗拒:「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

  佛教與道教天差地別,時恩說他死了,誰知道是不是真死了。

  總要去給圓悔大師看過,他才能安心。

  時恩憤憤的將袖袍甩的飛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悶氣。

  沒一會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十分幼稚,活了上千年了,就這點事有什麼值得好生氣的。

  與其生氣,不如吃吃吃。

  一千年沒有吃東西,他得把沒有嘗過的食物,通通都吃個遍。

  也不管百里行宇和顧卿爵聊什麼內容,他只是將袖子擼起來,吃著丫鬟上上來的茶點。

  嗯,味道真不錯。

  這幾年,他只能看不能吃,挺憋屈的。

  百里行宇不言不語,一直在關注著時恩,一刻鐘後,收回眼神對顧卿爵微微頷首。

  「我這次來,是來通知你和亦欣我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