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哄,這是個技術活。
低三下四她做不來。
那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去涉險,給那天狗解除封印什麼。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哪個去拯救蒼生的人有好下場了。
解除上古神器的封印千難萬險,就是為了殺死魔主,蘇亦欣認為這個難度係數可以和拯救蒼生劃等號。
顧卿爵背對著門,側躺在床上。
這傲嬌樣,怕是不好哄。
蘇亦欣不知道的是,顧卿爵就等著她主動過來哄他。
剛才在門口,他還擔心三七死心眼的非攔著人不讓進,好在知道變通。
他生氣是肯定的,但不全是因蘇亦欣有事瞞著不告訴他,更多的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讓蘇亦欣顧慮太多,以致不敢隨心而為。
他鬧著出,是也是想知道蘇亦欣到底在不在意他的感受。
這是一種試探。
試探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磊落的人,甚至還有些心黑,他覺得這兩年自己沒有變成一個卑鄙無恥之人,多虧有蘇亦欣。
她是他的光。
所以,他在乎蘇亦欣的感受,更想確認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個子淵,我知道你沒睡,既然沒睡,那就起來說說話嘛,我昨日接到大舅舅的傳信,她讓我過幾天去無極宗,說不定又要分開好長一段時間呢!」
蘇亦欣這麼一說,顧卿爵立刻翻身坐起。
「你現在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
蘇亦欣心虛的抿了抿唇,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然後滋著八顆大白牙:「哪有,我現在不就是來告訴你我的行程,後日一早,我要出發去無極宗。」
「我說的不是這個。」
顧卿爵語氣奶凶奶凶的。
可他現在正在變聲期啊,然後這效果,就有點難以言說。
知道顧卿爵指的是哪個,已經打定主意不去,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又這麼在意,再隱瞞不說,兩人就真產生隔閡了。
「兩年前周夫子送我一把匕首,你可還記得?」
蘇亦欣願意說,顧卿爵高興了,立刻坐直身體,想起蘇亦欣幾次危機時刻,用的那柄棕色小刀:「就是刀身有一個神獸圖案的匕首?」
「不錯。」
蘇亦欣道:「這次去京都,碰到明道大師了,他約我去大相國寺,大相國寺的主持告訴我,這把匕首名天狗,是上古諸神遺留下來的可殺死魔主的一柄神器。」
蘇亦欣一說,顧卿爵立刻就想到前段時間修煉宗門評比時,出現的魔主。
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後面的話,即便蘇亦欣不說,顧卿爵也能想得到。
「放心,我沒答應,將匕首給他們了,讓他們愛找誰找誰,反正我是不去。」
她的人生字典里,就從來沒有舍一人為天下這樣的壯舉。
顧卿爵怎麼可能放心。
蘇亦欣說完,拍拍屁股走了,顧卿爵是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早晨起來,跟三七騎馬去書院,從來沒有晃過神的顧卿爵,被夫子當場抓包了。
好在有幾個兄弟打掩護。
彥夫子提問:「根據《論語》十貼、《春秋》或《禮記》闡述其中蘊含的義理。」
這個問題,彥夫子是直接將用科舉考試的形式問出來了。
科舉考試,有足夠的時間讓學子去想,而彥夫子卻讓這些學子當場作答,無異於增加了難度。
不過,彥夫子對顧子淵相當有信心,笑意盈盈的看著顧卿爵。
顧卿爵腦子旋轉:「孔夫子言:芝蘭生於幽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改節……」
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彥夫子越聽,眼睛越亮。
因顧卿爵很多的見解頗為獨到,從多個角度論述,有些就是他這個夫子,也是沒想到的。
看顧卿爵也越發的滿意。
散學後,李端願與冷中彥跟柏承南來找顧卿爵。
柏承南酸不拉幾的從上到下看了顧卿爵一眼:「你說說你,長的好看就算了,還這麼有才華,你可知你這桓麟公子的名號,已經傳到京都去了,不少人家都在打探你的婚事呢!」
顧卿爵笑而不語,腦子還在想蘇亦欣。
李端願反駁:「子淵長的好看,難道我不好看?不就是比我腦瓜子轉的快那麼一點點麼。」
「再說,上次你們可看到子淵的未婚妻了,長的那叫一個美,最關鍵的是救過我們哥幾個的命,你們可不要亂牽橋搭線。」
「放心,我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嘛,反正弟妹我只認亦欣妹子。不過公瑾啊,我怎麼聽著你這語氣,比承南還要酸?不過你還真別說,你這張臉與子淵相比,確實差距蠻大。」
李端願朝冷中彥一腳踹過去:「滾,是不是兄弟,這麼損我?」
「就因為是真兄弟,才要實話實說,不能讓你對自己容貌產生錯誤的判斷。」
李端願:「……」
他交的都是一群什麼樣的損友!
「剛才聽於少卿說,你今天在彥夫子的課堂上走神了?子淵,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這全院學子的榜樣,也會做出跟我們這群學渣的舉動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顧卿爵始終沒有出聲。
往常顧卿爵話雖不多,但好歹在他們侃大山的時候,會附和兩句。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李端願收起嬉鬧的表情,問:「子淵,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你跟哥說,只要我能幫得上的,一定二話不說。」
顧卿爵看向李端願:「你母親是不是經常去大相國寺禮佛?」
「這個你也知道?」
冷中彥翻個白眼:「這不是你自己說的,說你母親,每個月都要去大相國寺上香,每次還會在寺廟住上幾天。」
「哦,對。」
李端願一臉迷茫的說道:「可是,跟我娘有什麼關係?」
顧卿爵道:「能否請大長公主替我捎一封信給大相國寺的主持圓悔大師?」
「就一封信?」
「嗯,就一封信!」
他雖然被皇上封為桓麟公子,但因為沒有下場,在京都的聲名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