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下雪了!」福康公主起床見窗外下雪了,激動地歡呼道,「嬢嬢,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希望明年是個豐收年。Google搜索」曹皇后見雪下得非常大,就對福康公主說道,「雪下得有些大,你今日就不要去讀書了。」

  「真的嗎?」福康公主抓住曹皇后的手,滿臉驚喜地說道,「我今日真的不用去讀書嗎?」雖然福康是公主,但是也跟後世的學生一樣不喜歡讀書。如果能不讀書放假,她也會非常開心。

  「今日休沐,我待會派人跟先生說一聲。」曹皇后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把春玉叫了過來,「讓人通知一聲,讓其他幾位郡主今日也不要進宮讀書,告訴她們,什麼時候雪停了什麼時候再進宮讀書。」

  宋仁宗心疼女兒,擔心她一個人讀書會寂寞,就叫了幾個宗室里的郡主陪她一起讀書。

  「太好了。」福康公主高興地跳了起來,隨後抱著曹皇后的腰,撒嬌道,「嬢嬢最好。」

  曹皇后看到福康公主這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不禁失笑,伸手點了點福康公主的額頭:「不讀書就這麼高興?」

  福康公主用力點頭:「嗯,高興。」

  「你啊。」曹皇后捏了捏福康公主的臉,「今日休沐,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福康公主搖搖頭:「不了,我不睡了,我要堆雪人、打雪仗。」她最喜歡下雪了,每年冬天都盼著下雪。今年終於盼到下雪,她要好好地玩。「嬢嬢,我們堆雪人吧。」

  「堆雪人可以,但是不能凍著。」每年下雪,曹皇后都會陪福康公主堆雪人,「你要再穿幾件衣服。」

  「嬢嬢,我現在就去穿……」

  曹皇后伸手拉住福康公主,滿臉無奈地說道:「急什麼,用完膳再堆雪人也不遲。」

  「哎呀!」福康公主突然驚叫一聲。

  曹皇后被她這一聲驚呼嚇了一跳,「你這一驚一乍做什麼?」

  「嬢嬢,暘暘啊。」福康公主抓著曹皇后的手說,「暘暘還沒有見過雪,我等暘暘起來了,和他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好,那就等暘暘起來,再一起堆雪人。」曹皇后摸了摸福康公主的頭,「我們先去用早膳。」

  「好,我要多吃一點,這樣才有力氣打雪仗。」說完,她趕緊對春玉說道,「春玉,你去把我姐姐叫來,說我們要堆雪人、打雪仗。」這幾日,福康公主都是歇在坤寧宮。

  「是,公主。」

  等曹皇后和福康公主用完早膳,趙暘就醒了。他今日要比往日醒來得早一些。

  「暘暘,下雪了,待會我帶你堆雪人、打雪仗。」

  剛睡醒的趙暘還迷糊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茫然地問道:「下雪了?」

  「對啊,下雪了,可好看了。」福康公主一臉興奮地說道,「待會你看到就知道了。」

  「哦。」上輩子是北方人的趙暘對下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畢竟北方一到冬天就下雪,而且下得還是大雪。看了二十年,早就看膩了。

  「暘暘,堆雪人、打雪仗可好玩了。」福康公主極力向趙暘推薦道,「你會喜歡的。」說完,她想到了什麼,又激動地說道,「暘暘,嬢嬢會堆雪人,還會堆小兔子、小狗、小貓,嬢嬢可厲害了。」

  「暘暘喜歡什麼,嬢嬢堆給你。」曹皇后給兒子穿好衣服,一把抱起兒子。

  「大白。」

  「好,嬢嬢待會給你記堆一個大白。」

  等趙暘用完早膳,福康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去坤寧宮的院子。她從地上抓起一把雪,遞到趙暘的面前:「暘暘,這就是雪,是不是很好看?」

  趙暘點點頭說:「好看。」

  福康公主捏了一個小雪球遞給趙暘:「暘暘,給你。」

  「福康!」苗昭容見狀,沉聲地叫道。

  「穗兒,沒事的。」曹皇后知道苗昭容是擔心趙暘會被雪球凍著,送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暘暘沒有見過雪,也沒有摸過雪,就讓他好好地感受下。」

  「娘娘,這會凍著太子殿下的。」雪太冰了,苗昭容擔心趙暘玩雪會被凍著。

  「沒有那麼脆弱。」曹皇后心裡有數,「你看他一直不都是好好的麼。」

  自從天冷,苗昭容就天天擔憂趙暘會被凍病,但是直到現在,趙暘都好好地,沒有生病。

  趙暘帶著護手手筒,捧著福康公主送給他的一個小雪球。

  「暘暘,是不是很冰啊……」福康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臉就被雪球砸了。砸她的雪球,就是她剛剛送給趙暘的雪球。

  「嘿嘿。」趙暘對福康公主壞笑了兩聲,「姐姐,冰不冰?」

  福康公主突然被砸,有些懵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氣呼呼地叫道:「暘暘,你竟敢偷襲我!」

  「姐姐笨。」趙暘說完就跑開了,拉開與福康公主的距離。

  「暘暘,你給我等著。」福康公主抓起一把雪捏了兩下,隨後朝趙暘砸了過去。

  趙暘的後腦勺被砸中,幸好他戴了帽子。

  「福康,不許砸太子殿下。」

  「是暘暘先砸我的。」福康公主說著,就朝她姐姐砸了一個雪球。

  「福康!」苗昭容氣得朝女兒扔了一個雪球,正中福康公主的腦門。

  福康公主不甘示弱,又朝她姐姐砸了一個雪球。

  曹皇后見苗昭容她們母女倆互相砸了起來,無奈地搖搖頭。

  「嬢嬢。」趙暘雙手背在背後,對曹皇后甜甜地叫了一聲。

  曹皇后蹲下神問道:「暘暘,怎麼了?」

  趙暘把藏在背後的雪球使壞地拍在曹皇后的臉上,小臉無辜又可愛地問道:「嬢嬢,冷不冷?」

  曹皇后沒想到會被兒子偷襲,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這個小壞蛋。」說完,她捏了一個小雪球,輕輕地碰了碰兒子的小臉,「冷不冷?」

  趙暘可憐巴巴地對曹皇后說道:「冷,嬢嬢不要砸我。」

  曹皇后輕拍了下兒子的小腦袋:「現在知道怕了。」

  趙暘討好地對曹皇后笑了笑:「嬢嬢,堆雪人。」

  「好,嬢嬢帶你堆雪人。」

  福康公主見曹皇后和趙暘在堆雪人,趕緊向她姐姐求饒:「姐姐,我們不打雪仗了,我們去幫嬢嬢他們堆雪人。」

  「不許砸太子殿下,知道了嗎?」

  「知道了,姐姐。」福康公主朝曹皇后他們跑了過去,「嬢嬢,我來幫你堆雪人。」

  趙暘人小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站在一旁看曹皇后她們三個人堆雪人。

  宋仁宗來到坤寧宮的時候,見曹皇后她們在堆雪人,不由失笑。不過,當他看到趙暘站在雪地里,臉色立馬變了,大步地走了過去,一把抱起兒子。

  「見過官家。」

  「見過記爹爹。」

  宋仁宗一臉緊張地問道:「暘暘冷不冷?」他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見兒子的小臉暖和和的,心裡便放心了些。

  「爹爹,我不冷。」趙暘對宋仁宗萌萌一笑,隨後把手中的雪球,啪嘰一聲拍在他爹爹的臉上,「爹爹,你冷不冷?」

  宋仁宗被冰得一哆嗦,隨後滿臉無奈地說道:「小壞蛋。」

  福康公主拉了拉宋仁宗的袖子:「爹爹,你來的正好,和我們一起堆雪人吧。」

  宋仁宗關心地問道:「福康,你冷不冷?」

  「爹爹,我穿的很暖和,一點都不冷。」福康公主問道,「爹爹,您冷嗎?」

  「爹爹不冷。」

  「爹爹,您既然不冷,那就和我們一起堆雪人吧。」福康公主指了指她們剛才堆到一半的雪人,「我們還沒有堆好,爹爹我們一起堆吧。」

  趙暘拍了拍宋仁宗的肩膀,「爹爹堆雪人。」

  曹皇后知道宋仁宗擔心趙暘和福康公主受涼,「官家,暘暘和福康穿的暖和,不會被凍著的。等堆完雪人,讓他們兩個喝一碗薑湯就好了。」

  聽到曹皇后這麼說,宋仁宗心裡就放心了不少,把懷中的兒子放了下來,旋即挽起袖子。

  「好,爹爹跟你們一起堆雪人。」

  福康公主開心地歡呼了起來:「爹爹,那我們要多堆幾個雪人。」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爹爹,我們堆五個雪人吧,正好我們一人一個雪人。」

  「行,那就堆五個雪人。」

  「爹爹,我幫你。」福康公主對趙暘招了招手,「暘暘,你跟我一起滾雪球,好不好?」說著,就對趙暘做了一個示範,「暘暘,就像這樣滾雪球。」

  「好。」趙暘點點頭,旋即蹲下神來,開始滾雪球。

  大白跟在他的腳邊,伸出它的一對翅膀,幫它的小主人一起滾雪球。

  宋仁宗和曹皇后一起合作堆雪人,苗昭容跟著福康公主他們一起滾雪球。

  每年冬天,宋仁宗都會陪福康公主堆雪人,所以他堆雪人的動作很熟練。在趙暘他們的協助下,宋仁宗和曹皇后堆雪人堆得非常快。半個時辰,就堆了五個雪人。

  三個大雪人,兩個小雪人。三個大雪人中間的雪人最大最高,是宋仁宗。在宋仁宗雪人的左邊的雪人是曹皇后,右邊是苗昭容。

  在曹皇后雪人和宋仁宗雪人的中間的前面有一個小雪人是趙暘。在宋仁宗雪人和苗昭容雪人的中間的前面也有一個小雪人是福康公主。

  趙暘看著五個雪人總覺得少了什麼。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讓元松和元柏給他找來幾根樹枝。

  「暘暘,你拿樹枝做什麼?」福康公主好奇地問道。

  趙暘拿著樹枝走到五個雪人的面前,用樹枝把五個雪人串聯在一起。

  宋仁宗和曹皇后他們看到這一幕,心頭狠狠一震。

  趙暘指著每個人雪人,對宋仁宗甜糯糯地說道:「爹爹、嬢嬢、小娘娘、姐姐,我手牽手。」

  福康公主拍著手,蹦蹦跳跳地說道:「我們五個雪人手牽手。」

  苗昭容看著五個雪人手牽手,又聽到趙暘剛才那句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下,雙眼不由地紅了。

  宋仁宗抱起兒子,滿眼記慈愛寵溺地看著兒子:「暘暘真乖。」趙暘剛才那句話狠狠地戳到了宋仁宗,令他十分觸動。

  被誇獎的趙暘一頭問號,他做了什麼事情讓爹爹誇他乖?

  曹皇后眼底一片晦澀不明,不過面上卻十分平靜。

  「官家,進殿吧。』

  宋仁宗轉頭看向曹皇后,難得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溫柔。

  曹皇后見宋仁宗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微微怔了下,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轉過身當做沒有看見,對還在玩雪的福康公主說道:「福康,不要再玩了,回去了。」

  苗昭容敏銳地感覺到宋仁宗和曹皇后之間微妙的氣氛,非常識趣地說道:「娘娘,我帶福康回去換衣服。」

  曹皇后知道苗昭容是故意要走開,想成全她和宋仁宗,但是沒必要。

  「坤寧宮裡有福康的衣服,現在趕緊進去換上,小心著涼了。」

  苗昭容還想開口說完,卻被宋仁宗打斷了:「福康,趕緊去換衣服。」

  「哦,我這就去換衣服。」

  苗昭容見女兒走到曹皇后的身邊,伸手挽著曹皇后的手臂,在心裡無奈地罵了一聲,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宋仁宗在坤寧宮裡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對曹皇后說他晚上過來用晚膳。也就是說,他晚上會留宿在坤寧宮。

  苗昭容聽了,心裡為曹皇后感到高興,但是曹皇后本人卻非常平靜。

  鳴鸞閣里,張美人剛剛喝完藥,一嘴的苦味。橘白趕緊端上蜜餞:「娘子,吃幾塊蜜餞吧。」

  張美人一連吃三塊蜜餞,才把嘴裡的苦味壓下去。

  「官家昨晚又歇在坤寧宮?」

  橘白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

  張美人擰起雙眉,微微沉著臉,語氣疑惑不解:「官家怎麼了,怎麼會一連好幾日留宿在坤寧宮?」

  橘白看了看張美人,見她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開口回道:「奴婢不知。」

  「皇后使了什麼手段讓官家一連幾日留宿在坤寧宮?」張美人冷著臉,語氣里充滿譏諷,「她不是一直端著清高做她的皇后娘娘麼,怎麼這次勾引得皇上一連幾日留宿在她宮裡。」

  聽著張美人這句很是難聽刺耳的話,橘白張嘴想要勸說張美人,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敢開口。

  「皇后到底做了什麼?」官家從未在坤寧宮留宿這麼多日子。

  「奴婢沒聽說皇后做了什麼事情。」橘白見張美人皺著眉頭,沉著臉不高興,想了想說,「娘子,還是因為您病了,不能伺候官家,所以官家才會去皇后娘娘那。」

  張美人喜歡聽這話,剛剛還是鐵青的一張臉頓時笑顏如花:「我要是能伺候官家,哪裡輪得著皇后。」

  「娘子,您還是趕快把身子養好吧。」自從八公主薨後,張美人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前段時日,張美人的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結果因為天冷,又病倒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好。

  「我也想早點養好身子……」張美人說到這裡,幽幽地嘆了口氣,「我這身子養到現在也沒有好,我擔心……」

  橘白大著膽子打斷張美人的話:「娘子,太醫說您是憂思過重,所以才會遲遲沒有養好身子。您只要放寬心,就能好好地養好身子。」

  「橘白,你說官家會不會喜歡上皇后?」

  「娘子,就算官家喜歡皇后娘娘,但是在官家心裡,皇后娘娘遠遠不及您&3034記0;。」橘白伸手仔細地給張美人蓋好被子,繼續勸慰道,「官家還想讓您生下皇子,您可得養好身子。「

  「唉,如果我能為官家生下皇子就好了。」如果她當初生下皇子,皇后就不會生下太子。

  「娘子,您還年輕,還能為官家生下皇子。」唉,官家去別的娘子那留宿,張美人沒有任何不滿,但是官家要是去皇后娘娘那裡,張美人就會不高興。「娘子,您可不能泄氣,不然這就不如了皇后娘娘的願麼。」

  橘白最後一句話激到了張美人,「你說得對,我不能如皇后的願,得趕快把身子養好。」

  見張美人重振精神,橘白在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娘子,您趕快躺下休息吧。」

  張美人輕點了下頭,在橘白幫忙下,躺了下來。她剛睡下沒多久,宋仁宗就過來看她。

  宋仁宗仔細地詢問橘白,張美人的情況。得知張美人昨日睡得不錯,今日早膳也吃些東西,他心裡就放心了。臨走的時候,讓橘白仔細照顧張美人。

  看望張美人後,宋仁宗就回了福寧宮。

  年底了,朝中的事務繁忙,宋仁宗和大臣們都有很多事情處理。

  坤寧宮裡,趙暘和福康公主正在玩捉迷藏。

  臨近過年,這天越來越冷,宋仁宗和曹皇后心疼福康公主,就沒有讓她去讀書。

  不用讀書的福康公主每天在坤寧宮裡和趙暘玩,昨天玩一二三木頭人,今天玩捉迷藏,後天玩躲貓貓。

  苗昭容和曹皇后坐在坤寧宮的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趙暘他們玩耍。

  曹皇后見苗昭容時不時盯著她看,不禁失笑,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穗兒,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讓你一直盯著我看?」

  苗昭容見自己偷看被發現,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娘娘,您臉上沒有東西。」

  「那你看什麼?」曹皇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我變好看了?」

  苗昭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娘娘,您是變好看了。」

  「真的嗎?」曹皇后笑道,「我怎麼沒有發現?」

  「娘娘,您的氣色變好了不少。」苗昭容說完,又促狹地調侃一句,「娘娘,您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聽到苗昭容這麼說,曹皇后瞬間明白她在說什麼,輕輕地瞪了她一眼:「穗兒,你這是在笑話我啊。」

  「娘娘,我這是替您高興。」官家這段時日一直留宿在坤寧宮,苗昭容最為高興。「官家終於知道您的好。」

  宮裡除了張美人,其他娘子都盼望著官家能和皇后娘娘好好地,還盼望著官家能和皇后娘娘琴瑟和鳴。

  「不是我,是暘暘。」曹皇后神色平靜,眼裡一片清明,語氣淡漠,「官家是看在暘暘的面子上才會如此。」

  「太子殿下?」苗昭容疑惑了下,旋即明白曹皇后的意思,「是那日的五個雪人嗎?」

  曹皇后請點了下頭:「是。」

  苗昭容也被那日的五個雪人震撼到了,久久不能忘懷。

  「娘娘,雖說如此,但也是好事。」

  「好事嗎?」曹皇后輕笑一聲,這笑聲里充滿了嘲諷。

  「娘娘,不是好事嗎?」苗昭容有時候看不懂曹皇后。後宮裡的娘子都巴不得得到官家的寵愛,但是皇后娘娘好像不太願意受寵。「娘娘,我們都希望您和官家能琴瑟和鳴。」不管是宮裡記的娘子們,還是內侍和宮女們都非常喜歡敬重皇后娘娘,都希望官家能好好待皇后娘娘。

  「琴瑟和鳴?」曹皇后搖搖頭說,「我和官家只能做到相敬如賓。」

  「為什麼?」苗昭容滿臉不解,「娘娘,您是不是不喜歡官家?」這句話,苗昭容憋在心裡很久,今天終於有機會問出來。

  「終於問出來了啊。」曹皇后一直在等苗昭容問這句話,「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問。」

  苗昭容沒想到皇后娘娘早就猜到她想要問什麼,羞赧地笑了笑:「娘娘,我……逾矩了。」

  曹皇后擺擺手說:「穗兒,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一直為我和官家的事情擔心,今日我就跟你說清楚。」

  「娘娘,您要是不想說……」

  曹皇后再次打斷苗昭容的話,「我和官家做不到琴瑟和鳴,因為官家並沒有把我當做他的妻子。」

  苗昭容聞言,驚了:「怎麼可能?」

  「我也沒有把官家當做丈夫。」曹皇后語氣淡淡地說道,「官家於我而言就是官家,而我只是臣子,明白嗎?」

  苗昭容一臉吃驚:「娘娘,這……」苗昭容被曹皇后這番話嚇到了。

  「穗兒,我這個皇后不是官家自己願意娶的,而是大臣們幫他選的。」曹皇后剛開始進宮的時候對宋仁宗也是心懷仰慕,但是很快她就發現宋仁宗並不喜歡她,甚至有些提防她,她就把那顆愛慕的心收了起來,以臣子的身份伺候官家。「還有,曹家位高權重。」

  苗昭容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心中更加心疼曹皇后了。

  「我進宮十餘年遲遲沒有身孕,就是因為官家不希望我生下皇子,不想讓皇子有一個權勢過重的外祖家。」曹皇后原本就是一個心思剔透的女子,她進宮沒多久就發現了宋仁宗不想讓她懷有身孕,也知道宋仁宗為什麼不願意讓他的兒子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外祖家,所以她決定做一個盡職盡守的皇后,而不是官家的妻子。「如果不是大臣們催得緊,官家怎麼會讓我生下暘暘。」

  「娘娘,這對您不公平。」苗昭容替曹皇后委屈。

  「我進宮做了皇后,擁有至高無上的身份和榮華富貴,有什麼不公平的。」曹皇后一直很清醒,並沒有因為這段時日宋仁宗留在她這裡就得意忘形。「如今,我又有了暘暘,沒有什麼不滿足的。」

  「娘娘,官家對您不公平,當初又不是您主動進宮做皇后。」現在終於知道宋仁宗為什麼不喜歡曹皇后,苗昭容除了心疼曹皇后,還有些氣宋仁宗。「娘娘,您不怨嗎?」

  「不怨。」在她被選中做皇后,她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穗兒,我今天把話跟你說清楚,就是為了讓你不要再為我和官家的事情操心,也不要再去嫉恨張美人,因為不值得。」曹皇后不希望苗昭容為了她和張美人斗,更不想苗昭容為了她失去了官家的寵愛。

  苗昭容伸手握住曹皇后的雙手,「娘娘,您這麼好……」如果娘娘不進宮做皇后,嫁給一個普通人,一定會過得非常幸福。官家就因為娘娘是大臣逼他娶的,就因為娘娘出身曹家,就對娘娘不喜,真的是太……有眼無珠了。

  「穗兒,我現在覺得很好很知足。」曹皇后輕輕地拍了拍苗昭容的手背,「你以後就不要再為我和官家的事情費心。」

  苗昭容點點頭:「娘記娘,我聽您的。」這麼好的皇后娘娘,官家不珍惜,她珍惜。

  「你以後想說什麼,就直接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苗昭容不問,曹皇后不好自己開口說這事。「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娘娘。」

  不遠處,福康公主被蒙住雙眼,正在抓趙暘他們。每次快要抓到趙暘的時候,趙暘就讓大白叨福康公主,氣得福康公主大罵趙暘使壞。

  趙暘讓她也找個大白幫忙,她上哪裡去找大白。

  之前,曹皇后和苗昭容孵出來的雞鴨鵝,都被送到別處去養。福康公主現在很後悔,沒有留一隻鵝養。

  大白叨了福康公主後還非常囂張,挑釁地對她叫了兩聲,氣得她要去抓它,給它好看,結果她跑不過它。

  「嬢嬢,暘暘指使大白欺負我。」福康公主委屈地只好找曹皇后告狀。

  趙暘跑過來,對福康公主羞了羞臉:「姐姐,你打不過大白,竟然找嬢嬢告狀。」羞羞臉這個動作,他還是跟福康公主學的。「羞不羞?」

  「暘暘,明明是你耍詐。」福康公主氣得直跺腳,「嬢嬢,暘暘太壞了。」

  「大白把你叨疼了嗎?」曹皇后關心地問道。

  「嬢嬢,不怎麼疼。」福康公主伸手拉住曹皇后的袖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嬢嬢,暘暘使壞。」

  「姐姐,這叫兵不厭詐。」

  苗昭容聽到趙暘這句話,一臉驚喜地說道:「哎喲,太子殿下還知道兵不厭詐啊。」

  「嬢嬢說的啊。」

  曹皇后一直跟趙暘說有關兵法的故事,其中包括「兵不厭詐」。他聽了,自然學會了。

  「姐姐,你也可以找另一個大白幫你啊。」

  「嬢嬢,我也要養鵝。」福康公主氣鼓鼓地說道,「我現在就養。」然後讓她的大白鵝去打暘暘的大白。

  「你不許養。」苗昭容非常了解自己女兒的性子,「你圖一時新鮮養,不喜歡了就會丟棄。」

  「嬢嬢。」

  「福康,你要想好,嬢嬢給你三天思考時間。三天後,你確定要養一隻白鵝,嬢嬢就讓你養。」

  「我知道了,嬢嬢。」

  「姐姐,你還玩不玩捉迷藏啊?」

  「你不能讓大白幫你。「

  「好,我不讓大白幫我。」

  「那我們繼續玩吧。」

  見他們姐弟倆又歡歡喜喜地去玩捉迷藏,曹皇后和苗昭容都無奈地笑了笑。

  等到晚上,宋仁宗又來到坤寧宮。曹皇后說他好久沒有去苗昭容那裡,勸他去苗昭容那裡用膳。

  宋仁宗一想,發現自己的確好久沒有去穗兒那裡,就改道去了苗昭容的宮裡。

  張美人得知今晚官家去了苗昭容那裡,心裡頓時鬆了一口大氣。

  一晃眼就過年了,這是趙暘穿到大宋過得第一個年。過年這一天,趙暘比較清閒,他人小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吃吃喝喝就行了,就連守夜都不用守。不過,大年初一這一天,他就比較忙了。

  初一是大朝會,宋仁宗和趙暘要在紫宸殿裡接受朝中大臣和各國使節的朝拜。雖然趙暘年幼,但是他已被封為太子,理應要接受文武百官和各國使節的叩拜。

  一大早,趙暘就被曹皇后抱起來,換上太子的朝服。這是趙暘第一次穿他的皇太子朝服,平時都是穿常服。

  曹皇后抱著趙暘,動作很輕地給他洗記漱。洗完漱,他也沒有醒來。等到用早膳的時候,趙暘才迷迷糊糊醒來,但是眼睛還是睜不開。他坐在曹皇后的懷裡,閉著眼睛,微微地張著嘴,無意識把曹皇后餵進他嘴裡的東西吃了下去。

  福康公主站在一旁,見趙暘閉著眼用早膳,忍不住笑了出來:「暘暘閉著眼也能用早膳啊。」

  曹皇后低頭看著閉著雙眼,小嘴巴一動一動正在吃粥的兒子,也覺得好玩。見兒子嘴邊有一粒飯粒,正準備伸手拿掉,這時兒子伸出小舌頭在嘴邊舔了舔,把那一粒飯粒吃了進去。整個過程,趙暘一直緊閉著雙眼,沒有醒來。

  「嬢嬢,暘暘睡得好香啊。」福康公主被趙暘這副閉眼吃飯的模樣可愛到了,沒有忍住伸手輕輕地戳了戳趙暘的小臉。

  苗昭容見狀,抬手輕輕地打了下福康公主的手臂:「不要戳太子殿下的臉。」

  福康公主不服氣地嘟了嘟嘴說:「我就輕輕地戳了下,又不疼。」

  「不疼也不能戳。」

  福康公主朝苗昭容吐了吐舌頭:「不戳就不戳。」說完,見趙暘的眼睛還是閉著,沒有睜開,她發出一聲感嘆,「暘暘真能睡。」

  曹皇后餵完趙暘喝完粥,又餵了他吃了一個餡兒餅。最後又餵了他喝羊乳,整個過程中趙暘都沒有醒來。

  這時,張茂實來到坤寧宮,他奉宋仁宗的命令,前來抱太子殿下去紫宸殿。

  「張先生,太子還沒有醒,你抱著的時候注意下。」

  「是,皇后娘娘。」張茂實從曹皇后的手中抱過趙暘,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曹皇后伸手拉了拉包裹在趙暘伸手的披風,把兒子的小臉遮起來,這樣就不會被風吹到。

  「路上小心點。」

  「是,小人告退。」張茂實抱著趙暘離開了坤寧宮。怕驚著懷中的太子殿下,他走得很慢。

  宋仁宗也剛剛用完早膳,還沒有去紫宸殿,在福寧宮等趙暘。

  張茂實抱著趙暘走進福寧宮,剛準備向宋仁宗行禮,宋仁宗從他懷裡抱過趙暘。

  宋仁宗抱過兒子,低頭一看兒子緊閉著雙眼,微微嘟著嘴,睡得非常香甜。

  「沒醒?「

  「皇后娘娘說太子殿下一直在睡。」

  「今日起了早些,難怪暘暘還在睡。」平日裡這個時辰,暘暘還在睡覺。

  見兒子睡得這麼香甜,宋仁宗不忍心叫醒他,但是待會要去紫宸殿接受朝臣和各國使節朝拜祝賀,只能把他叫醒。

  趙暘睡得非常沉,被宋仁宗叫了好幾聲才醒。

  睡夢中被人叫醒,趙暘很不爽,抿著小嘴,兇巴巴地瞪著一雙眼睛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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