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瀾慢悠悠回到病房後,宋檸已經走了,房間裡面只剩下霍雲霆和慕晚星。
想必宋檸也是看到他們倆纏綿悱惻,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樣子,黯然失神地走了。
也確實,畢竟倆人只要在一起就像是自帶粉色浪漫濾鏡,眼神凝視著對方,含情脈脈,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誰要是不識趣在這裡找虐就是大傻子。
所以,寒暄幾句之後萬瀾也走了。
走後沒多久,華溪踩著輕快的步子進來。
手裡拿著病歷,擠壓幾天的陰鬱終於散去。
他站在床邊良久。
那倆人仿佛壓根沒看他,他只好用了咳了兩下,成功吸引他們的注意。
「霆哥這次能這麼快恢復簡直就是醫學奇蹟,不過,後續的休養和復健得跟上,不然的話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還得保持良好平靜的心情,不能有太大的起伏,也得忌口,不能吃……」
華溪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霍雲霆半晌才慵懶地抬眸,賞給他一記淡然的眼神。
「我多久能出院?」
醫院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乖乖不喜歡,住著也不舒服。
回去春江里自己的地盤能舒服得多。
華溪認真地看著他:「你現在的情況就別想著出院了。少說也得一個月後,這還是因為你體質比較好又常年鍛鍊,換做別人的話,早就嗝……」屁了!
剩下的話在霍雲霆威懾的眼神里他沒有說出口,華溪悻悻道:「你得靜養!」
霍雲霆半靠在床頭,左手捏著慕晚星的手,眼尾泄出溫柔無聲安撫。
話卻是對華溪說的:「我的身體我清楚,用不著一個月。」
華溪還算沒被無視個徹底,無奈地看嚮慕晚星:「小嫂子,你看他,不謹遵醫囑!」
慕晚星反握住霍雲霆的手,臉色有些擔憂,透露出淡淡的憂傷。
霍雲霆便擰了擰眉:「一個月之後呢?」
聽他這語氣就知道妥協了。
華溪假模假樣地推了下平面眼鏡:「給基於你的傷勢嚴重,現在還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解決。」
說到這個,他對慕晚星眨眨眼:「這種貼身照顧的活兒就交給小嫂子啦。」
慕晚星沒覺得有什麼,倒是霍雲霆臉色驟變。
「滾犢子!」霍雲霆低聲發出訓斥。
他現在跟拼起來的零件似的,脆弱得要死,做不了大幅度動作,稍微動一動,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最嚴重的還是身上那幾處貫穿傷,幾乎擦著腎臟和心臟的位置過去,稍微偏一點的話,大羅神仙都沒辦法。
但不妨礙他罵罵咧咧,甚至想拿枕頭砸死華溪,好讓他閉上自己的臭嘴!
幸虧華溪腳底抹油,往慕晚星身後跑才躲過一劫。
他心有餘悸地小聲提醒霍雲霆:「冷靜啊哥,你這樣情緒激動不利於恢復。」
霍雲霆輕哼,冷眸微挑:「給我找兩個男護工過來!」
華溪不怕死地露出自己半顆頭,追問:「為什麼?你不是有潔癖不喜歡別人靠近?小嫂子貼身照顧你不好嗎?」
昏迷的那幾天慕晚星幾乎寸步不離,倆人關係也早就親近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
現在說客套話,未免也太見外了吧?
慕晚星溫柔頷首,緩緩摁住蠢蠢欲動的霍雲霆,柔聲說:「怕我照顧不好你?」
「不想你做這些粗活。」霍雲霆的視線變得柔和又深邃:「手還疼嗎?」
慕晚星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確實做不了什麼粗活。
吃喝還行,拉撒就很為難了……
至於手傷,正常的話並不會覺得疼。
華溪進一步解釋:「小嫂子的手我姐已經看過了,問題不大,別提重物也別長時間使用,過段時間就能康復。」
這個「別太長時間使用」說出來華溪後知後覺有點兒歧義,連忙解釋道:「我只指現在不能長時間工作,畫畫也是不行的。」
本來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完就顯得畫面感更強了,不過腦補都都是不可播放的畫面。
霍雲霆冷冷地剜他一眼:「說完沒有?」
說完就滾!
得,華溪也不想繼續在這吃他們的狗糧。
交代道:「那我先回去,有什麼事的話再給我打電話。」
出去的時候順手把606病房的門關上,隨手將「謝絕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口。
華氏私立的服務比其他地方更用心一些,也更全面。
華溪吩咐前台:「近期如果有人想看望606的病人除了名單上那些其他一律拒絕。另外,調三個可靠的男護工去606,輪班照顧,工資加倍。」
前台默默記下,然後曖昧地湊近華溪:「你女朋友剛剛來了,我讓她在辦公室等你。」
「你怎麼不早說!」華溪立刻放下病歷,風風火火地往辦公室跑。
推門的時候露出無比諂媚的笑,直接撲向坐在他辦公椅上的姑娘:「寶貝悅悅,你怎麼來了也不和我說?等久了吧?」
他沒注意到唐悅臉上古怪的表情,抱著她就要啃。
不安分的手貼著她的後背,另外一隻就要往屁屁上挪……
「來,先親一個。」
唐悅保持著僵硬的動作往後倒,在他懷裡拉開一點兒距離,眼神古怪地往他後面看。
華溪這才察覺到背後似乎有人,灼熱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後。
慢慢地、僵硬地轉過頭去。
他立刻轉過來,將唐悅完全護在自己身後:「奶奶,媽?您二位怎麼來了?」
見他這幅緊張的樣,緊緊護著唐悅,好似她十惡不赦的壞女人,於艷滿肚子的氣。
但是礙於旁邊的老太太在場,她只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沒好氣道:「白養你這麼多年,白眼狼!要不是我們過來,還見不到你。」
「那您今天來什麼事?」
於艷還沒回答,華溪便意識到什麼似的。
他滿臉擔憂地轉過去,稍微用了點力氣將唐悅撈進自己懷裡。
距離很近,上上下下檢查。
「有沒有怎麼樣?不管我媽說了什麼,我心裡只有你,你不准聽她的話,不准離開我!」
窗外投射進來和煦的光線,落在他不安的臉上,拉出難言的陰影。
他真的怕了,怕在這上演豪門太太拿錢砸人的戲碼,不忍心她承受那樣的羞辱,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