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屏幕顯示了一副極為限制級的畫面,一男一女交織在一塊做著激烈的運動,視頻的角度是自上而下,正好能看到被壓在身下那女人的那一張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這一張臉程旬旬認真,周衍卿就更是熟悉。
她暗暗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鐵青,目光直直的盯著電腦屏幕,一轉不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周身隱隱散發了寒意,程旬旬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說些寬慰的話吧,卻只是微微張了張嘴,終究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也無從安慰。她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這種時候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萬一忽然被刺激的發起瘋來,她一個孕婦可應付不了他一個大男人。
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對象錯了,視頻里不應該出現這兩個人。程旬旬可不相信周衍卿能坦然自若到帶著她來看這麼一齣好戲,並且就沖視頻上那兩人的關係,程旬旬並不認為這是一齣好戲,就算是對她來說也不是,根本就沒有意義。
她想周衍卿也不會那麼自虐,大費周章的弄了攝像頭,為的就是看安盺和周衍臻。
這放在尋常人眼裡,她跟周衍卿就是兩個超級惡趣味的變態狂,變態到竟然偷看人家兩夫妻做床笫之事。手機鈴聲還在持續,房間內十分安靜,這手機鈴聲便有些刺耳難聽,程旬旬喉嚨里翻滾,終是不自覺的咳嗽了一聲,不過這會周衍卿的注意力並不在她的身上,自然也沒有聽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衍卿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對方早就已經掛斷了,只有一條簡訊。他低頭看完簡訊,正準備同程旬旬說點什麼的時候,轉身卻發現身後竟是空空如也,哪兒還有程旬旬的影子。他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原本就陰沉沉的臉,這會更黑了。
他起身出房間,外面廳里也沒有程旬旬的影子,他頓時便起了一股無名火,一把甩了手上的手機,發出嘭的一聲,手機撞在了緊閉的衛生間門上。下一刻,衛生間的門便緩緩的打開,周衍卿聞聲抬起了眼帘,便看到程旬旬站在門內,單手握著門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黑眼珠子溜溜轉了一圈,不知道在打什麼注意。
片刻就揚起了笑,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說:「怎麼了?你是在找我嗎?剛才可能是吃多了,肚子難受沒顧得上跟你說一聲,就跑出來上廁所了。懶人屎尿多,呵呵。」程旬旬儘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一點,輕鬆一點,就當做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在廁所里撿到元寶了,笑那麼開心。」
周衍卿睨了她一眼,暗自舒了口氣,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屋子裡的暖氣還沒起來,這屋內的溫度還是有些偏冷。程旬旬依舊笑眼盈盈的跟著走了過去,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說:「我撿著的比元寶值錢多了,我撿著的是鑽石。」
他斜了她一眼,程旬旬便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將脖子上的鑽石項鍊露了出來,「吶,這不還是你送給我的嗎。」
他冷哼一聲,不過眉眼之間卻有了一絲笑意,但這笑容很快便沒了。
程旬旬不再多言,頓時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沉寂,程旬旬坐了一會之後,便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說:「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別太晚。」
周衍卿聞聲抬眸看了她一眼,說她懂事還真是懂事的很,從剛剛到現在她隻字不提視頻的事情,更是識趣的一個字都不過分關於『好戲』的事兒。這算不算是在照顧他的尊嚴和顏面?程旬旬被他盯的有些發毛,他金口不開,她便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總歸是怎麼都不是。
程旬旬覺得自己也怪倒霉的,幾十分鐘之前他兩的關係剛好有點緩和,或者不該說是緩和,應該是突飛猛進了一把。結果還沒過夜呢,這不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麼,所幸程旬旬的腦子還靈清,沒有過分著迷於剛才煙火的絢爛。
現在更靈清,連一絲著迷都沒有了。安盺的一張臉,果然有提神醒腦的作用。
周衍卿抬手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程旬旬猶豫了數秒,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這種時候應該給他順毛,否則的話又要遷怒於她了,她可不想每次都當出氣包。
她剛一走近,周衍卿便握住了她的手,順勢就將她拉到了身前,將她攬在懷中。程旬旬背靠在他的身上,微笑著側頭看了他一眼,說:「你要說什麼啊?」
「知道我本來想給你看的是什麼嗎?」他抬腳,雙腳交疊著擱置在茶几上,從後面攬著她,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之中,微微低頭湊到她的耳側輕聲的問。
「不知道。」程旬旬沒有費心思去猜,將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他,在他的面前沒有必要耍小聰明。他們靠的很近,周身都充斥了他的氣息,揮之不去,誘惑人心。
周衍卿微挑了唇角,笑容里含著淺淡的諷刺,說:「視頻里本應該出現的是唐未晞和唐敘。」
這個答案並沒有讓程旬旬感到驚訝,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如果說周衍卿從一開始就是想帶著她過來看視頻的話,能讓她感興趣並為之興奮的畫面,就只有唐未晞和唐敘了。而如今的湖面,大概只能刺激到周衍卿。
也不知道是誰在從中作梗,程旬旬有點失望,心裡更有抑制不住的遺憾。如果這一次拍下來的是唐未晞和唐敘的話,整件事就好辦了,起碼唐未晞能夠被他們控制了。
「可惜。」程旬旬只淡淡吐出了這兩個字,旋即轉過頭,問:「是唐義森從中作梗了?」
「你覺得的呢?」他低下頭與她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抬手攥起她的一縷頭髮,笑說:「如果是唐義森,才不會那麼麻煩的換一個房間,而我們此刻應該看到的是唐敘睡著的樣子,而不是我四哥和四嫂的交歡的畫面。」
「最渴望我看到這種畫面的人,這世上大概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四哥了。然而,我連現場都看過,又怎麼會在意這種通過攝像頭傳來的東西。就是有點噁心而已,你覺得呢?」
他說完,便抵著腦袋看她,那模樣很明顯是在等她的評價,樣子別提多認真了。程旬旬暗暗的瞥了他一眼,默了片刻才笑了笑,裝傻說:「什麼?」
「我知道你看見了,而且還看的非常清楚。」
「啊,其實我就看到四哥的身材挺好的。其他我沒好意思多看,只看了一眼,就一眼而已,當時我還沒認出來那滾在一塊的人是誰呢。」程旬旬笑的憨厚,說完之後,立刻轉移了話題,說:「那唐敘呢?他現在在哪裡,還有唐未晞。」
「藥是下了,但人找不到了。」周衍卿依舊不動聲色的把玩著她的頭髮,臉上的表情未變,隻眼眸微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臉,看著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笑容可掬。
「找不到人?難道不在原來屬於四哥的房間裡嗎?」
周衍卿搖搖頭,這便有些奇怪了,按照道理說周衍臻出現在唐敘的房間裡,那麼此刻唐敘就應該出現在原本屬於周衍臻的房間內,可為什麼會找不到人呢?總不至於憑空消失了吧,程旬旬擰了眉頭,「那唐未晞呢?」
他聳聳肩,說:「不知道。」
「那這就說明了他兩現在可能就在一塊!」程旬旬說著,猛地直起了身子,整個人莫名的有些興奮,反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說:「他們現在肯定在一起……」
「所以呢?」周衍卿點了點頭。
「所以只要能找到他們,那麼你的計劃就不算失敗!」
程旬旬看起來很興奮並且有些激動,周衍卿卻十分淡定,不動聲色的摁住了她的手,抬手撥開了黏在她嘴上髮絲,並將她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在耳後,微微的笑了笑,說:「那你打算怎麼找?這間酒店少說也就百來個房間,就算你有這個毅力一間一間的去找,恐怕人家酒店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我們可以縮小範圍啊。」
「怎麼縮小?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被帶到了哪一個房間,再者這件事只能暗地裡進行,被任何一個人發現,都會功虧一簣,你說你該怎麼找?」他微笑著站了起來,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摁在沙發上不讓她起來。
程旬旬擰著眉頭,說:「那我們就這樣放棄了?」
「是。」周衍卿點了點頭。
程旬旬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快,別開了頭,冷笑了一聲,說:「這真是一齣好戲,讓人肝疼的好戲!你不如不告訴我,這樣我心裡倒是舒坦一些。」
周衍卿張開雙腿往她的身上湊了過去,程旬旬皺眉不自覺的伸手抵住了他的肚子,仰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正欲往後靠的時候,他卻倏地捧住了她的臉,「你幹嘛呀?」
「你這是怪我咯?」
程旬旬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他的手,便只好仰著頭任由他捧著自己的臉頰,雙手掐住他的手腕,說:「沒怪你,我怪你做什麼,不過這件事要是被四哥知道了,會不會有麻煩?」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好。」他這會看起來十分淡定,半點懊惱的情緒也沒有。
「噢。」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應了一聲。
他說:「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程旬旬搖搖頭,說:「沒有。」還有什麼可問的嗎?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是嗎。
周衍卿笑著點了點頭,放開了捧著她臉頰的手,站直了身子,揚了揚下巴,說:「那你安慰安慰我吧。」
程旬旬瞪圓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了他一會,半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而且他們是夫妻,做這種事情挺正常的。而且四哥這麼做大概就是想刺激你,你要是往心裡去了,那豈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意嗎?而且你要是真放不下安盺,就把她搶回來唄,管她願不願意。」
「男人不都是強上的嗎?你就當一回霸道總裁,以你的顏值和地位,強著強著她也就順著你了,幹嘛留著一肚子悶氣自己受著呢。」
周衍卿盯著她看了許久,嗤笑了一聲,說:「程旬旬,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放了,每句話都在心上呢。」她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是嗎?那你把我剛才在餐廳跟你說的話背一遍給我聽。」他說著,忽然就冷下了臉,特別嚴肅。
「啊。」程旬旬的腦子頓時就轉過彎來了。
周衍卿就這麼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半分餘地也沒有,說:「背吧。」
程旬旬頓住,低了頭,雙手搭在肚子上,輕輕的摸了摸,哼唧了兩聲,說:「肚子有點不舒服,醫生說我要多注意休息的,折騰了一個晚上,我有點撐不住了。」她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抬手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我不折騰了,咱們還是早點休息吧。不管什麼事兒等明天再說吧。」
她就這麼仰著頭眼巴巴的看著他,周衍卿抿著唇不說話,只低頭看著她。片刻之後,唇角一勾,倏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旋即彎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程旬旬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身子往後靠了下去,結果太大力把周衍卿一道往後拽了下去,幸得周衍卿反應比較快,迅速的抬手撐住了自己的身子沒有壓在她的身上。
兩人的唇也就此分開,程旬旬整個人軟在了沙發上,捏著他西服的手緩緩的鬆開,小心翼翼的撫平了褶皺,喉頭微微的動了動,她沒想到他說的安慰是這個,腦袋一點一點的歪了下去,說:「那個……那個我已經是懷孕後期了,不太方便,所以我不太方便身體上來安慰你……」
她一邊說一邊像個毛毛蟲一樣不停的挪動著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想從他的身下鑽出去,周衍卿自然看的出來她的意圖,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又將她拉了回來,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擰著眉頭,說:「你說你這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沒想。」
「你可真是懂事的讓人討厭。」
程旬旬抬眸看他,結果被周衍卿捂住了眼睛,她嗯嗯了兩聲,想掰開他的手,可惜掰不開。她擰了眉,終有些不高興了,這大爺實在是太難伺候了,既然這麼難,那就不伺候了!
她正準備反抗的時候,周衍卿卻搶在她前面開口說話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別生氣,心裡特別不好受?就想找個人出氣,而這個人就是你,是不是?」
程旬旬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抿唇沒有說話,剛剛那種想要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氣勢一下就沒了,連帶著那一絲怒氣都沒了,只安安靜靜的靠坐在沙發上,雙手依舊搭在他的手背上。
她看不到他的臉,只能聽到他的聲音,默了一會,周衍卿便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裡帶著諷刺,說:「程旬旬你把自己看的太不重要了,我不會因為安盺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那不值得,你明白嗎?她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重要,那視頻只是讓我覺得過去的一切變得噁心,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感覺。」
「程旬旬你要是敢成為第二個安盺,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這最後一句他說的很慢,亦說的很認真,一字一句聲聲入耳。程旬旬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是劈腿。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雖說的溫和,但還是怪恐怖的,還有什麼要讓她生不如死。
話音落下,程旬旬便覺得唇上一軟,她幾乎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的唇舌便糾纏了上來。他捂在她眼睛上的手鬆開,程旬旬重新找回視線,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倒映著她的眼睛。程旬旬有些愣然,周衍卿輕咬了一下她的唇後,便直起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笑說:「怎麼?你怕?」
程旬旬雙手捂在胸口,仍然一聲不吭,周衍卿也不惱,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帶著她回了臥室,讓她坐在了床上,說:「睡吧,別總是自以為是的猜測我的想法,你還沒那麼了解我。」
他說著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便轉身去衛生間了。程旬旬依舊愣愣的坐在床上,首先她要成為第二個安盺之前,得先成為安盺,而要成為安盺那必須要得到他的愛啊,可那句生不如死還是讓程旬旬有點肝顫。
周衍卿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程旬旬已經乖乖的躺在床上睡了,他關了燈,看了放在梳妝檯上的筆記本電腦一眼,便走向了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
敞亮的房間內,安盺軟軟的趴在床上,被子搭在身上,衛生間裡傳來潺潺水聲。她微微喘著氣,慢慢支撐起了身子,靠坐在了床頭,目光往四周掃了一圈,卻什麼也沒看到。
可剛剛周衍臻說的話聽著不像是假的,她不由閉上了眼睛,整個人捲縮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臉頰,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無聲的乾嘔了一下,旋即牢牢的捂住了自己嘴,室內的暖氣很充足,可她卻覺得很冷,從頭頂到腳趾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覺得冷。
她低著頭,幾乎不敢抬起來,耳邊不斷的迴響著周衍臻在高潮過後,她趴在他身上時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他微微喘著氣,在她耳側輕輕的笑,手掌輕拍她的臀部,說:「你今天的表現的很好,你說老五看見了會怎麼樣?」
「他怎麼會看見。」
「我說他看得見,他就看得見。」他忽的伸手摁住了她的頭,將她重重的壓了下來,嘴唇貼在她的耳側,說:「這個房間有攝像頭,老五準備的,不過他並不是給我們準備的。而是給唐敘和唐未晞準備的,你說他想做什麼呢?唐敘是唐義森的兒子,唐未晞是唐義森的女兒,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安盺心頭一緊,笑說:「我怎麼會知道。只是你這麼做的話,我還怎麼勾引他?他又怎麼會上當?」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這麼一來也可以試探試探他對你到底還剩幾分情。」
她冷笑了一聲,「你這樣不會把他對我最後的那一點感情都磨沒了嗎?」
周衍臻則過頭,對上了她的視線,伸出一根手指,扯了一下她的嘴角,嘖嘖了兩聲,說:「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過?」
她吞了口口水,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說:「沒有。」
他輕輕一笑,長臂一伸將她抱在了懷裡,拍了拍她裸露的背脊,笑說:「安盺,你要是喜歡我的話,會很滿意我的安排。可惜,你現在看起來很不高興。」
「如果你同意我不再去勾引周衍卿的話,我自然會很高興。可是你現在等於是破壞了你自己的計劃,這讓我很難辦,周衍卿會更厭惡我。」
周衍臻鬆開了手,將她推到了一旁,下了床,說:「沒關係,上幾次床就好了。」
「你把我當什麼!」
「你把自己當什麼,我就把你當什麼。」周衍臻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笑容里充滿了諷刺,隨即便進了衛生間。
安盺深吸了一口氣,餘光瞥見了床頭柜上的煙盒,伸手取了一根點燃抽了起來,一口煙吐了出來她整個人鬆弛了一點,看到落在地上的黑色襯衫,她默了一會,便伸手撩了起來,穿上簡單的扣了幾個扣子,然後下了床,行至落地窗前。窗戶上倒映著她的身影,看不清楚臉,倒是能看清楚她的身體,還有露在外面的一雙長腿。
她把自己當什麼呢。
安盺吸完了最後一口煙,將菸蒂摁滅在了菸灰缸里,然後一步步的走向了衛生間,伸手握住了門把,吸了口氣往下一摁猛地推開了門,唇角掛著淺笑,雙手抱臂往前走了一步,倚靠在了門框上。周衍臻站在蓮蓬下,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唇角一挑,「怎麼了?」
「就想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周衍臻沒理她,自顧自的洗澡,他的身材很不錯,三十五歲的人了,身體素質還是很好,身上一絲贅肉都沒有,別說床上功夫也很好。周衍臻對安盺一開始是厭惡的,或者說從頭到尾都是厭惡的,但總有辦法能夠從厭惡到喜歡,她都努力了那麼多年了,不可能一點效果都沒有。
安盺甩了甩頭髮,一步進了浴室,隨即從後面抱住了他,雙手往下,卻在即將碰到要害部位的瞬間被他一把扣住了雙手。她輕輕一笑,踮起了腳尖湊到了他的耳側,說:「我明白你的用意了,既然你已經安插了人在周衍卿的身邊,那就不需要我過去了,為什麼不早說?其實你對我並非無情。」
她說著繞到了他的身前,很快整個人就被淋濕了,黑色的襯衣黏住她的身體,襯托她的皮膚更顯白皙,胸口的風光若隱若現,十分誘人。
周衍臻眯眼看著她,薄唇緊抿,目光深不可測,讓人捉摸不透心思。安盺揚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往前走了一步,雙腳踩在他的腳背上,一點一點的湊近,嘴唇即將碰上他的唇時。周衍臻眉頭一攏,猛地一揮手,將她從身上一把甩開。他的力氣極大,安盺一下撞在了蓮蓬的開關上。
她腰上一疼,低呼了一聲便摔倒在了地上,這一下應該是真的很重,她竟疼的直不起腰來。而周衍臻已經關了蓮蓬拿了浴巾圍在了腰上,說:「別在我洗澡的時候碰我,髒。」
安盺捂著自己的腰坐在地上,臉色發白,抬眸看了他一眼,閉了閉眼睛,輕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了。」
周衍臻只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安盺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爬了起來,緩緩的走出了淋浴間,伸手拿了一塊毛巾,擦掉了身上的水珠。
夜晚,周衍臻沒讓她上床,她便只能坐在椅子上,一夜下來,身上的水都自然幹了,可她卻十分不舒服。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雪停了,雲霧之間有暖黃色的光灑下來,太陽只露了個頭,天空依舊還是灰濛濛的。
1708房間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此人進去大概十多分鐘之後,又悄悄的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唐敘是被一陣手機鈴聲給吵醒的,醒過來的時候,腦仁特別疼,像是有人拿鑽頭鑽他的腦子似得。他翻了個身子,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房間的頂燈,窗簾沒有拉嚴實,光線照射進來房間內並不是很暗,能夠看清楚裡面的每一樣東西,包括床上的人。
當他一轉頭,看到身邊的女人時,整個人一下就清醒了過來,一下將她從身上推開,猛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一看,整個人都軟了。
他的動靜很大,唐未晞被他這麼一推就醒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喃喃的說:「怎麼了?」
唐敘此刻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將那隻正在響的手機遞了過去,說:「你的手機。」聲音乾澀,聽起來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情,倒是能聽出一絲顫抖。
唐未晞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頓時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迅速的坐了起來,用被子掩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心下一片慌亂,說:「是外公,是外公!怎麼辦!」
「你……你別出聲,我接電話。」唐未晞用力的吞了口口水,一把摁住了唐敘的腿,而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說話。
唐未晞卻抖著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臉,似得在等著他的意見。唐敘推開了她的手,說:「你接,我不會說話。」
「好,好,我接。」她說著,便小心翼翼的將電話接了起來,心砰砰跳得厲害,將手機放在了耳邊,吞了口口水,說:「餵。」
「小晞啊,還沒起床嗎?」
唐未晞嗯了一聲,默了好一會,才說:「沒有……」
「聽說你昨天喝了很多酒,而且很晚才回的房間,你這孩子,要不然你先睡,我跟你爸要先回去了。」
「嗯。」唐未晞不敢多說話。
唐仕進笑了笑,說:「好了好了,那我不吵你了,你睡吧。」
說完,唐未晞就迅速的掛斷了電話,然後將手機丟在了一旁,長長的吐了口氣。默了好一會,唐未晞才揚起了一絲笑,暗暗的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背上,手指一點一點的爬上他的手背,小聲的叫了他的名字,「唐敘。」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唐敘一下甩開了她的手,明顯是在壓制著心底翻騰的怒意。
「昨天是你給我發的簡訊,我只是來給你送藥的,昨天是你……」
唐敘皺了皺眉,旋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我們被人設計了,你快離開這裡!快!」
他說著迅速的從床上起來,迅速的撿起了地上的衣服,將唐未晞的衣服丟到她的身上。唐未晞還有點迷糊,愣愣的坐在床上,看著唐敘慌張穿衣服的樣子,乾笑了一聲,說:「唐敘你在說什麼啊?」
「我昨天被人下藥了,簡訊不是我發的!我並不是故意跟你……我不可能跟你做這種事的!」
唐未晞一顆心涼了半截,她有點不敢相信,抱著被子慢慢的爬了過去,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說:「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呢!唐敘你別騙我……」
「那不然呢?」唐敘有些生氣,「難道你覺得是我邀請你來上床的嗎!除非我瘋了,否則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你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不,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不能被人發現!你馬上穿好衣服,馬上離開這裡!走安全樓梯,知不知道!」
沒一會,唐敘就穿好了衣服,而唐未晞卻還坐在床上,手腳僵硬的根本沒法子動,「告訴爸爸……告訴爸爸!」
「我們先分開,你懂不懂!別被人抓住機會!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唐未晞現在才稍稍反應過來,開始穿衣服,她來的時候是穿著禮服過來的,現下自然也是禮服。然而,昨天唐敘太急切了,禮服的扣子被扯壞了,她只能用雙手抱著衣服。
隨後,在唐敘的掩護之下,唐未晞順利的走近了安全樓道。
大門剛關上,身後就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唐敘。」
他猛地站直了身子,緩緩的轉過了身子,見著來人他便暗暗的鬆了口氣,乾乾一笑,說:「羲和。」
陳羲和上下掃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原來你已經出來了,我說怎麼敲門沒人開呢。不過,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啊,我忘記了昨晚你睡的是我的房間,裡頭沒有你的梳洗用品。昨天對不住啊,我表妹喝多了,耍了一夜的酒瘋,我只顧著照顧她了,等把她安頓好了我也累癱了,在她房裡坐了一會就睡著了。抱歉啊,把你給忘了。」陳羲和抱歉的笑了笑。
陳枷枷重重的拍了他一下,說:「有你這麼說話的麼,別在別人面前損我好不好,好歹我是個女孩子,還是單身。」
「行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單身了,是單身也沒人理你。」陳羲和斜了她一眼,旋即又看向了唐敘,尷尬的笑了笑,說:「讓你見笑了,我這妹妹就是個奇葩,你別理她。」
「你丫才奇葩呢。」陳枷枷啪的一下將他打開,上前一步站在了唐敘的面前,伸出了手,大大方方的說:「你好,我叫陳枷枷,你可以叫我枷枷,我還是在校大學生,再過一年就畢業了,到時候我也來唐氏。給你當助手,好不好?」
唐敘乾笑了一聲,低眸看了她伸過來的手一眼,正打算伸手的時候,陳羲和已經把人拽開了,說:「房卡給我吧,一會我自己去退房,你也快回去洗漱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噢,好。」唐敘迅速的從口袋裡拿出了房卡,遞到了陳羲和的手裡,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說:「昨天晚上你把我送到房間之後,有什麼異常嗎?比如有沒有人跟著什麼的,你也知道我昨天的那個情況有多糟糕。」
「放心吧,你昨天不是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嗎,肯定不會有事,也沒有人跟著我,別擔心了,過去就沒事了。」陳羲和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眼珠子一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了一會,將人拉倒了一旁,低聲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唐敘連連擺手,說:「沒有,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人給我下這種藥。」
「噢,沒事就好。昨天我的房卡就放在房間裡了,也沒人能進去。你早上起來有什麼異樣沒有?」
他搖搖頭,抬手拍了拍腦袋,笑說:「沒有,就是房間裡特亂,其他倒是沒什麼,身體也有點不舒服。」
「那就好,那你快回去洗個澡洗漱一下吧。我先走了。」陳羲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笑了笑,就帶著陳枷枷走了,向冉早就已經起來等在餐廳了。
唐敘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口氣,坐了另一部電梯上了樓。
唐未晞一隻手緊緊捏著身上的衣服,坐在樓道上,另一隻手死死的捏著手機,樓道上沒有暖氣,特別冷,只坐了一會,她整個人就凍僵了,不過這腦袋倒是變得越來越清醒,可越是清醒這整個人就越冷,從里到位的冷。在這座酒店裡,最想捏到她把柄的人就只有程旬旬了,這件事一定是程旬旬和周衍卿設計的她!
她死死抿著唇,良久之後,用僵硬的手指撥通了唐義森的電話。
「爸,我出事了。不,是我跟唐敘一起出事了,程旬旬和周衍卿聯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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