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今晚有戲

  周衍卿不嫌棄那些閒言碎語,程旬旬自然更不會嫌棄了,只將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美食上,就算有些人把她當猴子似得,專門跑過來看她一眼,她也無所謂。Google搜索還是高高興興的吃,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周衍卿不撒手,她一隻手進食不方便,她掙扎了幾下,周衍卿卻不放手。

  「你鬆開一下,這個雞翅一隻手不方便吃。」

  「那就別吃了。」周衍卿冷冷淡淡的回答。

  程旬旬不由斜了他一眼,「可我有點餓啊。」

  周衍卿看了她一眼,程旬旬做了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然而並沒能打動他,他仍然拉著她的手不放,拿了一張紙巾,將她手裡的雞翅拿了過來,將其丟在一邊的垃圾桶里,又拿濕巾給她擦手,說:「留著肚子吧,一會會給你吃東西的時間。」

  「旬旬!」程旬旬正想說話的時候,周亞男的聲音橫插了進來,緊接著便出現在了周衍卿的身邊,這人踩著高跟鞋穿著長裙,還這樣風風火火的,也真是失了名媛淑女的風範。她整個人顯得很開心,一隻手挽著周衍卿的手臂,眉眼之間全是笑容,鬆了提著裙子的手,說:「真的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你!旬旬,你為什麼不讓我去看你啊,自從上次你在周宅出事之後,家裡頭就變得死氣沉沉的,連我媽都不願意去主宅,最近幾天有事沒事就回容家,奶奶的心情也不好。」

  「我偶爾去主宅吃飯,也見不著她。今天難得一家子團聚在一起,幸好我媽硬拉著我來了,要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看到你真的沒事了,我就放心了,你能不能不要拒絕我去看你啊?你一個人在家裡,對著幾個比你年紀大,又沒有共同語言的人,你不會無聊嗎?」

  周衍卿聞聲,臉色沉了沉,程旬旬嗤笑了一聲,說:「其實還好,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至於共同語言嘛,聊著聊著就有了,如果實在沒有不說話就好了,沒有人能保證一直有說不完的話題,而且不是還有電視機可以消遣麼?」

  周亞男見著程旬旬眨巴的眼睛,頓時就察覺到了什麼,瞥了一眼周衍卿略有些不快的臉,不由掩嘴笑了起來,氣氛融洽。

  唐未晞跳完舞就回到了唐仕進的身邊,禮貌的叫了周景仰一聲。

  「之前我沒想到原來程旬旬的肚子都那麼大了,便任由小晞胡鬧,差一點就鑄成大錯了。那孩子看著也挺乖巧的,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咱們也只能接受,總不能為了小晞而害了另一個女孩子,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孩子。老周,咱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而害了別人,你說是不是?」唐仕進笑著握住了唐未晞的手。

  周景仰淡笑,點了點頭,說:「確實如此。」周景仰的話不多,明顯是不快,唐仕進自然是看的出來的,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是做錯了,再者周衍卿出了這樣的事情,同樣是落了他們唐家的顏面,也算是扯平了。這兩個人當了幾十年的朋友,關係雖好,但在生意場上多多少少會分高下,誰都希望自己是主導的那一個。

  暗中爭鬥那也是常有的事,但絕對不會撕破臉,中間有一個度。這麼多年,多少人挑撥過他們之間的關係,誰都沒有成功。有好多次關係到冰點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回暖。

  兩人站在一塊,一時有些尷尬,再加上唐未晞站在身邊,唐仕進就更不方便說話,在自己外孫女面前還是要面子的,拉不下臉來說好話。半晌,唐未晞還跟著他,他便不由皺了皺眉,說:「小晞,你也別總是跟著我,要學會自己去面對,不能過分依賴我,知道嗎?」

  唐未晞愣了愣,有點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片刻才幹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外公。」她垂了眼帘,鬆開了挽著他手臂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有些委屈的轉身走開了。

  唐仕進自然是看到了她這委屈的模樣,心中微疼,但還是忍住了。等唐未晞走開了,他便過去同周景仰道了聲抱歉,說:「我知道小晞對這件事比較執著,我用這種方式只是不想給小晞一點餘地,老周希望你能體諒我。」

  「我明白,其實歸根結底是我要跟你說一聲抱歉,若不是老五干那混事兒,怎麼可能會到這一步。而且老五的事兒,也讓你丟臉了,希望老唐你別介意。」唐仕進主動給了台階,周景仰自然就順著下來了。

  他哈哈的笑,說:「都是為了子女,真是不讓人省心,這樣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退下來。」

  「怕是沒那麼簡單啊,你比我更累,未晞才二十二歲。」

  唐仕進嘆了口氣,默了一會之後,說:「對了,周衍卿那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聽我那幾個侄女說,那個程旬旬原本是你孫子的老婆啊?這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啊,跟小晞同歲?」

  周景仰笑著搖了搖頭,說:「應該是吧,但總歸是比不上你們家小晞的,是個孤兒。」

  「這樣啊。」

  ……

  周景仰過來的時候,周衍卿正在給程旬旬弄蛋糕,他剛弄好打算給程旬旬拿過去,半道上就被周景仰攔住了去路,陰沉著一張臉h瞪著他,說:「跟我出來。」

  周衍卿沒動,笑說:「這裡人多口雜,父親想說什麼不如就等到明天回公司再說,如何?」說完,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敲了敲腦門,勾了一下唇角,說:「抱歉忘了明天是元旦了,要放三天假,那明日我專門回家一趟便是。父親到時候想怎麼說都沒問題。」

  周景仰心中窩著一口氣,與他對視了數秒之後,才點了點頭,說:「也好。旬旬大著肚子就不要讓她拋頭露面了,早點送回去休息吧。」

  「明白,您放心我們不會待很久的。」

  「你倒是有一件事讓我放心!」周景仰斜了他一眼就走開了。

  竇蘭英沒過來,只遠遠看了一眼,同容萍站在一塊,眉宇之間染了一絲淡淡愁容,容萍順了順老太太的氣,說:「媽,我想老五這麼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道理?自從他碰上這程旬旬之後,做的事兒還有什麼道理?真要說道理,那就是他對這程旬旬用了心。」

  「可是老五不是……」

  容萍想說安盺的事兒,竇蘭英心中有數擺擺手打斷了她,說:「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罷了,我也不想管了,隨他去吧。」

  說到安盺,她此時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周衍臻身邊,連有人敬她酒都沒有看到,還是周衍臻暗中用手臂撞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連忙揚起了笑容,同對方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周衍臻攬住她的腰,微笑著同對方示意了一下,便攬著她走開了,低聲在她耳側說:「怎麼?慌了?怕老五認真了?」

  安盺頓了一下,唇角微揚,說:「這似乎不是我該害怕的事情,而是你該怕的,不是嗎?」她說著,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衝著他舉了杯子,「那我們要不要試試看,他究竟是真的認真了,還是另有所圖?」

  周衍臻低眸掃了一眼她手裡的酒杯,眼尖的發現了杯沿上有一個她的唇印,唇角一挑,正好有服務生從他們身側走過,他順手將手裡的杯子準確無誤的塞到了對方的手心裡,隨即捏住了安盺手裡的酒杯,稍稍一用力便將她手裡的杯子拿了過來,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圈,對著印有她唇印的杯沿喝了一口,輕抿了一下唇,點了點頭,說:「嗯,今天這香檳味道還不錯,有甜味。」

  安盺懸在半空的手微僵,連帶著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笑了笑,說:「是嗎?我以為你並不喜歡香檳。」

  「嗬,那你以為我喜歡什麼?」

  「不知道。」安盺轉開了視線。

  周衍臻卻忽的湊了過去,兩個人的距離一下拉近,安盺不自覺的往後仰了一下,誰知周衍臻忽然鬆開了搭在她腰間的手,嚇了她一跳,條件反射的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反倒是自己撲了上去。周衍臻暗自勾了一下唇,在她耳側低聲說:「你也該花點心思多了解一下我,萬一做錯什麼惹我生氣了,怎麼辦?」

  安盺側目看了他一眼,抿唇淺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道:「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

  他哼笑了一聲,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滑,輕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要是老五不喜歡你了,那就不好玩咯,那小丫頭倒是有點本事,倒是把我之前的話都聽進去了,怕是也在老五的身上下了功夫的。」他往程旬旬的方向看了一眼,片刻又收回了視線,低眸看了身前的人,手指輕劃了一下她的臉,說:「你似乎處在劣勢了。」

  安盺站直了身子,鬆開了手,「也許吧。」

  「傷心了?因為老五?」

  她苦笑,「老五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沒有關係了。」

  「那你傷心什麼?」

  「因為你啊。」安盺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旋即便走開了。

  周衍臻怔了怔,她的髮絲從自己指尖滑落,抬眸再見的便是她的背影,這種場合下,她比他還要遊刃有餘,不需要人護著,更不需要人替她擋酒,她自己一個人就能有應付自如。身材窈窕,徑直的去另一張桌上,拿了一杯紅酒,同一些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兀自一個去了角落。

  周衍臻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她獨自飲了幾杯紅酒,她的目光望過來,兩人的視線穿過人群相觸,他才勾唇一笑,收回了視線,轉過了身子不再看她。將手裡還剩下一小半的香檳擱置在了桌子上,兀自應酬去了。

  安盺坐在角落裡,看到周衍臻轉過身,才暗暗的鬆了口氣,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便看向了周衍卿和程旬旬,這兩人從一同出現在宴廳內到現在就沒有分開過,像是連體嬰兒一樣,做什麼都拉著手,時時刻刻的將她帶在身旁,怎麼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呆著。

  這便是周衍卿護著一個人的方式,那麼明顯毫不掩飾,仿佛在跟所有人宣布,這個人是他周衍卿的人。

  女人都喜歡這種明目張胆的保護。

  周衍卿就是這般狂妄,想他這樣的人,應該把自己愛的女人藏起來,然後將這種愛意深藏在心裡,不被任何人發現,一個男人有了情根就有了軟肋,容易被人威脅。可周衍卿卻不是這樣的,他愛一個女人,不願意藏著掩著,他會讓所有人都知道,然後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愛給她,人給她,她想要的統統都給她。

  他不怕威脅,因為對他來說這很好選擇,他可以失去當前的利益,在他眼裡利益不及感情。錢沒了可以再賺,事業毀了可以重來,可感情沒了那便真的沒了,再也回不來了。這些都是周衍卿曾經告訴她的,他說:「只要你不放手,我便永遠不會放開你。」

  他說:「安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回來我就原諒你。」

  然而,當初的周衍卿曾想用一切來換安盺的回頭,可惜她還是沒有回頭。

  安盺紅了眼睛,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終於垂了眼帘,不再去看那刺人的一幕,側過頭看向了窗外的夜景。乾淨的玻璃上倒影著她的臉,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回神將手裡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從手拿包內拿出了手機,點開簡訊看了一眼,眉梢一挑,紅潤的唇微微揚起了一絲弧度。

  程旬旬站了一會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原本周衍卿是一直陪著他的,但今天這種場合他若是一直留在她身邊,就太可惜了。程旬旬趕了他好幾次,他才囑咐了周亞男幾句就走開了,周亞男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場合,自然很樂意留下來照看程旬旬,等周衍卿走遠了,她才過去同程旬旬擠在一張沙發上,說:「你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什麼?」程旬旬喝了一口熱水,這是周衍卿讓服務生專程送過來的。

  「裝什麼裝呀,你沒看見五叔對你那寵溺的樣子麼?剛剛走的時候那擔心的樣子,生怕你會被人拐走恨不得把你別在褲腰帶上似得,這還不是因禍得福?難怪你不讓我來看你呢,是怕我會打擾你兩膩歪是吧?那你直說就是了,我周亞男還是個很識趣的人,才不會硬生生的插在你兩之間當電燈泡。」周亞男雙手抱胸,身子往後一靠,看起來還有點不開心了。

  「沒有,這是我出院之後第一次見他。不讓你來看我,是因為我身子還弱,徐媽和羅杏護的緊,不讓人來看我,生怕要出什麼事,所以才沒讓你過來。絕對不是因為我怕你打擾的意思,你別亂想。」

  程旬旬的話音剛落,周亞男還沒來記得說話,忽然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溫柔的叫了一聲,「旬旬。」這聲音對程旬旬來說十分熟悉,但也顯得有些陌生,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她聞聲頓了一下,片刻才轉過頭,便看到陳枷枷和向冉並肩站在一旁,兩個人今天都打扮的很漂亮,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手裡各自端著一杯酒,一紅一白。剛剛叫她的是向冉,這有點難得,程旬旬還以為她們兩個的關係從此以後就成陌路了,就算是在路上遇見,也是不會打招呼的。

  由此她現在過來跟她打招呼,這讓程旬旬十分詫異,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生活的還不錯。或者是因為生活往好的方向走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也就不會那麼計較了,總歸是沒有影響到她的以後不是嗎。程旬旬愣了一會,向冉便淺笑,說:「怎麼?也沒有過很久,這就不認識了嗎?」

  周亞男首先站起來,正想說話的時候,程旬旬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拉了一下,順勢就站了起來,笑說:「怎麼會呢,向冉枷枷好久不見了。」

  大概是這宴會的商業氣氛太濃,程旬旬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伸出了手,同向冉和陳枷枷分別握了一下手。向冉到也是坦然,回握了一下,陳枷枷便拍了一下她的手掌,說:「做什麼那麼見外,怎麼樣在周家過的好嗎?我剛剛聽有些人說的話還挺難聽的,在大家族裡生活也挺不容易的吧?」

  「不會啊,家裡的人都很照顧很喜歡旬旬的,你們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我們跟普通人家沒什麼區別,大家都是人,心思也是一樣的。再說了五叔像護孩子似得護著旬旬,誰敢欺負她呀,她別仗著寵愛欺負我們就好咯。旬旬,你說是不是?」周亞男說著伸手搭住了程旬旬的肩膀,笑的特別燦爛,睜著眼睛說瞎話。

  周家的人似得都有這種通病,在外人面前必定粉飾太平,秉承著家醜不可外揚,就算家裡鬧翻了天,到了外頭也一定是笑臉迎人,告訴別人我們家特別好。

  陳枷枷笑了笑,瞥了周亞男一眼,那笑容裡帶著明顯的鄙夷,笑說:「這樣啊,那一定是我們旬旬比較懂事,性子太好,對誰都不會計較。周五爺若是能護著,那是最好了,男人護著女人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然這人娶回去是專門叫人欺負的呀。」

  「你!」

  周亞男想反駁,陳枷枷卻不再同她糾纏,上前一步走到了程旬旬的身側,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說:「已經幾個月了?你說你離開學校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跟我們聯繫了,聯繫方式也變了。咱們都是小老百姓,想找你也不知道怎麼找,你這心也是狠。好歹我們也當了幾年的朋友了,你就真捨得跟我們斷交啊?」

  周亞男在旁邊『嘁』了一聲,想說點什麼,程旬旬立刻暗中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說多。這是程旬旬的朋友,周亞男雖看不慣,但還是有些分寸的,識趣的閉了嘴巴。

  「差不多八個月了。」程旬旬避開了不聯繫的話題。

  「那差不多年後要生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程旬旬點點頭。

  這時,向冉忽然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說:「生了記得通知我。」

  程旬旬頓了頓,轉頭看向了向冉,眼裡還是有些詫異,她卻笑的坦然,打趣道:「看你這樣子,是不願意讓我來看你啊?還是說你還因為之前的事情心裡不舒服?」

  「當然沒有,我以為你……」

  「對不起。」程旬旬的話還沒說完,向冉便低低的說了這三個字,眼眶還微微的泛紅,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說:「那時候是我是非不分,你是真的把我當成是好朋友,懷著孩子還二話不說的來幫我,還因為我得罪孫杰。我卻因為一個男人跟你鬧翻,還怪你恨你,是我不好。」

  「後來腦子清楚了,再想一想,你說的有些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是為了我好。但那時候我腦子有問題,總覺得是你搶了我的,覺得你是個騙子,故意給我難堪。現在想想自己真的挺可笑的,從開始你就比我好,我身上根本就沒有你可以羨慕的東西,而且五爺從頭到尾也沒有對我表示過什麼,是我自己太看的起我自己了,結果鬧了這種笑話,還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若是不願意原諒我,也沒關係,我可以接受,這都是我自找的。」向冉揚唇微笑,笑容很淡。

  程旬旬低頭看了一眼她握著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另一隻手覆上了她的手背,輕輕的拍了拍說:「我們還是朋友,那些都是小事,在我心裡早就已經是過去了,你們若是願意我們便還是朋友,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

  「這麼說就是見外了啊,總之你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們,再忙也過來看你,估計你生的時候我還沒開學呢。」陳枷枷轉身拿起了程旬旬的熱開水,塞到了她的手裡,說:「來來來,你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咱們干一杯,這一杯下去,之前的事情咱們就一筆購銷了,這輩子咱們要一直做好朋友,真心真意的那種。」

  隨即三個人就碰了一下杯子,程旬旬要喝的時候,向冉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喝一口就成,我們幹了。」

  「好。」程旬旬點頭。

  隨後,幾個人便坐下來聊天了,周亞男跟陳枷枷一直不對盤,兩個人說不上兩句話就能對上,所幸各自都忍著,這種場合下也不好吵架是吧,由此周亞男便看陳枷枷不順眼,陳枷枷自然也看她不順眼。

  「你最近在哪裡工作?阿姨的病還好嗎?」程旬旬對向冉出現在這裡心中是有疑問的,還有帶著她來的那個男人也是充滿了好奇,她莫不是生活所迫當了人家情人吧?當然就算她說是的,她也會坦然接受的,畢竟這是向冉自己選擇的路,她沒有資格去說什麼。

  「多虧了枷枷的幫助,我現在在唐氏工作,在財務部當助理,待遇還挺好的。不然按照我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里?」

  「在唐氏工作?」程旬旬有些驚訝,看來她對著兩個朋友其實也沒那麼了解,不,應該是說對陳枷枷似乎了解的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深。

  也對,她從來都不過問她們家裡的情況,自然是不知道的,向冉的家境是她自己說的,而陳枷枷只說自己家裡是做生意的,具體的情況也沒說過,既然能把向冉弄進唐氏,那麼她的家世就不會太差,而且她跟唐未晞還能成為朋友。

  程旬旬正想多問一點的時候,就有人打斷了她,「怎麼都坐在這裡?」

  「噢,你來的正好,旬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哥陳羲和,我猜你一定想問向冉是怎麼進的唐氏那麼大的公司,這邊多虧了我的表哥。他是唐氏財務總監,手裡有點權力,我可是連著請了他三頓飯,他才答應我的。」陳枷枷站了起來,過去一把勾住了陳羲和的手臂,衝著他嘟了嘟嘴,看樣子關係應該很好。

  程旬旬站了起來,禮貌一笑,說:「你好,我應該不用自我介紹了,剛才在外面那一出你也在,咱兩也不算第一次見面了。」

  陳羲和揚唇一笑,伸出了手,說:「陳羲和,很高興認識你。」

  「程旬旬。」程旬旬看了一眼他的手,想了想還是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向冉也站了起來,「抱歉啊陳總,我剛剛看你有事兒,我才過來想跟旬旬敘敘舊的。」

  「不要緊,我開玩笑而已。現在不在公司,你是枷枷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你上司又不是老虎,不用那麼害怕,我吃不了你。」陳羲和擺擺手,笑呵呵的說。

  這一個『吃』字有些曖昧,向冉不覺低下頭,臉頰微微紅了哄,陳枷枷撞了他一下,說:「你要吃,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程旬旬也跟著笑了笑,卻忍不住多看了陳羲和幾眼,他看起來似乎跟唐敘關係不錯的樣子。

  站在不遠處與人交談的周衍卿,餘光一瞥便看到了程旬旬身邊已經圍攏了好些人,不由挑了一下眉,這人身上是安了吸鐵石了,坐那麼角落還有人找過去,也真是不讓人省心,周衍卿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

  九點多的時候,周衍卿同唐仕進和周景仰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帶著程旬旬離開了宴廳。

  不過周衍卿並沒有帶著程旬旬離開酒店,而是坐著電梯上了頂層,一出電梯便看到張銳霖和羅杏站在電梯門口。羅杏抬頭見著電梯內的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只見周亞男站在周衍卿和程旬旬的中間,笑的那叫一個燦爛,還衝著他們招了招手,說:「你們好呀。」

  羅杏抿唇笑了笑,畢恭畢敬的說:「五爺,現在要稍等一下,我得通知經理換個包間,並加把椅子。」

  周衍卿率先走出了電梯,說:「我跟你一起去。」

  「噢,好的。」羅杏迅速的跟上。

  周亞男看著周衍卿走遠,才拉了拉程旬旬身上的皮草,說:「旬旬啊,你保證五叔不會打我嗎?」

  「為什麼要打你?他剛才是欣然同意的呀。」

  「你確定那是欣然同意?」周亞男白了她一眼,「你看過哪個人欣然同意是拉著臉的?而且你幹嘛要拉著我一塊來啊?還扯著我站在你們中間,很尷尬的呢。」

  「人多熱鬧啊,枷枷和小冉來的話就更熱鬧了。」程旬旬笑嘻嘻的說。

  周亞男轉身雙手叉腰,抬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你這腦袋瓜里在想什麼呢?人家那是識趣,她兩要是來了,你看五叔來不來!」

  「你是不是瘋了,你看不出來五叔這是專門給你準備晚餐呢,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你知道過12點的時候這個酒店有什麼節目嗎?也就我這種單身狗有時間來當這個電燈泡,我要是有男朋友,我是絕對不會來的,你拉我我都不來。」周亞男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程旬旬表面淡定,這心跳的都快從嘴裡蹦出來,她拉著周亞男過來,就是為了破壞這種氣氛,好不容易把對周衍卿的那種感覺挖掉了,不想再來一次。她過去勾住了周亞男的手臂,笑了笑,說:「來都來了就開心的吃東西嘛,別想那麼多了。」

  說著,她便推著周亞男走了過去,站在餐廳的門口等著人出來帶她們兩進去。幾分鐘後,羅杏就出來了,領著她兩進去,這餐廳內基本上都是一對一對的,而且整個餐廳塑造出來的氣氛也是屬於浪漫型的,周亞男又沒好氣的白了程旬旬一眼,走到包間門口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狠狠的擰了一把她的手臂,說:「你要是讓我看你們秀恩愛的話,老娘就跟你絕交。」

  「那肯定不能有,我們是長輩呀,怎麼會在你這個小侄女面前秀恩愛呢,長輩肯定要有長輩的姿態,放心啦。」

  「謝謝您啦,五嬸,啥好事兒都想著我這個小侄女。」周亞男說著,又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

  羅杏替他們開了門,這個包間很大明顯比其他包間要高一截。即便是多人包間,裡面的主題也是情侶套,燈光幽暗,氣氛浪漫。而且這個包間的位置極好,兩面的落地玻璃窗,夜景一覽無遺,特別美。這個莊園式酒店景致非常好,離市區遠,天氣好的時候,晚上能看到很多星星,不過今天下雪了,天很黑,啥也看不到,不過因為窗子的邊緣上按著黃色的燈光,由此能肉眼看到落下來的雪花,就算是天黑也能看到下雪。

  簡直沒的不像真的,周衍卿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側著頭看著窗外,連帶著他也成了一道風景,程旬旬站在周亞男的後面,看到這一幕也有點呆住。片刻,周亞男也不往前走一步,轉身囧著一張臉看著程旬旬說:「我能不能走?」

  程旬旬恍然回神,心裡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痒痒的,腦子裡竟滋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想跟他獨處,就是獨處一晚上,做一晚上的夢也好。她抿了抿唇,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不等程旬旬回答,周亞男已經決定了,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說:「你好好的跟五叔過,我先走了,我求你你就放過我這條單身狗吧,我現在只想回家。」

  說完這句話,周亞男就迅速的走了出去,並拽了一旁的羅杏一把,不給程旬旬半點機會就飛快的關上了包間的門。由著動靜有點大,引起了周衍卿的注意,他轉過了頭,便看到程旬旬一個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起來有些拘束,還有那麼一點緊張。

  周衍卿看了她半晌,才微微皺了一下眉,說:「站著幹什麼?自我懲罰?知道自己硬拉著亞男過來是個錯?」

  程旬旬沒說話,也沒動,過了一會,才說:「那個,我先去上個廁所。」

  說完,她就轉過身想要開門出去,周衍卿哼笑了一聲,說:「這個包間裡有衛生間,你不用出去。」

  「噢。」程旬旬關上門,往四周掃了一圈,便左轉推開了門進了衛生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約莫五分鐘左右,她才從衛生間出來,這時周衍卿換了個位置,正站在落地窗前,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窗外。程旬旬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他的後側沒出聲,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周衍卿忽然鬆開了背在身後的手,側了一下身子,回過頭便看到了站在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衝著她揮了揮手,說:「過來啊。」

  「噢,好。」程旬旬這會變得十分聽話,他一招手,她就乖乖的走了過去,等走到他身邊,她才回過神來,剛剛就好像被人迷惑住一樣,竟然失了神智。

  正好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敲響,服務生走了進來,是他們的餐點到了。程旬旬暗自吐了口氣,迅速的回到了位置上端正坐好,這個位置十分特別,是嵌在下面的沙發,圍著餐桌一圈,左邊開口有兩步台階。

  周衍卿等服務生將餐點送上,才不緊不慢的過去坐在了程旬旬的對面,笑說:「其實你不用想太多,我帶你來這裡,不過是因為今晚還有好戲,只不過要等,回房間等不如在這裡等有趣。」

  「什麼好戲?」

  「這麼好的日子,總要發生點什麼才對得起這特殊的日子,不是嗎?」周衍卿挑了挑眉,拿起了已經醒過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淺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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