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怎麼開始就怎麼結束

  這麼大的動靜,但凡是在屋子裡的人,一個個都想方設法的往外跑,漸漸的大宅內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喊救命的聲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宋靜在跑出房間的時候,去敲了宋培禮和何嘉莉的房門,然而裡面沒有半點動靜,房門還被反鎖了。她覺得奇怪,可屋子裡的煙霧越來越濃,她實在來不及去多想,迅速的衝進了陳枷枷的房間,兩人想要下樓的時候,只一眼便怯步了,一眼看下去,樓下已經是一片火海,而且這火勢已經開始往上蔓延,很快就會燒到二樓。

  樓下傳來一陣陣悽厲的叫聲,忽然一個火人竄了上來,陳枷枷和宋靜都嚇了一跳。宋靜對火是有心裡陰影的,這是小時候留下的,如今再經歷一遍,當年的景象歷歷在目。

  她緊緊握著陳枷枷的手,看樓下的情況,似乎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陳枷枷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大聲說:「他們呢!其他人呢!對,小諾,小諾怎麼辦!」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們走窗戶。」說著,宋靜便拉著陳枷枷,挑了一處火勢較小的位置,因為情況緊急,做什麼都有些手忙腳亂的。

  宋靜讓自己保持絕對的冷靜,利用被單,擰出了一個長長的繩子,又讓陳枷枷把自己先弄濕,找了個位置將被單的一頭牢牢的綁住,說:「你先下去。」

  「可是……」

  「先不要可是了!能走一個是一個,這場火不可能無緣無故而起,剛才你也聽見了,不但是著火,還有爆炸聲,這很明顯是有人想要我們一家人死在這裡。我死不要緊,我早就該死了,當年若不是哥哥救我,本來該死的也是我。這幾十年算是我偷來,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死,知道嗎!你快走,誰都不知道他們埋了多少炸彈,如果再來一次,我們誰都走不成了,快!」宋靜說著,將她強行推上了窗戶。

  「媽……」陳枷枷泣不成聲。

  宋靜卻變得十分冷靜,「抓緊時間。」她衝著她笑了笑,並點了點頭,說:「如果我沒能出來,不用為我報仇,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嗎?」

  陳枷枷的視線已然模糊,宋靜不停的催促她。

  報仇的日子宋靜嘗夠了,冤冤相報,到最後他們竟然還是要死在火里,一切輪迴,仿佛又回到了起點,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再無辜,這場大火成了報應。

  宋靜看到陳枷枷落地之後,便又回去挨個房間看了過去。小諾和安盺,宋羲和,周衍卿的房間都已經空了,想來大概是都逃出去了。現在唯獨何嘉莉和宋培禮的房間,房門緊閉,她在門口用力拍門,說:「大哥,大嫂,著火了!你們快出來啊!能聽見嗎!」

  煙越來越濃,宋靜大喊了一聲,便被濃煙嗆到。

  外面火勢兇猛,慘叫聲四起,而門內顯得過分平靜,厚重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從裡面看來,仿佛大火和喧囂離他們很遠,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床頭的燈時而亮起,時而熄滅,估計是爆炸和大火影響到了電源,何嘉莉坐在梳妝檯前,點燃了一支蠟燭放在了梳妝檯的角落裡。

  她用髮帶將頭髮簡單的綁了起來,然後拿出了自己的化妝品,開始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化妝,身上的衣服是今天白天在商場買的新衣服,是一條合身的旗袍。宋培禮穿上外套,便整整齊齊的走到了何嘉莉的身邊,蹲下來,笑說:「是不是也該給我化個妝,讓我也好看一回?」

  「好。」何嘉莉笑了笑,她只是簡單的化了一下,然後抹上口紅,整個人變得十分精神,將桌上的首飾一樣不落的都戴上,然後給宋培禮弄了一下頭髮。

  宋靜還在敲門,聲音已經輕了很多,能聽到她的咳嗽聲。

  何嘉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讓宋靜走吧。」

  「她很快就會走的。」宋培禮抬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站了起來,轉身面向了她,抬手弄了弄她的頭髮,笑說:「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漂亮。」

  何嘉莉笑著斜了他一眼,「我可是當真的。」

  「真的。」他點了點頭,態度認真。

  兩人對視了片刻,很快就紅了眼睛,宋培禮低垂了眼帘,苦笑了一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到最後我也不能完成你的心愿,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家。還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到最後還讓你這樣……」

  何嘉莉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搖了搖頭,握住了他的手,仰頭對著他笑,說:「不用說這些,從我嫁給你的那天起,我們就說過的,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健康還是疾病,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不是嗎?」

  宋培禮看著她,默了半晌,稍稍一用力,便將她拉入了懷中,說:「對不起。」

  「你我之間不用說謝,更不需要說對不起。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不分你我。」何嘉莉閉上了眼睛,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背脊,眼淚簌簌而下,哽咽著說:「我不遺憾,真的。」

  宋培禮低低的吐了口氣,片刻之後,兩人便牽手躺在了床上,房間內的煙霧已越來越濃,何嘉莉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笑說:「終於要團聚了。老宋,你開心嗎?」

  他側過了頭,說:「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歷史還會重演。我躲過了幾十年前的大火,可最後我還是死在火里,好像走了一大圈,走的那麼辛苦,我們又回到了起點。這算不算是老天在告訴我們,當年我們就應該死在火里。」

  「是啊,我想老天就是想告訴我們,當年留我們一命不是用來報仇的,而是用來好好生活的。現在他要收回去了,便以同樣的方式,拿走我們的命,當年我們是無辜,現在我們卻是報應。」何嘉莉輕嘆了一口氣,片刻又笑了笑,說:「不過,這一次我甘心,真的甘心。」

  話音落下,宋培禮轉過了頭,兩人相視一笑的瞬間,忽的轟的一聲,正對他們房間下面的位置發生了爆炸,四次爆炸之後,大宅的承重牆徹底被毀,整棟屋子開始坍塌。

  周衍臻將小諾抱到安全地帶時,爆炸聲就響了起來,他轉身的瞬間,便看到大門的位置一下坍塌下來。他微微愣了愣,好一會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要衝上去的時候,有人拉住了他。

  是他放之前放在大宅內的人,他說:「一分鐘後,還有最後一個小型炸彈,現在裡面非常危險,您不能進去,也不要靠近。」

  「誰他媽要你放那麼多炸彈的!」周衍臻一怒,猛地回身,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他條件反射的避了一下,並迅速擋住,說:「四爺,我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做的啊。」

  兩人掙扎之後,最後一次爆炸發生,周衍臻停下了動作,小諾就站在一旁,放聲大哭著。周衍臻不願回頭,不由閉上了眼睛。

  數秒之後,他忽的回神沖向了火海,火勢很大,大宅的正門已經坍塌,他想闖進去,卻根本沒有路。他咬牙,準備就這麼衝進去的時候,他的手下再次拉住了他,大吼了一聲,說:「四爺,你瘋了嗎!」

  「你給我滾!」周衍臻回頭,一雙赤紅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嚇人。

  可他依舊沒有鬆手,說:「您不能進去,我答應過姐姐不會讓您出事的。」這人是簡小涵的弟弟,以前就在周衍臻手下做事,對他也算是忠心耿耿。

  周衍臻二話不說,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又跑回去拽走了小諾身上的被子,找準的位置,還是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裡面坍塌嚴重,火勢兇猛,周衍臻根本走不進去,他喊了一聲,「安盺!」

  「安盺,你聽見了沒,聽見了給我一個回應!」他用手裡的被子,不停的打著附近的火,只是這裡充滿了汽油,這些火根本沒那麼容易被撲滅。

  「安盺!」他又喊了一聲。

  安盺的四周圍都是火,屋子發生坍塌,她的背上被更重的水泥板壓著,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緩緩的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雙腳,她咬牙,雙手緊握成全,想要起來,卻只感到劇烈的疼痛。

  她吐了口氣,自嘲的笑了一下,難道她還指望自己能活著出去嗎?

  「安盺!」

  「我在這裡。」她弱弱的回了一聲,可周遭雜聲很多,想來對方應該聽不到她的聲音。

  她往周圍看了一圈,伸手抓了一塊石頭,用盡全力往前一扔。

  周衍臻正好看到有石頭從裡面丟出來,立刻不管不顧的走了進去。

  安盺就躺在那裡,她的周圍有大火蔓延過去,他快速過去,用濕透的被子,去撲滅那些火,效果甚微。

  安盺伸手本想拉他的手,可是她實在抬不起來,只好拽他的褲腳,說:「周衍臻,你別弄了,快走。」

  「我會救你出去。」他動作不停。

  安盺看著他的臉,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皺了皺眉,說:「我不想跟你死在一起,活著你不放過我,死了還要纏著我繼續折磨我嗎?周衍臻,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周衍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喘著粗氣低頭看了她一眼。

  「這場火,你是幕後主使吧?」安盺看著他,嘴裡已經開始出血,能明顯看到她白色的牙齒上沾染著的血。

  他沒說話,只看著她。

  「怎麼開始就怎麼結束,對不對?」

  周衍臻的眼睛紅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我反悔了!我不能讓你死的那麼容易!」

  「不能反悔的,決定了的事情永遠都無法反悔。」她臉色一變,閉上的嘴,好一會像是在努力吞咽著什麼,她說:「這樣,我們之間的仇怨終於可以兩清了。周衍臻,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下輩子還你,好嗎?」

  「還我什麼?」

  「我和孩子。」

  周衍臻咬牙,小簡這會也沖了進來,喊了一聲,「四爺!」。

  發現他的聲音立刻沖了過來,說:「快跟我出去!這個女人這麼對你,你還進來救她幹什麼!你這樣對得起我姐姐嗎!」

  周衍臻看著安盺,說:「我不要下輩子,這輩子你就得還!你聽見沒有,安盺!」

  安盺吃力的想要掰開他的手,終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她擦了一下嘴,又擦了擦他的手,說:「這輩子恐怕是不行了,這輩子我不愛你,等下輩子,我把什麼都還給你。記得把小諾還給周衍卿和程旬旬,還有你一定要好好的。」她說完,就將他的手推了出去,「我不值得你跟我一起死,更不值得你冒險來救我。周衍臻,我沒有那麼愛你,不值得的。」

  小簡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周衍臻拖出去,拖出去沒一會功夫,就發生了燃氣爆炸,應該是燒到廚房裡的關鍵東西了,這一次非常嚴重。

  周衍臻坐在地上,看著滾滾濃煙衝上漆黑的天際。小簡喘著粗氣,站在他的身邊,說;「四爺,咱們走吧。」

  周衍臻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反應,此時此刻他的眼前只有一個畫面,那便是離開的時候,安盺對他的笑,他看到她對他說再見。

  可是,他們還能再見嗎?

  宋家大宅已經整個坍塌下來,並完全沒入了火海,這裡曾經也是周家,是他長大的地方,可他卻沒有半點留戀。他不喜歡周家,一直就不喜歡,這個除了爾虞我詐沒有半點家庭溫暖的家,怎麼能稱之為家!

  那對父母,怎麼能稱之為父母!燒了好,燒了好啊!周衍臻站了起來,突兀的笑了起來,笑聲張狂,又顯得淒涼可憐。半晌之後,耳邊傳來孩子的哭聲,他收住了笑,一回頭便看到小諾已經站在原來的位置上,一隻手抵在眼角邊上,張嘴哇哇哭著。

  周衍臻微微眯起了眼眸,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片刻之後,忽的走了過去,一把抱起了小諾,一言不發的走向了自己的車子。小簡在後面喊,他頭也不回,只說:「別跟著我!滾遠點!」

  「四爺,你要去哪兒?」

  周衍臻沒有回答他。

  很快,他便開著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

  周衍卿收到消息是在第二天早上,他起的很早,天剛亮就醒了,他本來就準備去宋宅,卻不想竟然會收到這樣的消息。程旬旬看到他臉色微變,拿著早餐從廚房出來,說:「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周衍卿看了她一眼,低頭看了看手機,想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了她,說:「宋家著火了,大概是我離開之後發生的事。」周衍卿說的有些艱難。

  程旬旬臉上的笑容僵住,握在手裡的牛奶沒拿穩,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乳白色的液體濺了一地。她頓了一下,立刻彎身將牛奶盒子撿了起來,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盒子都變了形,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勉強的露出一絲笑,說:「人都救出來了,對吧?」

  周衍卿只看著她,薄唇緊抿,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程旬旬捏著牛奶盒子的手更緊了一些,往前走了一步,踩在了乳白色的液體上,說:「你說話啊,人是不是都救出來了?」

  「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是很了解,我現在就去現場,你在這裡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她將手裡的牛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脫掉了身上的圍裙,像個眉頭蒼蠅一樣,在客廳里轉了一圈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要帶走的東西,便走到了周衍卿的跟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們走吧。」

  周衍卿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握住了她的手,很涼,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這場大火不同尋常。

  他們到達周宅的時候,消防人員還在搶救當中,大火還未完全熄滅。

  程旬旬看到那一堆廢墟,雙腿不由一軟,差一點摔在地上,她牢牢地扶住車身,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對自己說,小諾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的,他們一定全部都被救出來了。

  周衍卿讓她站在這邊等著,自己則過去詢問具體情況。由著大火是深夜的時候燃起的,而宋家的位置偏僻,方圓幾里又沒有人家,是有車輛路過附近看到濃煙才打了報警電話。而宋家的警報系統,似乎都出了問題,沒有發出任何警報,現在監控房也都被燒的一乾二淨了,想查清楚這大火的來龍去脈幾乎不可能。

  裡面的具體情況還不是特別清楚,其實救火車到這裡不比周衍卿他們早多少。

  消防員看了他一眼,往一個方向指了指,說:「那邊有兩位家屬,你過去看看。」

  周衍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看到宋靜和陳枷枷靠坐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事,他快步過去,叫了一聲,「姑姑。」

  宋靜聞聲,恍惚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話。

  周衍卿掃了她們兩個一眼,問:「其他人呢?」

  不問還好,一問宋靜臉色一變,緩緩轉頭看向了那堆廢墟,說:「我不知道,我沒找到他們,我以為他們都逃出來了。大哥大嫂的房間門是反鎖的,我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什麼,我敲了很久的門,可是沒有人回應我。火燒上來了,所以我就……我就自己逃出來了。」

  宋靜整個人顫抖著,可以看出來她也受傷了,甚至還被火燒到了,原本是長頭髮,現在卻短了半截。陳枷枷坐在一旁,捂著臉小聲的哭泣著,她說:「爆炸了,爆炸了好幾次。為什麼會這樣。」

  周衍卿正欲說話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程旬旬竟跟在他身後,忽的沖了上來,一下跪在了宋靜的跟前,揪住了她的衣服,厲聲問:「小諾呢!小諾在哪裡!」

  宋靜看到她,微微瞠目,眼眸動了動,別開了頭,說:「我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會不知道!」

  「他是跟安盺在一起的,我沒有看到他們!」

  程旬旬頓了一下,同她對視了一眼,餘光瞥見一側的陳枷枷,又撲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她的雙手,說:「枷枷,看在我們以前是朋友的份上,你告訴我,小諾在哪裡?他在哪裡?」

  陳枷枷滿臉的淚水,說:「旬旬,我們真的不知道,我跟我媽找了很久,可是都沒有找到他們。小諾那么小,我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可是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也許找到安盺姐,就能找到小諾了。」

  「找到安盺就能找到小諾……」她小聲的複述著她的話,唇角抽搐了兩下,面部表親有些僵硬,哼笑了一聲,低聲說:「找到安盺就能找到小諾……」

  她一遍遍的重複著,片刻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猛地站了起來,衝著他們吼道:「現在你們開心了!啊!為什麼要把我的人生變成這樣!為什麼要讓我的孩子叫安盺媽媽!憑什麼!」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為什麼要那麼過分,請問當年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跟小諾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我從小被人拐賣,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這些還不夠你們報復嗎!為什麼還要這樣逼我,為什麼!」她冷笑了一聲,說:「找到安盺就能找到小諾,她安盺到底憑什麼這樣!」

  程旬旬的面目變得有些猙獰,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宋家,為了小諾她一直都忍著,心平氣和的跟他們商量,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一步步的把她逼到牆角,簡直就是想要逼死她。

  「旬旬,你先不要激動。」

  周衍卿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的甩開,「你是想說還沒有看到屍體,所以不要激動,是嗎?」

  因為激動,她的一張臉漲得通紅,額頭有青筋暴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瞪視著他,「他也是你兒子,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平靜!為什麼你不能早點把他還給我!為什麼還要把小諾留在安盺的手裡!為什麼!我把什麼都給你們了,為什麼就不能把孩子還給我!」

  「小諾叫她媽媽那麼多年,還不夠嗎!我是不是說過,只要她對小諾是真心的,我不介意她來看他!到底是為什麼!我要的東西那麼簡單,一步步退讓,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只是因為我是唐家的人嗎!」

  一時之間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也回答不出來。

  程旬旬的目光在他們幾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冷笑了一聲,搖搖晃晃的往那堆廢墟的方向走去,用力的扯掉了警戒線。消防人員立刻過來制止了她的舉動,然而此時此刻,程旬旬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她只有滿心的怨恨,卻無處可以去發泄。

  周衍卿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裡,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能緊緊的抱住她,說一句,「有我在。」

  可是現在的程旬旬,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在身邊,她此時滿心裡只有小諾,她後悔自己的退讓,她恨自己,恨所有人。如果小諾死了,她想她也沒有必要再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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