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婚期

  程旬旬看著胸針,深吸了一口氣,將其放回了盒子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就拿了換洗的衣服,進衛生間洗澡。

  隔天,陳聿簡是店裡第一個客人,程旬旬來開門,就看到他等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杯咖啡,一身休閒裝束,立在街邊。清晨,街上是靜謐的,陽光穿過薄霧,散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寡淡。

  他這樣的人,不管是處於鬧市,亦或是這種靜謐的場景里,總給人一種孤獨感,仿佛什麼都融入不了他的心,甚至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撞不開,也破不了。他註定要這樣一個人一輩子。

  陳聿簡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不由轉過了頭,正好就對上了程旬旬的視線,她就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他微微的笑了笑,衝著她揮了揮手。

  程旬旬吸了口氣,揚了揚嘴角,走了過去,說:「那麼早就過來了,你該知道我不會那麼早開張了。」

  「我不知道的是你這個老闆還親自過來開門的。」

  程旬旬打開了門,陳聿簡跟著她進去,環顧了一下周圍,說:「挺不錯的。」

  「那是自然,我花費了不少心思在這裡,怎麼可能不好。」程旬旬斜了他一眼,說:「要喝什麼咖啡,我親自給你煮。」

  「黑咖啡吧。」

  「嗯,我試試泡一杯卡布奇諾。」她自顧自的說著。

  陳聿簡笑著搖了搖頭,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片刻,咖啡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陳聿簡側過身子,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樣子,默了一會,問:「孫杰應該也來了吧?」

  「噢,現在應該還在家裡睡覺,怎麼了?你找他有事啊?」程旬旬說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散步並作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孫杰在國內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嗯,或者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關於他的小道消息,比如說婚約啊什麼的。」

  「你想問什麼,直接說。」

  「就是關於他未婚妻的事情唄。」

  陳聿簡微微皺了皺眉,說:「沒聽說有什麼事啊,官場上的事情,我關注的並不多,怎麼?你想知道什麼,我回去的時候幫你查一查。」

  「也好,如果真的要談婚事的話,有必要弄清楚一點。」她兀自小聲低估了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聿簡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噢,沒什麼。你呢?你最近怎麼樣了?在欒城的事情,順利嗎?」

  「挺好的。」他垂了眼帘,抿唇微笑,說:「咖啡該好了吧。」

  「噢,對,我的咖啡,差一點就忘了。」程旬旬說著,一下就站了起來,匆匆的走了過去。

  等程旬旬泡好咖啡出來,店裡的員工也上班打卡了,她也就閒了下來,同陳聿簡閒聊。

  米淶是中午過來的,程旬旬就跟陳聿簡一塊去吃了一頓午餐。

  「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我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你挑的東西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挺好看的,只不過我也不常戴胸針,只能當擺設了。」

  陳聿簡笑,說:「本來就是讓你當擺設用的。」

  程旬旬單手拖著下巴,說:「那你應該買的再大一點,起碼我躺在床上,要讓我看到鑽石閃閃發光啊。」

  陳聿簡哼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片刻忽然抬頭,單手支撐著下巴,打量了她一會之後,笑說:「你看起來過的很不錯,現在這樣算是你喜歡的生活嗎?」

  程旬旬攪拌咖啡的手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側頭看向了窗外,一隻手摸著耳垂,一下又一下,外面的陽光充足,讓她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仔細的想了想,說:「誰知道這是不是我喜歡的生活。我問你,我以前嚮往什麼樣的生活,是像現在這樣嗎?」

  陳聿簡看了她一眼,她的這個問題,他自然是答不出來的,就他們以往的交情,他怎麼會知道當初的她最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

  「一家人團聚吧。」

  「那可惜了,這種日子恐怕這輩子都達不到了。」她的語氣輕鬆,笑說:「其實現在這樣的日子也挺好,充實又不失趣味。噢,對了,在你不在的這一段日子裡,我交了很多朋友,一群很有趣,又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跟他們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還是年輕的。」

  「過陣子他們又組織要去當一回背包客,我決定一起去,趁著年輕自由的時候到處走走看看,拍拍照。生活嘛,總是要往前看的,我就當過去的一切都不存在。」程旬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陳聿簡,說:「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之前就想問,但米淶一直在我身邊,我也沒什麼機會說。」

  「什麼?」

  「對於我跟周衍卿的過去,你真的沒有任何隱瞞嗎?」

  陳聿簡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了一側的咖啡喝了一口,笑說:「你不是說過去的就當不存在嗎?」

  「是不是有些事情,你也不知道?」程旬旬不理會他的話。

  「怎麼說?」

  程旬旬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我的腦海里曾閃過一些畫面,印象太深,所以我想問問,曾經我跟他之間是不是經歷過生死?」

  「所以呢?」

  她張了張嘴,一時啞然,也對她都選擇回來了,選擇把過去的一切當做不存在,又何必要追問這些有的沒有,就算被她給問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周衍卿騙她,奪走她的一切,也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不是嗎?

  陳聿簡說:「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再回欒城了。我想過去的你,也希望能過上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且你已經做出選擇了,不要猶豫,相信我,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程旬旬默了片刻,才咯咯的笑了起來,讓服務生開了一瓶紅酒。

  「中午喝什麼酒。」

  「高興就喝咯,一瓶而已,不會醉的。」

  飯後,陳聿簡就回了酒店,程旬旬打車去了店裡,生意還不錯。她環顧了一圈,米淶似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笑說:「放心,孫杰沒來。」

  「噢?他今天那麼乖巧,真是想不到,我還以為他這幾天一定會天天守在這裡看著我呢。」

  「那你現在這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米淶抿唇笑著,一副我已經看透你的樣子。

  程旬旬沒同她多說什麼,就去了後面的辦公室休息,打算小眯一會,喝了酒之後,總有一種想要睡覺的衝動。

  晚上她們回家,孫杰在廚房裡搗鼓,一進門就聽到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簡直像是在拆房子。程旬旬和米淶循著聲音走到廚房門口,往裡一看,兩人的臉瞬間都黑了。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你在幹嘛!」

  孫杰手裡拿著菜刀,身上繫著圍裙,聞聲轉頭,見著她們,笑了笑說:「你們回來了,我在準備晚餐。」

  最後,孫杰自然是被程旬旬給趕了出去,廚房被他弄的亂七八糟,幸好身邊有個米淶,不然她一定會爆炸的。

  收拾好廚房,米淶就讓她出去,晚餐由她來做。程旬旬也不搶活,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孫杰一直躲在廚房門口時不時的往裡看一眼,倒是識趣的不敢多說一句話,程旬旬出來看到他一點也不意外,看了他一眼,就上樓準備去收衣服,孫杰自然是緊隨其後。

  她一邊收衣服,孫杰則在旁邊說話,「我知道我是管的有點多,可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嗯。」程旬旬極其敷衍的應了一聲。

  「我知道你精明又能幹,我想的都是多餘的,如果我每天都是這樣,你煩我是正常的。只是旬旬,你真的是因為我管的太多而煩嗎?之前你跟我說要兌現承諾,要嫁給我,是不是認為我不可能解決未婚妻的事情,所以才答應的?現在我真的解決好了,你就反悔了對嗎?」孫杰的語氣認真,停下了腳步,看著她的背影。

  程旬旬一句話也不說,只自顧自的收衣服,將全部的衣服收完,才走回了孫杰的面前,說:「我沒有反悔,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想要控制我的人生,這讓我有點恐懼,我怕結婚之後我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了。我倒是不會後悔,我只怕你會後悔。你要知道,結婚不代表你就可以控制我。」

  「我結婚是要找個人一起生活,互相扶持,如果你只是想要控制我的話,我想不如就等我恢復記憶了,我再兌現你的承諾吧。可能那時候的我,會心甘情願,即便是成為你身邊的木偶。」說完,程旬旬就轉身走了。

  三天之後,孫杰安排了晚餐,他一早就去了餐廳,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去接程旬旬過去,順道還換了一身衣服,弄的十分隆重。程旬旬看的出來他對待這件事是很認真的,那天程旬旬說完那一番話之後。他在露台上站了很久。

  回來吃飯的時候,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仍然給程旬旬夾菜,囑咐她多說點這個多吃點那個,之後的兩天他倒是沒有多管她,只是自顧自的幫她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話不多,也不博存在感。

  兩人提前了大概十分鐘到餐廳,孫杰多少有些緊張,整了整衣襟,終是忍不住問:「你看我這樣可以嗎?」

  程旬旬喝了一口茶,說:「挺好的。」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打開了,俞學鈞風光滿面的走了進來,臉上笑意滿滿,看到他們兩個,笑說:「你們兩個早就到了?」

  「孫杰很早就過來安排晚上的菜了,我剛到不久。」程旬旬解釋,正要起身給俞學鈞拉椅子的時候,孫杰已經快她一步,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給他拉開了椅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笑道:「其實我也沒怎麼特別安排,旬旬這是給我說好話呢。」

  俞學鈞笑著入座,孫杰給他倒茶,這茶是他自己專門準備的碧螺春。俞學鈞喝了一口,就知道是這小子準備的,只用餘光掃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他問,孫杰自然不會主動說什麼。

  坐著聊了一會,孫杰就叫服務生上菜。

  兩個人男人說話,程旬旬很少插嘴,也就是吃,吃的專心致志,心無旁騖。俞學鈞看她這個樣子,不免咳嗽了一聲,想要提醒她。但程旬旬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繼續自顧自的吃東西。

  偶爾會出聲贊一句,他們今天吃的是中國餐館,有幾道菜做的很對味。

  用餐過半,孫杰就把話題繞到了今天的主題上。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說好了,我想跟旬旬結婚。我比她大八歲,年紀也不小了,現在也是時候了,希望您能夠同意。」

  此話一出,程旬旬也終於停下了筷子,頓了數秒之後,又繼續吃了起來。

  話音落下,一時之間沒人接話,包間內陷入了一陣沉靜,俞學鈞看了程旬旬一眼,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暗暗的踢了她一下,程旬旬這才抬起了頭,對上了他的視線,用力的吞下了嘴裡的食物,想了想,說:「孫杰跟我求了好幾次婚了,這些年他對我一直都不錯,而且當初我能那麼快從監獄裡出來,他也出了不少力。嗯,我覺得嫁給他沒什麼問題。」

  「你同意了?」俞學鈞問。

  程旬旬點點頭,說:「嗯,同意了。」

  俞學鈞想了想,側目看了孫杰一眼,說:「本來年輕人結婚的事情,我從來不會幹預,只要旬旬自己願意就行。但是她到底跟其他普通的女孩子不一樣,她的過去她自己不記得,但你大致應該了解。其實我希望旬旬能夠嫁給一個跟她的過去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這樣對她來說也許更好,更能夠重新生活,遠離過去的一切。」

  程旬旬唇邊含著淺笑,低頭認真的聽著俞學鈞說話。

  「你對旬旬的情義我都看在眼裡,你們結婚,我不會反對,也沒有這個資格來反對旬旬答應的事情。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帶她回去。」

  孫杰笑了,說:「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帶她回去。」

  「那你的工作和前途呢?如果她不回去,勢必是要你來這邊的,你的父母會允許嗎?」

  「會的,既然我親口跟您提婚事了,這一切我自然會安排妥當,我已經在準備移民了。」

  談話還算愉快,程旬旬基本沒什麼話,全是孫杰在說。

  飯局結束的時候。俞學鈞找了個藉口讓程旬旬上了他的車,孫杰先回去。

  車子在路上打轉,程旬旬看到一輛冰淇淋車,便讓司機停車,然後下車去買了一個甜筒。俞學鈞也跟著下車,兩人便順道在路上散步。

  「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真的不想嫁,我可以出面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程旬旬看著前面望不到盡頭的路,說:「爸爸,你覺得他怎麼樣?」

  「現在看來是挺長情,挺專一的。你在愛丁堡住的這些年,他也時常來看你,而且我覺得他也很保護你。」

  「所以說,是可以嫁的咯?」程旬旬側頭看了他一眼。

  俞學鈞沒有回答,沉吟了片刻,說:「這個不好說,畢竟我跟他接觸的不多。」

  「他跟我說過,以前我在牢里的時候,曾經對他許下過承諾,如果他幫我提前出獄,我就會嫁給他。總歸這個人情我是一定要還的,而且他又那麼執著。嫁給他也沒什麼問題,說不定也會幸福呢?」

  俞學鈞微微皺了一下眉,說:「不過這事也不一定,我知道他在國內仕途不錯,要移民來這邊,得放棄很多東西,我想他父母也不會答應他這麼做。所以,你們的婚事,未必會成。但如果他真的能夠放下那些過來,我想你也該好好對他。很少有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事業,不曾擁有的人,放棄很簡單,但擁有了再放手,很難。」

  「他若做到,便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明白嗎?」

  程旬旬點點頭,說:「明白。」

  ……

  容政帶著周亞男去了青山,聽說周衍卿正在那裡談公事,近期盛鼎和信和之間的競爭十分激烈。圈子裡的人多多少少知道,盛鼎有意想要取代信和的地位,野心極大。

  因為上山村的村名聯名吵到了市里,鬧的有些凶,由此在這個項目上,信和落了下風,周衍卿不得不再親自來一趟。

  夜裡,他們敲開了周衍卿房間的門。

  周衍卿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掃了一眼,留了門,轉身走了進去,說:「有什麼事?還讓你們專門跑到這裡來找我。」

  容政關了房門,瞥了周亞男一眼,「你說啊,你不是總吵著要親自見他嗎,現在見到了,怎麼沒聲了?」

  周衍卿彎身坐在椅子上,筆記本電腦發出一絲響動,收到一封郵件。他側目看了周亞男一眼,眉稍微微挑了一下,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了電腦上,說:「你說,我聽著。」

  自四年前周衍卿消失半年再出現,周亞男就沒有見過他的真人,基本都是在電視和報紙上才能看到他,而很多時候連電視報紙上都沒有。

  當年,周家被弄的四分五裂,坐牢的坐牢,遠調的遠調,總歸基本上都被弄出了欒城。

  她的父親被安排在療養院裡,聽說容萍偶爾還是會去看看他。周亞男每次回來,也會去看一眼,至於其他人,她見不著,容萍讓她不要多問。

  有一句話她一直記得,容萍說:「我跟周衍柯已經離婚了,我們再也不是周家人了。他們好不好,跟我們沒有關係。至於周衍柯,你做到盡孝就行。」

  不過她多少知道,周家是被人毀了。至於眼前這個周衍卿,她也知道這已經不是她原來認識的五叔了。他是另外一個人,跟周家沒有半點關係的一個人。

  陳楠木和周嬋同時的事情,讓她沒辦法不多問。那時候她去找周衍卿,卻怎麼也找不到,去周家被人攔在外面不讓進。

  她一直那麼鬧騰,容政就給她說了實情。

  說實話,容政給她說那些恩怨的時候,她簡直覺得是天方夜譚,但最後現實讓她不得不信那都是真的。

  她是親眼看到拆遷隊把周宅給拆了,大樓倒塌的時候,她終是相信了一切。周家已經名存實亡了,那一瞬間她不是沒有悲傷,畢竟在這裡她住了很多年。

  家裡人雖然總是勾心鬥角,但家庭總歸是完整的,如今卻是物是人非,連讓人懷念的房子都徹底的毀於一旦了,不留一絲痕跡。

  時隔多年,再看到周衍卿,周亞男心裡多少有些激動,這張臉跟四年前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唯一的變化是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愁,還有就是冷漠。雖然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周亞男卻看出來,他與曾經那個周五爺的區別。

  容政提過,他的記憶有所改變,是不記得程旬旬了,和不知道,這幾年他是怎麼過的。不過看周衍卿的樣子,和他在外界的風聲,想來過的還不錯。

  她半晌都沒有說話,周衍卿看完郵件,眯了眼眸。房間裡莫名陷入了沉寂,三個懷心思。

  周衍卿關掉了電腦,轉身看到他們兩個還在房間內,挑了挑眉,說:「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周亞男這才回過神來,吸了口氣,說:「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幫我。」

  周衍卿拿了一根煙,眉頭微微的蹙著,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的,吸了幾口煙,才說:「你說。」

  「我想祭拜陳楠木。」

  周衍卿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側了一下身子,掃了一眼站在後側一直沒說話的容政一眼,像是在質問什麼。

  他聳了聳肩,說:「她不可能不知道。」

  周衍卿低笑了一聲,說:「這種事,你直接跟陳枷枷說好了,她不是挺聽你話的嗎?而且,你該知道,找我不如找她來的容易。」

  容政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上,雙手插在口袋裡,說:「我不想欠她人情。」

  「吵架了?」

  容政嘖了一聲,說:「你就說你幫不幫,你說我幹嘛。」

  「不幫。」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就拒絕了,並站了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不送。」

  「五叔。」

  「你叫我什麼?」

  周亞男吸了口氣,低了頭,說:「我只是想祭拜他一下,沒有其他用意的,而且我已經不算是周家的人了。只是作為陳楠木的普通朋友,他去世之後,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祭拜過他一次。」

  「我幫你,有什麼好處嗎?其實你與其糾結在這裡拜祭陳楠木,不如去美國,到他出事的地方看看。容政沒有告訴你嗎?葬在這裡的只是他小部身體組織,說起來他真正葬身的地方,還是在美國。你難道就不想去那裡看看嗎?」

  周亞男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相觸,周衍卿吐了一口煙,兩人之間煙霧繚繞。兩人對視了片刻,她才點了點頭,說:「好,謝謝提醒。」

  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容政睨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也跟著出去了。

  等他們出去,周衍卿才摁滅了手上的菸頭,拿了手機打了個電話,說:「替我安排一下,過幾天我要去一趟倫敦。」

  隔天,周亞男就收拾行李,讓容政給她辦了簽證,就準備去一趟美國。

  容萍見她收拾行李,免不了要問個究竟。

  「不是說不走了嗎?怎麼又收拾行李了。」

  周亞男聞聲,回頭看了一眼,笑說:「不是,我這是準備出去旅遊,不是去西藏啦。」

  容萍鬆了口氣,連表情都有所緩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點點頭,說:「是是是,年輕的小姑娘就該多出去走走,開闊一下眼界,別總是往山溝溝里跑。打算去哪兒啊?報團了嗎?」

  「去美國。媽你也知道我不喜歡跟別人一塊,再說了跟團跑,很無聊的。」

  「美國哪兒啊?」

  容萍臉上的表情未變,周亞男卻有些心虛,想了想,說:「舊金山。」

  「噢。」容萍點了點頭,開玩笑似得說:「我還以為你要去紐約,不過就算你現在去的是舊金山,到時候真的過去了,沒準也會去紐約吧。去了美國,不去紐約,多可惜啊。」

  周亞男僅用餘光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這話,是話裡有話,容萍不會不知道周嬋之前去的就是美國紐約,周嬋一家子出事,她也知道。可看她此時的表情,又覺得不像。周亞男想了想,決定什麼也不說。

  容萍開始替她整理行李,說:「要記得回來,我就你這麼個女兒,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也不強迫你成家生子,我只希望我的女兒和兒子,能夠好好的在我身邊。世事無常,能子啊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想好好珍惜。」

  容萍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平靜,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不等周亞男說什麼,她就開始囑咐其他了,像每一個普通的母親一樣,不管孩子多大,總歸要出去就是不放心。囑咐著一些,她都知道的事情。

  周亞男也沒有打斷,就坐在一旁,咧嘴笑著聽容萍絮叨。

  「哎,你這孩子,都三十來歲了,我怎麼就那麼不放心呢。」

  周亞男站了起來,伸手攔住了她的肩膀,笑呵呵的說:「哎呦,這就叫做,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嘛。」

  容萍斜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卻是滿足的。

  ……

  孫杰同俞學鈞說了結婚的事情之後,就回去了一趟,他讓程旬旬可以開始準備了,等他挑了日子回來之後,這結婚的日子就立刻要提上進程。

  他走的時候,程旬旬問他,「我不需要見你的父母嗎?」

  「你想見?」

  程旬旬挑了一下眉梢,說:「難不成,你結婚你的父母不參加?」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你等著,等我下次回來,一定帶著我父母過來。」

  其實在這之前,孫杰的父母是強烈反對的,而孫杰擅自做主直接跟林家的千金林梨把話給說開了。林梨到底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公主,自尊心強的很,經孫杰這麼一說,嘴上自然是不會跟孫杰結婚了。

  孫杰本以為只要女方不準備結婚了,事情也就解決了,所以不等孫傲和施如芳找他,就直接來了愛丁堡。

  聽那邊的人傳來的消息,二老都冷靜下來了,就去了帝都。

  讓他奇怪的是,二老不但沒有強烈的反對,竟然答應了他跟程旬旬的婚事,原本說是要程旬旬回來,這婚在帝都辦。但孫杰不同意,並用充分的理由說明了在國內辦婚事的壞處。

  一二三點說的二老也是無話可說,頭天還不同意,第二天卻一反常態的答應了。孫杰很開心,但開心的同時,總覺得這一切似乎來的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他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孫雯聽說他要跟程旬旬結婚,不免笑著打趣,說:「老哥,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到什麼叫做浪子回頭金不換。原來你也可以這麼專一,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想爸媽之前怎麼反對的,又為什麼會忽然答應。」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孫雯聳聳肩,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覺得爸媽答應的那麼快,很反常啊。而且林家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是更反常?」

  孫杰想了想,這事兒必須快刀斬亂麻,便提前了幾天帶著二老去了愛丁堡。

  還安排了兩家人見了一面,程旬旬看到孫傲和施如芳的時候,多少是有些驚訝的,她怎麼也沒想到,孫杰竟然真的能夠說動他的父母同意這門婚事。

  兩家人談了婚禮的事兒,孫杰用了點小手段,把婚事提前了一大截,意思是父母事務繁忙,不便多留,而且結婚的事情他早就已經偷偷的開始安排了,場地什麼的他都已經提前訂好了。所以婚期提前到一周之後。

  孫傲聞言,瞪了他一眼,他則笑嘻嘻的說:「我跟旬旬商量過了,婚禮簡單從簡就好,不用太複雜的,所以事情並不繁瑣。你們兩不是忙嗎?我也是在配合你們啊。而且伯父也沒有意見。」

  孫傲抿了唇,片刻才露出一絲笑,說:「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只要親家和旬旬不介意,我跟如芳都依孩子的想法。」

  飯局結束後,大家便各自回去了,孫杰的父母住在酒店。

  孫杰把他們送到酒店門口,就想著回去程旬旬那裡,卻被孫傲攔住,說:「你跟我們一塊住酒店,都快結婚了,你差這麼幾天嗎?

  「也行。」他倒是聽話了一次。

  孫傲回到房間,臉就黑了下來,並沒多說什麼,只打了個電話,說:「小周,事情提前了,他們打算一周之後結婚,這次還要麻煩你出面了。看我那兒子猴急的樣子,怕是會提早去領證,我希望你明天就過來。」

  「孫老您放心,我已經在機場了。」

  周衍卿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正好飛往愛丁堡的航班開始登機了。

  隔天,程旬旬收到了定製好的婚紗,應該是孫杰之前就定好的,晚上閒來無事,米淶就讓她試穿一下。女人對美的東西,通常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程旬旬笑了笑,側頭看了她一眼,說:「試一下?」

  「快去快去。」

  說著,兩人就跑去了房間,米淶當幫手,替她把婚紗穿上,程旬旬一邊穿一邊說:「孫杰這個老流氓,是怎麼知道我的三圍尺寸的!我都沒告訴過他!」

  「說明人家老道。」

  「嘁,不是好鳥,一定閱女無數,真不公平。」婚紗是高級定製的,米淶看了一眼,立刻就發現這是某個高端品牌的頂配。

  估計這婚紗是絕版型的。一共有兩套,一套是主婚紗,又長尾,一套則是到膝蓋的晚禮服,都很美。程旬旬試了主婚紗。

  這婚紗是個漏背裝,塑身,上面還鑲著細細的水鑽,在燈光下閃爍這光芒。通體偏金黃色,特別美。

  米淶忍不住讚嘆了一句,說:「看的我都想結婚了。」

  不多時,她忽然哎呦了幾聲,抱著肚子就上廁所去了。

  程旬旬在穿衣鏡前轉了一圈,正準備脫下來的時候,樓下的門鈴卻響了起來,連著按了三四次。程旬旬想了下,這種時候除了孫杰沒別想,想來他來了也會讓她試穿,索性就不脫了。直接提著裙子下樓,她走到玄關,拉開了門,絮絮叨叨的說:「急什麼,催命呢,等一會能怎麼!」

  然而,當她開門,抬頭看到立在門口的人時,頓了三四秒,幾乎是條件反射直接就甩上了門,動作之快,門口的人幾乎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完整的話。

  程旬旬立在門內,瞪大了眼睛,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門外的人倒是挺淡定的,腳邊放著簡單的行李,雙手背在身後,立在門外。

  兩人之間,僅隔著一扇密不透風的門。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