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我已經怕死了

  兩人四目相對,相視許久,程旬旬什麼都沒說,只冷笑一聲,二話沒說就轉身進去,兀自開始收拾起東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周衍卿只站在一側,雙手背在身後,面帶微笑的看著她,並沒有上前阻止。

  程旬旬將自己的東西,全數掃進了行李箱裡,她要蓋箱子的時候,周衍卿上前一步,伸手擋住,程旬旬咬牙用力的往下摁,力氣方面程旬旬一個女人自然是比不上男人力氣大,可她足夠執著,弄了半天索性鬆開了手,迅速站了起來,然後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使勁的往下壓。

  「你拿了我的衣服。」周衍卿仍然單手撐著,臉上的表情未變,那口氣聽起來風輕雲淡,並沒有半點要阻止她的意思。

  程旬旬是背對著他的,看到他此時此刻臉上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但她幾乎能夠猜到他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讓他再看自己的笑話,站了起來,笑說:「這么小氣,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你搶了我全部的東西,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好一件衣服就這麼斤斤計較,真是有意思。」

  周衍卿輕淺一笑,蹲下了身子,翻開了箱子,將他的衣服拿了出來,輕輕的拍了兩下便丟在了床上,程旬旬看到他的這個動作,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胸口憋著的一口怒氣更甚了。

  周衍卿說:「我倒是不介意你拿走我的東西,就是怕你在整理行李的時候,看到這個會想起我,念念不忘我的好,然後找這種蹩腳的藉口來找我。」

  他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最開始程旬旬接近他的時候,就是拿了他的東西。程旬旬終是忍不住心頭的一口惡氣,揚手就想一巴掌扇下去,周衍卿迅速擋住,並轉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側目看了她一眼,說:「想打我?」

  「你不該打嗎?耍了我那麼久,是不是很好玩?你一早就知道我就是唐未晞了,你還裝作失憶不認識我,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周衍卿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彎身坐了下來,「我這不是配合你嗎?你到我身邊來也是有意圖的不是嗎?你不是裝的也很像嗎?咱們彼此彼此。」

  程旬旬哼了一聲,「彼此彼此?說的可真好聽,請問我有搶你的身家財產嗎?我有讓你坐牢蹲監獄嗎?還有,我騙過你的感情嗎?你簡直就是個人渣!」

  周衍卿抿唇不語,沒有半分惱怒,臉上掛著淡笑,對於她的質問和辱罵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於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他越是這樣淡漠如常,程旬旬就越發無法忍受,那種感覺好像是被人脫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難堪又無地自容。

  她立在原地,瞪視了他好一會,一咬牙彎身弄好了自己的箱子,提著東西就打算離開。

  「你走不了,現在誰都不會送你下山,不管你能出多少錢。」

  程旬旬咬了咬牙,說:「不用你來提醒我,你這個混蛋!」

  周衍卿低笑了一聲,說:「其實我特別不明白你在氣什麼,是你主動接近我的,也是你自己主動要上我的床,這整個過程中我並沒有強迫你,我不過是順著你的意願往下走。你來到我的身邊不過是要報復,我似乎沒有那個義務由著你來報復我吧?我很好奇,你現在那麼生氣的理由是什麼?是覺得我就應該像個傻子一樣被你耍著玩?讓我愛上你,然後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讓你成功報復我?」

  「還是說,你自己又玩認真了,才會這樣惱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笑意,程旬旬只覺十分刺耳,所有的話歸結成一句,不就是自不量力咯,這麼多天他不過是陪著她玩一玩咯。

  程旬旬聞聲挺直了背脊,微微的眯了眼眸,站在房間門口,良久沒有反應。半晌,她才忽的笑了起來,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認真?我每天只要一照鏡子,腦子就會便的特別清醒。對你認真,真是笑話。我惱怒是因為我從一個耍人的人,變成了被耍的那一個,這樣的轉變,想必換了誰都不會覺得很開心吧。」

  「說起來,你的膽子也夠大,明知道我到你的身邊意圖不軌,你竟然還讓我跟你同床共枕,還把你的兒子交給我照顧,你就不怕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讓你死不瞑目嗎?那可是你跟你親愛的安盺生的孩子。我告訴你,我恨你,同樣也噁心安盺,你兩生出來的玩意兒我更是討厭。我不是好人,我腦子和心理都有病,不但想讓你死,更希望你們一家人一起都去死!」

  程旬旬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意,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像個充滿怨氣的婦女,再加上她現在剛起來,整個人還蓬頭垢面的,就更像一個怨婦了。

  「嗬,你可玩的真開心!跟前妻上床,是不是特別刺激?」

  周衍卿聞聲笑了笑,側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深不可測,眸色中帶著一絲探究,好一會,才拍了拍手,說:「確實有唐家人的風範,心夠狠,就是還不夠淡定。你要報復我,我認同了,讓你到我身邊來報復,是你自己沒這個能力,不能怪我吧。」

  程旬旬感覺自己氣的快要爆炸了,恨不得上前抽他兩個耳光。

  周衍卿仍然淡定,雙手交握搭在了膝蓋上,說:「我想問你個問題,你那麼恨我,討厭我,那我跟你生的孩子,你會要嗎?」

  程旬旬嗤笑一聲,轉身面對他,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諷刺,道:「別說是跟你生孩子了,我根本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有呢?」

  「那我也會把孩子打掉,跟你生孩子我噁心!」

  周衍卿笑著點了點頭,說:「記住這句話。」

  默了片刻,他又側過了頭,看著程旬旬氣的煞白的臉色,笑道:「看樣子,你是真的很恨我,那這是不是能說明,有多恨就有多愛?」

  程旬旬聞聲微微愣了愣,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最後她什麼都沒說,只輕蔑一笑,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開門走了,房門關的震天響。

  程旬旬是真的憤怒,這是她第一次對周衍卿產生這樣厭惡至極的情緒,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對周衍卿的那些恨意,大多是一個旁觀者對這件事的打抱不平。她對周衍卿的了解,多數是從陳聿簡嘴裡知道的,而小部門則是自己了解的。

  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對他的感覺,到了現在已經沒辦法自欺欺人下去了,她對過去對周衍卿沒有記憶,但她對周衍卿是有感覺的,並且那種感覺很強烈。有時候強烈到讓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那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她知道什麼是喜歡,她喜歡陳聿簡,這點她不否認,但這種喜歡她可以控制多少,完全的保護好自己,起碼要讓她看到對方比她用情要深的時候,她才會願意表達。對於周衍卿卻不同。

  這世上最難以控制的就是感情,但凡是能夠被控制的情感,只能說明你愛的不夠深,愛的沒那麼認真。

  周衍卿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了她身上的衣服,讓她無地自容,討厭他更討厭自己。她一分鐘都不想跟周衍卿呆在一起。

  程旬旬的步子不停,在電梯口等了幾秒就覺得不耐煩,直接提著皮箱走了安全樓道。

  雪是停了,但外面結冰的現象卻更加嚴重,程旬旬不管不顧拖著皮箱就沖了出去,結果在門口轉了一圈又走了回來,問了一下前台的人,這裡是否有車可以下去。

  對方的回答是沒有,沒有上來的車輛,也沒有下去的車輛,讓她耐心的再等一等,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有可能通車。

  程旬旬現在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根筋怎麼都轉不過彎來,她聽不得別人跟我說不行不能沒有,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一定要下山,無論如何,她不信沒有辦法。

  「沒試過你們怎麼知道不行?」

  前台的小姑娘倒也耐心,好聲好氣的說:「小姐,現在路面結冰,開車很危險的,再說還是山路,為了您的人身安全著想,我們是不會安排車子讓你下去的。」

  「那除了開車之外,就沒有其他方法?你跟我說,步行下山要多久?」

  「這個……」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有門路,程旬旬一喜,說:「你說,我今天一定要走。」

  「小路是有一條,走快點的話大概兩個多小時就能到下山村,到了那裡應該會有辦法回去。只是這是天氣好的情況下,現在這種天氣,我就不太確定了。」

  「你給我指路。」

  「程小姐……」

  「讓你指你就指,廢話那麼多。」

  最後那小姑娘還是給她指了路,還給了她一個登山棍,程旬旬只拿了貴重的東西,就把皮箱寄放在了旅店,到時候讓他們郵寄回去就行,反正裡面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物品。

  就這樣,程旬旬裹上了圍巾出發了,出門之前,正好看到周衍卿從電梯裡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人,應該是他的助理之類了,臉上的表情嚴肅又認真,程旬旬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出了旅店,按照小姑娘說的,就上了路。

  然而,山路的險峻是她萬萬沒料到的,開始開行,周遭有茂密的樹枝,而且這條路一定有很多人走過,那一個個的深坑,走起來還挺方便。

  山路茫茫,程旬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覺得又冷又累又餓,兩隻腳已經麻木的沒什麼感覺了。下面的路有點險峻,程旬旬停了一會,在光禿禿的岩石上坐了一會。

  正準備繼續的時候,手臂忽然被人扣住,她奮力掙扎,腳下滑了一下,身子一晃悠,便反手握住了身後人的手,以此來穩住自己的身子。等站穩了,看到身後的人,眉頭一皺,猛地推開,二話不說轉身就要走。

  「你想死啊。」

  「我死不死要你管?我要是死了,你該開心了。」程旬旬仍然嘗試著往下走,但石頭路上有冰,很滑,旁邊又沒有搭把手的地方,確實很容易摔下去,程旬旬煩躁的爆了句粗口。

  「所以你現在是想讓我稱心如意是嗎?」

  「是啊!」程旬旬怒吼了一聲。

  周衍卿伸手再次把她拽了回來,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看著很嚴肅,「我可不敢讓你死,你要死換個時候死,我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

  程旬旬瞪了他一眼,一張臉已經凍的紅彤彤的了,喘著氣,說;「你給我一張紙。」

  「開玩笑嗎?」

  「我親自給你寫個字條啊,這樣的話,我要是死了你也不用承擔什麼責任!再說了,我跟你又沒關係,我死了由你什麼事!」

  「你爸是俞學鈞。」他說。

  程旬旬一聽,再次用力的掙開了他的手,「嗬,說了半天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根本不是由著我來報復你,你是有目的!你以為我那麼傻,四年前把唐家都給了你,這一次你還想拿下盛鼎,你簡直是在做夢!」

  「別說我是個私生女,根本就沒有認祖歸宗,就算我進了俞家的門,你也別想得到半點好處。」程旬旬喘著氣,忽的笑了起來,深吸了一口冷氣,說:「周衍卿啊周衍卿,你真厲害!騙我一次,還想騙我第二次!那真是可惜了,我沒那麼笨,被你的溫柔鄉騙了一次,還會再被你騙第二次!」

  「你對我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溫柔的舉動,都讓我覺得噁心透頂了!你個軟飯男!給我滾!」

  程旬旬很激動,轉身就要走,如果可以她正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當做滑梯就這麼滑下去算了,只要能遠離這個人,怎麼樣都行,然而此時此刻她寸步難行,前路太難走了,根本就沒有辦法走下去。

  周衍卿再次拉住她的手,程旬旬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一拉她就開始奮力掙扎,死活不讓他拉著自己。兩人在這種地方糾纏十分危險,周衍卿腳下踩著的石頭並不嚴實。

  程旬旬用身子撞了他兩下,想把他撞開,他往後退了一步,結果腳下的石頭一松,他整個人往後一倒,緊接著便聽到一聲男女混合的叫聲,嘩啦啦一聲,兩人雙雙摔了下去。

  程旬旬原本可以倖免的,但周衍卿抓住了她的衣服,就連帶著她一塊給扯了下去,幸好山體下面有個石壁凹槽,周衍卿直接就摔坐在了那裡,程旬旬則抓到了樹幹沒有徹底滑下去。

  誰知道周衍卿伸手一把拽了一下她的腳,直接就把她給拽了下來,摔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這樣驚險的一瞬,程旬旬有點蒙,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伸手一下就掐住了周衍卿的脖子,罵道:「你有病啊!你要死也別拖著我一起好嗎!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你這個惡毒的混蛋,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死了當然要拉個墊背的。」周衍卿閉了一下眼睛,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並沒有扯開,僅僅只是握著,手上全是泥巴,髒兮兮的。

  「你傻嗎!你一個人掉下來,我們還有得救的機會,也許兩個人都不用死。」程旬旬氣的又用力的掐了他一把,仰頭看了一眼,現在這個位置要回到小道上,有一段距離,而且這段距離還不是那麼容易爬上去的,「現在好了!誰來救我們!你這個混蛋,搶了我的一切,你現在還要拿我的命!我是個女人,你能不能別對我那麼狠!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程旬旬簡直要發狂了,死死的掐著他的脖子,像個瘋子一樣。

  周衍卿終與皺起了眉,稍稍一用力,將她的手給扯開了,冷了臉色,冷笑了一聲,厲聲說:「我要是自己掉下來,我就一個人死在這兒了,你會救我?你巴不得我死吧,你回來的目的不就是要致我於死地,跟陳聿簡一塊整垮我嗎。」

  程旬旬的手被他拉開,指甲刮過他的脖子,留下了四道抓痕,程旬旬仍然怒氣衝天,掙扎了一下,吼道:「你難道不該死嗎!你這種人就應該遭雷劈!你過的那麼好,那麼風光,簡直是天理難容!」

  她站了起來,但因為太激動腳下的石子一滑,整個人一下滑了下去,所幸的是周衍卿反應快,迅速的拉住了她的手,緊緊扣住。程旬旬嚇的鬼叫了一聲,在危險面前終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牢牢拉住了他的手,說:「你別鬆手!你要是鬆手,我變成鬼都不放過你!」

  周衍卿冷笑了一聲,另一隻手握住了旁邊的樹根,免得自己被她給拉下去,「現在知道怕了?」

  她抿著唇不說話,只抬頭死死的盯著他,眼眶微微發紅,雙腳小心翼翼的尋找支撐點,可踩一次都是鬆動的石頭,她嘗試了幾次,漸漸感覺到兩人的手在滑開的時候,她的眼淚也終於掉了下來,大叫,「你別鬆手啊!周衍卿你這個混蛋,你快拉我上去!」

  「我的左腳受傷了,沒法子動。」

  「你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程旬旬咬牙猛地往上,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手指微曲,想要死死的扣住他的肉,然而還是免不了往下滑。

  「你怕嗎?」

  程旬旬瞪了他一眼,看著他那淡定的臉,她簡直是要瘋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耍我耍的還不夠嗎!你這樣對一個女人,你有意思嗎你!」她喊的非常大聲,什麼是鎮定,什麼是形象,她都顧不上了,眼淚嘩嘩流下來,視線模糊了,她沒有多餘的手去擦眼淚,她甚至不能哭出聲音。

  「回答。」

  「周衍卿!」她大吼了一聲,吼的喉嚨都發疼了,喊完之後還有裊裊回音,顯示著這山的寂寥和杳無人煙,片刻周遭都安靜了下來,只有程旬旬深一下淺一下的呼吸聲,她仰著頭,微微張著嘴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程旬旬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滑,慢慢的已經到了周衍卿的手腕處。

  她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顫抖著聲音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我怕,我已經怕死了。」

  她說著便低下了頭,山坡很陡,程旬旬直往下看了一眼,她連平地都沒有看到,只看到一些石頭,樹枝,還有堆積的雪。

  「還罵人嗎?」他問。

  「不罵了。」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你瘋不瘋了?」

  她吞了口口水,淚流滿面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裡仍然有怨恨,說:「不瘋了。」

  「聽話嗎?」

  「聽話,聽話。」她點點頭,她的手上已經不太有力氣了。

  周衍卿往周圍看了一眼,稍稍動了動身子,程旬旬就忍不住叫了一聲,她是真的害怕,正常的人在死亡面前都會特別的脆弱。

  周衍卿選好了位置,雙腳用力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鬆開了抓著樹根的手,雙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手臂,說:「稍微用點力,我拉你上來。」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只點點頭,周衍卿倒數了三二一,程旬旬使勁一蹬,周衍卿則用了全力,他的臉色一青,他的腳傷了,他是忍著傷痛,用力把她拽上來的,這樣一來便傷上加傷。但還是成功的把程旬旬拉了上來,她整個人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動作,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周衍卿將她牢牢的扣在身前。程旬旬趴在他的身上,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裡閃過了一個畫面,但只是一瞬間,程旬旬想抓住卻怎麼都抓不住。

  畫面里的兩個人似乎也是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周圍的環境很惡劣,好像是蘆葦叢一樣的地方。這一瞬間,程旬旬的心仿佛被什麼擰了一下,隱隱的疼,有一種特別絕望的難過。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小聲的啜泣著,怎麼都停不下來。

  天上的烏雲浮動,忽然淅淅瀝瀝的竟然下起了小雨,當程旬旬感覺到雨水砸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逐漸的止住了哭泣,慢慢的支起了身子,稍稍動了動坐在了他的身邊,仰頭感受了一下,說:「是不是下雨了?」

  周衍卿現在整個人沉沉的,只應了一聲,並沒有說太多的話。

  「我們怎麼辦?」程旬旬此刻腦子昏昏的,滿是白點,抬頭往上看了看,說:「要不要叫救命?這附近會不會有人?」

  周衍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這地方本來信號就差,可倒霉就倒霉在,這種時候竟然一點信號都沒有,程旬旬沒有注意到他拿手機在看,撲騰了一下,結果撞到了他的手,他沒抓緊,手機便滑了出去,直接掉了下去,很快就看不見了。

  他皺眉,有些怒,「你能不能安分點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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