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並沒有過去抓她,只站在原地,舉著手機,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記住本站域名
程旬旬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過去了,她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語氣鎮定,語氣里含著笑意,說:「喂,您好,請問您哪位?」
「你說我哪位?」
程旬旬沉默了三秒,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啊,是周先生啊,你好你好。」
「你跑什麼?」
「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程旬旬裝作不懂的樣子。
「我在你家樓下,在你的身後。」他的聲音一貫的清冷,聽起來沒什麼情緒的波動。
「啊?真的嗎?」她轉頭,然後像是剛剛看見他,露出了一個浮誇的笑,反正站的那麼遠他也看不見,「那是你啊,沒看出來啊,你看見我怎麼不叫我呢,真是的。我視力不行,超過五米我就看不清楚人了,所以一時沒認出來你,不好意思啊。」
程旬旬沒動,依舊站在原地,同他遙遙對望。
他們根本就不必打電話,小區內十分幽靜,聲音稍微響一點就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周衍卿哼笑了一聲,抬手衝著她招了招手,程旬旬明白,這是示意她過去。
雖然只是遠遠看著,可程旬旬總覺得有一股危險的氣息,遠遠的就散發過來。程旬旬沒動,只是呵呵的笑,假裝無知,也抬手跟他揮了揮手,算是一種回應。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扔了手裡的菸頭,用鞋尖踩滅,然後彎身撿起了菸頭,在他們之間的位置有一個垃圾桶。周衍卿開始往前走,程旬旬發現他動了,幾乎也是同一時間往後退,高跟鞋噔噔的聲音響起。
「別動。」周衍卿說。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兩人太近的緣故,又打著電話,程旬旬總覺得他的聲音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她不由退了的快了一點。
結果走的太著急,又是倒走,腳步一亂,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哎呦了一聲。
緊接著就聽到周衍卿在電話那頭一聲哂笑,程旬旬只覺得腳疼屁股疼,手心也疼,手機還砸在地上了,屏幕一角的玻璃有碎裂的痕跡。
程旬旬氣急,這是她回到欒城新買的手機,還沒用多久了,這就給磕破了,她有點惱怒。怒意戰勝了對放周衍卿鴿子的怯意,這裡是她家!她跑什麼勁!她不讓他進門,他還能硬闖不成?
程旬旬一下就掛掉了他的電話,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又整了整衣服,她一抬頭,就看到周衍卿已經走到了近處,雙手插在口袋裡,面上帶著似笑而非的表情,一步步的走近,這種人自帶強大逼人的氣勢。
那一副輕鬆拿下她的表情,讓程旬旬十分不爽。
可憐的,女人被睡了之後,這男人就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程旬旬可憐了自己一番,便停了停胸脯,舉起了自己的手機,不等她說話,周衍卿就先開口了,風輕雲淡的說:「怎麼那麼不小心。」
「我手機摔破了,你賠。」程旬旬不理會他說的話,理直氣壯的說。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目光掃了一眼她手上的手機,正好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了兩個字,孫杰。
他應該是到家了,給他打電話。
「免提。」周衍卿說。
程旬旬自然不鳥他,接了起來,將手機舉到了耳邊,孫杰那嗓門,根本不用免提,周衍卿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程旬旬你這個臭丫頭片子老占我便宜,你等著,明天我打的你屁股開花。」
「你付錢的時候我都這麼提醒你了,怪我咯?」程旬旬的話賤兮兮的,餘光瞥了一眼周衍卿,不覺有些心慌,咳嗽了一聲,說:「行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起來就忘了,我掛了。」
「程旬旬我告訴你,我記仇!我下次要讓你叫我老公,你別給我裝死……」
孫杰的話還沒說完,程旬旬就直接掛了電話,但他說的話還是一字不差的被周衍卿聽去了,他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程旬旬低著頭,孫杰的電話又打過來,程旬旬毫不猶豫就給掛了,掛的速度非常之快,鈴聲剛響了一下,就消失了。然而孫杰的那股勁,程旬旬根本就擋不住,接二連三的轟炸過來,仿佛是想把她的手機就此打爆,程旬旬低著頭,不得已就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
兩個面對站著,誰都沒有說話。手機鈴聲忽然消失,周遭就顯得有些過分安靜了,程旬旬的腦子飛速的旋轉著,想著要用什麼法子把他敷衍過去。
「你跟孫杰的關係真的很好。」
程旬旬咳嗽了一聲,抬手挽了一下頭髮,說:「對啊,我跟他關係一直很好,怎麼了?不允許啊?」
「嗯,不許。」周衍卿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淡淡然的,連說話的口氣聽起來都有些淡漠,可她還是能聽出這簡單幾個字里的堅決,是那種不容反抗的語氣。
「你不是我爸,我交什麼朋友都是我的自由。」
周衍卿淺淺一笑,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程旬旬條件反射的握成了拳,避了一下,自然又是多此一舉。他握著她的手,稍稍用力,將她拉到了身前。他的掌心微熱,貼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
只見他低了頭,慢慢的掰開她的手指,看了看她的掌心,忽的將她的手拉到眼前,輕輕吹了口氣,手指摸了摸擦傷的地方,其實只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傷,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指腹輕輕拂過掌心,說:「疼嗎?」
程旬旬怔住,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周衍卿等了一會,見她一直沒有出聲,便抬眸看了她一眼,四目交接,程旬旬吸了口氣,適時的回過神來,迅速的側開了頭,順道抽回了自己手,背在身後,咳嗽了一聲,笑了笑,說:「周先生真是一手的技術。」
「嗯?」
「沒什麼,我不疼。我又不是玻璃做的,這麼點傷疼什麼疼,矯情。」程旬旬斜了他一眼,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我回家了,再見。」
她說完,先是往後退了一步,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側走了過去。靜謐的小道上,再次響起高跟鞋噔噔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聽起來是急促的,像是在逃命。
周衍卿無聲一笑,回頭看了她一眼,片刻才轉身跟著她過去,兩人隔著三四步的距離,不遠不近。
程旬旬滿臉的不爽,被他吹過氣的手掌心現在又熱又麻,難受的她想剝掉掌心的那一層皮。進電梯剛一轉身,就看到周衍卿跟進來。程旬旬想到不想,立刻就出了電梯,伸手摁了關門鍵。
周衍卿倒是沒動,電梯門緩緩關上,程旬旬吐了口氣,忽然就不想回家了。正準備去別處過一夜的時候,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周衍卿的手就伸了出來,大抵是看透了程旬旬的心思,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
旋即就把她拽進了電梯,兩人並肩站在一塊,周衍卿的手順勢往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程旬旬稍稍一掙,他就收緊了手指,將她的手牢牢攥住,然後轉頭看了她一眼,說:「矯情。」
「說誰矯情?」
「你。」周衍卿摁下了樓層,「知道怕還放我鴿子,明知道逃不掉還跑,這不是矯情,是什麼?」
「我沒放你鴿子,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程旬旬強調,白了他一眼,往邊上走了一步,與他隔開一步的距離,只是手還被他拉著,掙脫不開,一字一句的說:「是你自己上杆子要被我放鴿子,我有什麼辦法?」
「清楚嗎?」周衍卿挑了一下眉,「你跟我說是公事。」
「對啊,招呼孫杰也是公事啊,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他找我吃飯,我能拒絕?我又不是傻子。上頭有人好辦事,多一個是一個,我為什麼要得罪他?」程旬旬說。
「你有我,抵過一百個孫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唇邊還掛著淡淡的笑。
程旬旬側目看了他一眼,並不做任何評價,只笑笑不說話。
「我記得上次,我是提醒過你的,對嗎?」
「什麼?」這次程旬旬倒不是裝傻,是真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說:「你提醒我什麼了?」
電梯門開,他們並沒有立刻出去,周衍卿幽幽轉頭看了她一眼,笑說:「一會我會給你提示。」
那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程旬旬眯眼,隨即就被他拉出了電梯,兩人站在家門口,程旬旬沒有開門的打算,同他大眼瞪小眼。
「開門。」
「你吃過晚飯了嗎?」
沉默良久,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話。
周衍卿說:「沒有。」
「那我請你吃飯去。」她說著就往電梯口走,可周衍卿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她走了幾步,就又被他拉了回來。
嚴肅又嚴厲的叫了她的名字,「程旬旬。」似是在警告她。
「在。」程旬旬應了一聲,同樣嚴肅而又認真,還站了個軍姿。
「開門。」
「可是你還沒吃飯啊。」
周衍卿看了她一眼。
「你別看我,我不會做飯。」
他眉梢一挑,「你今天最好是聽話一點。」
程旬旬同她對視了片刻,也不知道他在樓下等了有多久,看那壓制不住的煩躁情緒,還有這一身濃重的煙味,怕是等了許久了。程旬旬在心裡說,就看在你等了那麼久的份上,「你鬆手,我拿鑰匙開門。」
周衍卿鬆開了手,程旬旬轉身從手袋裡拿出了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之後,程旬旬就在廚房裡找了半天食材,給他煮了一碗麵,而周衍卿則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將就吃吧,最近一直在外面吃飯,家裡沒有其他可以煮的東西,最後一個雞蛋也給你了,感謝我吧。」程旬旬穿著圍裙,端著面從廚房裡出來,絮絮叨叨的說著,走到他的面前,將面放在了茶几上,「別說我這是虧待你啊,剛剛我邀請你出去吃好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周衍卿忽然高深莫測的一笑,說:「家裡有更好吃的。」
程旬旬開始還沒明白,片刻想起他那眼神,頓時就反應了過來指的是什麼,瞪了一眼他的頭頂,然後退到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拿遙控器換了台。
周衍卿吃麵老發出聲音,影響她看電視,也引得她老是忍不住去看他,他吃東西的樣子還挺專注,低垂著眼帘,看似心無旁騖的樣子。
「餵。」程旬旬拖著下巴,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遙控器,側身面向了他。
「嗯,你說。」他拿起碗喝了一口湯,然後就將碗放在了茶几上,抬起頭看向了她。
程旬旬說:「你現在把我當什麼?」
周衍卿的目光深邃,猶如深潭,平靜而又深不見底,根本就猜不出來他的心思,更別說他現下在想什麼。
「先從床友做起,最後能成為什麼,要看你自己。」
程旬旬同他對視片刻,忽的噗嗤一笑,搖了搖頭,說:「這是讓我自己爭取上位的意思,是嗎?那請問我的競爭對手有多少?後宮佳麗三千嗎?」
「那我再請問,咱們有皇后嗎?」她看似笑著,可笑意並未到眼底。
「怎麼?你怯場?」周衍卿挑眉,露出了一個與她相同的表情。
程旬旬轉開了視線,「怕倒是不怕,就是不太稀罕,也懶得搶,多累啊。」
「我以為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程旬旬不說話,注意力轉向了電視劇,正好是宮斗大戲,撕逼的厲害。
屋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電視的聲音。
良久,周衍卿的手機響了起來,程旬旬沒什麼反應,周衍卿拿出來看了一眼,微微挑了一下眉,一句話也沒說,起身就起了陽台接電話。
來電是安盺,她剛看著小諾睡著,從房間裡出來,就給他打了個電話。她自是知道周衍卿現在在哪裡,跟誰在一起。
然而,她卻像什麼都不知道,問:「忙嗎?」
「不忙。」
「什麼時候回家?我等你啊。」她語氣溫和。
周衍卿沉吟了數秒,說:「看吧,不一定能回來,你要跟我說什麼嗎?」
「噢,不回來也沒關係,電話上說也是一樣的。這一段時間,我想讓你照顧諾諾,我有事要忙。你看你能不能抽點時間出來,多照顧他一下?我怕我忙起來,他既見不到我,又見不到你,會不高興的。」
「他現在這個年紀,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就算不能太完整,但起碼媽媽不在的時候,爸爸能夠在身邊,這樣也能彌補一下。我不想他的心理會因此而變樣。」安盺說的認真,最後小心翼翼的強調,「他畢竟是你的兒子,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多派點人保護他,萬一有人打他的注意……」
「所以我從來不帶他去公眾場合,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兒子,你擔心什麼?」
安盺輕輕的笑了笑,說:「是啊,你考慮的周到。那,可不可以……」
「好,我會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嗯。」
說完,他們就掛斷了電話,周衍卿回到客廳,程旬旬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在看電視。
他過去,站在她的後側,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說:「我走了。」
程旬旬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送。」
周衍卿沒有留宿,卻在走的時候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曖昧的痕跡,然而其實那天晚上他們什麼都沒做。結果第二天孫杰來找她,發現她脖子上的草莓,臉色難看的不行,揪著她的腦袋,用濕毛巾不停的擦,擦的她整個脖子通紅一片。
之後,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周衍卿沒有跟她聯繫,但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人送禮物給她,皆是貴重的珠寶首飾,落款人自然是周衍卿了。
程旬旬不會白拿,他送一樣過來,她就會回一樣等價的過去,並且把這件事交給了許寅,而許寅則交給了自己的助手。
禮尚往來,一個月下來,程旬旬從頭到腳穿的用的,都是周衍卿送的,周衍卿同樣如此。他們用著彼此送的東西,卻足足一個月沒有見過,甚至沒有通過一個電話,說一句話。
也不知道是誰在置氣,可他們其實根本沒有吵架。
……
月末的時候,一個讓程旬旬意想不到的人主動聯繫了她。
其實程旬旬多多少少能夠猜到,周衍卿的身邊一定是有一個女人存在的,即便他隱藏的很好,但一個月前在她家裡,她問他有沒有『皇后』的時候,他並沒有明確回答。躲避的問題,就說明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有的。
然後這正宮娘娘還真的出現了,約見在一間茶館。
程旬旬出去的時候,先去了一趟陳聿簡的辦公室,輕敲了三下門,然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裡頭許寅跟他正在商量事情,一下就給打斷了。
「許寅,我跟陳總說兩句話馬上就好,你先出去等一下,行嗎?不會很久。」
「可以。」許寅站了起來,合上了手裡的文件,利索的退了出去。
程旬旬站在辦公桌前,陳聿簡合上了眼前的文件,說:「什麼事,那麼著急,多等一會都不行。」
「大事。」程旬旬一本正經的說:「我要去撕逼了。」
「你正經點。」陳聿簡斜了她一眼。
「很正經,安盺找我了。」
陳聿簡挑了一下眉,說:「算晚了,我原本以為她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就出來找你,然而她到現在才出現,想來是周衍卿表現的不錯,終於讓她忍耐不住了。」
「那你要不要找人保護一下我的人身安全?」
「放心,她不會太過,做的太過會引起周衍卿的注意,她不敢。」陳聿簡的態度十分篤定,程旬旬瞭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根本就不怕,也不慌。
出了公司,慢悠悠的去了咖啡廳。安盺一早就到了,坐在茶室里,一杯一杯的喝著茶,看那滿目愁容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一杯杯下去的皆是酒。
茶室的門被推開,安盺聞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程旬旬同服務生一道進來,面上掛著溫和而又得體的笑容。服務生將茶點放下就出去了,程旬旬站在一側,伸出了手,說:「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安盺知道她失憶了,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了。當年宋培禮知道程旬旬的親爸在背後從中作梗,想把程旬旬提早從監獄裡弄出來,其中還有一個孫杰。
也是因為有孫杰,他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歸程旬旬已經失憶了,後來又被弄出了國,他們也沒有顧慮太多。只要三家人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子女沒有任何牽扯,宋家人就不會再過多的去追究什麼,也算是放了他們這些後背,並未每一個都置於死地。
也許當初最不應該的就是放任陳聿簡。
她仰頭看著程旬旬,兩人目光相交,對視了片刻,程旬旬沒有絲毫怯意,神色淡定如常,她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到茫然,也看不到疑惑,只有一絲探究。這說明,程旬旬對她不是完全陌生,陳聿簡他們一定跟她說過一些以前的事情。
但他們對她灌輸的過去是什麼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程旬旬自然是知道安盺這個名字的,在她的過去里,這個安盺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在她和周衍卿之間,可謂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也是周衍卿能對她做到那麼狠的地步的原因。
安盺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好,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旁人見了此時的兩人,不知道的會以為她們兩個是朋友,而非死敵。
「坐吧,我點的是鐵觀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就讓服務生換了,不需要客氣。」
「鐵觀音啊,那真的很不好意思了,我還真的是不喜歡鐵觀音,其他都可以就鐵觀音我喝不慣。」程旬旬將手袋放在了一側,笑眼盈盈的說。
安盺抬眸看了她一眼,表情不變,隨即摁了服務鈴,讓服務生進來把茶換了。
「真是麻煩你了,我這人就是嘴巴刁的厲害,同樣也不喜歡委屈自己,所以在吃食上我的要求很多,希望你不會介意。」
安盺喝了一口茶,擺擺手,說:「不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和愛好,很正常。」
程旬旬深深的看了安盺一眼,她長的漂亮,氣質溫婉,甚至還大氣,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重要第三者,倒也算是實至名歸了。程旬旬還是服氣的。
不怪周衍卿那麼專一了,如果她是個男人,面對這樣的女人她也可以很專一的,再說他們本來就一直是一個鼻孔出氣的,當初她跟周衍卿結婚的時候,背地裡一定沒少做對不起她的事兒。
想到這個,再想想周衍卿現在那猖狂的態度,程旬旬心裡止不住冒出一肚子的火氣,恨不得整死他。居然還有臉不准她這個,不准她那個,咋不上天呢!
程旬旬想的有些出神,臉上不小心就露出了鄙夷之色。安盺看在眼裡,適時的出聲提醒,程旬旬才立刻收斂了神色,衝著她淡淡一笑,說:「不知道安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兒呢?我跟你似乎並不是可以坐下來一起喝茶閒談的朋友。而且,現在還是上班時間,要扣錢的。」
安盺低垂了眼帘,將茶杯端到嘴邊,眯眼一笑,說:「程小姐在盛鼎工作,誰會敢扣你工資?即便你現在的名頭只是首席秘書。」
說完便輕抿了一口茶,喝茶的動作十分優雅,並且氣勢上確實有正宮的架勢。只是碰上程旬旬這個前正宮,這種氣勢似乎又變得毫無用處。
「安小姐,私下查人底可是侵犯隱私,我可以告你呦。」程旬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安盺不動聲色,低低一笑,說:「那就對不起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程小姐身份這樣尊貴,真的就甘做他人情婦?」
程旬旬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低著頭自顧自的品茗,然後嘖嘖稱讚,道:「茶不錯。」
「程小姐,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憑你的年紀長相和身份,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沒有必要非在一棵樹上吊死。再者他現在並非單身,有妻有兒,你這樣插進來,似乎不太合適,你說呢?」安盺淡然自若的說道,語氣平緩,像個長者,在語重心長的給她講道理。
也是,安盺現在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程旬旬不過二十七八,同她一比,年齡上占了很大的優勢。男人嘛,都喜歡吃嫩草的,程旬旬現在的年紀算不上是一顆嫩草,但在周衍卿面前,她還是嫩的。反正比安盺嫩。
程旬旬看了她一眼,認真的想了想,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對。」
啪嗒一聲,她將手裡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抵在了桌前,整個人往前傾了傾,眯了眼睛看著她,說:「可是安盺姐,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安盺眼裡閃過一絲警惕。
「我是周衍卿的前妻。我知道你們兩個曾經是戀人,並且感情非常深厚,既然現在有機會,那我就問問你,當初我跟他還是夫妻的時候,你跟他做過多少背叛我的事兒?不用說的太細緻,說個大概就行,我聽著。」程旬旬似笑非笑,說的輕描淡寫。
她微笑,「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感情深厚。既然你知道這一點,就不該再自討沒趣。我知道你已經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既然老天給了你重獲新生的機會,為什麼還要回來這裡,做一些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
「程旬旬,你不會天真的想回來把他搶回去,把唐氏搶回去吧?」
程旬旬的笑容微斂,整個人湊了過去,抬手衝著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近一點,顯得神秘兮兮的。安盺並未過去,仍然端坐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程旬旬也不勉強,一隻手抵著下巴,說:「安盺姐,每個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潔癖的,感情再深,心裡也會介意。若真的不介意了,說明其實他已經不愛你了。」
安盺心頭一怔,微微瞠目,臉色變了變,並沒有說話。
這個就不再需要明說了,聰明如安盺,她這話里是什麼意思,程旬旬笑著往後一靠,「當然。像周衍卿這種混蛋,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我說這話的意思,並不是在諷刺你,我只是在可憐你。」
「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事到如今他卻不能善待於你,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放下身段特意來跟我談判。像你這樣的女人,不該這樣的。」這話程旬旬是認真的,她確實覺得像安盺這樣的人,不該這樣。
明顯周衍卿在感情的事兒上並不專一,在程旬旬眼裡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感情,是個冷血動物。她倒是不恨安盺,只覺得她很可憐,攤上這麼個男人,還這麼眼巴巴的守在身邊。
安盺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笑容漸淡,有片刻的走神。幾句話而已,竟輕而易舉的戳中了她的心,她原本可以更好,腦子裡閃過當初跟周衍卿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那是她最好的日子。
她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臉色變得有些白。
「要怎麼樣,你才肯離開,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她的眼神反倒變得堅定。
程旬旬看著她的眼睛,能感覺到她的執念,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可憐她了。程旬旬收起了自己一點點的憐憫之心,轉動了手上的杯子,說:「我要的,你給不了。」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給不了?」
她們之間忽然轉換了模式,似乎成了商業談判。
程旬旬摸了摸下巴,眉梢微微一挑,說:「難道你會願意背叛周衍卿?」
她眯了眼睛,沒有回答。
程旬旬輕輕一笑,片刻收斂了笑容,嚴肅而又認真的說:「我要原來唐氏全部的股份,還有原本屬於唐未晞的一切,只是不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嗎?」
話音落下,茶室內就陷入了靜寂,安盺並沒有立刻回答。
半晌,她才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即便我不幫忙,只怕你也沒有這個本事。」
「那你就太小看盛鼎了,只是有了你會更快。」
安盺拿了茶杯,衝著杯口微微吹了吹,默了一會,低聲說:「如果你可以保證周衍臻不找我麻煩,我就幫你。」
程旬旬眯眸,問:「真的?你真的願意背叛周衍卿?」
安盺面帶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安盺姐,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蠢?」程旬旬擺弄了一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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