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本自私
楚飛看著前面的母巢的意識體，很平和的回應：「不錯，我叫楚飛，不知道如何稱呼？」
「我嗎……」母巢略有一些猶豫，而後說道，「我還真沒想過給自己起個名字，看來果然不方便啊。不知道起名字需要注意什麼呢？
我聽一些精靈說, 名字有很多注意事項。有真名、假名等，平時用假名，真名要修行時候使用。
一旦被外人知道真名，就意味著毀滅。」
楚飛搖頭，慢慢的回應：「我們人族不講究這個。我們堅信，人定勝天，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
不過呢，雖然如此, 但我們會給自己給予一定的期望。
比如我的名字，楚，是姓氏，來自父輩，不可更改。而『飛』有一飛沖天、自由飛翔等含義。」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我就叫『蝶飛飛』吧。
蝶，是我的根本，也不可更改。我比你強，就用兩個字。」
楚飛：……
好吧，在交談的過程中，楚飛也在迅速觀察四周。
這裡無疑是『蝶飛飛』的意識空間，只是這個意識空間明顯出現了割裂，這是楚飛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楚飛進入過很多意識空間，但都是統一的。不管是神靈還是普通人。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純粹。
也許精神分裂者的意識空間會出現割裂的情況吧。
但眼下這個母巢的情況，楚飛卻不敢斷定；不過根據經驗判斷，這意識空間顯然不正常。
可另一方面，楚飛也自我警惕：經驗主義害死人。
而除了意識空間的割裂之外，楚飛也感受到了蝶飛飛意識空間的規模。
以前楚飛攻擊別人的意識空間, 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但現在，自己似乎直接陷入了對方的意識空間裡。
看上去情況不是很妙。
尤其是暫時只有自己，也不知道另外三個小夥伴是否進來了。
不過雖然如此，楚飛卻一點也不慌。無他，經驗豐富，而且底牌很多哦。
觀察一會後，楚飛心中就有數了。
這個蝶飛飛的意識空間規模確實非同一般，但整個意識空間似乎並沒有精心淬鍊過。
修行，看上去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背後的知識和智慧卻不簡單。
一個母巢也許很強大，但『修行』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在楚飛觀察這裡的時候，蝶飛飛也在觀察楚飛；觀察中，前方的母巢發生了變化。
珊瑚礁一般的母巢忽然解體，而後有七彩流光閃爍，漸漸出現一個……女子！
這女子的樣貌、體態、外觀等，楚飛前所未見；不過隱隱能分辨出一些痕跡——很像是大精靈。
蝶飛飛身影調整好一會，才漸漸穩定下來。
楚飛此前見過大精靈的男子，來自塞西亞文明的西姆雷斯曾偷襲過楚飛，當然被楚飛幹掉了。
而且西姆雷斯最後還召喚了狩獵之神附身, 結果楚飛連神靈投影也幹掉了。
所以楚飛對塞西亞文明、這個看上去是大精靈的文明，印象頗有些深刻。
而眼下母巢幻化的身影，就類似於大精靈。
不過只是類似，其身上還是有不少蟲族的特徵。
比如，頭頂蝴蝶一樣的錘狀觸角，看上去很霸氣也很美麗，背後還有蝴蝶一樣的翅膀。
除了這些，展現在楚飛面前的，是一個身材窈窕的絕世佳人。那精靈一樣的外貌雖然和炎黃文明的不同，卻也充滿了異域風情。
「我漂亮嗎？」蝶飛飛問話。
楚飛點頭：「很漂亮。」
蝶飛飛又問：「那我可以去你們那裡嗎？我可以分出一個分身，去學習。」
楚飛搖頭：「大概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們終究不同。決定我們不同的，有外形。但還有比外形更重要的，是我們的靈魂。」
說著，楚飛點了點自己，「這是我的靈魂，我不用變化，就是人的形狀。」
淡淡的話語中，卻有著說不出的霸氣和自豪。
蝶飛飛沉默了：「你說的對，我們終究不同。可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敵對？一定要不死不休？從我產生意識以來，就在戰鬥。所有的存在都想殺死我。」
楚飛淡淡的說道：「你沒有和你的同類交流過嗎？」
「我們每一個都不同，我們天生孤獨。你是第一個願意和我交流的。」
楚飛緩緩點頭，「對於你的問題，我們人類早就思考過無數年。我們從各方面考慮。經過這麼多年的思考後，我們認為只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
楚飛看著對方，依舊緩緩說道：「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生命，天生貪婪。
我們需要陽光下的土地，我們需要光明的未來，我們需要目光所及的一切。
這世界上，沒有為什麼，也沒有對與錯。有的只是，強與弱！」
蝶飛飛看著楚飛，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謝謝你，我似乎摸到了更高級的門檻。
作為獎勵，我決定不殺你，我要將你留在我身邊，和我聊天。
嗯……按照人類的意思，我封你做王妃，好不好？」
楚飛：「……」
且不說蝶飛飛對『王妃』這個詞的理解是否有誤；就說和一個蟲子生活在一起，楚飛就覺得自己無法接受。
楚飛不回應，蝶飛飛卻飛了起來，周身陡然暴射萬丈絲線，籠罩天空與大地，也籠罩了楚飛，以及周圍的山丘。
只看到周圍山丘上忽然有強橫的力量爆發，山丘崩潰，而後超現三個身影。
赫然是大灰人、薩布里克人、以及摩羯人，這三個臨時的小夥伴。
大灰人用的是詭咒術，只看到周圍一個個詭異的光團飛舞，將周圍一切都化作虛無，不管是蝶飛飛的攻擊還是周圍的山丘。
薩布里克人，用的是風系異能；狂風浩蕩，看上去比楚飛的風刃風暴還要瘋狂。狂風下，一切都化作虛無。
還有那個摩羯人的女孩，只見一片片寒氣蔓延，一切都化作冰雕；而後冰雕破碎，萬物在美麗中凋謝，化作飛舞的冰晶，而後消散。
三人的攻擊只一瞬間就夷平了一座山峰，逼得蝶飛飛後退。
但楚飛卻沒有出手，只是默默地看著。
毀掉一座山峰又如何？戰果看上去輝煌。然後再看看周圍無盡的山嵐，楚飛也只能感慨一聲：戰鬥經驗不足啊！
這裡是意識空間，戰鬥力是相對的。
就算蝶飛飛沒有專門修行過精神力，就算三人修為不錯，但這種精神力的對抗中，也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從一開始，楚飛就不準備和這個蝶飛飛、這個母巢對耗精神力，這是最不可取的。
而且楚飛觀察後發現，蝶飛飛的精神力已經有些神力的特性——那種利用信仰之力煉化而來的根基。這是信仰神系的修行手段。
楚飛也發現一個很值得警惕的事情：蝶飛飛的精神世界雖然割裂，但其核心部分卻純粹、精神力精純無比。
這是一般信仰神系所做不到的。
這是母巢利用蟲子們的『愛的力量』，一點點積累而來的力量。
其實信仰之力，本質是一種心靈力量；而愛的力量也是一種心靈力量。既然信仰之力可以修行，為什麼愛的力量不能用來修行。
只不過愛的力量實在是不好處理，一不小心就因愛生恨。但母巢可以做到，因為壽命短暫的、思想簡單的蟲子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個由愛生恨！
將這一切思考明白後，楚飛看著天空四個人影的戰鬥，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卻也冷酷的笑容。
這個蝶飛飛雖然現在看上去楚楚可憐，但你竟然想受我做王妃，那就不能饒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