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星空璀璨，地面上燈火通明。
演武場上，姜洪德身著練功服，打太極拳。
楚飛和陳文新一起，默默地看著。雖然不懂，但姜洪德的太極拳，卻如行雲流水，無休無止，渾然一體。
如風般輕柔，若水般靈動，可隱隱中楚飛感受到了大河咆哮的力量。看似平靜，可一旦遭遇阻隔，必然會激起萬丈巨浪，震撼天雲。
很難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但楚飛確實感受到了。
十幾分鐘後，姜洪德打完了一套太極拳，看向楚飛，「怎麼樣？看懂了？」
楚飛撓了撓頭，「只是感覺前輩動作間，隱隱蘊含有開天裂地般的力量，又有涓涓細流的靈動。但具體如何卻又說不出來。」
「能感受到已經很不錯了，看看你們陳老師，兩眼一抹黑。」
陳文新：……
楚飛轉頭看向陳文新，卻被陳老師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麼看！
姜洪德笑了笑，說道：「你剛剛感受到的，其實就是我的武德。」
「哦？」楚飛好奇了。
「武德，我們之前說過，其實是就是大毅力。不為外物所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面對千般繁華和萬般誘惑毫不心動。
但這樣的武德太過抽象，無法著手修行，需要具體一點。
比如，道德經里就說過，上善若水。所以我的武德，就是觀察天下萬水凝聚而成。
平靜時，波瀾不驚，卻也蘊含水滴石穿的意志；爆發時，驚濤拍岸，開山裂石。
也有人觀察太陽運轉作為武德。朝陽初升，光芒大方，黑暗退卻，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太陽的升起。
也有人用高山作為武德，日月輪轉，歲月變遷，高山不朽。」
楚飛若有所思，想到了智慧樹，問道：「那可以用樹木作為武德嗎？紮根一地，再無動搖，縱使風吹雨打，四季輪轉，也要追求天空的高度。」
「可以。這個就要說道五行和五德的問題了。
古代有金木水火土五德，先天宗師之後，當修五種武德，五德齊聚，方可五氣朝元……」
姜洪德好像交代臨終遺言一般，說的事無巨細，就怕楚飛漏掉一個標點符號。
不覺到了深夜，楚飛看向智慧樹。
得到了武道傳承後，智慧樹還是21片葉子，並沒有突飛猛進。但楚飛卻感受到了，智慧樹似乎更加健壯、生機勃勃。
用武道中的武德、也就是大毅力，作為大數據法則修行的補充，果然是可行的。
今晚楚飛沒有讀書，而是將白天發生的一切思索許久後，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楚飛被姜曉彤叫了起來，兩人先跑步五公里，然後在姜洪德的帶領下，在朝陽下，打起了太極拳。
朝陽將楚飛的身影拉得老長，與遠處的湖光山色相映。
遠處，陳文新默默地看著楚飛，卻隱隱有某種不一樣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打完太極拳，才吃早餐。
飯後，楚飛忍不住問到，「老師，您將真傳給了我，那姜曉彤呢？」
「真傳？」姜洪德微微搖頭，失笑，「屁的真傳。一個小小的先天宗師的修行經驗，哪敢有什麼資格稱之為真傳。
先天宗師再厲害，也擋不住能量槍的攻擊。
而且如今科技日新月異，大數據修行不斷再創新高，彤彤真要將這點東西當成傳家寶，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我只是不想一身經驗失傳而已。也算是作為一個炎黃子孫的一份責任和義務了。」
楚飛默然。
隱隱的，楚飛也感受到了姜洪德的茫然。
武功再好又如何，在這個時代里，再好的武功也不過是優秀的雜技而已。先天宗師聽著厲害，可再厲害也就那樣了。
而且根據姜洪德話里話外透出的意思，先天宗師肯定比0的強、卻又遠不如0的。應該算是0級別的吧。
但大數據修行的修士，天生和科技武器匹配；而武道宗師和科技武器，那就呵呵了。
而且宗師的路，到先天宗師就到頭了！可大數據修行，0也才只能算是入門。
所以楚飛習武的意思也很明確，不是為了技擊之術，而是為了所謂的『武德』。
實際上，楚飛學習『武技』的年齡，確實是大了些。
不是所謂的根骨問題，以現在的技術可以輕易糾正所謂的根骨問題。問題在於習慣。
一些習慣、動作等，已經深入骨髓，無法糾正。
但學習『武道』，就無所謂了。楚飛的思想境界，比一般人的更高。
而經歷過楊小竹生死的打擊，陳文新的開導，楚飛的境界更高了。
經歷過風雨，才能真正體味到彩虹的美麗。
瀑布邊的小彩虹，和風雨過後橫跨半邊天空的彩虹，是兩種東西。
晨練結束，陳文新又駕馭飛車，載著楚飛和姜曉彤直奔青州市文體中心。
雖然昨天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恐怖襲擊，但高考還是要繼續。
就算是星際戰爭，也不能耽誤高考！
這不僅僅是因為高考是基本國策，更是一種態度——炎黃文明不是嚇大的！
當然了，對於依舊堅持參加高考比賽的學生來說，這也是一種考驗。
所有昨天遭遇襲擊、今天依舊參加高考的學生，必然會在個人檔案上增加漂亮的一筆。
而要是今天明明該來卻沒來的學生，那就只能說，這輩子就躺平吧，連普通的大學都不會要你。
都提前表現出孬種的趨勢了，國家才不會靡費國帑去培養這樣的廢物。
飛車上，楚飛和姜曉彤一言不發。
確切的說，是楚飛一言不發，姜曉彤數次想開口，可看著楚飛冷漠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此時的楚飛，給人的感覺是冷漠，渾身上下透著活人勿近的氣息，亡靈……也隔著遠遠的。
不一會飛車來到市中心。這裡早已經人滿為患，天空更有大量的迷彩飛車穿梭。
楚飛默默地看著熱鬧的文體中心。
哪怕經歷了昨天的慘案，今天的文體中心依舊繁華喧囂。
完全沒因為恐怖襲擊而受到絲毫影響！
楚飛默默地感受著，感受著繁華背後透露出來的決心：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這是一個民族萬年不磨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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