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初將人翻過來之後,露出了一張髒兮兮的小臉。
正是消失兩天的雲月白。
雲月白看起來很悽慘,臉上沾滿了已經凝固的血塊。
他毫無知覺地趴著,滿身狼狽,仿佛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
雲初初試了試他的呼吸,鬆了口氣。
將他抱起來,她皺了皺眉頭。
這孩子太輕了,還沒有大寶重,她輕輕鬆鬆就能抱起來。
看到雲月白的手心緊緊攥成拳頭,似乎握著什麼東西。
雲初初把他的手指掰開,頓時啞然。
雲月白的掌心赫然是一顆紅寶石。
雲初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將雲月白帶了回去。
「賈維斯,幫我準備醫療室。」
「是,主人!」
雲初初在孟家有一間專門的醫療室,用以她的醫療研究。
將雲月白放在了醫療室的床上,雲初初開始檢查他的傷勢。
好在雲月白的身體沒有致命傷,臉上凝固的血塊似乎也不是他的。
當看到他手腕和腳上被勒出來的淤青,雲初初的瞳仁緊縮。
看來雲月白失蹤的這兩天,是被人綁走了。
究竟是什麼人,能對一個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雲月白沒錢沒背景,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敏感的身份。
他是雲海生的私生子……
雲初初一邊沉思,一邊手下動作不停,快速給雲月白進行治療。
雲大寶睡醒過來,看到這一幕,驚訝的立刻跑了過來。
「媽咪,這就是小舅舅嗎?」
雲初初沉重地點點頭。
雲大寶發現了不對勁,「小舅舅為什麼一直在睡覺?」
雲初初解釋:「他被壞人抓走,受傷了。」
母子倆緊張地守在雲月白的身邊,密切地觀察者他的情況。
雲大寶因為個子太矮了,蹦躂了半天,也沒法看清楚。
他乾脆讓賈維斯把他舉起來,伸長了腦袋看個不停,「小舅舅什麼時候能醒?」
雲大寶其實有一丟丟的內疚,如果不是他那天喊雲月白是小偷,雲月白就不會被嚇走,也許就不會被壞人抓走受傷了。
雲初初看出了雲大寶的內疚,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讓他好好睡一覺,興許下午就能醒過來了。」
可雲月白下午並沒有醒過來,到了第二天也沒醒。
雲大寶都問了媽咪好幾遍了,每次都只能得到失望的答案。
雲初初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動用了很久沒有使用過的透視眼,仔細檢查了雲月白的大腦神經,確認他大腦神經沒有受傷。
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雲月白一直沒醒呢?
如果雲月白一直這樣醒不過來,說不定會成為植物人。
雲初初心裡沉重,卻並沒有放棄。
她將紅寶石擦乾淨,放回了雲月白的掌心,低聲鼓勵:「不要放棄。」
因為雲月白一直沒能醒來,氣氛變得越發沉重,還驚動了孟家人。
孟任來看望了一次,問雲初初,要不要把這孩子轉去大醫院看看。
雲初初搖搖頭,如果連她都治不好,轉去哪個醫院都沒用。
雲大寶這幾天也特別乖,沒有溜出去玩,也沒有調皮搗蛋。
他時常跑去醫療室看雲月白,嘀嘀咕咕的跟雲月白說話。
雲大寶讓賈維斯把他抱起來,他爬到了雲月白的腦袋邊坐好,又開始了他的嘀嘀咕咕。
雲大寶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呀,我那天叫你小偷了,我已經知道你不是小偷了,你是來給媽咪和我送禮物的。
你送的禮物,媽咪和我都很喜歡。那天回禮的那袋棉花糖,其實是我挑的哦!是我最喜歡吃的牌子,你吃了嗎?」
想了想,雲大寶用壯士斷腕的語氣說道:「如果你醒過來的話,我就喊你小舅舅!」
不知道雲大寶嘀嘀咕咕了多久,忽然他看到雲月白的眼皮動了動。
雲大寶大驚失色地喊起來,「媽咪!你快來!你快點過來呀!」
聽到聲音,雲初初匆忙跑了過來。
雲大寶指著雲月白,「醒了!」
雲初初快步走近,果然看到雲月白的眼皮在輕微的抖動,掙扎著就要醒過來。
她守在床邊,和大寶一起緊張地等待著雲月白的甦醒。
雲月白感覺自己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他身體沒有半點力氣,腦袋也是昏昏漲漲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耳邊一直縈繞著一道稚嫩的聲音,絮絮叨叨的跟著他說著話。
在黑暗中,雲月白看到一個圓敦敦的小身影在前面帶路,帶著他一路走出了黑暗。
在刺眼的光芒下,雲月白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眼前熟悉的臉,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他心虛地小聲道歉:「漂亮姐姐,對不起。」
見他終於醒過來,雲初初鬆了口氣。
雲月白一直沒醒,她差點都要懷疑自己的醫術了!
「傻孩子,你道什麼歉,你又沒做錯什麼。」雲初初欣慰地說。
「額……」雲大寶心虛地想要溜走,但云月白已經看到他了。
雲初初鼓勵地看向雲大寶,「大寶,你應該說什麼?」
雲大寶是個好孩子,他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
「對不起啦,我不該喊你小偷,我知道你不是小偷。」他含含糊糊地喊了一聲:「小揪揪。」
雲大寶故意說得很含糊,他又不想喊小舅舅了。
雖然他說得很含糊,但還是被雲月白聽到了,雲月白先是一愣,接著眼睛陡然睜大。
雲初初跟他解釋:「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你是我的弟弟。」
雲月白腦袋暈乎乎的,反覆聽雲初初耐心的講了好幾遍,他才搞清楚,原來漂亮姐姐真是他的親姐姐!!
「姐姐。」雲月白小心翼翼又充滿期待的,試探著喊了一聲。
「哎。」雲初初答應了一聲,「以後你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吧!」
雲月白垂下眼,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他偷偷掐自己的腿,他一定是在做夢吧?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好事?
可是被掐得好痛啊,他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就這樣,雲月白留了下來。
他的傷已經全都好了,在雲初初的醫術下,連一道疤痕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