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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里,陸嘉寧的聲音透出幾分哽咽。Google搜索
「怎麼了?嘉寧你先別哭,慢慢說……」
花晴空霎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媽她的屍體被警方發現了……她真的死了,小龍,你不是說我媽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嗎……可是,我媽死了,嗚……我竟然連我媽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我真該死!!」
陸嘉寧在電話那頭哭喊道。
「……!」
花晴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之前她心裡還對黛姨活著這件事抱有一絲希望,哪怕大叔當著她面告訴她,黛姨已經死了。
她是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性子,黛姨的屍體一天沒被發現,她就願意相信黛姨還沒死。
可現在,事實卻擺在了眼前。
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從眼眶中滾落,但又很快被風吹乾。
眼周火辣辣的。
她吸了吸鼻子,儘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黛姨的屍體……是在哪裡被發現的?警方具體怎麼說?」
「在芒山。」
陸嘉寧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我知道,墨修寒現在也在雲市,怎麼會這麼巧,他一來雲市,我媽的屍體就在雲市的芒山被人發現?而且,我媽她還……還被分屍了。一定就是他……一定就是他殺了我媽,又把我媽帶到芒山拋屍……小龍,我要為我媽報仇,我一定要為我媽報仇!」
「不,不可能!」
花晴空緊緊攥住手機,秀挺的長眉擰成一團。
「大……墨修寒不可能殺你媽的。我說過,他沒有理由這麼做。而且,你以為他要是真想殺你媽,還需要自己動手嗎?並且殺了人之後,還自己親自拋屍,你以為他是傻子嗎?!」
「小龍,你為什麼總為這個人說話?難道你不知道在承北人人都怕他?像他這樣的人,做什麼事都不足為奇!你為什麼偏要向著他,難不成,你心裡一點都不在意我媽的死活嗎?我媽以前都白對你好了嗎?!」
陸嘉寧聲嘶力竭地喊道。
他這輩子,從未這樣跟人說話過。
更別提是對他的髮小花小龍了。
在所有人眼中,陸嘉寧男生女相,說話做事都像他母親一樣,斯文有禮,從來不會對任何人發脾氣。
可是現在,他已經明顯瀕臨崩潰了。
「對不起……對不起嘉寧,我不是不在意黛姨,而是,我很確定地告訴你,殺害黛姨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墨修寒。」
花晴空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說。
即便在外人眼中,承北墨氏財團的掌權人墨爺有多可怖,但是,在她花晴空眼中,墨修寒這個名字,永遠是溫柔強大而包容的象徵。
況且,大叔這些年默默地捐建了那麼多學校,資助了那麼多貧困山區的兒童,還特意創建了一些為殘障人士提供工作崗位的工廠。
這些事,他都從不張揚的。
這麼一個秉性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去殺人?
越是了解他,她就越是愛他,信任他。
陸嘉寧這番話,換成幾個月前,也許她會信,甚至會因為一時氣憤,而想要幫陸嘉寧報仇。
可是,現在的她,無條件相信大叔。
她永遠都會堅定地站在大叔這邊。
「小龍,你變了!」
陸嘉寧恨恨道,「你不再是我從前那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永遠正義感滿滿的髮小了,現在的你,變得勢利而庸俗了。你是不是受了墨修寒什麼好處,所以才這麼幫他說話?!你到底跟他——」
陸嘉寧說著說著,忽然頓住了。
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而花晴空從手機里,清晰地聽到了陸嘉寧急促的喘息聲。
她的心臟也像是被人用力攥緊了。
她想起來,在承北的那家串串店,她帶著大叔去吃堂食,曾經被陸嘉寧和顧茜妍撞見過。
當時,陸嘉寧並未認出自己。
可現在……
卻不一定了。
陸嘉寧從小就是學霸,在人情世故上沒那麼精通,可不代表,他就是真的傻。
一片靜默中,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分鐘後。
陸嘉寧驀地輕笑一聲:「算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去解決吧。小龍,你……保重。」
「嘉寧,不要做傻事,這件事目前還沒有定論不是嗎?你給我冷靜!黛姨在天上,也不會想看到你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麼傻事的!」
花晴空急切道。
「嗯……也許吧。但是,我媽死得不明不白,你要我怎麼冷靜。你知道我每天夢裡,都看到我媽雙眼流出血淚對著我哭泣嗎?」
「我媽在我夢裡,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旗袍,說來奇怪,我在我媽出事那天,已經離開了華國,並未見到她。」
「可是,我夢裡她就是穿的那一身,拎著我送她的手包。警察把她從土裡挖出來的時候,她的殘肢上掛著的衣服碎片,正是我夢裡那一件……」
陸嘉寧苦笑一聲道:「我這輩子沒法跟害死她的人和解。你不必勸我了,未知他人苦,莫勸人大度。」
「……」
花晴空咬了咬唇,無話可說。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
天空中濃雲翻滾,隱隱傳來悶雷聲。
一陣寒風襲來,花晴空不禁把手縮到了衣袖裡。
房車內溫度適宜,因此她出來時只穿了一件黑絲絨娃娃領長裙,腳上是一雙紅色瑪麗珍低跟鞋。
天氣說變就變,現在居然有些冷了。
在向來溫暖如春的雲市,這種氣溫其實非常罕見。
不一會兒,毛毛雨隨風飄來,落在了她的臉上、身上。
這毛毛雨很快就發展成了細密的雨絲。
她任由淅淅瀝瀝的小雨拍打在自己臉上,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她的心有點亂、也有點燥,需要物理降降溫。
就這麼迎風站著,腦海中反反覆覆地迴蕩陸嘉寧的那幾句話。
「不,不是大叔。」
花晴空喃喃著,「大叔不是那樣的人。」
可陸嘉寧如果一定要找大叔報仇呢?
雖然他看起來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
倘若陸嘉寧真的要動手,也許,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
花晴空手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粲然明亮的雙眸中透出一股堅定。
不論任何人傷害大叔,她都絕對不允許!
她一定會保護好大叔的。
一件外套落在她肩膀上。
瞬間仿佛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一樣,渾身充滿了暖意。
鼻端傳來熟悉的森林草木香。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大叔。
「一個人傻站著幹什麼。」
身側傳來大叔那磁性優雅的聲音。
花晴空按捺下心中紛亂的情緒,側頭,朝墨修寒微微一笑。
「大叔,我在看風景吶。」
「也不怕著涼。」
「大叔,我身體可強健了!長這麼大,我都沒感冒過幾次。小時候,我媽還說我是小火爐呢。」
花晴空得意洋洋地說。
「小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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