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啞巴臉紅紅地看著她,衛初心的心裡發慌,臉上卻很鎮靜,瞪著他威脅:「你不許過來,不然我一頭撞死在這裡!」
啞巴又搖頭又擺手,嘴裡啊啊的,表示他不會碰衛初心。記住本站域名
衛初心看著啞巴的憨直,突然心生一計,決定利用今天晚上這個機會,實施出逃計劃。
打定了主意,她忽然倒下去,雙手在床上拍打,嘴裡啊啊啊地喊叫。
啞巴看見衛初心發瘋一般在床上打滾喊叫,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嚇壞了,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圓瞪著眼睛傻乎乎地看著她。
外面偷聽的老太太卻暗暗歡喜,以為孫子抱定了,喜滋滋回房睡覺去了。
衛初心一個人鬧騰了一會兒,安靜下來,指著門後的凳子對啞巴說:「你坐那兒,不許上床。」
啞巴被她這番動靜嚇得不敢到床邊去,老老實實坐凳子上去了。
衛初心整晚都不敢睡,好在她這麼久睡了不少,也不困。
啞巴倒困了,坐在凳子上,背靠著門都睡得呼呼呼的。
天亮後,啞巴睡醒出去了,衛初心才閉上眼睛睡覺。
老太太以為她昨晚被折騰累了,喜喜歡歡的,中午又燉了半隻雞送到床邊來,讓衛初心多吃點。
衛初心懶洋洋坐起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接過碗,低眉順眼地說:「謝謝媽。」
聽見這聲「媽」,老太太歡喜得合不攏嘴,連聲應道:「哎!哎!你多吃點,爭取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衛初心真的吃了不少,吃飽才有力氣逃。
晚飯後,衛初心看了啞巴好幾眼,老太太心領神會,把啞巴推進屋說:「你們早點歇著。」
老太太沒有鎖門,一個是她覺得衛初心已經死心塌地要跟她兒子在一起了,另一個是覺得衛初心現在是個癱瘓病人,根本不可能逃走。
衛初心聽見她沒有鎖門,決定今天晚上必須逃出去。
雖然啞巴昨天晚上沒有碰她,但不能保證他永遠都不懂,永遠都這麼老實。
另外,就算啞巴真的不碰她,她跟一個男人單獨關在一個房間裡,只怕以後也會有流言蜚語。
她現在想不起自己是誰,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想讓家人因為自己蒙羞。
啞巴仍然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但是他靠在門上,衛初心要想逃走不太方便。
她下床扶著牆來到啞巴面前,說:「我躺了一天,睡得一身疼,你睡床上,我坐會兒。」
啞巴於是和她換了位置。
衛初心很耐心地等了很久,確定啞巴睡著了,老太太也睡著了,她找了一套顯得年輕的衣服穿上。
這衣服是她當初穿來的,被子彈把胳膊那裡打爛了,老太太幫她洗乾淨,也補得好好的。
平時她穿的是老太太的衣服。
她往天仔細觀察過,只有這一套衣服最時尚,估計是自己的,也因此猜到她的家境應該不差。
不過穿衣服的時候,她覺得有點緊繃,又懷疑不是自己的。
——這一個多月,她躺在床上,很少起來活動,老太太又給她吃得好,所以她長胖了。
衛初心勉強穿好衣服,輕輕打開門,扶著牆走了出去。
老太太養了一條狗,但這狗經常跑到屋裡來,聞習慣了她身上的氣味,並沒有吠,只是跑過來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地打轉。
她的腦袋裡又划過一點東西,覺得好像以前也有一條狗圍著她打轉,她覺得她家裡應該養的有狗,可惜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心裡想快點跑,快點逃走,偏偏腿使不上力。
——毒性在身體裡太久,又沒有怎麼治療,造成她的雙腿一直沒有力氣。
她扶著牆,拼命往前挪,沒走多久就累得滿頭大汗。
可是她完全不敢停,因為她覺得這幾乎是她逃走的唯一機會。
老太太別看著表面上慈眉善目對她挺好,那是因為把她當成兒媳婦看待的,如果發現她想逃走,老太太一怒之下,很可能會傷害她。
所以無論如何,她今天晚上都必須找到能夠幫她的人,能夠救她命的人。
離開這棟房子,就沒有牆可以扶了,她一邁步,撲通倒了下去。
她嚇得冷汗都飆出來了,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啞巴的聽力卻極好,如果把他驚醒了,自然也會驚動老太太。
過了會兒,見沒有什麼動靜,她趕緊咬著牙用力往出爬。
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在鍛鍊兩隻胳膊的力量,現在她爬行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兩隻胳膊再有力,腿卻使不上勁,這樣拖著爬還是很費勁,她爬一段就要停下來歇一下。
爬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她還沒有爬到一百米。
兩隻胳膊拖著近一百斤重的身體,只能爬到這個速度。
她咬著牙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這麼久她沒有出來過,對這裡的環境不了解,但是她爬了三百多米之後,看見有人家戶,而且不止一家。
她的心裡非常激動,爬了幾個小時,她已經非常累,褲子都磨爛了,膝蓋和手掌也磨破皮了,撐在地上疼得鑽心,但她不敢停,繼續爬。
這時候天快亮了,一個農婦早起送鴨子到水溝里,看見在路上爬的衛初心,大吃一驚,問:「你是誰呀?怎麼在地上爬?」
衛初心揚起滿是汗水的臉,說:「大嫂,我遇到壞人了,弄傷了腿,沒辦法走路,請您送我去醫院好嗎?我會報答你的!」
大嫂大為同情,一邊扶她起來,一邊說:「誰這麼壞啊?」
衛初心現在不想在此地久留,因為這些人都是啞巴的鄉親,萬一老太太追出來說她是啞巴的媳婦兒,或許這些鄉親都會幫老太太,又把她送回老太太家裡,那就完了。
她是來路不明的外地人,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誰會幫她呢?
所以她壓根不提她的腿是在老太太家站不起來的事,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失憶了,我好象昏迷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就被扔在路邊,我站不起來,只能爬著來找人求救。」
「天哪!」大嫂很震驚:「現在還有這麼壞的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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