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宵夜的地方離片場有點遠,即使路況良好,他們還是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到,但其實,當最後答應張凱霖來的時候,林芝芝就後悔了。記住本站域名
讓陸豐澤一個人在酒店裡等她,而她卻跑出來跟別的男人吃宵夜,陸豐澤知道了會不會很生氣?
如果他生氣了,那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所以,一路上,不斷滾動的車輪就好像是輾在林芝芝的心臟之上似的。
她著急,她鬱悶,她不安,可是,就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跟張凱霖說。
「來,把這個裹上,你現在可不比從前了。」不明情況的肖以笑見車停了下來,十幾米開外就是吃宵夜的地方,趕緊拿了一個大圍巾過來給林芝芝。
林芝芝點點頭,既然人都已經到了,那不可能現在還跟張凱霖說她突然想起來有事吧,這樣,他們以後還怎麼好好搭檔。
更何況,張凱霖是真的待她不錯,她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寒了人家的心呀!
看著林芝芝將大圍巾一圈一圈地裹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額頭和一雙澄亮的大眼睛,張凱霖揚唇一笑,伸手過去,將她烏黑的長髮從圍巾下面拿了出來,又攏了攏她的圍巾道,「嗯,這樣挺好的。」
林芝芝坐在位置上,人靠著車窗,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即使想避開,可是卻避無可避,只得由著他弄完,然後笑笑,「謝謝。」
「走吧。」說完,張凱霖戴上墨鏡和鴨舌帽,拉開車門,率先下了車。
林芝芝看一眼后座上仍舊抱著手機在玩的肖以笑,狠狠瞪她一眼,只得跟著下了車。
肖以笑滿臉無辜加茫然地瞪大眼睛看著下車去的林芝芝,趕緊也跟著下了車。
「我去下洗手間。」
幸好,天氣冷,吃宵夜的人不算多,大家也並沒有注意到林芝芝他們幾個。
當進了大排擋靠裡面的位置時,看到一個洗手間的標誌,林芝芝立刻便對張凱霖道。
「好。」張凱霖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道,「那我先過去點東西。」
林芝芝應答一個「好」字,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肖以笑不放心她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單獨一個人,所以,跟張凱霖說了一聲,也跟了過去。
「你情緒不太對呀,怎麼啦,有事?」跟著進了洗手間後,肖以笑才開口問道。
車上,她一直抱著手機跟人聊天,根本就沒怎麼注意過林芝芝,而陸豐澤這次突然飛過來的事,她根本也不知道,所以,直到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了林芝芝的異常。
林芝芝斜睨她一眼,沒理她,直接掏出手機來,點開陸豐澤的信息,編輯道【我和劇組的人在外面吃宵夜,應該要比較晚才能回去。】
編輯完後,她想都沒想,立刻點下發送鍵。
因為這條信息,是她在車上已經來回想了好多遍的。
「寶貝,到底怎麼啦,告訴我唄!」見林芝芝不理會自己,肖以笑追問。
林芝芝又斜睨她一眼,正當她準備告訴肖以笑的時候,手機響了。
立刻拿過來一看,是陸豐澤回復過來的。
【跟誰?什麼時候?】
簡單明了,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發現林芝芝的奇怪,肖以笑探頭過去一看。
當看到「阿澤」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立刻就笑了,打趣道,「大BOSS這也太粘人了吧,這才幾天不見,就又追過來了。」
「這句話,你敢當著他的面說嗎?」
肖以笑斜林芝芝,「......」
她發現,這林芝芝跟陸豐澤在一起久了,也慢慢的開始變得越來越喜歡欺負她了,也越來越敢欺負她了。
看著肖以笑吃癟的樣子,林芝芝不禁一笑,然後咬唇思忖一下,又老實回復陸豐澤,編輯道【跟張凱霖和他的助理,還有笑笑,就我們四個,我會儘量在凌晨之前回去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兒離她住的酒店又不近,凌晨之前能趕回去,林芝芝都得努力了。
編輯好,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之後,她才點了發送。
原本以為,發送完後,陸豐澤會像剛才一樣,很快回復她一條信息。
可是,很快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林芝芝手裡的手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兩個人站在洗手間裡,林芝芝的大眼瞪著肖以笑的一雙丹鳳小眼,都眼巴巴地等著。
「他是不是生氣了呀?」等了好幾分鐘,都等不到陸豐澤的回覆,林芝芝不安地問道。
肖以笑聳聳眉,嗤道,「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我怎麼清楚。」
林芝芝白她一眼,乾脆不等了,收起手機,打開水龍頭洗了個手,然後大步就出了洗手間。
「戀愛的女人呀!唉!」
肖以笑搖搖頭感嘆一聲,也跟著大步出去。
「我點了一鍋海鮮粥,還點了些燒烤,你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林芝芝來到位置上,才坐下,張凱霖便將菜單遞到了她的面前。
林芝芝笑笑,將圍巾往下扯了扯,露出那張白淨的小臉蛋兒來。
他們坐的位置,是在最角落的地方,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接過張凱霖手中的菜單,她禮貌地看了看,莞爾道,「我不餓,陪你吃就好。」
張凱霖一笑,雖然心裡猜到,林芝芝有事,但是,她不願意主動跟她說,他也並不多問,只是跟她隨意地聊起電影學校的事情來,畢竟,那是他們共同的母校,可以聊的東西,還不少。
因為海鮮砂鍋粥是現煲的,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先上來的,是各種各樣的烤串,有葷有素,張凱霖又叫了幾瓶飲料,見林芝芝沒有動手要吃的意思,而且跟他聊天的時候,也一直心不在焉,便打開其中的一瓶椰汁,拿了吸管放到林芝芝的面前,淡淡笑著道,「來都來了,不隨便吃點。」
林芝芝哪裡有心思吃東西,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陸豐澤一個人,但是眼下,她也不能就這樣,直接留下張凱霖和他的助理兩個人吃,然後自己這個率先答應了請他們的人卻率先離開。
所以,她端起椰汁喝了一口,又拿了一串烤香菇,慢慢地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時不時地低頭看一下一直捏在手心裡的手機。
一方面,她怕陸豐澤自己回了信息過來,她錯過了。
另一方面,她也在看時間,怕哪怕過了凌晨,她也回不到酒店。
「怎麼,趕時間?」原本,對於林芝芝的焦慮的表現,張凱霖想視而不見。
可是,隨著時間的延長,她眼裡所表現出來的焦慮與急切,便愈發明顯,他想要忽視都不行。
林芝芝笑笑,問道,「砂鍋粥還要多長時間才能上?」
張凱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可樂,看一眼外面忙綠的服務員才道,「砂鍋粥是現煲的,大概要40分鐘的樣子才能好。」
——40分鐘。
那豈不是等砂鍋粥端上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11點了,再吃完,從這兒回到酒店,一個小時絕對不夠。
「對不起,我確實是忽然有急事,要先回酒店。」林芝芝不想再拖延,當即立斷,看著張凱霖,很是抱歉地又道,「夜宵,我改天再請你,行嗎?」
正跟沒事人一樣,在一旁吃的正歡的肖以笑看一眼林芝芝,接著繼續吃。
原本,她是打算時間差不多了,林芝芝自己不開口,她也會找理由帶著林芝芝先離開的。
不過,現在用不著了。
張凱霖看著林芝芝一笑,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又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可樂,才情緒難明地道,「我記得上次你說請我吃飯,到現在也還沒請吧?」
林芝芝一囧,羞愧的想要撞牆。
她不是不想請,是真的怕陸豐澤又像上次一樣,忽然來了,忽然就撞見她和張凱霖在一起,然後忽然就又生氣了。
就像上次,又像這一次。
真是的,她和張凱霖,總共也就單獨在外面吃過這兩頓飯,偏偏全讓陸豐澤撞上了。
「算了,沒事了,今天不管多晚,我都好好陪你把這頓宵夜吃完。」說著,林芝芝便端起面前的椰汁,去和張凱霖手裡的可樂灌碰了碰,「來,我敬你。」
話落,她也不用吸管了,直接便端著椰汁往嘴裡灌。
總不能因為陸豐澤不開心了,她就完全沒有自我了吧?像個女奴一樣!
如果真那樣,跟她還沒有從趙家逃出來之前,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張凱霖看著她,忽然就笑了,一改剛才的嚴肅樣子,喝了一口手中的可樂,笑眯眯的一臉毫不在意地道,「其實你在不在我都照樣吃,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宵夜嘛,下次有的機會再一起吃。」
「呵呵......霖少果然大度,胸襟廣闊。」適當的時候,肖以笑開口了,嬉皮笑臉地道,「其實我們家芝芝是真有事,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就跟我說了,不過,她說,既然答應了陪霖少你一起宵夜,那當然就不能先走!要是早知道霖少這麼體諒,我就直接拽著她走了。」
張凱霖笑笑,「那你們先走吧,呆會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不用了。」當肖以笑正準備接話,然後要拉著林芝芝走人的時候,林芝芝卻率先開了口,淡淡一笑道,「是有點事,不過也不是很急,晚點回去,一樣的可以處理,沒關係的。」 「真的沒關係?!」張凱霖確認。
林芝芝抱歉地低下頭去,扯了扯唇角,抱歉道,「剛才是我有點過分了,你別介意。」
張凱霖看著她,不說話。
肖以笑也看著她,一時更加無從插嘴。
「要不,我陪你喝幾杯,當做賠罪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突然抽風了,還是哪根神經短路了,林芝芝驀地抬起頭來,笑著跟張凱霖提議。
「你可以喝?」
「有什麼不可以喝的,當然可以呀!」
張凱霖一笑,「好,那就來幾支啤的。」
肖以笑,「......」
好吧!這個月的獎金,估計要泡湯了。
等吃飽喝足,林芝芝回到劇組所在的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30多分了。
雖然並不確定,陸豐澤說他在酒店,就是在她的房間,而且在這之前,她的心裡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可是,當她來到酒店自己的房間前時,還是心跳如雷鼓。
緊張、不安,甚至是還有那麼些惶恐與害怕,不約而同地齊齊湧上了林芝芝的心頭。
無法否認,她雖然在心裡拿自己的前程和對陸豐澤所有的感情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可是,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賭輸了,輸的一敗塗地,然後變得一無所有,甚至是比以前更遭。
站在門前深深地吸氣,又呼出,再深吸氣,如此幾個來回之後,她才鼓起所有的勇氣,拿出房卡......
「滴」的一聲,房門打開了,當林芝芝的手握上門把,將門微微推開一條縫,裡面,明亮的燈光剎那照射進她的眼球的同時,她心裡便有了答案。
——陸豐澤真的就在她的房間裡。
他總是有本事,輕而易舉的去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就像明明是她的房間,可是,沒有任何人通知她,陸豐澤就已經把她的地盤占為已有了。
呼吸猛地一滯,也只是一瞬的停頓之後,她繼續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然後,又輕輕地「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鎖好。
站在玄關的位置,大亮的房間裡,她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也不知道怎麼的,在聽不到裡面任何一絲的動靜時,林芝芝心裡的慌亂和不安,瞬間升級,渾身所有鼓起的勇氣,也在這一剎那被抽空,她腿一軟,整個後背抵在了門板上,手心裡,都有涔涔的冷汗開始冒了出來。
陸豐澤在她的房間,明明知道她回來了,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那就絕對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生氣了!
肖以笑說過,陸豐澤一般情況下不生氣,他若動起怒來,比火星撞地球都可怕。
所以,她的食言,是真的惹怒陸豐澤了嗎?
他是陸豐澤呀,那麼出色那麼高高在上,可以站在金字塔的塔頂睥睨芸芸眾生的一個男人,憑什麼要耗費那麼的多的時間和精力,只為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她。
想到這些,林芝芝幾乎害怕的想哭。
她不怕自己一無所有,怕就怕,自己想要用盡全力去愛的男人,因為她的一次食言,便將她徹底地打入死亡的地獄,讓她永不得超生。
將眼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氤氳起的薄薄水汽逼了回去,林芝芝站好,再次深吸了口氣,抬腿踩在柔軟的地毯之上,往房間裡面走去。
既然逃不掉,那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勇敢的面對,不管結果怎樣。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一步一步,每一步,林芝芝都走的特別特別沉重,每近一步,她便更強烈的感覺到,陸豐澤身上獨有的清峻冷冽的氣息。
當她走過玄關,抬眸往房間裡看過去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落地窗的單人沙發里交疊著一雙大長腿,正低著頭看著手裡雜誌的男人。
如果林芝芝沒記錯的話,那是她最近無聊的時候拿來打發時間的八卦娛樂雜誌。
此刻,男人低垂著雙眸,那清峻冷貴的眉眼,刀削斧刻的絕俊面龐,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就仿佛一座絕美的雕塑般。
「我......回來了。」
陸豐澤像是這才注意到了回來的林芝芝般,狹長的俊眉微微一擰,爾後放下手中的雜誌,根本不去看林芝芝,只是整個人往沙發里一靠,閉上雙眼,爾後抬手,一邊去按有些疲憊的眉心,一邊淡淡地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地道,「還知道回來呀!」
他低低啞啞的聲音雖然不帶情緒,但是話里的意思,卻已經表明了一切。
林芝芝看著他,心臟像是被人用針尖扎了一下般,「咯噔」猛地縮了一下。
柔和的光燈下,他絕俊的面龐上,確實染了不少疲憊。
「對不起。」
知道是自己食言了,沒有按時回來,所以,林芝芝低下頭去,再不敢看他。
沙發里的陸豐澤俊眉再次一擰,緩緩睜開雙眼,掀眸過來看她,懶懶地問道,「對不起什麼?」
林芝芝低垂著一顆腦袋,像個犯了大錯等待懲罰的孩子,不回答他,亦不看他。
「把衣服脫了。」
等了好一會兒,見林芝芝是真的不打算跟他再說些什麼,陸豐澤直接道,低沉的語氣里,帶了一絲命令的意味。
林芝芝仍舊低垂著腦袋,輕咬唇角,猶豫一瞬之後,也不做任何的掙扎反抗,開始抬手。
陸豐澤就靠在沙發里,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般,一瞬不瞬地盯著林芝芝。
但也就在最後的時候,陸豐澤分明看到,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砸了下來。
那麼刺眼,讓他的心臟瞬間便收縮了一下。
眉宇淡淡一擰,他鬆開交疊的長腿,起身,大步往林芝芝走去。
感覺到男人的靠近,林芝芝卻仍舊只是低垂著腦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的反應。
就在陸豐澤走了過來,抬手要去挑起她的下頷的時候,她卻敏捷地一閃,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迅速地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他。
陸豐澤一笑,將她轉了過來,爾後,一隻手再次伸過去,去挑起她的下頷,讓她抬起頭來,看向自己。
「哭什麼?」看著她那雙澄亮瀲灩的眸子仍舊低垂著,倔犟又委屈地不肯自己對視,陸豐澤皺了皺眉,「明明被放鴿子的是我,你哪裡就委屈了?」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那麼好聽,就像是一雙溫暖的大手,將林芝芝一顆惶恐不安的受傷的心瞬間捧進了掌心裡,暖暖的熱流,從心臟的位置,迅速開始蔓延。
她哭,不是委屈,只是害怕,但是又強裝成了委屈。
終於抬眸,看著眼前眉目鐫刻的男人,他那深邃溫柔的眉眼,讓林芝芝的眼淚,愈發的不受控制。
她不明白,她到底有哪裡好,會讓陸豐澤這樣的一個男人,待她如此用心溫柔。
「那你為什麼要我脫衣服?」
陸豐澤勾唇,笑,低頭下去,輕啄她嬌艷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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