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建造金字塔的人
和天魔心徹底合為一體的羽憐月，周身散發而出的恐怖殺意如同海嘯般奔涌而出。
繞是在場其他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也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氣勢。
他們只覺得頭皮發麻，寒意如堅冰不斷上涌，只刺得他們肝膽俱裂。
「離合？！不對……神道？也不像……」
負責主持大局的雷貞，戰慄到有些語無倫次。
雖說剛才羽憐月的出場堪稱既炫酷又霸氣，但他瞧得真切，對方底蘊單薄，應該和自己差不多，相較之下可能還更弱些，離合初期這樣子。
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眼瞅著對方身上的魔氣如同坐了火箭一般飛速膨脹。
離合中期，離合圓滿，神道初期，中期……最後止步於神道圓滿。
而這似乎還不是盡頭，總感覺隱隱之中還有上漲的趨勢。
「媽的，你到底是誰……真要藉此挑起仙魔之爭？！」
雷貞蚌埠住了。
仙門魔門表面維繫和平，少說也得有幾百年的光景了。
雖說暗地裡的爭鬥從來也沒停過，但無論是哪一邊，都沒有真的再掀起一場大戰的想法。
更不要說這裡是月魂城，大半仙門才俊都匯聚於此。
在這裡搞事情，別管是誰，後果簡直不敢想。
至少他們這些安逸慣了的人想不出來。
不過說這些都是虛的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怎麼把小命保住。
打是肯定沒法打的，面對神道圓滿這樣的境界他們拿頭去打。
只能試著用嘴炮拖拖時間，然後朝宗門求援。
如此大能，唯有宗主那個境界方能與之抗衡！
羽憐月沉默不語。
主動選擇解除解鎖，和天魔心併為一體後，她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本就是神道中期上下的修為，先前看似離合，不過是這段時間以來，歐陽霜幫忙壓制的結果。
而天魔心這件浸潤在北蒼魔淵上千年的帝器，其中蘊含的力量更是難以估量。
只要選擇接納它的力量，一舉突破神道圓滿都是輕的。
直入渡劫大尊境都有可能。
唯一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神魂會被完全吞噬，從此徹底被器靈奪舍，世上再無羽憐月。
而與其抗衡了十多年的她，交纏糾葛之下神魂早已孱弱到了極致，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更不要說這是她主動的選擇。
「真是的，你如果早點這樣不就好了？」
器靈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充斥著得意，「雖然你不是我最好的選擇，但怎麼說呢……也不錯。」
「所以我一定不會埋沒了伱這具軀殼，大可放心！」
「無所謂，我也不在乎。」
羽憐月心如死灰，也無心和它再爭辯什麼，「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活到劍域關閉的時候。」
徒弟弟已經不在了，但好在劍域的規則她知道，無論是死是活，時間一到都會被傳送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至少最後看他一眼。
「……行吧行吧。」
天魔心器靈勝券在握，和她鬥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一時半會，這點小要求答應就答應了，沒什麼所謂。
「至於現在……先將這些混帳殺個乾淨！」
「正合我意！」
他們倆短暫達成了一致，話音未落便瞬閃到了雷貞面前，手中巨劍當頭劈下。
「我￥*&#@…！」
鋪天蓋地的殺氣這位雷長老連逃跑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劍黑影在眼中放大，將自己砸成了肉泥。
其實連肉泥都沒有了，這一劍幾乎是蒸發一般讓他消失殆盡，只有劍身上殘存的一點點血跡，證明了似乎曾經存在過這麼一個人。
剩下幾人看的瞳孔地震，神魂之中傳來的爆表危機感直衝天靈。
這是什麼怪物？！
有一說一，雖然高境界的修士向來可以碾壓低境界。
但好歹大家也有著離合境的不俗實力。
到了這個境界，體內元神早已塑造成型，就算肉身崩碎都還有著托軀重生的可能。
再加上層出不窮的保命手段，哪怕是高階大能出手，想徹底的殺死他們，其實真沒那麼容易。
但這樣的通用認知顯然不適用於這個場景。
羽憐月並沒有用什麼招式，也沒有什麼章法。
完全就是單單純純憑藉自身的狂暴殺氣，本能一般的揮劍出招。
然而就是這樣樸實無華的攻勢，卻還是讓雷貞長老在一瞬之間就被徹底抹殺。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沒排面，離合境修士在羽憐月這裡沒排面！
排面是沒了，用處還是有點。
至少其他人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跑！
大難臨頭各自飛，幾人立馬使出了畢生所學四散而逃。
城內其他人更是早就做鳥獸散。
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其他？慢一點就要變成劍下亡魂！
至於誰來抗……高個子的人來抗吧！
這裡不是南域麼？不是你武宗的地盤麼？
那就你武宗來抗吧！
武宗的人也的確來抗了。
「何方魔徒，膽敢在此撒野？」
天空中降下歷雷，將漫天血雲強行撕出幾道口子。
一道小山般的人影從其中降下。
太虛武宗宗主，武霸天！
老東西坐鎮南域，更是成名已久的神道圓滿。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怠慢，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來的好。」
羽憐月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便將巨劍橫在身前，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一起去死！」
如此藐視的表情其實並非羽憐月自己所願，而是天魔心器靈壓抑已久的本性。
她的聲音也變得空靈起來，甚至還帶了點回音。
這都是她神魂被吞噬深化的體現。
「……魔徒狂妄！」
眼前的場景讓武霸天愣了一瞬，回過神來怒意噴涌而出，「豈能容你繼續放肆！」
他選擇先發制人，銅錘般粗糙的雙拳一併，一道巨山虛影於頭頂浮現，朝著羽憐月鎮壓而下！
羽憐月絲毫不懼，手中劍刃揮出，劈砍出兩道的劍氣。
劍氣緩慢卻恢弘，噼啪作響的聲音也暗示了其中蘊含著的強大力量。
二者於天空中對撞。
轟！！！！！
和外面已然白熱化的戰局不同，蘇暢這邊倒是平靜的很。
他也不知道自己進入這個隱藏本之後，外界發生了多麼嚴重的事情。
此時此刻的他，正和歐陽霜一併欣賞著這裡的風光。
倒是沒有預想中的金山銀山，一眼望去反而是鳥語花香溪水潺潺，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和煦的陽光照耀下來，暖暖的舒服極了。
「了不得哦。」
劍帝小姐展開雙臂感受了一下，發出了衷心的感慨。
「怎麼說？」
蘇暢好奇。
「月魂劍域乃是被隔絕開來的遺址，說到底還是世界的一部分，但這裡不一樣，這方世界乃是人為製造而出。」
歐陽霜一邊解釋，一邊從旁邊的樹上摘了個果子，啃了一口後遞給了他，「但雖是人為，卻能完美的模擬出萬物繁衍生長的法則規律……喏，嘗嘗看，一切都是真的。」
小蘇同學嘗了一口，很甜，歐陽霜碰過的東西還自帶冰鎮效果，味道更上一層樓。
他也終於反應過來這事情有多離譜。
修士自神道境開始，就已經具有了溝通虛空的本領，傳送啊，儲物什麼的都很方便。
而再往後的渡劫大乘，則會進一步開發這個天賦神通，不僅可以擴大領地，還可以雖自己的心意對其進行裝飾點綴，便是所謂人造洞天。
再往上的話，打破龍門桎梏，飛升上神的龍門真仙所遺留下來的秘藏福地，則可以稱得上是人造洞天的終極版本。
但那只是對真實世界的一種模仿，就好像山寨手機一樣，有其形卻不能仿其心。
太陽不會有溫度，也不會有花落花開，說到底只是錦上添花的點綴。
可這裡完全不同，完全就是自成一統，就如歐陽霜所說，算得上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所以說……創造出這個世界的人很厲害，可能還要在龍門真仙之上。」
歐陽霜輕嘆一聲，「果然，月魂劍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龍門真仙之上，那得是什麼境界哦？」
蘇小暢眨眨眼。
「誰知道呢？或許是構築世界，構築法則的存在？」
劍帝小姐也拿捏不准，猶豫著分析了一下。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金字塔一樣的存在，從凡人到修士再到真仙層層遞進，不同的境界所處的位置自然也不一樣。
龍門真仙，自然就是站在塔尖尖上的存在。
那再往上，似乎也只有「建造這座金字塔的人」這麼一個存在了。
應該是這樣吧？
其實兩人都說不好。
歐陽霜修為高絕，但畢竟也只是神道圓滿，渡劫大乘都還沒有到達，有些東西自然也觸碰不到。
蘇暢就更不用說了，真實修為還在元嬰圓滿卡著呢，談及這些更是為時尚早。
想不明白就只能不想，最重要的問題也不是這個。
「不管創造這個小世界的人究竟是誰，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二人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
總不能是給他們炫技來的，那未免也太過於小題大做，聽起來這大能也過於無聊。
這個問題同樣沒有答案，他們也只能在這裡慢慢探尋。
終於在沿著溪流走到盡頭的時候，二人見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小屋。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一名青年正坐於其中，面前放好了煮好的兩杯香茶。
「歡迎，請坐。」
他似乎對蘇暢和歐陽霜的到來並不怎麼意外，雲淡風輕的示意他們坐下聊。
但兩人卻一下聽出來了。
這就是在劍域試煉里充當播報員的那個聲音！
不過本人倒是沒有想像中那麼冰冷神秘，妥妥的陽光大男孩。
堪稱完美的容顏和身材，也讓小蘇同學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見過前輩。」
蘇暢垂下眼眸朝他行了禮，「可否請教前輩名諱？」
「別前輩了，聽起來怪老的。」
青年笑笑，「至於名字麼……我姓夏名言，給面子的話叫聲言哥。」
怎麼大佬都一個德行啊，又是叫姐又是叫哥的……
這位還更是重量級，自我介紹整的和港片大佬一樣，只能說很難不流汗。
不過蘇暢也沒太糾結這個，心裡暗暗吐槽了兩句便換了話題，「那言……還是夏前輩吧，你就是月魂劍域的，嗯，幕後操盤手？」
思來想去，也就這個詞語最為貼切。
「這麼理解倒也可以。」
夏言也不在意他如何稱呼自己，微微頷首認可了這個說法，「不過這也只是我諸多職責的一部分而已，就像坐在你們面前的我一樣，只是一道分身投影。」
「諸多職責？」
歐陽霜好奇，「那看來前輩真的如同我所想一般，是規則的構築者？」
「不是，規則的構築者另有其人，簡化一下的話，那位叫做天道。」
夏言搖搖頭，「而我則是規則的框架，也可以被稱為太初。」
「太初？」
「嗯呢，掰開揉碎來說，我是天下靈氣的源頭，你們修行啊，或者是干別的什麼，所吸收吐納使用的靈氣，全部都源自於我，這麼說應該可以理解了？」
可以了。
劍帝小姐的金字塔論果然是沒錯的，只不過不夠完善，這麼一說就算是補全了些許。
所謂規則的框架，就好比建造金字塔所用到的石料，沒有這些東西，自然也就無法將其搭建起來。
而他口中的天道也很好理解，向塔尖攀登自然有其規則所在，到什麼程度才可以更進一步，又或者是那些因果一類虛無飄渺的東西，都可以歸納到天道之中。
「怎麼樣，是不是還挺厲害的？」
「雀食。」
蘇暢和歐陽霜不置可否，眼前之人的確是超乎想像的大能嘛……
那在增加了奇怪的知識之後，問題就又回到了原點。
「那夏前輩你在月魂劍域之中設立這樣一個隱藏的世界，目的是什麼呢？」
歐陽霜還是挺關注這個問題的。
「為了等你們。」
夏言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劍域對長陵界所有修士開放，但這個小世界，卻只有你們可以進來。」
「我們？我們有什麼特殊麼？」
「穿越者還不特殊？」
夏言微微一笑，做派像極了謎語人，「當然了，硬要說的話，蘇暢他是比歐陽小姐你更為特殊一點的，畢竟只有他能靠著某些作弊的手段，拿到開啟這個世界的鑰匙。」
蘇暢和歐陽霜對視一眼，無話可說。
好嘛，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不過仔細想想知道也好像沒有什麼稀奇了，畢竟人家都已經是世界的框架了，框架之內的東西自然知悉的一清二楚。
「好吧。」
小蘇同學小熊攤手，「那等待我們的目的是？」
「這裡是秘境，自然是要給你們獎勵。」
夏言手腕一翻，桌子上便多了幾樣東西。
準確來說，是幾顆五彩斑斕的果實，和剛才歐陽霜在外面隨手摘的那幾顆很是相似。
蘇暢看著這些果實，裡面蘊含的東西似乎很奇妙，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不過劍帝小姐知道。
「這果實之中蘊含著的……是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