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請閣下二選一

  姬茗:「最近淮南王造反的事,你可知道?」

  羽塵雖然對朝廷的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這事。

  淮南王是先帝的弟弟,屬於皇叔輩的,麾下三萬兵馬。

  但他平常喜歡讀書,沒什麼野心,並沒想過要造反。

  但這些年朝廷推行削藩政策,各地藩國內的官員仗著朝廷的政令,步步吞併藩王的勢力,將淮南王欺壓得喘不過氣來。

  淮南王被逼迫得受不了,決定反叛。

  他先是居中聯絡自己的親信好友們,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造反。

  接著,又召集兵馬,伏殺淮南太守等十幾名朝廷官員。接著奪取兵權想要造反。

  結果造反剛剛有點苗頭,便被血衣衛察覺動向。

  一百血衣衛當夜突襲淮南王府,生擒淮南王和他的親信部下,並在他們家裡搜出大量書信。

  這場叛亂的苗頭就這麼被撲滅了,沒有驚起太大的波瀾。

  不過今天姬茗舊事重提,自然有她的意圖。

  羽塵問:「淮南王造反和趙臨有什麼關係,襄陽和淮南隔著幾千里呢。」

  姬茗笑了笑,讓部下拿來兩封信給羽塵看。

  一封是淮南王寫給趙臨,一封是趙臨給淮南王的回信。

  原來趙臨和淮南王以前還是詩友,關係很是不錯。

  淮南王造反,也沒有忘了他,給了他一封信,讓他起兵響應。

  趙臨自然是不肯,自己現在高官厚祿,老婆也很漂亮,兩個女兒將來指不定嫁入哪個世家門閥,前途無量。

  造反這種沒前途,死亡率極高的傻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做的。

  然而,趙臨卻還是念及昔日的友情,沒有將這封大逆不道的信上交,也沒有告發淮南王,甚至還傻乎乎寫了一封回信,勸淮南王不要造反。

  這不是給血衣衛送肉了嗎。

  他給淮南王的那封信,如今已經被血衣衛存檔了。

  什麼時候想整他了,隨時可以下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小了說,趙臨也沒有參與造反不是嗎?他只是腦子有點坑而已。

  往大了說,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你這叫居心叵測,首鼠兩端,明知道淮南王要造反,卻不及時上報,意欲何為啊?是想著有一天,淮南王造反成功,你好去投靠新主子嗎?

  要是用下面這種說法,寫摺子往上報,皇帝看了,絕對怒不可遏:「這種騎牆小人著實可惡,給我砍了。」

  所以,趙臨死不死,完全就看血衣衛高不高興而已。

  如今,姬茗就拿這事來威脅羽塵。

  她還裝模做樣得嘆了口氣:「公子勿怪,這事我也很為難啊。趙太守這事著實惹了大禍了。我也很難保得住她。」

  她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在笑

  來吧,來求我吧,求我饒你老丈人一家的性命。當然,這是有條件。

  姬茗拿官場的套路,想把羽塵給裝進去。

  羽塵沉默半晌,問:「如何你才能饒他們一命。」

  姬茗故作驚訝:「公子說什麼呢?我與趙太守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怎麼會想要害他呢?是他違反了朝廷的法紀,是朝廷要殺他。」

  羽塵無奈:「好吧,你如何才肯代表朝廷饒他們一命。」

  姬茗昂著小腦袋,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兩個條件,你能滿足一個,我便饒了他們。」

  羽塵:「哪兩個條件。」

  姬茗望著浩浩蕩蕩的長江水:「條件一,除非這長江水斷流。我便燒了那封信,放過趙臨一家。」

  這條件就跟讓太陽從西邊出來是一樣的,純粹就是大都督調皮在耍人玩。

  羽塵:「第二個條件呢?」

  姬茗微笑說出了她真正的意圖:「條件二,除非你願意加入我們血衣衛,擔任第十三鎮的鎮督。。。。」

  姬茗正說著,羽塵突然嘆了口氣:「我選條件一。」

  說罷,不等姬茗反應過來,羽塵嗆然拔劍。

  靈氣凝聚在白鶴劍之中,形成銳利的劍氣,直挺挺的朝這濤濤長江切去。

  只聽『嗤』得一聲,這一道無形劍氣,就如同切豆腐一樣,逐漸從長江南岸延申到了北岸。

  羽塵釋放出的靈氣不強,也沒有造成劇烈的震盪,一切就像是理所當然的。

  長江水面上,那巨大的水流瞬間被這道劍氣,一分為二。

  長江的水流那何止千萬斤的衝擊力,竟無法衝破這道高聳的無形劍氣,硬生生得被切斷了流。

  就像是一座透明的大壩,一下子橫在了長江的中間,隔絕了巨流。

  一劍斷流。

  姬茗瞬間呆立當場,美麗的大眼睛睜的滾圓,小嘴呈現o字型,半天沒能合攏。

  她剛才說讓長江斷流只是在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羽塵竟然真的做到了。

  一劍斬斷了長江水。

  長江水斷流,引發了戰船顛簸。

  船上的女侍衛們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江中有怪獸,紛紛拔劍備戰。

  女侍衛長也是一臉緊張,想要放出穿雲箭,引來血衣衛援兵來救。

  但姬茗卻擺了擺手:「不要慌。把穿雲箭收起來。」

  姬茗吩咐手下鎮定,自己卻盯著羽塵:「閣下是在扮豬吃老虎麼?」

  羽塵笑了笑:「好了,條件一我已完成。相信大都督你也不會出爾反爾吧。」

  說完,羽塵收劍回鞘,那隔斷長劍水的劍氣瞬間消失。

  濤濤江水恢復了原樣,繼續奔流而下。

  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放完大招的羽塵深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內息。

  剛才一記大招,丹田裡半管靈氣又沒了。

  自己也真是為趙家操碎了心,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趙臨以後再做什麼傻事,就不再管他了。

  以後再出事,大不了將趙雅和趙家姐妹救出來就行。

  趙臨那腦子進水的傢伙,我管他去死。

  ※※※

  兩人一路無話,戰船緩緩駛入碼頭。

  姬茗冷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作為血衣衛大都督,眼光獨到,第一次看見羽塵,就知道他是個人才。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厲害成這樣。

  一劍斬斷長江水,天下能有幾人能做到。

  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竟是羽家的嫡子,若無法招攬,日後若是讓羽家收去了,必成大患。

  姬茗幾次起了殺心。

  但最終不知道為什麼,始終無法對羽塵硬下心腸。

  戰船回到碼頭,漸漸靠岸。

  羽塵見姬茗的臉上表情仍然很臭,知道自己惹她生氣了,也是一言不發,就等著靠岸,然後一走了之。

  不知底細的人見他們這副誰也不搭理誰的模樣,還以為是剛吵完架,正在賭氣的小情人呢。

  終於,戰船靠岸了。

  羽塵拱了拱手,禮貌得說:「大都督,多謝你帶我參觀仙府。在下告辭了。」

  姬茗冷著臉點點頭。

  羽塵見她不說話,便轉身離開。

  他剛轉身,突然姬茗抬頭開口叫了一聲:「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