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無仇他們先上了靈船趕往大陸中部,在離開前,他再三叮囑陶紫:一旦韶華翻臉,立刻聯繫他或者先生。
她連連點頭,應了差不多七八次,阿兄才一臉不放心的離去。
離秀在一邊看著,幽幽道:「你看他這麼擔心你,不如不去了?」
陶紫瞥過去一眼,他立刻改口:「沒問題,去!」
千針醫手拿出一堆東西給離秀,道:「這些是防身的。」
離秀難得從師父那拿到東西,未免有些感動:「謝謝師父!」
他將手背在身後,明明是年輕人的外表卻一副老成模樣,道:「不用謝,一旦韶華翻臉,這些東西還能拖個七八秒,保你留個遺言給為師。」
離秀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轉頭看向陶紫:「早點出發吧,這門派我是待不下去了。」
陶紫笑著點頭,又喚來周淺淡。
周淺淡立在一邊,她道:「淺淡,雖說我們走後這邊主事的是越善,可一旦有人挑釁,主要戰力還是你和莫長老。」
他鄭重點頭:「請大師姐放心,我會加倍謹慎。」
陶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韓越善,道:「越善,看好嬌兒和小狐狸,一旦它們無故身亡,立刻帶領逸散門眾人趕往大陸中部,不要有任何遲疑。」
韓越善明白她的意思,悶悶點了點頭,還道:「師姐,我相信不會的。」
她笑了笑,又將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強調一遍,這才帶著離秀趕往春城。
見到陶紫又過來,韶華居士不耐煩道:「你又過來做什麼?想死嗎?我這邊不歡迎別人跑來跑去。」
她言簡意賅的闡明來意:「周將遺蹟要開了,我會在這個遺蹟中聯繫珃幻,需要你打掩護。」
「陶紫!」她怒了,「你又想將珃幻牽扯進來?我警告你,不要讓珃幻沾上你那些破事!」
她看著韶華手裡若隱若現的銀針,道:「你覺得這決定會是我下的嗎?你覺得我攔得住他嗎?」
韶華居士沉默了一下,珃幻是春秋門掌門獨子,天賦又極高,自幼不說千嬌萬寵,也是有求必應,要說陶紫攔得住他,那還真不太可能。
離秀看著她安靜下來,暗自鬆了一口氣,哪料變臉來得如此突然:「岳柒染,若不是因了你,珃幻怎麼會冒著得罪一位天尊的危險來摻和這種事情?」
看著直指自己額頭的銀針,陶紫面不改色,道:「你覺得我過來找你是為了我自己?」
韶華居士的神色一點一點暗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淺淺的笑著道:「韶華,你明白的,我從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要對我身邊人的德行抱有太多期待。你可以為了珃幻殺我,我身邊也有人可以為了我殺珃幻。」
韶華嗤笑一聲,道:「你不會的,他是你好友,你動誰都不會動到他身上。」
「可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
她的臉色難看起來:「你覺得我是那種能被你威脅的人?」
陶紫平靜道:「不是威脅,只在闡明一個事實。韶華,你不想珃幻出事,我也不想,這一點難道你不知道嗎?至今為止,我都沒真正把春秋門牽扯進來,也沒讓珃幻沾上不該沾的人。珃幻這回突然聯繫我,何嘗不是因為我從未讓他真正入局。」
韶華居士淡漠的看著她,手中銀針依舊對著她。
她繼續道:「我過來尋你,就是為了掩去痕跡,保珃幻不入局,至於他那邊,我有的是藉口不讓他接觸我。」
韶華繼續看著她,無動於衷。
離秀手中慢慢冒出了汗水,陶紫眼也不眨的說下去:「韶華,相信我,不想讓他出事這一點,是我們的共識。」
她突兀問道:「你身邊有能力殺了他的人是誰?」
陶紫勾出一抹微笑,道:「我不可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賭沒有這個人。」
韶華陰惻惻的看著她,忽地轟出一掌。
她不躲不避,接下這一掌,疼意從胸膛處蔓延開,喉中一甜,鮮血漫過齒邊,延至唇角。
離秀大驚失色,卻只能緊緊握著拳頭,沉默不語。
韶華一甩衣袖,喝道:「滾!」
她抹去唇邊的鮮血,淺笑道:「去天城,會有人接應你。」
韶華也不知道聽到沒有,徑直走進屋子。
陶紫看了不遠處朝這邊趕來的小栗子、帳房先生等人,做了一個無礙的手勢,而後道:「離秀,我們走吧。」
「好。」
他小心翼翼的出手扶住她,上了靈船:「一會找個安全的地方,我看看你的傷勢。」
陶紫有些哭笑不得:「我沒這麼脆弱。」
離秀一邊控制靈船方向,一邊道:「對面是出竅期,不能小覷,哪怕她是個醫修。」
「那一掌主要以神識力量為主,我的神識不比她弱到哪裡去。」
他不可置否,等確認她的確沒大事後,才有心思說別的事情:「這韶華居士和秋珃幻真人還真是一個脾性,都喜歡拿銀針對付人。」
陶紫靠在船邊,道:「銀針可殺人也可救人,你不妨考慮一下這一武器?」
離秀聳了聳肩,道:「看看吧,我目前還沒那個實力。」
她嗯了一聲,他又道:「對了,我不太贊同你剛剛說的話。」
「嗯?哪句?」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離秀撇過頭看著她,道,「我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
陶紫隨口道:「這話唬她的。」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點了點頭:「你說。」
離秀認真看著她,道:「如果你死了,真會有人去殺秋真人?」
陶紫垂眸道:「會的。」
「那人是誰?」
她抬頭凝視著他,道:「離秀不會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笑了,眼神卻冷得很:「岳柒染,你可真令人生厭。」
下一秒,離秀眼神變得茫然,而後瞬間清醒:「什麼情況?!」
「你又被韶華控制了。」
離秀臉色難看起來,道:「印象中我前一句話是我是個好人。」
「猜到了。」陶紫提醒道,「靈船的方向是錯的,我們需要直接趕去周將遺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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