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入晝宮(4)

  陶紫摸了摸身上的匕首,沉重道:「走吧,緊急時刻,我還扛得動程真君。Google搜索閱讀」

  程無仇被逗笑了,道:「陶紫,難得見你這麼風趣。」

  三人一起往那處地方走去。

  到達一處入口時,道士突然道:「到了,在這裡即可,不必再往前。」

  陶紫打量起四周的環境,這入口凹進去,留出一片呈方形的空地,四處貼著黃金,一如既往的亮閃閃,大門是用一種她沒見過的材料鑄造,鐵鎖呈對角線形式牢牢綁在大門上,若是可以無視掉耳邊的怒吼聲,看起來倒是極為安全。

  道士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拿出來一個類似於羅盤的儀器,只是頭尾處空出了兩個凹處,他道:「姑娘,還請您將左手置於此處的凹槽中。」

  陶紫如他所言。

  手剛剛放上去,指針就微微動了動。

  道士眼睛亮了亮,道:「有用。公子,請將您的鮮血置於另一處。」

  程無仇照做,指針卻沒有任何變化。

  道士不慌不忙,從袋子中掏出了數張黃符,黃符空懸於儀器之上,晃晃悠悠的,似是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只見黃符漸漸自燃,指針也慢慢的晃動起來。

  陶紫看著那指針一點點的轉動著方向,直到指向她,才停了下來。

  她第一反應是:「我所在的方向是正南方,你妹妹在正南方?」

  程無仇回想了一下宮殿方位,道:「應該是的,那我去南方找找他。」

  道士:「……嗯,你們就沒想過一個可能?」

  兩人齊齊看向他,問道:「什麼可能?」

  他還沒得及說話,又是一聲轟隆巨響。

  陶紫突感不安,道:「先離開這裡吧。」

  道士匆匆將羅盤收起來,才剛剛邁出一步,整座宮殿突然都轉了起來,他臉色大變,道:「誰觸發了機關?」

  「這是什麼情況?」陶紫一把扶住程無仇,三人緊緊靠著牆壁。

  程無仇冷靜道:「殿內機關被觸發了。」

  她感知著腳下的晃動,一手扶著他,一手拽著牆上的黃金飾品,冷靜的詢問道:「那怎麼辦?」

  「不清楚,我也沒遇見過,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他話音才剛剛落下,宮殿又是一陣旋轉,程無仇飛了出去,落到遠處的地上。

  道士好不容易緩和下的臉色再次大變,吼了一聲:「公子!」

  「他沒死,不用急著嚎喪。」陶紫艱難的找了一個晃動幅度較小的位置站著,道,「道長,這機關什麼時候停止?或者說怎麼樣才會停下?」

  「不知道啊,貧道可沒遇見過這類事情。」道長急得自稱都變了。

  陶紫真是想揉一下發疼的額頭都騰不出手來。

  她咬了咬牙,硬是在宮殿的晃動中找到規律,一點點挪到程無仇身邊,將他扶起來。

  宮殿晃得越來越厲害,程無仇的手刮到一邊黃金的尖利一角,鮮血流了出來,黃金竟像有意識一般吸食那些鮮血。

  他眼睛一亮,焦急的說了兩個字:「匕首!」

  陶紫二話不說,騰出一隻手拿出腰間匕首,直直捅到他的手臂,鮮血直流。

  程無仇還來不及說話,一條僅容兩人通過的地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拉著陶紫往裡面倒,道士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等我!」也撲了過來,三人滾下了地道。

  等滾到平處時,程無仇和道士都暈了過去,就剩陶紫一人醒著。

  她艱難的爬起來,將兩人拉到牆邊,自己則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裡的擺設同外面截然不同,莫說金光閃閃,連一塊小金子都看不到,飾品更是只有牆上鑲著的夜明珠和一張小桌子,桌上還擺著一本書。

  陶紫走了過來,看著那本陳舊書籍,猶豫半響,沒有伸手動它,而是站在一邊看上面的文字。

  那文字看起來尤為古老,不是現在通用的語言,她看了許久,也只能隱隱約約猜出上面寫的是:大限將至,我還是上去陪陪那小心眼的蠢獸吧,留一具屍骨在那,它將來罵人的時候也好有個方向。

  陶紫默了默,這裡面小心眼的蠢獸該不會指的獸皇?

  她沒有翻頁,轉身往程無仇方向走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上萬年,一本普通日記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留到現在?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再出意外。

  程無仇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但已經癒合了一大半,到底是元嬰的身軀,哪怕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身體素質依舊較常人好。

  陶紫掀開他的衣袖,隨意撕下一兩塊衣角幫他處理傷口。

  突的,她的手停住了,看著程無仇手臂上的一塊燙傷。

  【小小丫頭惦著腳尖伸手拿桌子上的熱水壺:「阿兄,快幫阿奴拿水壺!」

  桌子一腳忽地斷開,水壺徑直朝她頭上倒去。

  「阿奴小心!」】

  接下來的事情她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阿兄撲了過來,將她牢牢護在身下,手臂上和背部都多了一塊燙痕。

  可是怎麼可能呢?程無仇是真君,哪怕真有傷痕也早該消失了。

  陶紫跌坐在那裡,緊緊握著手上的匕首。

  下一刻,她將目光轉向程無仇的背部,毫不猶豫用匕首劃開了背部的衣裳,挑開一看,大片的燙傷舊痕。

  她怔怔的看著,腦海中一陣混亂,說不出話來。

  「嘶。」程無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覺得背部有點涼,反手一摸,整個人都清醒起來,「我這衣服什麼情況?陶紫,陶紫?」

  他看著陶紫怔愣的目光,不解的叫了好幾聲。

  她忽地緊緊抓住他的手,急切問道:「程無仇,你小名叫什麼?」

  「呃,你問這個作甚?」

  陶紫咬了咬唇,繼續問下去:「是不是叫小狗子?」

  程無仇沉默三秒,不可思議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眼睛突然間酸澀起來,好久以前,她還以為自己沒有家人了。

  「陶紫,不是,陶紫,你別哭啊!這什麼情況?」

  程無仇手忙腳亂的,腦海里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未及成型,陶紫壓抑著哽咽的聲音響起:「我記得我有一個小名,叫阿奴。」

  他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