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門派後,陶紫將這段時間門派發生的事情都問了一遍,才放下心來。
兮靜他們扭扭捏捏的走到她身邊,她問道:「怎麼了?」
趙薛小心翼翼問道:「師姐,你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程安冉從兮靜背後探出頭來:「陶姐姐,你剛剛回來,我們就覺得不太對勁。」
她下意識的想要勾出微笑,但看著趙薛他們擔憂的表情,還是沒有笑出來。
韓越善猶豫著問道:「師姐,是不是這次出去遇上了不好的事情?」
陶紫看著他們,溫和道:「沒有,師姐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行。」
說著,她就往房間裡面走去。
幾人看著她的背影面面相覷,周淺淡也湊了過來,低聲問道:「各位師兄師姐,大師姐真的沒事嗎?我和陸師兄都覺得她情緒不太對。」
韓越善一皺眉頭,道:「我去問一下岳真君。」
兮靜琢磨了一下,拉著安冉和趙薛到廚房那做好吃的。
看他們這樣,周淺淡心中也有數了,立刻回去提醒其他體修。
陶紫坐在房間裡面,半靠著床頭,眼睛微閉,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心魔出現在她身邊,虛虛的碰了碰她額頭,道:「你很累,是嗎?」
她沒有回答。
它繼續道:「該是很累的,陶紫,睜開眼好好看看吧,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
陶紫終於看了過來:「好了,讓我安靜待著。」
心魔坐在她身邊,微笑道:「不想跟我聊聊嗎?」
「並不想。」
心魔歪了歪頭,噗的一聲笑開了:「陶紫,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所有人都在指責你的所作所為,卻沒有人關心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只想你依舊是你,無論你面臨的壓力有多大。」
陶紫煩躁的讓它閉嘴,它卻不肯,繼續說著:「陶紫,你遲早會是一個人的,他們高高在上,無人知你有多恨,有多絕望,他們只覺得你不該牽扯凡人,不該心狠手辣。至於你在其中的心理掙扎,你為凡人差點沒命這些,他們通通不關心。哪怕是你多年好友,亦是如此。」
她徹底煩了,抬頭看著心魔:「說這些很有趣嗎?」
「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
陶紫冷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他們不可能為我放棄自己的道,我也不可能為他們放棄我的道。他們可以為我出生入死,我亦然,但這不代表他們要縱容我的一切,清醒點,修仙道本就是孤道。」
心魔定定的看著她:「孤道?不會啊,你有我。」
「你?心魔遲早要消失的。」
它笑了,不可置否:「你在我就在,哪怕我消失了,也永遠與你同在。」
她沉默不語,心魔又道:「他們不會理解你的,沒有人可以完全理解你,除了我。」
「那你覺得我做得對嗎?」陶紫說著就笑了,「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對,但再來一回,我還是會那樣做,所以有什麼意思呢?」
「你只是壓力太大了,對面可是一個天尊,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體修,一個連出竅期都對付不了的體修,非常時候,非常手段。」心魔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是一個魔修,那麼這些所作所為只會被人誇讚。身份不同,要求總歸是不同的。」
她摁了摁額頭:「還真是不放棄啊,身為一個心魔,你足夠盡職。」
「這是實話。」
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
岳青亞走了進來:「阿紫,越善說你狀況不太對。」
她收斂好神情,道:「有些累,休息下就好。」
他擔憂的看著她:「是因為那些事情嗎?阿紫,你不要一個人忍著,要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大可以說出來。」
說著,岳青亞還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房內的其他地方。
心魔趴在她耳邊道:「陶紫,他好像知道我出現了。」
陶紫煩躁的揉了揉額頭,不再理會它,只看著岳青亞,道:「沒事,只是有點煩躁,我一個人緩過來就行了。」
他看著她,躊躇一段時間後,才道:「阿紫,這回的事情……」
她笑了笑,語氣溫和道:「青亞,我知道你們是怕我走錯路,你們在為我好,我知道。」
「那你現在的情況?」
陶紫斂眉道:「壓力太大了,哪怕用這種手段探到了一些事情,撼動了主峰的位置,也無濟於事。」
岳青亞反問道:「你想放棄?」
「不想也不會放棄。」她一字一句的回道,「總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他點了點頭,道:「阿紫,我們都會幫你,那個該受萬眾唾棄的人,不是你。」
等岳青亞離開後,心魔懶洋洋道:「他們再怎麼幫你,也扳不倒他,你心中也該知道,明嵐宗倒了,他都不會倒,這個世界的天尊太少了,少到他們不允許他出事。」
陶紫臉上帶著譏諷,但也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兮靜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師姐,吃飯了!」
她背後跟著程安冉和趙薛,兩人手裡端著吃食。
程安冉蹦到她身邊,手背在身後:「陶姐姐,你猜我和兮靜給你帶了什麼?」
「什麼?」
「噹噹當!」程安冉從身後拿出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環放到陶紫頭上,「花是兮靜找的,環是我編的,可好看了。」
陶紫摸了摸頭上的花環,神色溫和:「怎麼突然去做這些?」
兮靜道:「師姐,岳真君說你心情不太好是因為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她笑道:「嗯,然後呢?」
兮靜認真道:「師姐,你看啊,世界上有好多不好的事情,但也有好多值得人開心的事情,你看這花,看這些吃食,不值得我們開心嗎?」
陶紫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趙薛道:「師姐,師父不見了,門派就剩我們幾個相依為命,要是有不開心的事情,也可以跟我們說。我們幫不上師姐什麼,但一定會站在師姐這邊的!」
兮靜認真點著頭。
陶紫心情突然就好了,笑道:「師姐知道的。」
心魔在一邊看著,突然間就消失了,不再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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