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宴會(4)

  那位弟子惱羞成怒的離去後,原先還搭理他們的門派也紛紛找藉口回了院子。

  回屋後,兮靜頗為不理解,道:「能否走動只是一件小事,他何苦在這一件小事上為難我們?」

  周淺淡瞧了一眼窗外,才低聲道:「四師姐此言差矣,這雖是小事也足以讓眾人明白明嵐宗的態度。」

  陸少白也跟著道:「哪怕這件事情傳出去,也只是一個宗門弟子的差錯,若是我們,反而顯得。」

  兮靜抿了抿嘴唇,鬱悶的看向陶紫:「師姐,我們就這樣忍著不成?」

  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岳青亞,笑著道:「等著,會有人過來找我們的。」

  她有些不解,但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耐心等著那個人前來。

  半個時辰後,他們聽見院子外面傳來一陣小小的喧譁聲,又很快歸於靜寂。

  岳青亞眉宇間動了動,低聲道:「來了。」

  果不其然,門被人敲響了。

  周淺淡過去開門,看見來人時頗為震驚,勉強保持住神色,恭敬道:「妄少宗主。」

  妄緒頷首,問道:「你們大師姐呢?」

  周淺淡立刻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師姐正在等您。」

  說這話時,他有意無意加大了音量。

  妄緒也不在意他的小心思,走了進去。

  陶紫站了起來,客氣道:「妄少宗主,麻煩你過來一趟了,實在是我不識路。」

  他淡淡一笑,道:「陶道友說笑。」

  周淺淡一聽這話就知道妄緒了解情況,也知道他不可能為了逸散門對上明嵐宗,但這樣一來,明嵐宗的人至少不敢做得太明顯。

  陶紫掃了他們一眼,兮靜立刻帶著周淺淡和陸少白出去,並守在院子外面。

  妄緒隨手施了咒,確保無人能聽見後才道:「陶道友,我此行過來是為了嬰兒案一事,除卻那些留影外,你可還知道別的事情?」

  她笑了笑,道:「妄少宗主,你具體想問什麼?」

  「你是如何發現不對的?」妄緒頓了頓,又繼續道:「不必隱瞞,關於張前的事情,我們心中都有數。」

  陶紫笑意妍妍,道:「妄少宗主可知道拘靈獸?」

  他不假思索回道:「拘靈獸,可拘少量靈氣,可育珍植,攻擊能力低,防禦力極強。這與嬰兒案有關?」

  她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異族喜好將其同幼兒一塊煮食。」

  妄緒變了臉色,陶紫又道:「找到的一些嬰兒屍骨實際上是由拘靈獸的屍骨拼湊而成,異族不會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妄少宗主,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請回吧。」

  他沉默許久,嘆了一口氣,道:「陶道友,有些事情,不知道為好。」

  「我明白。」她再次送客,「請回吧。」

  妄緒起身,突然看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句:「這種事情連我都不知道,你是從何出得知?」

  陶紫定定的看著他,道:「年幼時,我差點成為異族的口中餐。」

  他啞然,沖她行了一禮,道:「抱歉。」

  等他離開之後,一邊的岳青亞才開口道:「阿紫,你剛剛說的事情……」

  陶紫隨意的點了點頭,補充道:「我能嘗出拘靈獸的味道,就是因為它們嫌我哭得太吵,把拘靈獸的骨頭往我嘴裡塞,印象實在深刻。」

  他沉默著,後來的事情也隱約能猜到了。

  她也不想再談這個,每次說起這件事,她都會想起曾經的青嵐。

  宴會將至時,有明嵐宗弟子過來引路,陶紫帶著他們出去。

  經過剛剛那回,依舊無人理會他們,但也沒人敢輕視得罪。

  到達宴會的時候,不少人的視線都從她身上掠過,也有不少人在暗中打量。

  陶紫落落大方,帶著兮靜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同於其他門派的密切交談,他們兩邊空出了好大一片地,醒目得一眼就能看到他們。

  周淺淡和陸少白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受這些視線的打擾。

  兮靜低聲同師姐交談,更是淡定。

  陶紫心知,這裡是明嵐宗的地盤,像成一門那樣敢同主峰為敵的門派極少,哪怕是成一門,也是因為站在了其他峰那邊。

  此時,有一個門派從他們面前走過,速度極快,像是不樂意看見他們。

  陶紫抬頭一看,哦豁,老熟人了,右邊那人的衣服還是周淺淡扒的。

  那人注意到陶紫的視線,陰霾的看她一眼,卻不敢開口。

  她沖他微微一笑,還頷首示意,他臉色頓時精彩起來。

  等所有人都到達之後,徐遷嘉出來說了百年都不怎麼變的場面話。

  陶紫暗暗嘖了一聲,這人居然沒提嬰兒案,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在宴會上表個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之後,有人開始念禮單。

  念到逸散門的時候,不少人都看了過去。

  「逸散門,成靈草十株,靈石百顆,法器三樣。」

  角落裡傳來隱隱約約的笑聲,畢竟這不是一般的寒磣。

  兮靜面不改色的起身將禮物呈上,笑道:「徐少宗主見諒,師姐不久前受過重傷,所用藥材頗多,門裡實在沒有好東西了。」

  被打劫的那個門派表情極為精彩,但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他們也不會主動站出來說這種事情。

  原先在笑的那些人也把笑容收了起來,談到嬰兒案,無論心中作何想法,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

  徐遷嘉面帶微笑,道:「你師姐有功,這禮大可不送。」

  兮靜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徐少宗主客氣,最基本的禮儀,我們還是知道的。」

  明明這話很正常,但他就是覺得被嘲諷了。

  陶紫穩坐於位置上,一動不動,兮靜也坐了下來。

  等禮獻得差不多了,宴會中心升起一座高台,比試開始了。

  這比試可以自行挑選對手,重在切磋,須點到為止。

  一開始還挺正常的,周淺淡和陸少白甚至主動上去挑戰了幾個刑堂的弟子,輸贏對半開。

  就在陸少白下台的時候,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以畫分高下,逸散門陶道友,可否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