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整好衣冠後往管事堂走去,進去的時候,他主動跟一些人打了招呼,其中一人道:「張大哥,怎麼這個點才來?」
他煩躁的揮了揮手,道:「別提了,昨晚夢遊夢到了外面,今早起來時被嚇得夠嗆。」
那人自然不信,但也沒多問,畢竟張前在這邊也算是受重用,還是他前輩。
張前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久後,有人過來叫他:「張大哥,堂主找你。」
他手顫抖了一下,面上儘量若無其事的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張前走到議事廳,恭敬的低頭道:「堂主,找我什麼事情?」
「小前,聽說你今天早上滿身狼狽的從鎮外回來?」
他低著頭道:「可不是嘛,昨兒個夢遊了,醒來時自己嚇了自己一跳。」
堂主笑著摸了摸座椅扶手,繼續道:「對了,半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你在哪?」
張前冒出了一身冷汗,最後噗的一聲跪在地上,道:「堂主,我什麼都沒看見。」
堂主笑意加深,道:「小前,不要害怕,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
他低著頭,臉色煞白,最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看到副堂主抱著……抱著一個嬰兒。」
說著張前還瘋狂的磕起頭來:「堂主,我只想活著,只要讓我活著,幹什麼都行!」
堂主靜坐於高位,低著頭看他,直到他頭上都磕出了血才喊停:「小前,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才找你嗎?」
張前跪在地上,額頭碰著地板,顫著聲音道:「屬下不知。」
「這半個月來,我們一直看著你,你很懂事,什麼都沒說,除了今天早上。」
他身體抖了抖,帶著哭聲道:「我真的是夢遊了,堂主,你信我。」
堂主點了點頭,笑道:「好,我信你,但你要聽我的話,我會讓你成為一個管事。」
張前的眼神頓時變得貪婪起來:「堂主放心,我什麼都敢做!」
等張前走後,副堂主走了出來,道:「他會背叛嗎?不如殺了他比較好。」
「此人膽小貪婪,不會有這個膽子,況且等他為我們辦事後,連背叛的路都沒有。」堂主笑容詭異,「我們的人太少了,正好他在堂中的地位比較高,再往上提一提,理所當然。」
「那為什麼不直接……」副堂主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別忘了,我們的感染能力太差,沒有那個時間讓他去適應,必然會被別人發現,不如先讓他做一些不能回頭的事情,再威脅他帶更多人過來,這不好嗎?」
副堂主還是有些猶豫,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張前回到家之後,癱在地上,他顫抖著手拿出留影球,那邊出現了黑衣人的身影:「說吧,什麼事?」
他小心的試探道:「你讓我取得他們的信任,這一點,我完成得差不多了,但我擔心他們會對我家人動手。」
「讓他們回你老家,再按照我說的去做,自然就安全了。」
陶紫將留影球放好後,慢慢吃完了點心。
夜裡看到的名單上記載著收集信息的人有十五個,而這十五個只活了張前一個。
她賭贏了,張前能活這麼久,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對那些東西果然有用。
陶紫想了想,倒也能猜到部分原因,無非是精準選擇罷了,讓這十五個人發現不對勁,哪個人忍得久,哪個人就有可能由身至心的成為自己人。
不過這樣一來,那些人會是假魔嗎?怎麼還需要考量這些,而不是直接轉化?
但如果不是假魔的話,那會是什麼玩意?
她想來想去,決定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先聯繫程無仇那邊,讓他們在暗處看好張前的家人。
怎麼聯繫呢?自己沒有給他們留下可以聯繫的留影球和傳音符……真是麻煩,或許該讓兮靜學著做一做傳音符了。
這時,陶紫突然想到了小狐狸,不假思索的通過契約聯繫它,並將要做的事情一次性說了清楚。
小狐狸那邊傳來兩聲冷笑,再無動靜。
這獸又鬧什麼彆扭?
陶紫更想不通了。
兩天後,張前忽然給她發消息求救,陶紫趕了過去。
一到那邊,張前被一群表情詭異的「人」圍在中間,帶頭的「人」啞著聲音道:「張前,你發現了我們最大的秘密,如果不聽我們的話,就活不了了。」
「我會聽的,我真的會聽!」
另一個「人」道:「你會聽,那為什麼要偷偷跟上來?」
張前的額頭不停冒汗:「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那個「人」又道:「我就知道,你那天早上不是夢遊,對不對?我也挺好奇的,你是怎麼在監督下消失的?」
他跪在地上,只聽到了一句讓他絕望的話:「堂主,把他徹底變成自己人吧,如果被察覺到不對,那就殺了便是。」
「可惜了,如果你為我們辦了事,那發現也無妨,反正沒有回頭路可走,但你還沒有,小前,真不是堂主狠心,只是你發現得太快了。」
堂主是真的遺憾,他們就缺這麼一個會來事、敢辦事的凡人替他們處理一些問題,這下子又得重新物色了。
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一道疑惑的沙啞女聲響起:「你就叫張前。」
張前看著這個清秀長相的女孩,懵了。
陶紫一臉淡定的說道:「有人托我來救你,他不好現身。」
他喜極而泣。
那些「人」大怒,沖了過來,她拿出標誌性粉錘將他們砸成了白骨,其中一個沒有成白骨,反而變成了一隻醜陋無比的異族,陶紫用靈氣將它控住,而後殺了它。
幸好這異族不算強大,要不然這種附體的異族還真不好對付——附體的異族必須要殺死兩次,第二次必須用氣,無所謂靈氣、魔氣還是妖氣,其他非附體類的異族則沒這麼多講究,但同樣的,非附體類異族戰鬥力會更加強大。
張前跪在地上,真心實意的磕了一個頭,陶紫瞥了他一眼,道:「我欠那人人情,你不必謝我,我只是還人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