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

  周建軍當仁不讓地坐在長桌的主位上，很有氣派。

  周不器在右手邊，挨著他的分別是溫知夏、石婧琳、伍雨和薛寶珊。薛姨媽坐在薛寶珊的旁邊，在末席。

  老爸咳了咳嗓子，想學著爺爺的樣子，在開席前說幾句話，「新年新氣象」、「家和萬事興」、「慈母旺三代」、「多生孩子多賺錢」之類的話。

  周不器卻沒給他機會，大聲道：「好了，都別坐著了，沒外人，開吃吧！薛姨媽，你別客氣，咱們是一家人，別拘束。」

  妹妹周楠也不給老爸面子，歡呼一聲，「好嘞！哥，我要是吃到你包的硬幣了，你給獎勵不？」

  周不器笑道：「行啊，想要啥？」

  周楠笑嘻嘻地說：「哥，等我大學了，你給我多少零花錢啊？」

  周不器一揮手，「什麼多的少的，給你一張副卡，隨便刷！」

  「歐耶！」

  周楠開心地擺出了勝利的手勢。

  周不器正色道：「當然了，你年紀還小，不能養成亂花錢的習慣。副卡要有額度，每個月2000塊錢封頂。」

  「摳死你得了！」

  周楠翻了個大白眼，嬌哼了一聲，她才不信呢。當哥的敢這麼摳門，老爸得把他腿打折。果然，老爸果然瞪起眼睛，很生氣的樣子。

  周不器才不管呢，直接開吃。

  最愛韭菜雞蛋餡的餃子。

  還倒了一杯老爸泡了很多年的虎骨虎鞭酒。

  然後，就有點看不慣。

  他吃餃子的調料，主要是醬油，然後加稍許陳醋和辣椒油搭配。溫知夏吃餃子，主料是陳醋，加少許的醬油和辣椒油提味。

  「來來，你嘗嘗我這個，這樣好吃！」周不器蘸了一下自己碗裡的調料，把餃子餵給旁邊的溫知夏。

  溫知夏白他一眼，只能接受，小聲道：「少吃點鹹的，容易得心腦血管疾病，多吃點醋好。」

  周不器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不許吃醋，否則不疼你了。」

  溫知夏耳垂微紅，嗔道：「快吃飯吧。」

  周建軍那邊都快氣死了。

  這混帳小子！

  目無尊長啊，這么正式的場合，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還在打情罵俏，太混蛋了。

  正想教訓幾句，沒想到，那小子主動找茬了。

  周不器皺眉道：「爸，你這個董事長怎麼當的，我聽王浩陽說，以前那個財務總監，是你找來的？貪了公司800多萬？」

  周建軍臉色一僵，啥脾氣都沒了。

  周楠一聽，眼眸睜大，驚呼道：「800多萬？這麼多？爸爸，不會是你聯合手底下人，一起坑我哥的錢吧？太黑了！」

  周建軍差點氣吐血。

  這一雙兒女，小時候是多讓人羨慕啊。

  沒想到，長大之後一個比一個坑爹！

  兒子也就算了，都習慣了，連女兒也這麼爭氣。

  周不器很大氣的道：「老子貪兒子的錢，天經地義，沒什麼大不了的。」

  周建軍忍不住了，氣惱道：「少跟我扯犢子！誰知道老車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還老鄉，去他奶奶個腿兒吧！回頭我就把老鄉都開了！」

  伍雨弱弱地問：「叔叔，那我爸呢？也要開除嗎？」

  「呃……」周建軍語氣一頓，他能對兒子急頭白臉，卻沒法對兒媳婦發作，露了一個笑臉，「那當然是例外。」

  周不器就很隨意地說：「爸，公司財務的事，你就讓王浩陽管就行了。你不懂就別瞎摻和，別給他拖後腿。」

  周建軍不服氣地說：「就不怕他也貪？」

  周不器不以為然道：「貪才能貪多少錢？他不會做這種蠢事。今年下半年，我會成立一個監察部門，處理這件事。到時候會派到緣味集團那邊去，該開除的開除、該抓捕的抓捕，誰也別想跑。嗯……爸，你要是真貪我的錢了，就趕緊坦白從寬、如實交代，要是以後查出來了，小心吃牢飯。」

  老媽那邊忍不了，瞪了他一眼，「大過年的，別瞎說！」

  周不器笑嘿嘿，「開個玩笑，我總不能把我爸送進去。」

  周建軍冷哼了一聲，一下就想到了什麼，淡淡地道：「對了，你爺爺那邊，有消息了。」

  「哦？」

  周不器眼睛一亮，這件事他格外關注。

  周建軍道：「聽你爺爺的口氣，那爺倆好像同意了。等過了春節，就把產業賣掉，把帳還了，移民出國。你爺爺還要在那邊待幾個月，盯著他們。」

  周不器很好奇，「爺爺是怎麼辦到的？」

  周建軍哼了一聲，「還能怎麼辦？擺事實，講道理！一面是不成器的周建國父子，一面是事業有成的咱們父子倆，你爺爺會怎麼選？」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

  就覺得老爸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周建軍淡淡地道：「讓他們留在國內，將來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你……咳咳，影響到咱們父子的事業。要麼滾出國，要麼滾進去。二選一之下，當然是選擇出國。」

  周不器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事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就少了一半。」

  「另一半呢？」

  「呃……」

  周建軍皺皺眉，「說啊！」

  周不器輕咳一聲，「老爸，你也別給我惹禍。你惹事了，我更麻煩。」

  也就是大過年的。

  擱在平時，周建軍必然要動手，把這混蛋兒子給痛扁一頓。

  ……

  大年初一，上午去公司，下午去溫知夏弟弟家。她的父母也過來了，看樣子，有長期在首都生活的意思。

  這是好事。

  老兩口年紀有點大，兒女都在首都，最好還是搬過來，也方便兒女照顧。

  女兒這麼爭氣，家庭條件什麼的不用愁。

  大年初二，上午去公司，下午去伍雨父母家。她的父母也都購置上了新車，看樣子，生活在首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好事。

  老兩口年紀還不算大，努力努力……說不定還能再造出一個兒子來。

  反正女兒爭氣，家庭條件什麼的不用愁。

  大年初三，包機去魔都，去石婧琳家。她這一大家子，少說也有四五十人。好在石家是大門大戶，頂級豪宅。

  要是一般的人家，滿地跑的小孩子都裝不下。

  周不器跟石婧琳的老爸石國泰談了一些房地產行業的前景和發展，打消了老丈人的疑慮和擔心，對國內樓市又恢復了信心。

  見周不器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樣子，石國泰就多有感慨。

  未來，是這個年輕人的天下！

  自己是老了。

  還好，女兒爭氣！

  第二天下午，包機回京。

  這個年，算是在忙忙活活中結束了拜年大禮。

  還好，就四個女朋友。

  要是再多幾個，這過年七天都排不開！

  還是寶妹妹好，把媽媽帶在身邊，一起生活，這就免了周不器到處跑的麻煩。

  初五，回公司。

  這一天，除了一些特殊情況，M4以上的高管都已經結束休假，回到工作崗位了。

  周不器先拿到的數據，就是Helo在過去這幾天的使用情況。

  看了一眼，立時間大驚。

  過去一周，Helo的簡訊業務爆炸了！

  發出簡訊，19億條！接收簡訊，12億條！

  周不器看後，就覺得這數據太假了。

  如果是真的，相當於短短几天，Helo就通過簡訊業務，瘋狂斂財超過5000萬！

  付紅亮笑著說：「都是真的，春節期間，簡訊業務本來就很活躍。今年的情況還不清楚，去年，春節期間移動用戶發送了超過120億條簡訊。」

  周不器點了點頭，「日活呢？」

  付紅亮道：「差不多，沒突破5000萬。這是個瓶頸，有點難。不過，現在Helo的註冊用戶、活躍用戶，都已經超過朋友網了。流量的主客關係，已經易位了。」

  以前，是朋友網給Helo帶流量。

  現在Helo規模做起來了，迅猛躥升，成為了核心產品，開始是Helo給朋友網引流量了。用戶們打開電腦後，直接登錄Helo，然後通過Helo的快捷方式，進入朋友網、今日頭條和校內網。

  周不器深深地看他一眼，分析他這番話背後的深意。

  Helo的核心作用，比朋友網、今日頭條都高了。

  可是，Helo的負責人只有M5，朋友網和今日頭條的總裁，都是M6。校內網就更誇張了，總裁是M7。

  付紅亮剛剛晉升M5沒多久，短時間內再次晉升，顯然不太合適。

  周不器不動聲色，問道：「對了，我聽說百度那邊有聯繫了？」

  「是，他們要推廣百度Hi。」

  「嗬！」

  周不器冷笑了一聲。

  心說這個李老闆，也夠能上眼藥的。

  自己這邊剛表態，說是會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網際網路同行，不會因為是競爭對手就故意打壓或者封殺。

  他那邊就行動了，還把推廣百度Hi的訂單，交到了Helo這邊。

  紫微星要是答應了，這性質就像是前面打仗很激烈，後方給敵人銷售軍火。

  「答應他們，沒什麼大不了的。」周不器很大氣，不認為這是個對手，「軟體推廣的價格體系呢？設計好了嗎？」

  付紅亮遞過來了一份材料，道：「跟市場部那邊溝通過，拿出了一個大體方案，賀陽說可以，張一明也通過了，你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