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務室。

  有些事，駱芊麗和王瑤瑾心照不宣。

  駱芊麗出去陪老闆出一趟差，回來後就漲工資了。王瑤瑾陪老闆去了趟外地，回來後也漲工資了。

  以己度人，就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麼事。

  只不過這種事不算光彩，兩人都有意迴避。再加上寧雅嫻很嚴肅地表示要做秘書就應該恪守本分，要謹言慎行，老闆身邊的所有事，都必須保密。

  連保密協議都簽了。

  下午回到辦公室後，駱芊麗就悶悶不樂的說：「跟老闆出去，風光了吧？見到市里領導了？」

  王瑤瑾抿抿嘴，「保密。」

  駱芊麗白她一眼，哼了一聲，「可把你得意壞了，下次我陪老闆出去應酬，你也別偷偷摸摸地跟我打聽。」

  王瑤瑾笑嘻嘻的說：「有好事！」

  「什麼好事？」

  「你猜！」

  「這我怎麼猜？」

  「老闆可好了！」

  「嗯？」

  駱芊麗眼神就充滿狐疑，上下審視著她……嗯，這神態、妝容、唇膏顏色的深淺，和上午時候不太一樣了。

  她很可能是重新補的妝。

  為什麼補妝？

  洗澡了！

  為什麼洗澡？

  去開房了！

  駱芊麗覺得自己很有大偵探的潛質，敏銳的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了什麼。

  這時，另一個小秘書馮慕兒也湊了過來，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很驚喜的說：「好事？是要漲工資了嗎？」

  王瑤瑾輕輕搖頭，「不是漲工資，勝過漲工資。」

  「什麼意思？」

  駱芊麗心頭活躍起來，生出了幾許期待。

  她早就有所猜測了。

  如果只是本本分分地秘書，那一個月7000塊錢的工資是合理的。可問題是，她除了日常工作外，有些時候還要陪老闆出差，還會有額外陪床陪睡的服務。

  這就不是那點工資能打發的了。

  果然，接下來就聽王瑤瑾興奮雀躍的說：「老闆說了，以後每個月給我們3萬塊錢的補助金，讓我們用來購買高檔衣服和化妝品，打理好個人形象。秘書的體面，就是老闆的體面。」

  駱芊麗追問了一句，「每個月3萬嗎？」

  王瑤瑾輕笑道：「對，每月都有。老闆還說了，讓我們努力工作，表現好了……以後可能還會漲工資，還能拿到期權呢。」

  說到期權，駱芊麗一下就眼紅了，期待感瞬間爆炸。

  相比於每月3萬塊錢的補助金，期權才是大殺器啊。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1萬股就夠了。隨著公司的成長，這筆股票，足以在未來幾年，幫助自己實現財務自由。

  相比之下，那3萬塊錢就是老闆給的零花錢、生活費了。

  這時，馮慕兒驚喜歡呼起來，美眸睜得大大的，「真的嗎？老闆說每個月給我們3萬塊錢的補助金嗎？」

  駱芊麗：「……」

  王瑤瑾：「……」

  馮慕兒一臉迷糊，見她倆有怪異的眼神看自己，蹙起眉頭道：「怎麼了？」

  駱芊麗輕咳一聲，「慕兒，這個……剛才瑤瑾說了，這3萬塊錢，是公司給的用於改善個人形象的補助金……」

  「我也是秘書呀，我也要注重個人形象啊。」

  「但是在公司，只需要穿制服就可以了，辦公室負責採購，不需要你個人花錢。」

  「啊？」

  馮慕兒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好像這3萬塊錢的補助金，沒有自己的份兒？

  王瑤瑾猶豫了一下，若有深意的道：「慕兒，你還年輕，有些事……你還不明白。這3萬塊錢……對，你還沒畢業啊，你現在其實是實習生。等這個月你正式畢業了、工作了，有了跟老闆一起出差的機會，到時候也能拿補助金了。」

  馮慕兒眨巴著眼睛，「要跟老闆一起出差，才能拿到補助嗎？」

  王瑤瑾抽了抽嘴角，只能硬起頭皮，「對！」

  駱芊麗就圓場道：「好了，慕兒你還小，沒有職場經驗。等你畢業了……就要從學校宿舍搬出來自己找房子住了，日常花銷比在學校時多了幾倍，還要照顧到老家的父母，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馮慕兒沒太聽懂，「什麼啊？」

  駱芊麗有點頭疼。

  這個馮慕兒，要是個過來人也就罷了，偏偏大學期間連個戀愛都沒談過，還是個清純大姑娘，對成年人的世界還缺乏認知。

  王瑤瑾道：「就像老闆說的，努力工作就好。只要你表現好，老闆以後出去應酬……也會帶上你的。」

  好說歹說，終於把這個迷糊蟲給打發了。

  下午四點多，寧雅嫻開門進來，喊了一聲，「芊麗、瑤瑾，你倆過來一下。」

  然後，三人就去了旁邊的老闆辦公室。

  「老闆不在？」

  「嗯，他去許亮傑那屋談工作了，我跟你倆說點事，坐沙發上吧。」

  寧雅嫻從桌子上拿過來了兩份文件。

  駱芊麗忍不住問：「要簽合同嗎？」

  寧雅嫻笑了笑，「瑤瑾沒告訴你嗎？老闆說每個月要給你倆拿3萬塊錢的補助金。」

  駱芊麗眉開眼笑，「嗯，說了！雅嫻，你也有吧？」

  寧雅嫻遲疑了一下，卻沒有接話，「沒問題的話，那就簽了吧，把個人信息寫全，尤其是銀行卡號要寫准。」

  駱芊麗和王瑤瑾對視一眼，就有點奇怪。

  簽這種合同，不是要去人事部嗎？

  再看合同第一頁，兩人猛然愣住。

  「緣味集團？」

  這個合同的甲方竟然不是紫微星，而是另一家公司緣味集團。再往下看……是以緣味集團董事長助理的身份，每月領3萬塊錢的工資。

  寧雅嫻耐心的給她倆解釋。

  這3萬塊錢的補助金，實在不低。

  如果是3000塊錢倒好說，紫微星這邊就能給辦了。可是給總務處的兩個小職員每月開3萬塊錢，這就很不符合公司的薪酬秩序，財務和人事那邊會引發爭議。

  大老闆身邊的漂亮姑娘，每月發這麼多錢，這什麼意思？

  太明顯了！

  周大老闆的形象和威望就會大大受損。

  讓緣味集團來發這筆錢，就沒問題了。

  緣味集團是傳統企業，帳目資金本來就不怎麼清晰，大股東吃喝拉撒都是公司報銷。就算有非議，那又怎樣？

  在這種企業里工作，沒什麼理想和人生價值可言，無非是找一個工作賺錢而已。

  大老闆怎麼安排，底下人就怎麼做。

  老闆就是皇帝，老闆的話就是規矩。

  尤其前幾個月，周不器出手，把兩個高管給送進監獄了。所有人都老實了，老爸周建軍和岳父伍高義徹底掌控了公司。

  大老闆想多花點錢雇幾個漂亮女助理，誰敢有意見？

  有意見，就滾蛋！

  寧雅嫻輕聲說：「這筆錢……我就不用多說了，你倆也都明白。走咱們公司的帳肯定不行。緣味集團也是老闆的公司，走那邊的帳吧。這合同沒問題，放心簽就行了。相當於你們在緣味集團領了一份高管工資。」

  駱芊麗和王瑤瑾臉蛋紅撲撲的，頗有些尷尬。

  這話一說開，多少有些難為情。

  異議當然沒有。

  兩人都拿過筆，悶頭寫個人信息。

  寫過了合同，一式兩份。

  寧雅嫻笑著說：「好了，你倆回去工作吧，以後每月1號，你們就可以拿到第二筆工資了。嗯，注意保密，不要讓我聽到什麼不該有的傳聞。」

  駱芊麗咬住嘴唇，輕輕點頭。

  王瑤瑾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馮慕兒怎麼辦？剛才我在辦公室里說了3萬塊錢補助金的事，她很心動呢。」

  寧雅嫻略作沉吟，「她呀……」

  「她……」王瑤瑾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她還是姑娘呢，有些懵懂，對這些是不太明白。可這麼瞞著也不是回事。我倆領著高工資，經常陪老闆出去應酬，她不知道這裡邊的事，還以為是受到冷落被職場打壓呢。」

  「她馬上畢業了吧？」

  「嗯，這個月末就正式入職了。」

  「等正式入職後，你倆可以嘗試著引導一下。既然是秘書，有些工作……該知道的應該知道。做不做都看她。她要是願意，以後有機會了可以安排她陪老闆。不願意也沒關係，把本職工作做好就行。」

  ……

  為「搜搜」提供搜索的技術支持的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可關係到企鵝，就得去詳細調查。

  目前，朋友網和QQ空間存在著強競爭的關係。更重要的是，紫微星這邊已經秘密啟動了社交軟體的大計劃！

  一旦這事公布了，雙方將會展開殊死搏鬥。

  這個時候幫他們做搜索業務，算不算是資敵啊？

  用了一個下午，收集了一些材料。

  掌握到了更多的關於搜搜的情報。

  當初做搜搜的時候，企鵝從谷歌、百度、中搜、雅虎、搜狗到處挖人，組成了一個雜牌軍的高管團隊。

  派系非常多！

  彼此之間對搜索業務都有著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看法，相互間鬥法，權力鬥爭非常激烈，失敗是必然的。

  現在企鵝方面痛定思痛，決定徹底放棄原有的搜搜業務部，所有人全部裁掉！然後派出嫡系高管，重組這塊業務。

  因為短期內開發不出來新的搜尋引擎，所以就只能對外尋求幫助，花錢去租一個了。

  有了此前在開放平台方面的順利合作，所以就把目標落在了微點身上。

  「他們一定會選擇微點，因為他們正在重做TT瀏覽器！」

  「TT瀏覽器？」

  王小船道：「對，是企鵝旗下的一款瀏覽器，是他們最早期的一款產品。當初QQ找不到盈利模式，賣又賣不掉，就想著做一款瀏覽器。兩條腿走路，QQ不成功，就押注TT，降低風險。後來QQ大獲成功，瀏覽器的盈利模式卻遲遲沒找到。後來，企鵝就放棄了這個業務，很多年都沒有更新過了。」

  周不器眉梢一挑，「他們要重啟瀏覽器戰略？」

  王小船點了點頭，「這是必然的。微點瀏覽器為微點搜索引流的模式，取得了巨大成功，這是成功模板，他們自然要學習。微點瀏覽器是靠著微點殺毒來引流，TT瀏覽器可以依靠QQ來引流，分毫不差。」

  許亮傑重重得一哼，似乎很看不慣這種行為，平淡的道：「放心吧，時機錯了。微點瀏覽器和微點安全瀏覽器，覆蓋率超過90%了，已經逐漸取代IE，形成一定的上網習慣了。發展瀏覽器的黃金時期已經過了。」

  周不器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沒錯，殺毒市場和瀏覽器市場，已經被我們包圓了。TT瀏覽器想闖進這塊市場，難度不亞於我們做社交軟體跟QQ去競爭。」

  王小船笑道：「是啊，TT瀏覽器做的多早啊，可他們沒有看到這個市場的發展前途和商業價值。現在想發力，什麼都晚了。」

  除非是等移動時代到來，TT瀏覽器改頭換面，全面升級成QQ瀏覽器，進入智慧型手機領域重新展開競爭。

  王小船道：「搜搜失敗的教訓，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我們需要總結。」

  「哦？」

  「搜搜一直以來都把百度當競爭對手，所有的業務都是模仿百度在做，網頁、圖片、視頻、音樂、新聞搜索和搜吧、問問……百度有什麼，他們就做什麼。這套模式應付一些護城河很弱的小公司，可能無往不利。可想要戰勝百度、阿里這種級別的巨頭，根本不可能。在一些小業務方面，簡單模仿然後利用大流量的推動，可能可行。可是核心業務領域，必須要有自己獨到的東西才行。」

  「有道理！」

  周不器頗為讚嘆。

  許亮傑笑道：「的確是這樣，有一個百度就夠了，網民們不需要第二個百度。社交軟體領域也是如此，網民們需要一個QQ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QQ。我們如果做社交軟體，就一定要和QQ不一樣！要在產品設計和功能結構方面，形成足夠多的差異化。國內的社交軟體，不管是POPO還是Lava，包括飛信，都是在模仿QQ，失敗是必然的。」

  周不器一揮手，「社交軟體的事，以後再說。這次先說搜索的事，怎麼樣？到底要不要跟他們合作？」

  許亮傑乾脆又果斷地說：「必須合作！微點為搜搜提供技術支持，對紫微星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一定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