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細水長流
校內網吸引校外流量的做法，已經違背了淘寶最開始簽訂合同的初衷。就算打官司，法院認定合同有法律效力……周不器也沒法堅持了。
一旦鬧到那種程度，那就太得罪人了。
這本來就是校內網下的一個套。
通過讓校內網開放，吸引校外畢業生的流量進來，大口的吃淘寶的GG合同。要是老馬忍氣吞聲也就罷了，他提出來了，說明他扛不住了。
周不器還想跟阿里有長期穩定的合作，總要留有迴旋的餘地。
自然又是一番討價還價。
一番你來我往，周不器就愈發肯定了。
這就是一場鴻門宴啊！
老馬把自己騙到杭城，目的就是要解決淘寶和校內網的合同糾紛。
否則他一個阿里大老闆，對業務全然不理，卻能把合同細節說得一清二楚，振振有詞，還用上了很多法律語言，一看就是有了充足的準備。
「按照我們的營銷模型，校內網的GG合同，淘寶每月支付1200萬左右就差不多了，不會超過1500萬。可是4月份，合同金額高達2400萬！整整翻了一番！原因就是因為校內網的校外流量。」
「不準確吧？校內網的活躍度越來越高，流量就高了。淘寶的名氣越來越大，吸引力就強了。」
「那薇蜜網呢？薇蜜只面向女大學生，沒有校外流量。你看過薇蜜網的GG單嗎？過去大半年，除了寒暑假GG少了一些，其他的月份，單月GG費都是80萬左右，非常穩定。」
周不器有點頭疼，「你想怎麼辦？」
馬老闆道：「改合同。」
「這不太合適吧，還沒到期呢……」
「你心理清楚！」
「啥意思？」
馬老闆瞥他一眼，哼了一聲，「淘寶和校內網的GG合同，是淘寶對大學生市場量身定製的營銷計劃。如果僅僅是大學生，哪怕校內網的流量增長的再多，GG費再多，我都不會說什麼，這是戰略。可校外畢業生，不在這個GG套餐里，不符合我們的戰略。」
周不器知道堅持不下去了，「你想怎麼辦？」
「還需要討論。」
「少來，你肯定早就盤算好了。」
「去除一條協議。」
10元/1000PV和0.3元/點擊，這兩條協議里，要去除一條。
少了一條，單月的GG收益就能縮減一半。
這就又符合淘寶的預算規劃了。
周不器沉默許久。
暗暗思量。
阿里和紫微星不一樣，紫微星現在還沒接受外來資本，缺少監管。
很多事情是大老闆想一出是一出。
阿里就不一樣了，預算體系很健全，在運營的時候，推廣預算要在可控範圍之內，不能超支。一旦過頭了，就要想辦法控制。
就比如淘寶和校內網的GG合同，超支了，馬老闆就坐不住了，必須要親自出面解決。
所以想在淘寶身上沒上限的賺GG費，不可能。
只能是在淘寶的預算範圍之內，最大化的獲得收益。
周不器道：「那就1000個PV，10塊錢。」
馬老闆很高興，「爽快！那就這麼定了！」
周不器道：「校內網的流量會越來越高，高到你不可想像。就淘寶一年3個多億的推廣預算，真是不夠看。要不就這樣，你給校內網列個標準，預算是1億還是2億。超過這個預算了，校內網就把淘寶的GG撤下來，換成別家的GG。淘寶不超支，校內網也不會有利益損失。」
馬老闆嘆了口氣，「我們只是想針對在校大學生定向營銷，可校內網這麼一改版，讓我們很為難啊。」
周不器有些來氣。
心說老馬你也夠無恥了，大學校園那是校內網團購的市場，你來跟我搶地盤，還這麼理直氣壯。
不過，校內網團購的商品種類太少，淘寶的品類眾多，能夠有一定的補充作用。
周不器笑道：「定向營銷，可以啊！淘寶可以跟今日頭條合作！」
「啊？」
「今日頭條是信息流推薦的方式，就像朋友網的信息流一樣，可以在推薦的信息流中，參雜著一些GG。而且有數據分析，可以判斷用戶的身份，進行定向營銷。」
「只對大學生推薦淘寶的GG？」
「對！」
「收費呢？」
「兩個模式，CPC模式是1塊錢一個點擊；CPM模式是1000次展示25元。」
「靠！」
馬老闆瞪大眼睛，頭皮發麻。
這特麼也太黑了！
漲了兩三倍啊！
周不器哼道：「老馬，定向營銷，是要有技術沉澱的，技術不值錢？朋友網的定向GG，就是這個價。GG效果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搶著來呢！」
這GG價還真不算貴。
前世今日頭條的CPM流量展示GG，很多重要位置，展示1000次，費用都有200多塊錢，25塊錢是最低標準。
這年頭網際網路還沒發展起來，各大廠商們做GG的方式還都比較傳統，都喜歡在電視、紙媒上打GG，投入網際網路上的GG預算有限，所以價格比較低。
等網際網路真正做大了，網際網路的GG位就是稀缺產品，就成香餑餑了。商家們一爭，GG價格就會迅速拉升。
馬老闆抽了抽嘴角。
覺得這價格太貴了。
淘寶之所以沒去朋友網搞定向營銷，就是因為GG價格太高，在他看來很不划算。淘寶是綜合類的電商網站，面向所有用戶群，定向的意義不大。
「校內網沒有定向GG嗎？」
「沒有。你沒關注校內網嗎？今年3月份又改版了，除了首頁的主GG欄給了淘寶，其他的GG位基本都撤除了，界面更簡潔了。」
周不器隨後又簡單解釋了一遍。
首頁的GG欄，就是初代的頁面GG，所有登陸校內網的用戶群，看到的都是這個GG。不區分用戶群體。
主要校內網面向的是在校大學生和畢業大學生，區分的意義不太大，都是高知群體。
……
一頓酒席，周不器和馬老闆各自喝了半斤白酒。
長話短說，大刀闊斧的對雙方的合作，進行了一番梳理，主要是達成了3大協議。
第一，朋友網跟淘寶簽訂合同，永久合作，永不封殺。違約金5億美元。
第二，校內網和淘寶的合同更新，從今年6月1日開始，執行10元/1000PV的流量GG合同條款。同時，淘寶每年在校內網的定額投放預算是1.5億。一旦超支，校內網就會撤下淘寶的GG。期限4年，截止到2011年6月1日。
第三，淘寶和校內網旗下的新產品今日頭條合作，向在校大學生定向推廣淘寶的GG，每1000次定向展示，費用是20元。每年的GG投放預算是5000萬元。同樣是4年合約。
相較於周不器最初25元/1000PV的報價，有所降低。
主要是今日頭條還沒上線。
淘寶會是第一個大客戶，有所優惠。
至於最開始周不器說的，校內網要確保淘寶在大學生群體中的市場份額超過拍拍、易趣和百度的總和，這個條款就沒人去提了。
周不器一開始這麼說，也是覺得校內網在淘寶的GG合同中賺得太多，想給老馬吃點甜棗，安撫他一下。
用一份沒什麼價值的承諾，繼續換來大筆大筆的金錢。
可馬老闆人精一個，沒有被他蠱惑，堅定的要求修改GG協議。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大家公事公辦，每一條協議都是對等的，校內網也不必做出什麼承諾了。
……
中午談了兩個小時，喝的有點多。
下午的活動就取消了。
周不器和四秘王瑤瑾一起去了頂樓，總統套房都開好了。
一進門，周不器就忍不住罵道：「這個老馬，難怪給我這麼好的招待，還開了個總統套，這是想耍無賴改合同呢！」
王瑤瑾也喝了幾杯，臉蛋紅撲撲的，輕聲問：「老闆，咱們如果不同意的話……可以不修訂合同吧？按照以前的合同執行唄。」
周不器搖搖頭，嘆了口氣，「那就鬧掰了，細水長流，才能有源源不斷的收益。」
王瑤瑾「哦」了一聲，然後就抿嘴一笑，很高興的說：「老闆，就算校內網的合同修訂了，我覺得也是咱們勝利了。淘寶今年的推廣預算是3.5億，校內網拿了1.5億的訂單，今日頭條拿了5000萬的訂單，微點搜索可能也能拿到5000萬的大訂單……光是咱們紫微星，就有2.5億的GG費呢，占到淘寶年度預算的七成多了！」
周不器瞥她一眼，「誰跟你說淘寶今年的GG預算是3.5億？」
王瑤瑾愣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是馬總說的嗎？說了一中午了。」
周不器哼道：「你就這麼單純啊？他說啥你信啥？」
「啊？」
王瑤瑾驚了個呆。
周不器揮了揮手，「那是個大忽悠，今天中午的話，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錯了。你啊，以後跟我出差的機會還很多，多聽多看多做多想。這些大人物，都是人精。」
王瑤瑾有些失神，「我還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呢，那麼真誠。」
「一流的演員從政，二流的演員從商，三流的演員才去當演員了。不要跟有權有勢的人耍心機，你耍不過。」
周不器這話，充滿了暗示和警告的意味。
王瑤瑾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迷迷糊糊的道：「哦，我明白了。」
「行了，你去浴室收拾下，我去洗個澡，睡一會兒。」周不器擺擺手，嘆了口氣，「看這架勢，估計晚上還有一場。」
王瑤瑾臉蛋愈發紅艷了，「老闆，我……我跟您一起洗吧。您喝多了，我擔心你摔倒。」
周不器很隨意的樣子，「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