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和事業不一樣，前者是養家餬口，後者是人生追求。
工作和女人哪個重要？
不好說。
事業和女人哪個重要？
當然是事業。
在此之前，周不器也有這個覺悟，覺得事業的成功才是人生意義的體現，現在嘛……他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熬了一宿，本該疲憊睏倦才對，可這只是針對身體而言，精神上卻輕鬆多了，是一種心靈深處的滿足。
因為這段時間要和溫知夏要孩子，她看了不少育兒方面的書，講了一個理論。
說是孩子小的時候，千萬別太約束著，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能動，生怕磕著碰著。
讓他們去胡作就好了。
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多受點苦、受點疼，也就沒那麼嬌貴了，也漸漸會明白趨利避害的道理。
周不器現在特別感同身受。
以前他也知道，千萬不能沉迷女色，要振作自強，可對女人的興趣從來就沒減少過。這段時間的荒唐經歷，才讓他真正的領會到了老祖宗的肺腑告誡之言。
女人嘛，也就那麼回事，事業的成就所帶來的快樂是更高維度的，真不是在女人身上索取的那點安逸享受能比的。
當然，大的快樂有大的快樂的美好，小的快樂有小的快樂的美妙，樣樣都不能少。
自制力的作用，就是不能讓小的快樂代替大的快樂，
下午，周不器和柳晴都睡醒了，吃了點東西。
「咱倆談談心。」
「這麼急？」
柳晴白他一眼，這才剛吃完飯呢。
周不器臉一黑，「是真的談心，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我這段時間的一些心得，你別多想。」
柳晴「哦」了一聲，忍著笑，「我就是想考驗一下你，嗯，你說吧，談什麼？」
周不器就不再隱瞞了，把這段時間的荒唐經歷、自我反省、精神升華的過程給說了一遍。
柳晴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呢，我見你時精神狀態那麼不好。」
「主要是沒法做到知行合一。」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知道內情的柳晴，不僅沒有對他的荒唐經歷鄙視，反而眼眸亮晶晶的，覺得這個男人很偉大。賭黃毒這種東西都是致命的，很多人一沾上，就是一輩子的事。周老闆能每日三省吾身的在泥淖中苦苦掙扎的爬出來，足夠的了不起。
多少英雄豪傑，都是在美色之中丟掉了前程、事業，乃至性命？
周不器很誠實的說：「我現在有三個女朋友，每一個都很喜歡，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覺得很舒服，可這倆女明星……享受是享受了，可總有一種空虛感，會很自責。」
柳晴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有三個女友，略顯驚訝，卻忍俊不禁，「你的事最好誰也不告訴，不太光彩。」
「這不是把你當朋友嘛，你給我出出主意。」
「你女朋友都很有文化吧？」
「還行吧，都是校友。」
「那不就成了？有文化就代表著精神屬性，代表著你們有足夠多的共同語言，又都是校友，可以分享許多有趣的事。可女明星就不同了，你們那麼大的階層差距和文化差距，哪有共同語言？在一起，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動物本能。有的人是動物，會更喜歡這種交流。你是人，當然會比較排斥。」
「咦？」
周不器眼睛一亮，覺得柳晴這番話，真是說到了心坎里。
有一種撥雲見日的通透感。
柳晴問他：「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那種感覺？」
周不器想了一下，搖搖頭，「還真不太一樣。」
柳晴抿嘴笑道：「這不就對了？因為咱倆在一起的時候，聊的更多的是工作、事業和理想，原始本能只是調品味。這種觀念，我一個女人都能接受，你肯定也沒問題。可千萬不能本末倒置，要是動物性戰勝了人性，那就不對了，咱倆都得自我反省。」
周不器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果然是高材生！佩服！佩服！」
柳晴道：「我是女人，但你們男人什麼德性，我也知道。那樣的絕色尤物光著身子坐在你懷裡，你衝動了，這不算犯錯，是人之常情。但錯誤的是，你給了她們坐在你懷裡的機會。」
周不器一揮手，沒好氣的道：「你懂什麼？那些女明星……一個個都跟狐狸精似的，有時候一個眼神就把你電麻了。」
柳晴輕輕搖頭，「這類的問題，我問過我爸，不過我詢問的是權貴的話題，也差不多。我爸告訴我的是親近，但遠離。」
「哦？」
「前者為公，後者為私。」
周不器搖搖頭，「不一樣，娛樂圈沒什麼明顯的公私之分，又沒什麼底線可言，很多正式場合就貼上來了。」
柳晴無奈的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建議你離娛樂圈遠點，你這人……頭腦很清醒，自我反省也很好，就是自控力差了點，一個眼神就給你電麻了？你這導電屬性也太強了吧？」
在這方面，她堪稱是見多識廣。
實在不覺得周不器這點事算什麼，不就是交往了兩個女明星嘛，以後多注意就好了，值當什麼？不賭不毒，連煙都戒了，已經算是頂好的了。
看看那些傳統行業，很多人就是賭黃毒樣樣齊全。
能做到一樣不沾的真是鳳毛麟角。
不說別的，就說她工作的高盛。
這是金融巨頭，業務員們要使用彭博社開發出來的一款叫做「布隆伯格」的軟體。這個軟體功能極其強大，強大到了還連接了很多不良信息的網站，賭黃毒都有。業務員們平時工作中，就可以直接網上預約，下班後去消費。
這些年還好了，管理嚴格了一些。
早些年的華爾街，就更為誇張了，直接叫上門服務來公司消遣。完事後繼續工作，繼續賺錢。
柳晴見過一些，聽過一些，比較漠然。
周不器皺起眉頭，很為難的道：「跟娛樂圈絕緣不太可能，我還對娛樂事業有很完整的產業布局呢。」
「娛樂事業？」柳晴睜大眼睛，不可思議，「你不是做網際網路嗎？」
周不器哼道：「網際網路就能少了娛樂屬性？要想做大做強，當然是打通上下游的全產業鏈，形成產業壟斷。」
柳晴道：「那就儘量避開吧，真要是……只要別被人看到了，不傳出緋聞，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叫什麼話？」
「本來就是。」
「嗯？」
「你是我老闆，我管你在外面怎麼樣？只要能每天學習、自省、進步、成長，又別耽誤了工作、影響了公司，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周不器被這話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道：「虧我把你當朋友。」
柳晴好笑道：「行了，你快別裝了，我早就把你看穿了，你肯定也樂在其中吧？無非是想讓我幫你找幾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當藉口罷了。」
周不器有些尷尬，「沒有的事，你別胡說。」
柳晴想了一下，說道：「『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吧，寫『正』字。」
「哦？」
「一個『正』是五筆，你自己給自己定一個硬性指標，一個月最多十個『正』或者八個『正』。名額滿了，就一定不能再出去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家陪老婆孩子。」
周不器連忙道：「你開什麼玩笑？把我當什麼人了？一個『正』就夠了！」
柳晴道：「這就像管理公司一樣，光有一個戰略是不夠的，還得設計具體的執行方案，才能堅持下去。沒有方案，戰略就沒有效力。你說的自制力，就是自我管理的戰略，寫『正』字，就是自我約束的一套方案、程序。按照程序走，自我約束的作用就強大了，自制力就體現出來了。同時，因是按照程序走，不逾矩、不出格，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你的負罪感和心理壓力也就沒有了。你就可以輕鬆了，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中。」
周不器拍手叫好，「厲害！果然是女強人！這套自我的約束系統很不錯！柳姐姐，你算是救了我！要是沒你，我都得抑鬱症了！」
柳晴「撲哧」就笑了出來，花枝招展的，「嘴巴這麼甜？還會叫姐姐了？幹什麼？這個月的名額還沒滿？」
周不器臉一綠，趕忙轉移話題，「對了，這也該下班了吧？許亮傑回信了嗎？」
「沒有。」
柳晴搖了搖頭。
周不器問：「你覺得怎麼樣？咱們能成功不？」
柳晴輕聲道：「差不多吧，昨晚咱們聊的那麼好，所有話題都挺融洽的。股票也給到位了，戰略也解釋清楚了，職位也足夠高了，如果這都不行……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怎麼樣？」
「現在就約他，晚上再叫他來酒店！再熬他一宿！」
「對！就這麼幹！」周不器握緊拳頭，惡狠狠的樣子，「哼，咱們是休假，他白天還要上班。咱們晚上熬他，白天睡覺……玩一套熬鷹戰術，還拿不下他？」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下。
新來了一條簡訊息。
打開一看，一個陌生號碼。
簡訊的內容很簡單，就4個英文單詞：I_quit_my_job。
周不器有點拿捏不准，就給柳晴看。
柳晴眼神一凝，然後從包里找出許亮傑的名片，對照電話號碼……一模一樣！
「呼！」
柳晴長長的鬆了口氣，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沒錯，就是他，他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