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周不器打算帶著伍雨，去五道營胡同那邊轉一圈，享受一下小清新的文藝生活。
畢竟，溫知夏的生日快到了。
在此之前，要給伍姑娘進行一番心理疏導。
沒想到，又臨時有事了。
上次去天上人間小聚的時候，有一個開電子廠的顏老闆。今年廠里效益不太好，打算和校內網合作，利用團購出一批貨。
申通的陳老闆就牽線搭橋過，被周不器搪塞過去了。
沒想到，又來了電話。
伍雨挽了挽耳邊的頭髮，抿嘴道：「那就去唄，反正都那一片，我也想看看電子廠的樣子呢。」
周不器就改了行程，直奔永焰電子廠。
顏老闆比上次還熱情，知道小兩口是出去遊玩特意改道過來的，就又是道歉又是道謝，態度特別好。
跟上次聚會裡搞地產的陳老闆和宋老闆完全不同，那倆人都是鼻孔沖天上去的，一個比一個傲。
然後，就看廠里的產品。
LED檯燈、LED頭燈、電風扇、手電筒、應急燈、隨身電源、消防應急燈等等。都是一些常用的技術難度不高的電子小產品，總共有十多樣。
不過，檯燈和風扇剛剛賣過，短時間內不適合再團購了。其他的產品……對大學生來說，並非急需。
「咦？那是電蚊拍？」
忽然，周不器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個網球拍似的電子產品。
顏老闆驚喜道：「周老弟，你認識？對，這就是電蚊拍，我們廠里自研自產，可好用的。相比於南方那些小廠的電蚊拍，我這拍子有創新呢！」
「哪裡創新？」
「你看。」
顏老闆從助手那裡接過了電蚊拍，然後推動開關，拍子電網四周就亮了起來，發出紫色的光芒，還挺好看。
助手笑著介紹：「我們的電蚊拍相比於市場上的其他同類產品，主要有兩大優勢，第一就是靜音。其他品牌的電蚊拍，在打開之後，會有滋滋的電流聲，我們這款則是靜音的。第二，我們的電蚊拍有LED燈。」
伍雨一臉迷茫，小心的看了男友一眼，然後試探著問：「有LED燈，有什麼用呀？」
這個年代，電蚊拍還是比較新奇的東西。
除了最南方的粵東省，其他地區幾乎都沒聽說過這種產品。
她也是第一次見。
顏老闆大笑著解釋：「這LED燈可太用有了，晚上關燈睡覺，電蚊拍就會發亮，就可以把蚊子吸引過去電死。而且我們的電蚊拍是無聲的，沒有滋滋的電流聲干擾，自然也不會影響休息。」
伍雨驚喜的拍手，「哇，這個好！我要買一個放在寢室里！」
顏老闆給助理遞了一個眼神，笑道：「回頭送伍小姐一個。」
周不器點了點頭，接過電蚊拍左右試探了一下，說道：「這電蚊拍還有改進的空間，可以有二級開關，防止小孩子誤操作電到自己。這一層的電網設計也略顯粗糙，容易電到人，可以左右再加一層，安全性更好。最好能有充電款的，畢竟通宵放電，電量流失的很快，五號電池會抗不住。」
顏老闆苦澀的道：「周老弟，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但生產研發出一款功能豐富的電蚊拍，可不容易啊。現在的老百姓，都不認這東西。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在這拍子身上都虧幾百萬了。」
「虧錢？」周不器有點莫名其妙，「你不說你們的電蚊拍比市場上同類的產品功能更好嗎？」
顏老闆嘆氣道：「功能好有什麼用？沒渠道啊。北方不認這東西，南方那邊……生產電蚊拍的小廠子得上百家，都靠著這東西活命呢。又有地方保護，哎，民企難啊！」
伍雨這下又懂了，很認真的說：「對，就是這樣，劣幣驅逐良幣。」
要不是顧及她的面子，周不器非得罵她兩句不可，表情一整，當機立斷道：「沒關係，這款產品我看上了！」
「真的？」顏老闆喜笑顏開，助理也一臉興奮。
周不器問道：「你這電蚊拍庫存多少？」
「還不得十幾萬？」顏老闆嘆息著說。
周不器點了點頭，「價格呢？」
「呃……」
「顏老闆，校內網和永焰電子廠都是首都的企業，咱們……也算是商業上的朋友。廠里的產品挺多的，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不會少。」
顏老闆連忙解釋：「具體價格我這也不太清楚，我這就讓人查。」
沒一會兒，助理就回來了，遞過去了一份文件。
「我們的出廠價是62快錢……」見周不器面色不悅，顏老闆又趕緊補充，「不過老弟拿貨，價格方面還可以退讓！55塊錢！」
周不器看他一眼，不由得笑了，「這樣吧，校內網會根據產品的銷量多少，把價格區間定位在55元-65元之間。不過，校內網要從總銷售額中抽25%，作為運營費用。」
顏老闆一臉慌張：「周老弟，這不……」
話未說完，周不器就打斷他了，說道：「顏老闆，我賣過手機，也賣過電風扇和檯燈，我知道這種電子產品的利潤率。就是這個條件了，您如果接受，咱們就合作。你要是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再去別的廠家聯繫。」
顏老闆一張苦瓜臉，「周老弟，你這要價也……罷了，25%就25%吧，算是交個朋友了。」
周不器笑道：「顏老闆，你大可放心，跟校內網合作，你不會吃虧的。你庫存里不是還剩著十幾萬件庫存嘛，至少也能給你匯款四五百萬的現金流了。」
「都能賣掉？」
「就怕不夠。」
「太好了！」
顏老闆胖胖的大臉上，肥肉在顫顫悠悠的。
周不器點點頭，「對了，還有一個附加條件，作為咱們合作的前提。」
「附加條件？」顏老闆一臉愕然。
周不器道：「電蚊拍這種產品，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所以，需要拍一段GG，向全國的大學生做宣傳。剛好我知道一家傳媒公司叫婕妤傳媒，就在負責這個。你拿10萬塊錢，讓他們幫忙拍個GG把，我可以居中幫你聯繫。」
「10萬……」
顏老闆感覺心都碎了。
這個大學生老總，真是心黑，是要把這批電蚊拍的最後一點利潤也給榨乾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這批貨放著也是放著，若是能賣出去回個本錢，也足以讓電子廠渡過眼下的危機了。他已經搞好到批文了，接下來走外貿路線，把產品出口到東南亞，就沒那麼難了。
……
當晚。
周不器帶著伍雨，叫上了甄妤和徐百卉，一起吃火鍋。
徐百卉一臉的不情願。
很不喜歡這種當電燈泡吃狗糧的感覺。
周不器就主動給她夾肉又夾菜，笑著問：「你的電影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拍？」
提到這茬，徐百卉的興致就上來了，興奮連連的道：「已經定下來了，7月15日在渝城開機！我是製片人，會跟劇組一起去。」
「拍電影嗎？」伍雨按捺不住，弱弱的道，「我也想去看看。」
周不器輕聲道：「行，到時候你叫上那個老巫婆一起去吧，去九寨溝玩玩。」
暑假，他是肯定沒時間的。
不妨就讓她跟石婧琳一起出去玩玩。石婧琳家裡條件那麼好，跟她一起出去，各方面都能照顧到。
「老巫婆？」
徐百卉都很感興趣的樣子，甄妤倒是平靜，抿嘴而笑。
周不器沒好氣道：「跟你沒關係。對了，你不是要給校內網團購拍GG嘛，怎麼樣了？」
徐百卉的氣勢就一下弱了，很無奈的道：「黃聖伊不行，人家的經紀約在港府呢，不讓亂接GG。劉雨菲也不行，人家是當紅女明星，一開口就是30萬……咦？對了，寶珊不是說你認識她爸爸嗎？」
「那是她乾爸。」
「嗯？」
「算了，女孩子家家的，別打聽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周不器擺擺手，轉而說道，「上次我就跟寶妹妹說過了，儘量不要找明星，一是預算太高，二是版權也不可控。我今天剛談了一筆生意，接下來校內網會進行一場電蚊拍的團購活動。」
「電蚊拍？」徐百卉有點驚喜，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對，好主意呢。馬上就夏天了，大學寢室里蚊子太多。蚊香和殺蟲劑的味道都太重了，一個寢室要是能湊錢買一個電蚊拍就再好不過了。」
周不器道：「對，你得趕緊行動，去北電找個導演系或者攝像系的學生，再去別的學校找一個校花級的女生，拍一個小視頻。把電蚊拍的功能、使用方法和對大學寢室的必要性給說明一下，當成GG投放在團購活動頁面。」
「沒問題！」
徐百卉小手一揮，乾脆利落。
甄妤則輕聲問道：「周老大，這財務帳得分開吧？這拍GG的錢，是走婕妤傳媒的帳還是校內網啊？」
周不器道：「當然是婕妤傳媒，不過也不是白做。一支GG10萬塊錢，就當是定例了，也算是婕妤傳媒以後的一筆固定收入。」
「10萬塊錢？誰給啊？校內網嗎？」
甄妤連續三問。
「不。」周不器搖了搖頭，頗為得意的道：「所謂羊毛出在豬身上，狗來買單。嘿嘿，這是給廠家打GG，GG費當然是廠家出。」
「羊毛出在豬身上，狗來買單……」
甄妤和徐百卉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細細品味著這句話，覺得大有商業邏輯，很有道理的樣子。
伍雨大眼睛眨呀眨，也在努力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羊……豬……狗……
嗯，狗肯定就是永焰電子廠的顏老闆了。
羊……就是對面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了。
「啊！我知道了！老公，你是豬！」
伍雨終於反應過來了，歡快的輕呼一聲，興奮莫名。
火鍋店裡，眾人紛紛側目。
還有斷斷續續的笑聲。
周不器一腦門的黑線，差點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