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婧琳都快氣瘋了。
她找到周不器了。
這個混蛋正在三樓左邊的那間主臥呼呼大睡!
這可是她小姨的臥室!
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婧琳咬牙切齒的走到落地窗旁,拉開了窗簾,在周不器迷迷糊糊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怒氣沖沖的衝到床邊,一把掀開了絲綢緞面的蠶絲絨被。
「啊!!!」
二人異口同聲。
石婧琳大叫,趕緊捂住眼睛。
周不器也大叫,趕緊捂住下身。
「你變態吧?」
周不器趕緊拉過被子蓋好,靠在床頭髮火。
石婧琳偷偷回頭,鬆了口氣,這才板著臉,咬牙切齒:「誰變態?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周不器理直氣壯的道:「我洗過澡了,又沒找著換洗衣服……你少給我扯沒用的,我在這睡覺,穿不穿衣服跟你有關係嗎?你上來就掀我被子,有毛病吧?」
石婧琳掐腰罵道:「周不器,我從來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你是聾子嗎?我說過了,你不能來三樓,你只能睡在二樓的客房裡!」
「是嗎?你說過嗎?」
周不器摳了摳耳朵,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輕描淡寫的道:「睡了就睡了,怎樣?又沒把你床弄壞!」
「我……」石婧琳氣的頭皮發麻,嬌斥道:「你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我嫌你睡過的床髒!真不知道伍雨怎麼看上了你這種沒用的廢物。」
不提伍雨還好,一提伍雨,周不器就一肚子火氣。
「嫌我髒?」周不器陰沉著臉,冷冷的道:「我睡過的女人,你怎麼不嫌髒呢?天天跟我板個臉,裝你媽啊?」
「你……你……」
石婧琳氣勢一下就弱了,哪還有一點剛才的趾高氣揚?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這是一方面,最關鍵的是周不器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這讓她很心虛。
「小雨是我的好朋友,我……我當然不會嫌棄她,哪像你這種臭男人,渾身上下都臭臭的。」
「好朋友?哼哼,石婧琳,你當我瞎?」
「你……你什麼意思?」
周不器冷冷的道:「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有數!我告訴你石婧琳,小雨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染指半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石婧琳睜大了眼睛,臉色青一片紫一片。
這算是掀桌子,話題都挑明了。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是!我是喜歡她,那有怎樣?我樣樣都比你強,我比你有錢,比你更體貼,我還有一幢大別墅,我還是每天陪在她身邊噓寒問暖,你呢?你有什麼?周不器,你根本不配!」
「我有什麼?」
周不器表情就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看她,「石婧琳,我說你是傻了吧?拉拉的世界,真是荒謬透頂!跟我比……呵呵,你帶把嗎?」
很多女人是因為遭遇了太多渣男,又或者童年時期對男人產生了心理陰影,所以改變了取向。
還有一種,就是天生的。
天生的喜歡跟女孩子在一起,不喜歡男生。
石婧琳顯然是後一種。
她沒談過戀愛,甚至初吻都給了伍雨。
聽到周不器這句臭不要臉的話,頓時漲紅了臉,恨惱道:「你……你無恥!你卑鄙無恥下流噁心!」
周不器坐起來,冷冷的嘲諷道:「行,咱們就不說性別問題。她是我女朋友吧?我告訴你,她是我的初戀,她也把一起都給了我,我們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你呢?你算什麼?你這是第三者插足!咋地,當小三還有理了唄?要不把小雨叫過來,咱們好好掰扯掰扯?」
「啊?別……別叫她……」
石婧琳一下慌神了,小心翼翼的跑到門口,沒發現伍雨的影子,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她喜歡伍雨。
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述這段感情。
畢竟,伍雨是一個取向正常的好姑娘。
一旦說開了,被她知道自己其實心懷不軌,不曉得會發生什麼呢。
我把我你閨蜜,你卻想泡我……這實在不太好。
歸根結底,還是國內的風氣太保守了。
別說才2005年了,就算是2015年,這種事也很難對外說出口。
這一下就讓周不器牢牢的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掌握了主動權,盯著她,「不叫她可以,但是你給我老實點,規矩點!不就一棟別墅嘛,這以為我買不起?你去打聽打聽,我那輛車值多少錢?」
他那輛邁巴赫62是從水上來的,花了兩百多萬。
可如果是走正規渠道,以國內的行情……至少得七八百萬!
買不下這棟別墅,也差不多了。
石婧琳的氣勢終究是軟了,「我知道你家挺有錢的,不在乎這個,可……可我都跟你說了,別來三樓啊,尤其是這間臥室,這是我小姨的。」
「哦?是嗎?這被子裡香噴噴的,我還以為是你的味道呢。」周不器使勁坐了幾下,席夢思大床軟彈彈的,很舒服。
石婧琳氣道:「你個無恥的……」
「嗯?」周不器就一瞪眼,陰森森的威脅,「石婧琳,我要是再從你口裡聽到一句對我不敬的話,就別怪我跟小雨坦明真相!到時候,我讓你倆連朋友都做不成!」
這算是殺手鐧了。
石婧琳服了。
眼眶一紅,眼淚都在打轉。
她緊緊的咬著嘴唇,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卻沒什麼楚楚可憐的樣子,絕美的俏臉上,流露出的是憤憤不平和執拗的堅定。
換成別的女孩兒,估計早就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了。
太欺負人了!
睡著她的別墅,占著她的窩,還口口聲聲都是威脅……太過分了!
石婧琳忍了。
伍雨是她的初戀,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
都說同性之間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經得起一切考驗。異性之間的愛情,千萬別去考驗,一考驗,必砸鍋!
周不器馴服了她,也就不再強逼了,擺擺手,說道:「去給我找一套睡衣過來,我的衣服扔洗衣機里了。」
「沒有!」
「嗯?」
「真沒有。」石婧琳又是委屈,又是無奈,「我這裡又沒男人來過,哪有男士睡衣?要不把我的睡衣給你?」
周不器不信,「你爸沒來過?」
石婧琳道:「我爸都說住長城飯店,這裡要是我自己住也就罷了,我小姨偶爾也會過來,他來多不方便?」
「怎麼就不方便了?」
「你傻啊?」
「怎麼說話呢?」周不器一瞪眼。
石婧琳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反正就是沒有。」
周不器扭頭看她,「啥意思?那你就讓我這麼光著唄?」
石婧琳臉色一白。
她又想到剛才掀開被子,看到的那恐怖一幕了。
就好像……就好像看到了一隻大老鼠藏在被窩裡,然後忽然鑽了出來,張牙舞爪的吱哇亂叫,那得多嚇人?
真不知道小雨她怎麼就……
石婧琳連忙搖頭,不再多想,扭頭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拿了一套紅色的耐克運動服過來。
「這是我上次買的,碼大了,就沒穿。你試試吧,如果這個不行,那就沒了,你去洗衣機里把你的衣服再找出來穿上吧。」
「行啊,對付對付吧。」
周不器抽抽嘴角,倒也沒拒絕。
……
一樓的餐廳里,擺著一張長長的、得有五六米長的餐桌,寬度也就是一米半左右。
整張餐桌都空蕩蕩的,只有一端擺著碗筷。
有六七道菜品。
周不器也沒客氣,直接走到前端的主位坐下。
坐下是石婧琳,右邊是伍雨。
兩個阿姨則站在兩邊。
這一幕,很是霸氣。
很有一家之主的威風,左右兩邊美人作陪。
不過……
石婧琳和伍雨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尤其伍雨,臉蛋都快扭曲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周不器低頭看了看,嘆了口氣,很無奈的道:「想笑就笑吧。」
這套運動服,石婧琳穿著大一號,可是他穿,還是小。
露出一截腳腕,跟九分褲似的。
而且這運動服是紅的,穿在身上……跟福娃似的,倒挺喜慶。
「噗嗤!哈哈哈哈……」
伍雨忍耐不住,笑噴出來。
石婧琳不想笑,因為她實在不想跟周不器這混蛋搭上點什麼關係。
可笑聲是會傳染的。
尤其伍雨笑的這麼開心,她也實在忍忍不住,抿嘴淺笑起來,嘴角邊勾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輕輕挽了一下耳邊的秀髮,動作輕柔,側顏迷人。
當真有驚鴻一瞥的感覺。
周不器竟略略失神。
旁邊的兩個阿姨也笑起來,吳阿姨就說:「先生,就先將就著穿吧,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家裡有烘乾機,不耽擱明天穿。」
周不器擺擺手,「行了,吃飯吧。阿姨,你倆也坐唄?」
「不了,先生,兩位小姐,你們慢用。」
兩個阿姨當然不肯坐,還很識趣的退出了餐廳,把空間讓給了這一男二女。
雖然不太清楚這三人之間的關係,但是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都很會玩兒!保不齊就是相親相愛的三口子呢,可不能亂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