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八節 挑訂單的老賴

  但有人開始擔心了。Google搜索

  大地駐同州一機的代表,劉木。

  在翻看了這一次的年貨清單之後,讓自己的人守在倉庫門口,然後四處尋找之後,找到了正在雪地里蹲著,遠遠看著送貨車隊的賴慶豐。

  「賴廠長,這年貨不對。」

  「怎麼!少了?誰敢偷老子的東西,老子弄死他。」賴慶豐一聽就炸了。

  劉木趕緊說:「不,不是少了,是多了。按數算,平均到人頭至少多了三成,這裡面有陰謀,你老實給我說,你和白昊在搞什麼?」

  「啥?多了,沒多,今年我們多辛苦。從年頭加班到年尾,明年估計一年天天加班,連學徒工都開始上手當正式工用了,這麼辛苦多給發點年貨咋的了,你是怕別的廠眼紅,誰眼紅我弄死他。」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劉木越發的懷疑,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而且有大問題。

  同州一機的生產計劃,能繞開大地這邊監督與管理的只有兩條路。

  而這兩條路,都比他們大地級別高。

  一個是總-裝,一個是兵-貿。

  這幾天,這兩邊的兩位代表都不見人影了,肯定是這兩個傢伙與賴慶豐狼狽為奸,而背後鐵定有白昊的影子。

  他劉木,屬於這裡最沒地位的代表。

  如果不是本次為他們配置新的五對輪改又改再改又改版本,他也不會在這裡。

  一絲不好的預感從劉木心底深處升了出來。

  他現在,準備向賴慶豐問個明白。

  賴慶豐,人如其名,絕對就是一塊滾刀肉。

  正好這時,遠處走過來了兩個人,劉苗與林子豐。

  「喲,小老弟也在。」

  劉苗一開口,劉木就一腦袋黑線:「我比你大一歲好不好。」

  劉苗哈哈一笑:「先有苗,後有木,五百年前一家子,算一算,我是哥,你是弟,年齡什麼可能是咱們記錯了。」

  賴慶豐哈哈大笑:「來,嘗一口這不知道什麼玩意,還挺好吃。」

  劉苗說道:「得了,別吃了。叫人加班,原本的五對輪數量不變,增加三百輛五對輪改又改再改又改……好象是這麼叫的,全力趕工,質量第一。優先讓老林拉走,對方已經付了一半的錢。」

  「知道,我們管那個叫跛腳老虎。」賴慶豐跳了起來,他就在等這個消息。

  這兩位失蹤了好些天,就是去協調這事。

  「等,等一下。」劉木怒吼著:「我們的人已經開始訓練,可就等著呢。三百輛,三百輛呢。」

  五對輪不是普通的東西,三百輛絕對是眼下同州一機玩命干一年的數量。

  就算生產線升級,新設備安裝,想提升產能也到一年後了。

  劉苗笑了:「我不會忘記你這個小老弟的,聯繫好了渭陽機械廠,他們負責給你們整。」

  「開玩笑!」劉木怒了。

  這差距有多大。

  同州一機和渭陽機械,雖然在編號的尾數上,一個是拐,一個是伍。

  可差距老大了。

  同州一機,現在有兩萬多在職技術工人,光是新四軸他們就配了五台。新的數控三軸車銑小近百台。

  而渭陽機械,七十年前搬過去的廠子,是生產過水陸兩用五對輪。

  但那是超輕型的。

  現在,更是變成了一個高級柴油機的生產廠,聽說有一半的產能,都是給九廠造新型柴油機。

  他們還能造五對輪嗎?

  就算是能。

  能和同州一機比嗎?

  就算造出來的差不多,產能也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們才有多少人,同州一機多少人。

  劉木感覺自己被耍了。

  可他能怎麼樣?

  劉木跳了起來:「賴慶豐,你這個老不要臉的。」

  「放你娘的屁。」賴慶豐也火了:「老子給你們造十輛領的錢,還不如九廠小白給的七輛半錢多,老子這裡兩萬多人要吃要喝,他娘的這些人也想天天碗裡有肉吃,憑什麼他們就要吃苦,他們就要吃糠。」

  一句話,劉木驚呆了。

  竟然無言以對。

  「為什麼?為什麼他給錢多那麼多。」

  賴慶豐想了想:「叫什麼波磨斯土什麼什麼的。」

  劉苗上前一步擋開賴慶豐:「是promisetobusinesspartner,這是九廠廠長在和所有外國公司代工簽約時必須寫上規則,可以說,這是他發明的規則。一開始許多人認為,這是在想多掙錢,但事實上不同。」

  「這條規則的真正核心是,錢給足,貨一定是最好的。春交會,有人提出他們也能生產多士爐,一台最小的那種給十五塊就能造出來。但,同型號九廠給十九元,為什麼?因為九廠對所有零配件,生產工藝、甚至連包裝都是極嚴格的要求。」

  「然而,有些廠子想競爭,就我們調查所知,最低成本九塊七能造出來。但兩台多士爐擺在一起,明眼人不傻。憑什么九廠的家電在漂亮國幾乎免檢,可以直接擺上貨架,而許多想掙這份錢的人,卻連人家碼頭都出不去?」

  「為什麼那多城市想加入奔小康與人人衣體系,甘願讓九廠抽走百分之五的管理費,那句話用夏國語講就是,向夥伴承諾……」

  劉苗還要繼續講下去,賴慶豐打斷了他:「我不懂什麼波呀磨呀的,我就知道,這叫義氣。義氣是什麼,兄弟有肉一起吃,他小白給我們錢掙,我們廠就給他造最好的東西,這就是義氣。」

  沒錯,文化人有文化人的理解。

  粗人有粗人的理解。

  劉木懂了。

  要怪,就怪他們太窮,各種卡,各種壓。

  一層層壓下來,到賴慶豐這裡,就要壓原料成本,壓工人獎金。

  有點尷尬。

  可為了找人台階下,劉木還是說了一句:「錢給的多了,難免有人動些壞心思。」

  賴慶豐只是一個廠長。

  卻也不是普通的廠長。

  腰上一抹,一把大黑*就握在手中,咔嚓一拉:「誰,活夠了?」

  劉苗伸手一擋:「沒那麼嚴重,但就我所知,天山那邊最近一直在開荒種棉花,還是需要人手的。去年,奔小康就運過去好幾百人幫助開荒呢,一個乙等奔小康配件廠,被發現上下串通一氣搞鬼,被取消資格之後,廠里幾百工人把他們廠長等好幾十號人綁了,差點出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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