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節 不好意思,那是我寫的!

  白蕠心說,這麼嚴肅的會議,白昊你知道參會的是什麼的領導。

  白昊聽到了,商部副長姓楊的領導,工部副長姓姜的領導。這兩位可是坐在上首的位置,剛才還為誰坐在左邊相信謙讓了一番。

  會議開始,兩位大領導各種講了幾句之後,正式的議題開始。

  一聽念題,白昊知道了。

  文件自己沒看無所謂,那是自己寫的原稿,後媽白蕠修改過的,無論怎麼改,大方向自然是跑不出自己的原稿太多。

  那位五道口大學的專家先開口了。

  從分析了夏國大方向的考量、當下的經濟形式、外貿的前景、下一步應該全夏國各省上馬等等,講了好多。

  這位專家講完之後,楊副長開口說道:「各位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這事,誰也不願意搶著開口。

  畢竟才接觸那份稿子一天時間,認真讀完容易,真正理解其中內容是需要真正調研的。

  楊副長看沒有人說話,又說道:「最年輕的先說。」

  最年輕!

  大半的視線都盯在白昊的臉上。

  白昊站了起來:「這個,我認為不應該全上,盲目的投入肯定會虧損。就拿秦州那個來說,五千多人,一但沒有足夠的訂單,怎麼辦。讓五千多人回家,或是只領基本工資。我是這麼想的……」

  這時,那位五道口大學的專家一拍桌子:「年輕人,不要亂講話,你有認真的去學習那文件嗎?我研究經濟學四十年,對工商業有著深度的理解。你回答我,你有認真的看過文件,讀過幾遍。」

  白昊愣住了。

  五道口大學的專家再次逼問:「你有讀過幾次。你知道秦州京兆科技電子一廠嗎?」

  羊城大學的一位教授起身:「我認為這位小同志說的沒有錯,這裡是討論實際問題,而不是倚老賣老。」

  這時,姜副長衝著白昊微微點頭。

  白昊這才低聲說道:「那是我寫的原稿,秦州的秦科電,我是直屬上級,秦科電是我一手創立的。」

  兩位大領導都轉過身偷偷笑了。

  那位五道口大學的專家瞬間臉色通紅,然後變的煞白。

  「小白,繼續講。」商部的楊領導也示意白昊繼續講下去。

  白昊根據自己前世的經驗,講的也非常的實在。

  試點,然後派駐調研,將好的,壞的,不足的,遇到的困難,發現的機遇等等,都作詳細的記錄,這樣才能有分析的價值。秦科電屬於粗暴上馬的類型,未來幾個月肯定出現大大小小的各種各樣的問題。

  若是有了足夠的經驗,那麼可以制訂相應的規則。

  而有序的規劃,可以減少浪費,並且投入小產出大,花最少的錢,辦最大的事。

  接下來就變成問答會了。

  許多人提問,白昊一個人回答。

  從工部這邊各司提問工業化配置企業群的設想,到商部這邊產品流通市場化的分析,對外貿易交流中心提的關於增強夏國在出口創匯競爭力的等等問題。

  白昊都是非常保守的盡力回答。

  為什麼說保守。

  白昊如果把自己重生前那一套搬出來,太超前了。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五點,白昊說的嘴角都起泡了,這才算第一階段結束,接下來就是上面開會研究,考慮搞一個試點了。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姜副長問白昊:「小白,我查了一下,部里給你的廠里發了三十五萬獎金,後續獎金因為預算困難也沒給。九分廠的帳目我也過問了一下,你自己帖的錢都遠高於這三十五萬,你放心,部里後續會補足的。」

  這是一句關懷的話。

  這么小的事情放在這種會議上提及,白昊有點不好意思。

  姜副長又說道:「小白,有什麼困難儘管提,我這邊儘量幫你爭取。你個人的錢,你放心,會補給你的。」

  白昊想了想後說道:「領導,您若是不嫌我煩,我講幾句閒話。」

  「講,隨便講。會已經開完了,現在就是講閒話的時間。」

  白昊沒急著開口,抿著嘴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

  「那一年,我爸,就是我養父十二歲,還沒我呢。家鄉沒吃的,樹皮也沒了。我養父和他的父親從神都沿著鐵路一直往京兆走,到京兆了,我養父的父親也沒撐住,沒了。家裡沒人了。」

  提到這事,原本還有些閒聊的人也停下了。

  白昊年齡小。

  可在座的年長的多,白昊說的那段時間他們經歷過。

  白昊繼續講:「我養父前兩年對工電有怨恨,因為工電讓我師爺提前退休了,現在好了,我師爺心裡過去了。當年就在西站那裡,工電拿饃、窩頭讓許多人能活著。我的養父十四歲那年,進了工電當學徒工,他的命誰給的?」

  白昊只是提這一問,卻沒回答。

  白昊接著講:「後來,我要搞加工中心,我師爺也顧不上對舊事的怨氣,有位老王師傅,我是帶著許多錢去的,我想有錢總能請動人幫忙。加工中心的實驗用基座複雜的很,要一次性鑄造成型,非常難。」

  「可我師爺只說了一句,讓咱夏國挺直腰板。後來我聽說,五天五夜,老王師傅只睡了不到六個小時,鑄壞了許多次,最終還是鑄成了。」

  「再後來,封老師、伍教授、賀教授,他們圖什麼?」

  白昊喝了一口水,笑了:「我爸從來就沒把機器當自己的,當是我的。我要是給我爸說,我在您這裡討那點錢,我爸會打我的。我要說,那機器是我的,我爸會打死我。再說了,沒有領導的信任,沒有支持,我能飛的這麼高?」

  說到這裡,白昊停了下來,而後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

  「不能!」

  白昊笑著,卻有一行淚水流下來。

  重生前的白昊可沒這份覺悟,但此時,他想到養父,想到住過牛棚的幾位教授,想到他們不眠不休的研究,去拼命。

  真偉大的是他們,不是自己。

  白昊是真心被感動了。

  姜副長站了起來,拿出手帕走到白昊面前遞給了白昊,白昊臉上卻是笑著的,笑著掛了一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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