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若在空間內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也一樣。若是沒有半年前這一遭,劉義此生應也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城主。
只是,奈何造化弄人。
不管如何劉義也不應該被仇恨蒙蔽良心,與惡人同行,與虎謀皮。
終究是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想到之前侍女說的城中九百九十九名少女去祈福。
眉心淺皺,只怕這些少女是危大於安了。
危?不對,自己此刻在發什麼感慨,還擔心別人,外面一群Boss級別的人物,自己才是最危的好吧。
剛擋住了劉義那一刀好像就是這玉佩。冤枉了他,可是,可是,這麼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辦法啊,怎麼辦,怎麼辦。
就算這群人因為玉佩不敢傷我,可是一直這麼躺著,會餓死的吧......
下一秒,白兮若就被空間踢出來了。
感受著身下冰冷的地面,白兮若內心一萬字奔騰而過。
什麼玩意,這空間還帶限制時間的,到底能不能靠譜點啊。
這下好了,地面又冷又硬,裝死也不成了估計,好想起來啊,嗚嗚……
就在白兮若還在天馬行空亂想的時候,一聲緩慢低沉的聲音響起:「白姑娘既然醒了,就起來隨我們走一趟吧。」
「當然,若是白姑娘不願意起來,貧僧也只好拖著白姑娘的一條腿走了。」
白兮若恨的咬了咬牙齒,這禿驢,不按照常規走。
說好的佛家人慈悲為懷呢,這禿驢,絕對妖僧一個。
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姑娘,我扶你起來吧,你別怕,悟靜仙人是好人,他,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睜開眼看著顫抖的惜春,借著她的手站起來。
喔~,我的個神吶,屁股好痛。
「姑娘,我們會沒事的吧,對嗎,今天,對,今天就可以接我妹妹了,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抽出被惜春用力抓住的手,看著手上已經顯出抓痕。
想到劉義說只有自己的血能開什麼法陣。
看著惜春,語氣緩慢輕啟:「那日扎破我手指的花,你說害怕再次傷到我,拿走了,那花哪裡去了?」
看著後退一步眼神露出驚慌害怕的惜春。
白兮若眼神閃過一抹難過,這幾個月,其實儼然把她當成親人,好姐妹,只是……
這個世界終究無人真心對自己嗎,惜春是,他,也是。
只是,手術台三次心臟手術自己都撐下來了,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不可惹怒這些人,冷靜。
萬險中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會去抓住。
我會救自己千千萬萬次!
掩下眸中泛起的濕意,抬頭看著悟靜,冷靜開口:「帶路吧,費盡心思引我來此,應該不是請我喝茶的。」
……
大約是覺得她必死無疑了,沒有蒙她的眼睛。
原來在城主府地下,怪不得無人發現。
那日沈子恆分明也來了城主府,都沒發現什麼問題。
看來要麼地下沒什麼,要麼就是有什麼陣法或者寶物遮掩了。
密道很深,走了約有一刻,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扇漆黑的大門,門上詭異的貼著密密麻麻的符紙。
手腕的紅點又開始發燙。
好了,不用猜就知道了,裡面准又有危害自己生命的東西了。
漆黑詭異的大門緩緩從裡面打開,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儘管來之前,一路都在做心理準備,只是看到眼前的場景,白兮若愣在了原地。
害怕、不可置信、憤怒、悲傷,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眼前場景帶給她的震撼打擊。
整個城主府的地下被改造成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池周圍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少女,肩胛骨被一根黑色的鏈子穿透,她們的血液源源不斷從被鐵鏈從身上送往血池。
血池中間上方飄著一副棺材,血池不斷凝結紅色血霧和黑色符文湧向棺材中。
這些少女有些看起來已經失去生命,有些還有生命氣息。
但是她們張嘴卻不出聲,看著離她最近的少女看著她,張嘴無聲求救,眼神充滿痛苦。
白兮若踉蹌後退一步,她看著眼前少女嘴裡空無一物。
怪不得這樣的酷刑,她們卻無絲毫痛聲。
看著眼前巨大的血池,白夕若張了張嘴,眼淚湧出。
是害怕,更多的亦是憤怒!
這些畜生,這些少女中甚至還有七八歲的女童,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從未有一刻,她開始痛恨自己虛弱的身體,倘若自己和他一樣,是不是就可以救出這些少女,或者早點發現這裡。
「不,不,妹妹,惜冬。」惜春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哭喊著跑向其中一個女孩。
只是無論她怎麼喊,那少女都是閉眼不應聲,已然無生命氣息。
「為什麼,為什麼要殘害這些女孩。」這就是你說的祈福,你可知她們有多信你」眼淚模糊了視線,白兮若低頭輕聲說道。
身邊無一人應答,只有身旁之人不斷轉動佛珠的聲音。
「師傅,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陣法可以開啟了」一黑衣男子說道。
悟靜看著棺材,眼神露出溫柔。
「是嗎,準備好了,終於可以開啟陣法了」。
「畫娘,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了,你別怕,快了,很快了。」
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白兮若猛然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只見兩個人拿著散發黑色符咒的鏈子向她走來。
她一步步後退,身後兩人擋住她。
沒事的沒事的,之前玉佩都能阻擋劉義的刀,這次定然也可以。
似是看出她心裡的想法,那三兄弟其中一人嘲諷開口。
「人人皆說那玄已道君多高風亮節,不過也是俗人一個,竟然將南山沈氏家族嫡系玉佩交給一個女人」。
「乖乖認命,誰讓你的血能當陣眼。至於你那玉佩,別想了,此地有靈寶級的寶物寂月傘籠罩,此地隔絕一切仙法器物。」
白兮若抿緊唇,原來頭頂那頂紅傘是隔絕法器,那自己的空間只怕也進不去了。
眼睜睜看著鐵鏈離她越來越近。
今天只怕要命喪於此了......
很快,快到她還未看清,兩根鐵鏈已穿透她的身體。
劇痛傳遍全身,痛到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血池的血霧湧起通過鐵鏈流向她的身體,再由她的身體流向懸空的棺材。
耳邊傳來無數痛苦的嚎叫,低頭看向穿透身體的鐵鏈。
原來,原來這哪是什麼黑色的符咒,每一絲黑氣都是一張痛苦的人臉。
黑氣通過鐵鏈穿過她的身體
每一秒都似乎有萬千生魂撕咬她的魂魄。
感受到不止是血液的流失,生命力也在抽離。
看著不斷震動的黑棺,緩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