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李青山只對付這一片金色的光雨,還有幾分把握,但憑龍蝸的思維縝密,怎麼會給他這種機會,沒有任何猶豫的撲上來。Google搜索
兩面夾擊,要扼殺他最後一線生機。
李青山的心平靜下來,仿佛一片大海,卻萬里無波。
剎那間,他仿佛看到了每一根尖刺運行的軌跡,雖然這只是轉瞬即逝的感覺,右手中的幻水無形劍,已向著漫天光雨,揮灑而去,劍身反射銀色月光,閃爍隱現。
同時,他的左手向著撲來的龍蝸拍去,潮生式,排雲式,一氣呵成,真氣如潮,層層疊疊的壓於掌上,卻引而不發,直到龍蝸逼近的瞬間,才化作一股排雲海嘯。
然而,如果是平常時間,他的劍法或許有用。若是面對尋常妖將,他這一掌,當能建功。
但他現在面對的,卻是妖族大將的伏擊。憑龍蝸謹慎的性格,只帶一個妖將,就敢來伏擊他,是有絕對的自信和把握。
叮噹兩聲脆響,李青山慢了數籌的劍,只擊中兩根飛向他頭顱的尖刺,胸腹手腳卻同時受創,多了七八血洞,其中一個血洞,赫然就在心臟的位置。
砰的一聲巨響,龍蝸輕蔑的同李青山對了一掌,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以及龐大之極的妖氣,直接將海嘯拍碎,李青山噴血倒飛出去。
李青山同那幾個樂家弟子一樣,從天空中跌落。
龍蝸十分自信。他那一掌,已經擊碎了李青山的五臟六腑,更別說心臟這等要害受創,他已是必死無疑。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向刺蝟妖將頷首,刺蝟妖將急不可耐的向著李青山俯衝過去,要品嘗人類修士的美味。
李青山的眼眸中陡然閃過一道神采。指間不知何時,捻著一張赤符,燃燒起來。化為飛灰,片片靈光,將李青山環繞。
刺蝟精撲了一個空。一眨眼的功夫,李青山人已在十里之外,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流光飛逝的軌跡。
「還好有這遁甲符,否則著了這老東西的道!」
李青山感覺靈氣運轉的速度恢復正常,不管龍蝸那個天賦神通是什麼,顯然沒法籠罩到這麼遠的距離,立刻毫不猶豫的運起踏浪式,向著遠方飛奔。
遁甲符是眾多類型的符籙中,較為珍貴的一種,最低也只有赤符才會有這種符籙。在身陷絕境的時候,施展出來,就好像多了一條命。
李青山使用的是最低等的遁甲符,只能遁飛十里,而且因為他不懂遁法。束縛頗多。這一飛遁,只能是十里,不能多一尺,也不能少一寸。只能飛遁向視野所及的地方,而且中間也不能有任何阻隔。
種種要求,讓這遁甲符其實有些雞肋。不但在封閉的環境無法使用,而且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十里距離其實並不遙遠,喘口氣的功夫就能趕到。
特別是方才那種情況,如果直接使用,恐怕剛剛拿出符籙就會被打斷,就算施展出來,在龍蝸詭異神通的籠罩下,大概也慢的驚人,讓其有了反應的時間。
「他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怎麼還能自由行動?」龍蝸臉色一變,目中閃過一絲怒意,向李青山直追過去。
李青山放下心來,龍蝸的速度並不快,莫說比血影,就是比強石都大有不如,不過比他,卻還要快那麼一點點,二者的距離迅速拉近。
「不必真的追上他,只要將他納入神通的範圍即可。」龍蝸眯起眼睛,神通像一張無形大網籠罩開來,籠向前方飛奔的李青山。
李青山也想到了那一點,怎會讓龍蝸稱心如意,一抖《草字劍書》展開,又是一柄墨劍飛出,接連施展法術,先是布下一道水幕,又召出一個雲巨人,攔在他的身後,最後又將一道順風符,拍在自己身上。
龍蝸一口吞下墨劍,一掌擊碎水幕,直接洞穿雲巨人,只是緩了三緩,速度幾乎絲毫不減。
再看李青山,已乘著一股疾飛的飆風,以更快的速度,向著遠方飛去,又把距離拉開。
龍蝸停下腳步,放棄追擊。
這裡離清河府城已經不遠,到這一步,伏擊已算是失敗,再追下去,反而不妙。
龍蝸氣息遠去、消失,李青山從天而降,盤膝打坐,恢復靈氣。
身上的幾個血洞,已經癒合的差不多,只剩下淡淡的痕跡,心臟也再一次砰砰跳動起來。憑他強大的生命力,許多要害已經不是要害,只要保護好腦袋就行了。
我的力量還是不夠強,否則直接變化妖身,將這廝擊殺,怎會這麼麻煩?
不,如果更強的話,直接去上了羅絲,我當妖帥,豈不是更自在。
抬頭遠望,燈火輝煌的清河府就在前方,這時,遠方的天空,明閃了一下,許久之後,才有微弱的雷鳴聲,傳入耳中。
「好響的雷,這一道雷,怕有近千里遠,絕對不是普通的天雷,只怕就連我的靈龜玄甲,都無法輕鬆抵擋。」
李青山心中慨嘆,天下間強者輩出,高人無數,這還只是在小小的清河府內,限制在築基級別。
若是這棋局結束,戰爭擴大,妖帥妖王橫行,金丹元嬰亂走,他的妖將境界,又不算什麼了,隨便遇上一個,就是要命的事,單是那松濤書院的文正名就是個大麻煩。
經歷了今夜的危機,他對於提升力量與境界,變得越發渴盼起來,必須儘快突破牛魔與虎魔四重。
換上了一身新衣,向清河府城大步走去。
……
邋遢道人周通手中的枯木,自然不是普通的枯枝,而是一件真正的法器。
昔年他在外遊歷,遇到一棵幾乎快要成精的萬年鐵樹,被天雷轟擊,只剩下這一小段雷擊木,又經過數十年煉製,煉成一件法器,名為「雷殛」,威力極為強大。
周通修的是《神霄御雷訣》,以之催動這雷殛,破壞力連某些法寶都比不上。他的狂放不羈,或也受這法決的影響,也自有其狂放不羈的底氣。
只見血影原本站立的位置,變成了一個大坑,寬達十丈,波及兩旁的房屋樓舍。
這個威力看起來一般,李青山隨手一招也能做到,但是雷霆之力不比其他法術,一般不會對土石造成破壞。而這一記雷擊,卻將百噸土石直接氣化,大坑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化為晶體。
「膽小鬼!」周通鼻子噴了一口氣,還是讓這廝給逃了。
在最後關頭,血影揚起身上的披風,化為一層血色天幕,抵擋了一下雷擊,爭取了一剎那的時間,藉機逃遁而去。
其實真箇交手,勝負尚未可知,血影的控血能力,對於修士有著極大的威脅,原本可以趁機逼近周通,但血影卻不肯冒一絲風險,直接逃跑。
讓周通滿腔怒火,卻無可奈何,他雖號稱清河府第一人,但在速度上也慢了血影一籌。
周通御劍破空而去,拋下一片漆黑的城池,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輕輕一嘆,決然而去。
滿城燈火,俱都熄滅。
一間書房中,所有的瓷器都變得粉碎,零落一地。書生趴在桌上,方才還在挑燈夜讀,此刻卻變得毫無生氣,鮮血漸漸浸透了書本,七竅流血,被直接震斃。
城中再無一個活物存在,男女老幼,蛇蟲鼠蟻。
一小半是死在血影的手中,一大半倒是死於周通那一道雷。
對上血魔這樣的對手,周通不敢留手,也不能留手,出手間若是再顧及凡人的死活,不能施展全力,那死的就是他了。
血影一樣會屠城,還會繼續屠戮下去。所以只能這樣,別無他法。
即便心中不這麼認為,但現實冷硬如鐵,凡人若螻蟻。
無非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已。
……
清河府城,**樓的會盟雖然早已經結束,但**樓被徵召,作為對抗妖魔的大本營,亦是彰顯守護這城中百萬生靈的決心。
「青山,又一個!」「前輩做的好!」「道友果然厲害!」
樓中中修行者往來,喧譁熱鬧,見到李青山歸來,紛紛打招呼行禮。
李青山又斬殺一個妖將的消息已經傳開,仿佛英雄歸來一般。
這段時間,他行走於清河府,救了不少修行者的性命,結下了不少善緣。不過他只是微微頷首,不做過多回應,在有些人眼中,頗有幾分狂傲之意。
其實李青山只是不願再去與人結緣,沾染因果。這些詞眼雖然只是從小安的佛經上胡亂看來,但現在竟覺得有幾分道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道路,朋友也好,熟人也罷,還是越少越好,免得死了難受。
來到**樓上層,儒法兵等幾家家主都在,還有付青衿以及幾個有些陌生的築基修士,對著一張偌大的清河府方寸圖,像是正在商議什麼。
李青山進來也無暇招呼,柳長卿向他擺擺手,讓他稍等片刻,然後又低下頭,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道:「我剛已得到消息,周前輩擊殺血影失敗,應該很快會回來。這已經是第十二座城了,若非血魔要煉化吸取的血液,破壞說一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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