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話:混沌初開.迷失之狐

  雪狼谷雪崩之際,千面狼君等一干狼妖紛紛撤離雪狼谷,奔走無盡之海。

  整個雪狼谷,一瞬間就被白雪覆蓋湮滅,放眼望去,再無半點生機。

  上一秒還有妖靈之氣遊蕩的雪狼谷,下一秒就變得死寂沉沉,毫無生氣。天空依然飄著白雪,地上一片銀白,沒有半點污濁,在白雪地下,是一座被潔白覆蓋的妖精巢穴。從此之後,恐怕再也沒有人會發覺在這光滑銀白的表象之下,竟然隱藏著這麼一座龐大的鬼斧神工之作。

  不過,世人從來不會關心這些。在這動盪不安的年代,也有人飽暖思淫慾,饑寒起盜心。

  孫悟空收起金箍棒,從懷中掏出一個桃子,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九尾狐不禁眉頭微蹙,盯著孫悟空手上的桃子,心中疑雲頓生。

  她實在想問問孫悟空,為何能隨時隨地掏出新鮮的桃子出來吃呢?孫悟空究竟是如何辦到的呢?

  「嗯,你俺臉上有花?」孫悟空注意到九尾狐艷羨而又驚訝的目光,不禁問道。

  九尾狐搖了搖頭,表示孫悟空臉上沒有花。的確,孫悟空臉上沒有花;而九尾狐在意的也並非孫悟空的臉,而是孫悟空懷裡究竟還能不能再掏出一個甘甜可口的桃子來。

  九尾狐抿了抿嘴唇,像個三歲的小孩子,盯著孫悟空手中的桃子,流露出艷羨的目光。孫悟空從九尾狐的瞳孔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還是那個滿嘴黃毛的猴子,樣子一點沒變,只是從九尾狐眼中的倒影,孫悟空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在那滿身黃毛的表皮之下,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給……」孫悟空果真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鮮紅碩大的桃子遞到九尾狐面前。九尾狐喜笑顏開,接過桃子,生怕被別人搶了一樣,迅速咬了一口:「好甜!」孫悟空不禁哈哈笑了出來。

  起風了,捲起漫天白雪,胡亂紛飛在空蕩蕩的天際,迷了眼。雪狼谷又開始下雪了,這雪一直下到黎明之前才停了。

  那一串腳印從雪狼谷延伸出去,一大一小,一深一淺,歪歪斜斜,東倒西歪。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現,有一隻狐狸跟在 一隻猴子身後,此刻又朝西邊走去。那隻猴子總是搖擺不定,走路也東倒西歪,走走停停;那隻狐狸凍得瑟瑟發抖,縮著脖子,嬌小的身軀深陷在皚皚白雪之中,顯得更加弱不禁風。

  漸漸地,九尾狐與孫悟空的距離越拉越遠,然而孫悟空似乎並未發現九尾狐已經落在身後,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大聖,等等我。」九尾狐發現自己腳步越來越沉重,開口想要呼喊,卻突然發現只能喊在喉嚨里,那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她感覺自己身體好像被掏空一般,渾身無力,最終倒在雪地里,有氣無力,眼睜睜地看著孫悟空走遠。

  當孫悟空終於轉過身來,才發現那個終日寸步不離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狐狸不見了。

  「小狐狸……」孫悟空調頭往回尋找。又開始下雪了,飄落的雪花一點一點落在九尾狐身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雪花將要一點一點淹沒她嬌小的身軀。孫悟空在呼喊她的名字,不,孫悟空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能聽到孫悟空喊她「小狐狸」,她能聽見,她想回應,但是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幹嘛要這麼做?」女魃看著那白雪一點一點掩埋九尾狐的身軀,看著孫悟空四處著急地呼喚九尾狐,不明白九天玄女為何要這麼做。

  面對女魃的疑問,九天玄女無動於衷,並無半點想要解釋的意思。

  「這樣做會激怒這隻猴子的。」女魃勸說道。

  「我知道。」九天玄女答道。

  「那你還這麼做!」女魃對於九天玄女的做法有些不解。將九尾狐與孫悟空拆散,必將會激怒孫悟空,得罪孫悟空,後果誰都不敢想像。就如同五百年前那樣,僅僅因為一個「弼馬溫」激怒孫悟空大鬧天宮,弄得九重天界不得安寧。

  「試問這六界之內,有誰能找到六耳獼猴?」九天玄女道。聽了這話,女魃沉思不語。若真要問著六界之內,誰能找到六耳獼猴,除了孫悟空之外,恐怕再無一人。若六耳獼猴自己不主動現身的話,除了孫悟空,她想不到還有誰能找到六耳獼猴。

  「恐怕除了孫悟空,再沒有人。」女魃答道。

  「沒錯。」九天玄女道。女魃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難道你想利用孫悟空找到六耳獼猴?」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九天玄女道。

  「孫悟空會為了這隻狐狸聽我們的?」女魃覺得這事有點懸。孫悟空是一隻沒有七情六慾的猴子,不可能為了一隻狐狸而任人擺布。

  「你可別忘了這猴子元神是女媧靈石。」九天玄女道:「現在正在從原始獸性過渡到人性」聽九天玄女這麼一說,女魃總算的徹底明白抓住九尾狐的用意。

  孫悟空四處呼喊著「小狐狸」但是,九尾狐已經不能答應他了。

  「孫悟空。」一聲空靈般的聲音在雪地里響起。

  「誰?」孫悟空環顧四周。

  「孫悟空……」九天玄女就在孫悟空頭頂。孫悟空終於抬頭,看見九天玄女腳踩雲彩,光環繚繞,神采奕奕。

  「你是誰?」孫悟空問。

  「大膽猴子!」女魃在一旁訓斥道:「見了玄女娘娘還不拜見?」

  孫悟空嘿嘿一笑,道:「俺齊天大聖上不拜天,下不跪地,為何要拜你?」

  不知悔改!」女魃怒道:「五百年之久,看來還是未能將你渡化!」

  「嘿嘿嘿……」孫悟空嬉笑道:「別說五百年,就算是五千年,五萬年,俺老孫依舊是那個上不拜天,下不跪地,花果山水簾洞齊天大聖孫悟空!」

  「冥頑不靈!」女魃怒吼一聲,以此同時,已經按下雲頭,與孫悟空鬥智鬥勇。孫悟空棍棒無情,女魃擎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