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話:混沌初開.翠雲山脈

  九尾狐被鐵扇公主用芭蕉扇扇了兩扇,直接就飛到了東海。說來也巧,恰好被八面麟龍撞見。九尾狐得八面麟龍相救,並未受傷。

  「怎麼是你?」八面麟龍將九尾狐送上岸邊,面無表情地問。

  「一言難盡。」九尾狐將自己被鐵扇公主扇到這裡來的事情大概簡略講了一遍。

  八面麟龍「嗯」了一聲,抱著雙臂,再不言語,站在海灘之上遠眺一望無際的東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對了八太子,你怎麼會在這裡?」九尾狐過了少頃似乎是沒話找話。

  「這裡就是東海。」八面麟龍沒有看九尾狐一眼,遠眺日出的東方。

  「這麼說,這裡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九尾狐有所頓悟似的追問,捩起一塊鵝卵石朝海面扔去,石頭在海面上濺起一團團水花,漂了一段,最後沒入海底。

  八面麟龍又「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九尾狐則再次撿起石頭朝海面扔去,每當濺起水花的剎那,她都會歡呼雀躍,露出如花的笑顏。八面麟龍在九尾狐一個人玩得如痴如醉,津津樂道的時候,突然問道:「孫悟空呢?」

  「去找玉帝老兒算帳去了。」九尾狐又撿起一塊石頭朝海面扔去:「大聖……」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慌忙轉身朝海邊跑去。

  「你去哪兒?」八面麟龍問。

  「大聖有危險。」九尾狐答道:「我得去幫他。」

  八面麟龍聞言不禁搖頭,這九尾狐這樣走,要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目的地。

  「那邊沒有路。」八面麟龍沖遠去的九尾狐喊道:「跟我來。」

  「什麼!」九尾狐愣住了,抱怨道:「早說嘛!」儘管很懊惱,但還是只能回頭。

  八面麟龍不管九尾狐的抱怨,轉身便走。

  「我送你一程如何?」八面麟龍頭也不回地問。

  「正合我意。」九尾狐追上八面麟龍道:「龍不是會在天上飛嘛……」九尾狐話還沒說話,八面麟龍早已經變成八個頭的麟龍。九尾狐頓時張大了嘴巴,那驚訝的表情足以證明她從未見過八面麟龍真身是這般模樣。

  「別愣著,上來。」八面麟龍見九尾狐呆若木雞,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哦……」九尾狐這才清醒過來似的,爬上八面麟龍最中間的那個龍頭之上,雙手扶著龍角。八面麟龍騰地而起,那狂風激起千層海浪……

  之上一眨眼的功夫,八面麟龍馱著九尾狐便已經騰雲駕霧,飛上三重天界。

  「你確定孫悟空去了東方神域?」八面麟龍問。

  「沒錯。」九尾狐道:「玉帝下令滅了花果山,毀了水簾洞,還殺死大聖三百猢猻,大聖要玉帝償命。」九尾狐又將事情經過大致講了一遍。

  少許之後八面麟龍馱著九尾狐便到了九重天界東方神域,但是東方神域早已經混沌歸墟,除了漂浮於天際的混沌天體之外,一切都不復存在。放眼望去,一片狼藉,昔日輝煌壯麗的東方神域如今已經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之中,殘留下來的的是零星瑣碎的天體。

  帝績已經銷毀,一切神史帝績也將湮滅在歲月的狹縫之中,最終隨著時光漸漸消散殆盡,所有人都將遺忘這個世界。

  「東方神域已經歸墟。」八面麟龍道:「這裡已經不復存在了。」看到這幅景象,連一向憤世嫉俗的八面麟龍也不禁帶著感嘆的腔調。

  「那大聖呢?」九尾狐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大聖,大聖……」

  「如果孫悟空不是在神魔之戰中與帝績同銷,就是已經離開了。」八面麟龍仿佛是在安慰九尾狐:「放心吧!齊天大聖沒這麼容易死。」

  「可是……」九尾狐心有不甘。但八面麟龍了卻打斷了她的話:「別可是了,我們到別處看看。」言畢穿越眾多混沌天體,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東方神域拋在身後。

  「那去西方神域看看。」九尾狐提議道。八面麟龍想著這也是目前最先能夠想得到的地方。既然凡間東勝神州花果山被毀,那麼孫悟空唯一的去處就是東方神域無疑了。

  卻不多時,八面麟龍與九尾狐便到了西方神域。

  進了門去,卻是一個偌大的西方神域,硬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若要一個一個旮旯去找人,那得找到猴年馬月,八面麟龍走了一段,騰地而起,飛上高空,放眼望去,一切都在眼裡。

  但始終沒有見到孫悟空的蹤影。

  八面麟龍抖動麟角,怒吼一聲,那聲音震得地動山搖,九尾狐慌忙捂住耳朵。八面麟龍那一聲怒吼,震得房檐之上的瓦片都碎裂,流水都在瞬間停止流動,原本百花爭艷的西方神域,頃刻之間都成了殘花敗柳。

  「看來孫悟空不在這裡。」八面麟龍收斂儀表,看了一眼遍地的殘花敗柳,碎瓦裂磚聳聳肩,意思是再說:「這不是我的本意。」

  「呃,我想大聖的確不在這兒。」過了半響,九尾狐才敢鬆開捂住耳朵的手賠笑似的攤手道:「不然,早出來跟你拼命了。」

  「的確如此。」八面麟龍道:「那,咱們走吧!」八面麟龍說著便朝門外走去。

  九尾狐依舊戀戀不捨地環顧四周,希望能看見孫悟空的身影。即便她自己知道如果孫悟空真的在這裡的話,八面麟龍這龍吟之聲,早就將孫悟空逼出來了。孫悟空哪能受得了八面麟龍用如此粗暴的方式對待這些弱不禁風的花花草草。

  「大聖,你真的不在這裡嗎?」九尾狐背對這大門,再次呼喚孫悟空。但回應她的除了自己的回音,再無他物。

  「大聖……」九尾狐帶著哭腔,聲音低沉:「你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走吧,齊天大聖沒那麼容易死。」八面麟龍不耐煩地說道:「咱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真的嗎!」聽八面麟龍這麼一說,九尾狐又像個孩子似的嬉笑道:「連你也認為大聖沒有死對不對?」

  八面麟龍敷衍了事,再次馱著九尾狐離開了西方神域。

  「就是這裡了。」混沌指著高聳入雲的翠雲山道:「山上有個芭蕉洞,洞裡住著的就是鐵扇公主。」

  孫悟空撓了撓後腦,放眼望去,那翠雲山白雲纏繞,峰岳沒入三重天界雲霄之中,山腰之上飛群走獸數不勝數,一看就知道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這女妖精倒是挺開眼。」孫悟空將金箍棒扛在肩上道:「覓了這麼個靈氣十足的洞穴最為巢穴。」

  聽孫悟空又在說他人妖精,混沌不禁又呵呵直笑。

  「混沌老妖,你笑什麼?」孫悟空質問似的看著嬉笑不止的混沌。

  「本座就是想笑,不知為何。」混沌敷衍孫悟空,揮一揮衣袖,化作一陣青煙,穿過叢林,越過山嶺,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芭蕉洞外。

  孫悟空也喚出筋斗雲,飛身而去。臨身芭蕉洞外才見芭蕉扇眾多,芭蕉扇正逢花開時節,許多蜜蜂圍繞那芭蕉扇花蕊飛舞采蜜。

  「爾等何人,來我芭蕉洞作甚?」還不等混沌與孫悟空叫門,其中一棵芭蕉樹便開口質問。

  「嘿嘿嘿……」孫悟空嬉笑道:「俺老孫乃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孫悟空!」那芭蕉樹聽聞之後道:「沒聽說過。」

  混沌再次哈哈大笑出來。孫悟空側暴跳如雷,持著金箍棒要上前去打那芭蕉精,卻被混沌攔住。

  「本座混沌,來自無盡之海。」混沌道:「快去讓你們主子來見。」

  那芭蕉精一聽說是混沌,頃刻之間眾多芭蕉樹便將混沌與孫悟空團團圍住。

  「打架你們這幫小妖精可不是俺老孫對手。」孫悟空嘿嘿笑道:「還是叫你們主子出來吧!」

  「公主,門外來了個小白臉和一毛嘴雷公臉的,說是要見公主。」那長著翅膀的蜜蜂小美人兒在鐵扇公主耳邊呢喃道。

  「嗯?」鐵扇公主慵懶地翻了一個身,睜開眼睛:「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來攪本宮的美夢!」鐵扇公主坐臥起來,輕輕罷手,那倆蝴蝶精停止了搖扇。另外一隻蜜蜂精將一碗蜂蜜畢恭畢敬地遞到鐵扇公主面前:「公主,您的蜂蜜。」

  鐵扇公主接過蜂蜜,抿了一小口,遞迴去,那蜜蜂精接過碗,另外一隻蝴蝶精又將一張白娟遞給鐵扇公主,鐵扇公主楷了楷紅唇,將白娟遞迴去,緩緩起身,道:「帶路!」

  門外的芭蕉精雖然將孫悟空與混沌圍堵得密不透風,但是也並未動手,畢竟不知來者何人,所謂何事,且這個時間段鐵扇公主正在午睡。

  只要這混沌孫悟空不硬闖,他們也只能將其擋在門外,不敢動手,等到鐵扇公主醒來,下了命令,到時候動手也不遲。但這會兒沒有命令,若是傷了混沌孫悟空,到時候鐵扇公主怪罪下來誰也承擔不起後果。

  好在鐵扇公主已經醒來,此刻也已經打開了門。

  「何方妖神來此滋事挑釁?」鐵扇公主還未出門便已經發話質問。

  「你孫爺爺在此,妖精你少裝腔作勢。」孫悟空不甘示弱,叫囂道。

  「毫無禮貌的猴子!」鐵扇公主怒道:「給本宮掌這猴子的嘴!」

  鐵扇公主一聲令下,那芭蕉樹精將孫悟空以纏繞得如同粽子一般。混沌站在一邊不動聲色,心中也想著給孫悟空一點教訓也是應該的,否則太過猖狂。

  「你看起來順眼多了。」鐵扇公主指著混沌說道:「說吧,來翠雲山,我這芭蕉洞做什麼?」

  「肯定又是來借扇子的。」那蜜蜂小人兒在一旁猜忌:「壞人,都是大壞蛋。」

  鐵扇公主沒說話,瞟了那小人兒一眼,那小人兒慌忙住口,不敢再言語。

  「這麼說,你就是鐵扇公主了?」混沌明知故問。

  「不然呢?」鐵扇公主反問,一伸手,另外一個蜜蜂精又將那碗還未喝完的蜂蜜遞到她手上。鐵扇公主抿了一小口,又將碗遞給蜜蜂精,另外一個蝴蝶精又將白娟遞給鐵扇公主,揩了揩薄唇再次將白娟遞迴去。

  「本座向你打聽一個人。」混沌道。

  「本宮為什麼要告訴你?」鐵扇公主反問。

  「你要不說,俺老孫打得你七竅生煙!」孫悟空突然掙脫了那芭蕉精的束縛,持著金箍棒飛身上前,一棒朝鐵扇公主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