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話:.弼馬溫

  九尾狐妖行至西方神域架空門外,卻因門被孫悟空做了結界,進不去。但九尾狐不肯死心,自己不遠千里趕來,怎麼也得見上孫悟空一面。於是在門外一陣吶喊叫嚷。

  「大聖,大聖……」九尾狐伸長了脖子,憋足了氣力站在架空門外喊叫。但任憑她怎麼呼喚,始終得不到孫悟空的回應。

  不多時,牛魔王也緊隨其後。牛魔王來到架空門外,見到九尾狐被孫悟空拒之門外,內心湧上一絲安慰。

  不過,一邊替自己感到安慰的同時,也在替九尾狐感到忿忿不平。

  自己的心上人被冷落自然要憤怒,當然,也因為孫悟空沒有接受九尾狐才讓牛魔王感到欣喜。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感是他這頭老牛難以用有限的言辭來形容的,不過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九妹,老牛我來了!」牛魔王在大老遠就沖九尾狐大喊,並歡呼雀躍地朝九尾狐跑去,滿臉的笑容難掩心中的喜悅。

  九尾狐自然是對牛魔王的呼喚充耳不聞,依舊站在架空門外呼喚孫悟空,叫了不計其數的「大聖開門」。但回應她的始終是遙遙無期的回音。大聖距離她並不遙遠,只是隔了一道虛空透明的結界而已。

  但,九尾狐永遠不會明白,她永遠喚不醒一隻裝睡的猴子。

  牛魔王欣喜若狂地奔向九尾狐,但是九尾狐壓根就沒將牛魔王當回事,牛魔王站在九尾狐身後,原本熱烈的情操都被九尾狐忽略的眼神湮滅。縱使牛魔王對九尾狐是一廂情願,但到了這個時候,不免感到心灰意冷。

  但轉念想想,決定陪在九尾狐身邊。牛魔王嘿嘿傻笑兩聲對九尾狐道:「九妹,咱們回吧,興許那猴子是回花果山去了。」

  聽牛魔王這麼一說,九尾狐轉過臉來狐疑地看著牛魔王,那一雙勾魂奪魄的眸子讓牛魔王也吃不消,慌忙嘿嘿傻笑,故作鎮定:「九妹,你的眼睛,真好看。嘿嘿嘿……」

  九尾狐娥眉微蹙,斜瞟牛魔王一眼,轉身便往外走。

  牛魔王慌忙追上前去道:「九妹,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這蠢牛,不是說大聖回花果山了嗎?」九尾狐止住碎步轉身瞪著牛魔王。

  「對,對對對……」牛魔王一臉喜悅,連忙圓謊道:「那猴子定是回花果山了。」

  「不許叫大聖『猴子』!」九尾狐纖纖玉指指定牛魔王鼻尖怒叱道:「聽到沒有?」

  牛魔王一臉無辜,但是看著九尾狐那一張明眸皓齒的臉蛋,牛魔王又無可奈何地嘿嘿傻笑,點頭認栽。不過卻在心裡暗罵:好你個弼馬溫,連狐狸精都栽在你手裡,你他奶奶的到底是齊天大聖還是情癲大聖?狗屁,我呸……

  牛魔王嘴上答應九尾狐不再喚孫悟空為猴子,卻早已經在心裡暗罵孫悟空弼馬溫,狗屁不如云云。

  「哼……」九尾狐冷哼一聲轉身飛身下界,朝著東勝神州花果山水簾洞方向而去。

  孫悟空從如來雕像頭上縱下,嘿嘿笑道:「這狐狸精甚是難纏,跟你有得一拼。虧得那牛魔王,否則定要煩得俺老孫寢食難安。」

  混沌聽了孫悟空的話,不禁皺起眉頭,蒲扇半遮玉面,爹聲娘氣地道:「猴子,你可知道詆毀本座的後果?」

  孫悟空聽罷嘿嘿大笑,又是一番抓耳撓腮,道:「哦,你且說說會有什麼後果?」

  混沌不再多言,搖身幻化成一團黑煙,呼哧一下子朝孫悟空飛竄過去。混沌本想給孫悟空一點顏色瞧瞧,也算略施小計,小懲大戒,讓孫悟空長長記性,學會收斂大言不慚的弊病。

  卻哪知孫悟空眼疾身快,早先一步閃身躲開了。混沌雖然撲了一個空,但是臉上並未顯露出任何的神色。

  「嘿嘿嘿……」孫悟空站在如來佛像的頭上嬉笑道:「混沌老妖,你這是想偷襲俺老孫吶,啊?哈哈哈哈……」孫悟空的語氣中帶著嘲諷的味道。

  混沌神色泰然自若,沒有半點惱羞成怒的成分。呵呵一笑,道:「猴子,看來這五百年以來,你不但嘴皮子功夫不減當年,卻神速了不少!再來……」混沌言畢搖身一變,幻化做無數團黑煙,從四面八方包剿孫悟空。

  孫悟空到也不懼,嘿嘿嘿嬉笑,縱身一躍,搖身化作百十個孫悟空紛紛四處躲閃。混沌幻化的無數黑煙追逐著孫悟空變化的大聖,上竄下跳,整個西方神域都是混沌與孫悟空的身影。

  混沌不曾想孫悟空躲閃的速度變得得如此之快,自己縱使修煉千年,在速度上力壓群雄,概莫能過,但是這一次終究是慢了孫悟空半拍!這讓混沌不免有些泄氣。

  混沌追逐孫悟空穿越半個西方神域,漂洋過海,穿山越嶺,上天入地,破浪追雲,始終未能逮住孫悟空。最後孫悟空飛回雷音寶剎大殿,站在如來佛像頭頂,沖殿下身居高閣的混沌嘿嘿直笑。

  混沌自知這孫悟空筋斗雲果然非同凡物,速度神速敏捷,自己終究是略遜一籌。不認輸也不成,並且認輸也不是什麼難事,只當哄哄孫悟空這猴子,只要讓孫悟空高興,事情就好辦多了。

  況且這混沌初開,逆轉西遊的計劃,少了他齊天大聖孫悟空是萬萬不能的。

  「猴子,你贏了。」混沌當即認輸道:「不過你可別得意,本座雖然在速度上略遜一籌,但來日方長……」

  「輸就是輸。」孫悟空罷手道:「哪來那麼多廢話,俺老孫也不懼你紫陽袍,哈哈哈……」孫悟空聽見混沌在自己面前低頭認輸,笑得前俯後仰,倍感暢快。

  混沌也不想再過多解釋,比竟此番比試,自己的確技不如他。也不必與孫悟空錙銖必較,這猴子本身天性如此,自己若真與之較真,到顯得自己不夠大度。

  欲成大器,必不拘小節。

  況且與孫悟空此番比試,也只是一種試探,不言破道明,讓他孫悟空高興高興也好。

  不過混沌自知自己這身紫陽袍妙用無窮,也不便將全部秘密在孫悟空面前展露出來,畢竟不到時候。

  與一隻生性頑固調皮的猴子較真才叫有失身份。

  「猴子,你這樣總是叫本座妖精,不覺得缺乏教養?」混沌故意岔開話題。

  說來也是,這孫悟空自五百年前壓在五行山下,與混沌相識至今,從來都是叫混沌妖精,這讓混沌有點惱火。

  「俺老孫乃是石縫裡蹦出來的,」孫悟空豪不避諱自己的身世,道:「從來沒有人告訴俺老孫什麼是教養。再說,你敢說自己不是千年老妖?」

  「好你個油嘴滑舌的猴子。」混沌萬般無奈,道:「妖又如何,神欲何如?神有姓,妖也有名。」

  「俺老孫可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孫悟空將金箍棒往肩上一扛,一臉的不屑。

  「本座名諱混沌!」混沌有種被孫悟空氣煞我也的憤慨涌動心頭:「混沌的混,混沌的沌……」

  孫悟空聽罷笑的更加燦爛。混沌對孫悟空嗤之以鼻:猴子果然是猴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混沌雖然並不叫混沌,但是他喜歡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代表了所有的欺辱與憤恨!總有一天,自己會讓這個名字烙印在所有神侍的心上,讓如來時刻謹記著。混沌二字恍若一個噩夢,好似一種詛咒。

  如來小兒,本座失去的,這一次定要你加倍償還……混沌心中下定決心,長袖之中的早已經捏緊拳頭,臉上卻不露聲色。

  「大聖,大聖快開門哪……」此刻九尾狐已經從花果山回到西方神域架空門外,又再門外吶喊孫悟空,讓孫悟空開門:「大聖,出大事了,快開開門……」

  好你個弼馬溫,若不是看在九妹的份上,老牛我才懶得走這一遭!牛魔王先在心裡暗罵了一遍孫悟空為弼馬溫才拉開嗓門:「死猴……」想著九尾狐之前警告不讓喊孫悟空「猴子」,牛魔王當即又慌忙改口道:「大,大……大聖,齊天大聖孫悟空……」牛魔王心裡那叫一個彆扭,以及心不甘情不願,但是為了九尾狐,硬是昧著良心喊孫悟空為大聖:「大聖開門,出大事了,花果山出大事了……」

  九尾狐與牛魔王回到花果山,看到花果山早已經被雷神以及天龍八將夷為平地,當時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幕會是真的。當土地神證實了這一場災難之後,九尾狐又慌忙前來告訴孫悟空花果山被毀,三百猴子猢猻慘死的這件事情。

  但孫悟空早已經不耐煩九尾狐,閉門不見,任其九尾狐與牛魔王在門外心急如焚地折騰。

  「對不住了九妹,這猴子不識好歹,今天老牛我非要罵他個狗血淋頭!」牛魔王早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即破口大罵:「臭猴子,弼馬溫,你個孫猴子,弼馬溫,什麼齊天大聖,狗屁不如,你的花果山已經完蛋了,孫悟空,你也要完蛋了,弼馬溫,弼馬溫你出來啊,與老牛我一決高下,要讓九妹看看你不配……」牛魔王罵著罵著,將對九尾狐的愛慕之情也化作對孫悟空的嫉妒與憤恨,統統謾罵了出來,頓時感到痛快了許多。

  孫悟空在裡面聽得牛魔王在外面罵他弼馬溫!當即暴跳如雷,咬牙切齒,眼眶之中閃著怒火,怒氣衝天地握緊了如玉金箍棒飛升出去。

  「俺打你個不識齊天大聖的牛魔小妖!」孫悟空手持金箍棒,飛升出去,不問青紅與皂白,閃閃金光的一棒朝牛魔王腦袋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