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孟黎就在小張的帶領下，來到一間不那麼大的豪華大包。
坐在人造革做出來的真皮沙發上，
把兩隻腳搭在人造石鑄成的大理石茶几桌面。
眼睛微眯，不由對黃金宮的實力產生了深深懷疑。
小張手腳麻利地拉開包間大門，隨後一連串濃妝艷抹，爭芳鬥豔的姑娘，就在孟黎面前站成兩排，朝他整齊嬌聲招呼道：「老闆！晚上好。」
儘管她們很有禮貌，可孟黎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因為眼前場景和他預想中出入很大。
據他了解，這個年頭，姑娘們的質量應該很惹人憐愛才對。
可他對面站的這兩排，卻看著土不土洋不洋的，孟黎甚至都能依稀聽到蛟弟對他的抱怨。
「我可是聽說黃金宮的大名，才大老遠找過來的。
難道，你們這裡，就只有這樣的水平？」
孟黎問話時臉色非常不滿，想了想後，直接從綠色帆布包里拿出那捆十萬塊現金，放在手邊，輕輕拍著說到：「我說過，錢不是問題！」
這捆鈔票，立時就讓孟黎對面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一下。
小張這時才意識到他低估了孟黎的實力，畢竟孟黎看著年紀輕輕，穿著也稱不上高檔，又說他要打十個，所以小張才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只見他一雙窄眼緊緊盯著孟黎掌下的那捆鈔票，口中連連賠笑道：「老闆，您先別生氣。
我們黃金宮絕對是春市里最好的，我這就去給您再安排一次。
待會，包您滿意！」
小張說完就帶著那排技師出去了，就在孟黎等的快要不耐煩之時，包間的門終於再次打開。
一個中年人，帶著五名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中年人看起來氣勢很足，明顯是這裡管事的之一。
他進門就笑呵呵地和孟黎拱手打起了招呼道：「這位老闆，鄙人姓趙，是黃金宮的經理，老闆怎麼稱呼？」
而孟黎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只是呆呆看著走進來的五個年輕姑娘，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因為，他那個連名字都快要忘乾淨的系統，忽然又給出了新的提示：
【發現任務目標：聶小雨】
【勸她從良，即可獲得善功寶箱，寶箱等級根據任務完成度發放】
聶小雨？
聶小雨！
孟黎的視線，慢慢轉向聶小雨那張清純無比的俏麗小臉，隨後他整個大腦都跟著嗡鳴起來。
這一刻掩藏於他記憶最深處的一張照片，與此時滿面驚恐神色看著他的聶小雨，漸漸重合在一起。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心動的女孩，所以他記了她整整二十幾年。
她和孟黎眼前的這個聶小雨一樣，穿著孟黎最喜歡的那條白色碎花連衣裙，靜立時，猶如月下曇花，純潔嬌柔。
柔順的黑髮，披在肩膀上，大大的荔枝眼裡，藏著孟黎從未觸摸到的白月光。
所以，孟黎的白月光，竟然，做了技師？
孟黎此刻真想把槍掏出來，當場打死這個不知自愛的女人！
他如何能想到，原本一直困擾著他，可能終其一生都求而不得的答案。
竟然如此觸目驚心！
她拒絕他的表白，竟是因為她已經偷摸做了技師？
孟黎當場就被氣笑了。
「她，留下。」孟黎指著同樣驚呆在原地的聶小雨，隨後又對著趙鑫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你，帶著其他人出去！」
趙鑫是黃金宮的總經理，放眼整個春市，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此時他真真切切覺得自己被人冒犯到了。
可有錢的就是大爺，趙鑫抿了抿嘴，還是決定帶著其他四人先行離開了包間。
只是他在臨走時，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似是在心裡記恨上了孟黎。
趙鑫帶人離開之後，豪華包間內，瞬間變得空蕩蕩。
臉色慘白一片的聶小雨，不知所措的站在孟黎對面，抬眼偷瞧著孟黎那張熟悉的帥氣臉頰。
眼下她感覺自己好像身上什麼都沒穿，就這樣赤裸裸暴露在孟黎意味不明的審視眼光里。
她在糾結，要不要開口和孟黎這個同班同學解釋一下，她不是孟黎想的那種人。
今晚出現在這裡，是被人逼著無奈走上了絕路。
而孟黎看著聶小雨，把眼前這張時隔二十幾年依舊年輕的漂亮小臉，與藏在記憶最深處的那張臉蛋，不斷比對。
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真人沒有他印象中那麼漂亮。
畢竟那個人是他用記憶美化過的，乾淨，皎潔，如同月光。
而面前的她，就像一塊沾了屎的白玉，孟黎看著都覺得膈應。
他隨手拿起茶几上擺放的香菸，緩緩撕開包裝。
塑料折動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包間裡，無比清晰。
忽然，孟黎手中的齒輪打火機「嚓」的響了一下，煙霧終於瀰漫在他的眼前。
孟黎透過白煙，靜靜看著，此刻如同驚慌小鹿一般的聶小雨。
她腳上的白色帆布鞋，洗的都褪了色，和孟黎記憶中一樣淳樸...
呵，裝的還挺像。
孟黎眼中冷光閃動，隨後嗤笑一聲做出了如此判斷。
他不用問都知道，她肯定是今天才來的，因為家裡父賭母病弟讀書。
所以孟黎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費心思，轉念在腦海中靜靜思索著自己的事。
「勸人從良系統？只剩一天壽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這個系統拿捏了。
它必然是清楚我的德行，才會做出如此安排。
而完成聶小雨的任務，它就能幫我續命！
所以...今晚必須讓她從良！」
「你在這裡，什麼價錢？」孟黎開口之前往沙發里擠了擠，換了個更加慵懶的大爺姿勢。
問話時，臉上的表情也稀鬆平常。
給聶小雨的感覺，就好像孟黎現在是在文具店裡，問店員「這支筆怎麼賣」一樣。
沒有任何附加情緒隱藏其中。
他的語氣，讓聶小雨心裡更加難受。
其實剛剛自打她看見孟黎這個同學時，聶小雨的小腦袋就想了很多很多。
她起先想直接扭頭就跑，卻發現已經無濟於事。
然後她又想開口求求孟黎，能否幫她度過這個難關，讓她回到從前的生活軌跡。
哪怕為此委身於孟黎，她也可以接受。
她設想過許多孟黎可能的開場白，質問，呵斥，關心等等等等。
唯獨沒想過，孟黎竟會直接開口問她價錢。
這意料之外的問題，立時問的她措手不及。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人格被孟黎狠狠侮辱了，眼底瞬時滲出淚水。
「嘿！問你話呢！」孟黎說話間在菸灰缸里狠狠摁滅了菸頭。
問話的姿態也充滿居高臨下的訓斥意味，就好像是在訓一條狗。
他的呵斥，立刻驚的聶小雨肩膀縮了一縮。
聶小雨糾結了兩秒，才顫抖著打開泛白的嘴唇，用極小的聲音回答了孟黎的問題：「我..不知道。」
聶小雨沒有說謊，她真的對此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今晚她在出賣自己的初夜之後，就能到手五百塊錢。
至於具體要被人賣多少，那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孟黎見她這般模樣，也明白了其中緣由，直接對著大門喊了一句：「來人！」
最開始的小張，一直候在包間外面，聽到孟黎的呼喊，立馬推門跑了進來。
笑呵呵問到：「老闆！相中了沒？」
孟黎沒有任何與他廢話的意思，直接乾脆了當道：「資助她一夜多少錢？」
小張聞言眉眼帶笑地說道：「老闆，她可是個雛兒！
還是個大學生，您再看看她這模樣...」
「我就問你多少錢！」孟黎打斷了他的自賣自誇。
對於小張的話，孟黎除了那個大學生之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畢竟在這種場所，每個人都會說自己是新來的，更何況他剛才還得罪了那個趙鑫。
所以他已經做好了被坑的準備。
「兩萬！」小張笑眯眯地把趙鑫叮囑的天價報了出來。
「她下面鑲金了？」
「這您有所不知...」
兩人一來一回砍價期間，聶小雨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此刻她覺得自己卑賤的像一頭待宰的母豬。
而孟黎的參與，讓這種卑賤感更加致命。
她甚至已經暗下決心，等家裡的坎邁過去後，她就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此時只有十九歲的聶小雨，哪裡知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
很多時候，不是想死就可以去死的。
不一會兒，孟黎和小張終於溝通完畢。
孟黎黑著臉抽出兩摞百元大鈔，扔到小張懷裡。
他知道自己今晚被人坑了，但是沒辦法，誰讓他人傻，錢又多。
今晚還真就非聶小雨不可。
黃金宮應該感謝孟黎的系統，因為若不是系統任務給了孟黎活下去的希望。
那喪失了所有顧慮的孟黎，絕對會讓這座紅粉煉獄變成真正的地獄。
因為，他此刻是真想開槍打爆自己的白月光。
連帶他們這些膽敢毀掉他白月光的從犯。
很快，孟黎和聶小雨兩人就在小張的帶領下，來到了四樓的一間客房之中。
房內設施挺簡陋的，只有一張大床和一個衛生間。
孟黎關上房門，看著床邊扭扭捏捏地聶小雨，直接皺眉開口呵斥道：「愣著幹啥，脫啊！」
聶小雨當即又被嚇得縮了縮肩膀。
她從沒想過在學校里陽光帥氣的孟黎，竟然會有如此凶蠻的一面。
不過她除了忍受之外，又有什麼辦法。
她心裡很清楚，這一切誰都不怨，怨只怨她自己命苦，淪落到這種下賤地方。
看見孟黎看她時的鄙夷目光，聶小雨覺得十分心塞，想要開口解釋她的苦衷。
可她對面的孟黎，明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抓住她的衣服一把將她甩到床邊。
惡狠狠地對著她羞辱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其實有苦衷？
讓我猜猜，是父親賭錢？
還是母親生病？
又或者，今天剛來什麼都不懂？」
孟黎說這些話時，心裡非常難受。
此刻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畢竟他懷念了半輩子的白月光，卻把自己藏進了骯髒的下水道。
他真的想不通！
因為以聶小雨的條件，哪怕家裡有困難，為什麼不去傍個大款？
不比幹這個強得多？
這不就是在故意作賤自己嘛！
下賤！
聶小雨看著臉色有些猙獰的孟黎，內心也是慌亂到極點。
她想解釋，她母親沒生病，只是父親賭博了而已，今天真的是第一次來這裡。
只是她還沒張開口，就被憤怒到快要失智的孟黎用話堵了回去。
「少說那些廢話了！
脫吧，這是你自己選的路。
我勸你最好自覺一點，我可是花了錢的！」
孟黎說話時覺得心在滴血，他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得到自己的白月光。
沾了屎的白玉，只會讓他感到噁心，怎麼會想去上手把玩。
此刻如此逼迫聶小雨，他只是為了完成系統的任務。
今晚，他必須要用硬功夫讓聶小雨明白，這行的水很深。
她這小身板，真的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