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和飄哥一起回到74號大院。小黑貓迎上去乖巧地撓了撓她的褲腳,咪咪地叫著。
「電工小達子沒事吧?」
小翠邊走邊問飄哥。
「沒事,醫生說只是軟組織受傷,休息10天半個月就好了。」
「聽說他媽媽鬧得凶,也真是的,自己不小心,還怪別人。」
「他媽就那性格,十里八鄉的都知道她,甭計較。」
「明天你買點東西去看看他,不能顯得我們沒有人情味。」
「今晚吃點啥?」
「最喜歡飄哥的青椒炒肉絲了,乾鍋花菜,油爆大蝦,再來一盆湯,就夠了。」
小翠歪著腦袋數著菜。
「這麼簡單,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本大廚這就開始,你坐在桌前,刷刷手機,喝杯茶。」
飄哥自從和夏青接觸後,話也多了些幽默,逗得小翠笑咪咪地看著他,欣賞著。
她感覺現在也對得起他和自己了。她把自己都給了他。這些年的感情煎熬,真是非常人所控制得住的。發爺既然心裡沒有自己,那自己也是時候放下他了。十年漫長的等待,為他豎起的貞潔牌坊也該倒下了。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她苦笑了笑,她的思想也在漸漸轉變。
「小翠,菜來了,六菜一湯。」
飄哥手腳麻利,現在的他比起從前的他也開朗活潑多了。
「哇,你也太神武了吧,這麼快,我一個故事還沒回味完呢。我來一起幫忙。」
「不用,不用,你只管坐在那兒,想著好酒好菜,馬上都來。」
飄哥麻利地上完菜,拿來碗筷和酒杯。
「喝什麼酒?」
「紅酒吧,浪漫。」
小翠從酒櫃裡拿了一瓶長城5星給飄哥。
「這酒不錯,口感不錯,柔和濃郁。」
「哈哈,葡萄美酒夜光杯,咱們相處這麼多年,終於撕開那層偽裝,該吃吃,該玩玩,該樂樂。」
小翠未飲先醉,那種成熟的性格,迷人的魅力,是飄哥眼裡的花朵。是飄哥人生路上追逐的夢想。
「這次去省城把夏青都安排好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也六神無主了,本以為這瘋丫頭就是鬧著玩的,可眼下看她似乎是認真的。」
「禍是我惹的,我不介意你的現狀,不知夏青能不能接受?」
「這樣對你對夏青都不公平。」
「得了吧,得了便宜還賣乖,兩個大美女輪流貼著你,日子也夠你累了。」
小翠的笑聲中略顯無奈,她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
「誰願意呀,可現在有什麼辦法?早知道你會給我,打死我也不會同夏青做那事。」
小翠「撲嗤」一笑,把睡在腳邊的小黑貓也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咪咪叫了兩聲。
「說得這麼隱秘含蓄,你挺適合打游擊。來,咱倆不說那事,只喝酒吧。」
「好,敬你一杯,祝你越來越漂亮。」
「假,生就的皮囊就那樣了。只會越來越老。」
小翠無限感慨。
「你會同我結婚嗎?」
小翠問飄哥。
「會,只要你願意,咱倆明天就領證。」
飄哥激動地抓住小翠的手。
「這麼快,可我和發爺倆婚姻還未解除呢?」
「十年了,也未見他人影,不知生或死,就這麼一輩子空等著?」
「……」
小翠沉默無語,她真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對這件事。
「登報聲明怎麼樣?」
「那可不行,面子丟大了,只有慢慢來吧。」
「那咱倆只能做地下鴛鴦了?心驚膽戰,怕一不留神被曝光,那日子會過成啥樣子?」
「夏青怎麼辦?你怎麼同她開口呀?多好的一個小姑娘。」
小翠此刻真不是說假話,她十分喜歡夏青,但在感情的天平上,她已無法平衡了。
飄哥再一次沉默了,他無法面對夏青,雖然第一次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接下來的每一次親密接觸也有了自己的意圖。
他拍了拍腦門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嘗嘗今天的青椒肉絲怎麼樣?」
「好,是我想要的味兒,我就喜歡這味道,辣中有青香,油而不膩,」
「這幾天新車未到,有的時候出去,你就開我的車。」
「好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倆有碰不完的杯,有嘮不完的話題。
「對於郭奇勝我有一點想不通。」
「什麼想不通。」
「他既然有了貪念,以後也會有,幹嘛還要那麼重用他呢?」
「每個人都有貪慾,我們都不是聖人,都會有做錯事的時候,但那並不代表他一直會有,首先他事出有因,不是無緣無故的貪,這一個理由,夠不夠你理解呢?」
「另一個理由,他是村長的小舅子,咱們這地方的那些破事你還不了解,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是礁石叢生,我們不能太高估自己,做什麼都得給自己留有餘地。」
「還有一個理由,他人比較靈活,適合管理這種小型企業。」
「哇,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管理才能,看得高,望得遠,還看得透。這也許就是我暗戀你這麼多年的原因。」
飄哥鼓著掌,從心裡欣賞她的見解。
「你從小就暗戀著我好吧,你當我不知道嗎?哈哈哈」
小翠用手指著他笑道。
「這話真沒錯,你和發爺結婚那天我差點去廟裡出家當和尚了。你倆樂成一團,我卻傷心到天亮,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當和尚?盡說假話。」
小翠逗著他,用手捂著嘴笑道。
「我不甘心呀,等你有一天落單了,我好上呀。」
「你咒我?難怪我和發爺沒多久就分開了,而且是不明不白的失蹤了。」
小翠說著說著就又傷感起來,舉著杯猛地喝了一口紅酒,從嘴角邊流下兩條紅線樣的酒從頸肩流到胸口。
「抱歉,惹你又傷懷了,現在總算熬過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飄哥用手遞了張面紙給她。他知道,再沒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她的酸甜苦辣,她的每一步,每一個笑聲,都經過自己的感受,都經過自己的目光。
「不管他了,只珍惜眼前。」
小翠縴手一甩,那種揮出去的坦然在夜晚的小屋裡,錚錚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