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綰一也在,沈瓷並不驚訝。
這女人早上遇見自己一次肯定不會放心季寒洲和自己單獨相處,恐怕一直留在病房等著她呢。
她面不改色地解釋:「查房時間不一定,我作為季總的主治醫生,當然要多關心一下我的病人了。江小姐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邊看著,還請不要打擾我問診。」
江綰一死死掐著手,指甲陷入掌心帶來細微的刺痛,她卻偏偏不能拒絕。
是啊,沈瓷是醫生,還是季寒洲的主治醫生。
她借著看病的機會來和寒洲相處說話,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
就是因為知道阻止不了,所以才覺得很氣。
哪怕寒洲不記得沈瓷,可是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沈瓷,知道沈瓷和他的關係。
她能讓寒洲忘掉沈瓷,可是不能讓所有人都忘掉沈瓷。
就在沈瓷例行詢問季寒洲情況的時候,江綰一接了個電話。
似乎是下屬打來的,她拿著手機去了旁邊的窗前,聲音稍微收斂了一點打著電話。
只是病房畢竟這麼大,距離也不算遠,江綰一聲音很清晰的傳來,不只是季寒洲能聽到,沈瓷也能聽到。
「……我說了,那個材料直接找廠商要,成本壓縮到百分之三十,不能談好條件讓對方聯繫我。」
沈瓷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看著江綰一。
她這是故意作秀,還是真的和手下的人打電話?
沈瓷照例詢問完季寒洲的病情,抬頭的時候江綰一還沒打完電話。
而季寒洲的目光竟然隱隱落到了江綰一身上。
那專注的眼神讓沈瓷狠狠一怔,瞬間握緊了筆,心裡湧上巨大的恐慌和不安。
曾幾何時,季寒洲這樣的眼神只屬於她。
而如今,他竟然也會用這樣的目光去看另外一個女人。
沈瓷死死咬住口腔里的軟肉,眼眶有點酸澀,像個懦夫一樣丟下一句「好好休息」,狼狽的逃離了病房。
門砰的一聲關上,沈瓷深吸口氣,腦海里不斷浮現起剛才季寒洲的那個眼神,心裡後知後覺的瀰漫了一股濃重的窒息。
她從來沒想過季寒洲喜歡上別人這個問題。
可是直到現在沈瓷才發現,真的有可能發生。
「你怎麼了?」傅聞恰好吃過晚飯打算來看看季寒洲,於是帶著鄭兒一起過來。
還沒走近就看到沈瓷靠在病房外一臉絕望和痛苦的出著神,立刻察覺到不對,和鄭兒大步走過來。
「沈姐姐,你沒事吧?」鄭兒把沈瓷扶起來,「你是從季先生病房出來的?他是不是……」
鄭兒不忍說下去了,實在是沈瓷的臉色太過蒼白,全然不復以往的意氣風發。
女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會變得脆弱。
傅聞大怒,雖然季寒洲是他多年朋友,可是沈瓷也是他朋友,如今是季寒洲先對不起沈瓷,他自然站在沈瓷這方。
「是不是季寒洲說什麼了?還是江綰一那女人給你難看了?我這就進去找他們算帳!」
他立刻就要推開門進去,被沈瓷一把拉住,「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