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矜和沈琛走後,鄭兒來給沈瓷送晚飯。
似乎也怕她心情不好,鄭兒盡在盡力安撫,轉移話題,絲毫不提季寒洲的事情。
「沈姐姐,今晚食堂菜比中午要好,我給你打了你喜歡的口味,嘗嘗吧?」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沈瓷,反倒是沈瓷反過來安慰她:「不用擔心,我真沒事。季爺不就是失憶了嗎,除非外力因素,否則我不信他能一輩子都失憶,總能想起來的。就算想不起來,我也能接受那樣的後果。我很好很看得開,所以你們也不要擔心我了。」
八月三十號。
婚禮暫時擱置,山莊布置好的一切都被季珩吩咐暫時保留下來。
陽光燦爛,光線透過樹梢枝頭落進病房裡,在地面投下深深淺淺的光影。
季寒洲因為身體情況不明需要住院,因此住在了他的病房裡。
而沈瓷也因為身體原因住在了隔壁。
明明是最親近的兩個人卻隔著一堵牆、一扇門,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院長和醫院的同事在暗地裡觀察他們兩人的情況,議論紛紛。
尤其是江綰一大清早的出現在季寒洲病房外的時候。
沈瓷剛從房間出來,就和江綰一對了個正著。
江綰一明顯一愣,臉上的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問道:「你住在隔壁?」
見她不再偽裝,沈瓷更是沒有好臉色,「怎麼,不行?」
江綰一眼神似明似暗地深深看著沈瓷,最後勾唇挑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當然行啊,我沒說不行。阿瓷,大早上的脾氣就這麼暴躁,這可不好。」
沈瓷心裡又燥又氣,恨不得撕下江綰一的這層麵皮,可是她不能。
別生氣,別和不值得的人生氣。
她默默勸著自己,壓下了心裡的火氣和憎惡,視線落到了她的手中拎著的保溫桶上。
呵。
這女人會不會太厚臉皮了一點。
理所應當的霸占著別人的未婚夫,還能面不改色的面對她,面對那麼多熟人。
光是這份心態,就讓她「佩服」。
為了得到季寒洲,江綰一恐怕是費盡了心機。
沈瓷不想耽誤時間和她做無所謂的爭辯,邁步往食堂走。
剛走出兩步就被江綰一叫住了。
「沈瓷。」她說:「寒洲現在完全記不得你,如果他一直不能恢復記憶,或者在他恢復記憶之前喜歡上了別人,你該怎麼辦?」
充滿著惡意的話,讓沈瓷瞬間捏緊了拳頭。
她沉默了幾秒,轉頭面無表情地看向江綰一,「這個假設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季爺無論如何都會想起我,哪怕想不起我……」
沈瓷勾了勾唇,微微抬了抬下巴。
她本就比江綰一高一些,此刻居高臨下的睨著人,頗有幾分氣勢如虹的篤定模樣:「他也只會愛我。」
「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沈瓷故意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不屑的撇撇嘴轉身走了。
江綰一死死咬住了唇,被沈瓷那瞬間散發出來的凌人氣場震得待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憤怒,不甘,怨恨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江綰一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好不容易才收斂下去,推開了病房門,露出一個笑:「寒洲,我給你送早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