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仰頭一飲而盡，察覺到只有杯底淺淺一層酒液，有些不滿地瞪了眼季寒洲。
季寒洲臉色黑得不行。
偏偏這麼多人看著，他根本沒辦法收拾這女人。
「別喝了……」
沈瓷哪裡肯聽他的。
酒精上頭，她有些醺醺然，「傅聞，今天我也要敬你……」
「鄭兒，還有你，我也敬你一杯！」
「好了，別喝了。」
見她還要敬未成年的小孩，季寒洲臉黑沉如鍋底，就連季老爺子都起來阻止。
「好吧，不敬了……」沈瓷不情願的被季寒洲搶了酒杯，撒嬌的蹭了蹭他的胳膊，「季爺……我真的沒喝醉，我知道場合呢。」
季寒洲看著她這有些孩子氣的樣子，臉色稍緩，眼底總算有了一絲笑意，「好，你沒喝醉。」
沈瓷靠著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酒意揮發過去，微醺的狀態稍微緩解了。
她正準備坐好，旁邊傳來一聲熟悉的陰陽怪氣。
「這樣的場合到處敬酒，真是沒規矩。」
聲音不大，卻足夠沈瓷聽得清楚了。
她緩緩轉頭，目光定定的盯著季如意。
季如意被她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心頭膽怯了一秒又理直氣壯，「怎麼？我說錯了？」
「一個女人到處敬酒，喝得醉醺醺的有失體面，大家會怎麼看我季家！真是丟臉！」
她逮著機會找茬的樣子讓沈瓷失笑，也就真的笑出來了。
沈瓷坐直身子，冷冷看過去，「小姑，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女人怎麼就不能喝酒了？更何況今天這算是家宴，爺爺和小叔，還有大家都很開心，喝點酒怎麼了？更何況我對自己的酒量有把握，不會喝得不省人事，敬酒也是表示我對爺爺和小叔他們的尊敬和喜愛，怎麼你不會喝酒，就不准其他人喝了？」
「還是說，你覺得我敬酒是在侮辱爺爺和小叔？那我們現在就讓爺爺來評評理，看看我該不該敬這個酒？」
季如意身子一抖，被這話嚇到了。
「你，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敬酒是侮辱爸和季珩了！」
「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我不該敬酒嘛。那找爺爺評評理不就好了……」
季如意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瞪了眼沈瓷，不再吭聲了。
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大，只有附近坐著的幾人能聽到。
兩個小傢伙恰好坐在沈瓷和季如意中間，對視了一眼，竊竊私語起來。
季寒洲倒是含笑看了眼沈瓷，在桌下重新牽著她的手揉了揉。
沈瓷出了口氣，心情暢快，貼心的給季寒洲夾了菜，「把肚子填一填，光喝酒難受。」
季寒洲格外受用她的關心，正欲說話，餘光卻注意到了對面若有似無的打量。
他抬眼看過去，剛好看見季珩從沈瓷身上收回目光。
兩人視線一對上，電光火石間似有噼里啪啦的火光在燃燒。
季寒洲冷眸微眯，危險的看著季珩，臉上寫滿了「看我老婆做什麼，收回你的目光」。
他這護食的樣子看得季珩好笑，隔空舉起杯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