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愛卿年歲不小了,可有婚配之念?

  「坐在此車中,竟能看到車外?」

  嬴政伸手摸了摸水晶窗,心中對這玉宇車是愈發喜愛:「愛卿從何處尋得如此大塊的墨色水晶?」

  秦墨解釋道:「並非水晶,乃以特殊砂石燒制而成。Google搜索」

  嬴政下意識點頭,但隨即卻是一愣,詫異看向秦墨:「砂石燒制???」

  鑽進車裡瞧熱鬧的一眾公子公主,亦是滿臉愕然。

  卻是無法想像, 砂石怎能燒製成水晶?!

  「確是砂石燒制,方才贈與公主們的水晶瓶,也是一般燒制之法,名曰玻璃。」

  秦墨肯定點頭,解釋道:「無需想的太過複雜,這燒制的玻璃,便如燒制琉璃。」

  「琉璃不也是晶瑩剔透嗎?」

  「這燒制玻璃之法, 便是在燒制琉璃的基礎上,精研改善而來!」

  這麼說, 就好理解了。

  嬴政與一眾公子公主恍然大悟,琉璃在這先秦時代算是稀罕物,但也並非沒有。

  便是別處沒有,皇家珍藏肯定是有的,都見過也把玩過!

  「陛下請看此物。」

  秦墨從車廂壁摘下一個金燦燦,孩童手臂粗的青銅圓筒,遞到嬴政眼前。

  嬴政還以為裡面裝著甚新奇物什,便眯著丹鳳眼往裡看,但這一看卻是愣住。

  裡面裝著人?

  他看到的,是一位身穿鐵甲的禁衛武士,那武士還是活的,正在打哈欠。

  嬴政心念電轉,片刻丹鳳眼驟然瞪大,目光離開青銅筒,看向青銅筒指向的遠處。

  那裡便站著一位禁衛武士, 隱約能看到,正一手按著佩刀,一手捂嘴,似在打哈欠。

  嬴政又驚又奇,再次將目光投入青銅筒中。

  這次他看清了,自己所看到的,正是那偷偷打哈欠的禁衛武士。

  或許是太過睏乏,哈欠把眼淚都打出來了!

  「嘶……」

  嬴政如此反覆幾次,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驚駭向秦墨問道:「這……這是何神器?」

  秦墨莞爾解釋道:「也不是甚神器,只是以透明純淨的玻璃製成,其中牽扯到墨家之學,臣為其命名曰……」

  嬴政搶答道:「千里鏡,好名號!」

  秦墨兩眼一亮,嘿然點頭道:「陛下與臣,真乃心意相通,臣也正想說千里鏡呢。」

  他是高興了,嬴政卻是滿臉便秘,突然有些懷疑自己了。

  畢竟,跟秦墨這位非主流,在文化審美上心意相通, 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驕傲之事!

  嬴政強行把注意力放在千里鏡上,讚嘆道:「此物於戰陣有大用, 卻不知造價幾何?」

  秦墨又從車廂壁摘下一個放大鏡,讓嬴政把玩道:「筒中所置,便是此等玻璃鏡片,內外加起來也不值百錢,關鍵在於匠人。」

  他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試製過千里鏡,以純淨水晶替代玻璃。

  但純淨度合格的水晶極為難尋,好不容易尋來了,還不夠匠人試製損耗的,最後便是做出幾個,倍數卻是聊勝於無,也就暫時擱置了。

  如今有了透明玻璃,隨意損耗之下,總算是餵出幾位高明磨製匠人,制出了高倍數千里鏡!

  「這鏡子倒也神奇。」

  嬴政拿著放大鏡,已然發現鏡子照向何處,何處便放大數倍。

  試著照在秦墨臉上,眼鼻頓時大如拳頭。

  諸公子公主探著腦袋觀瞧,驚奇的哇哇直叫:「變大咧,變大咧~!」

  秦墨:「……」

  什麼變大了,說清楚行不行。

  這車開的,莫名其妙又讓人羞恥。

  嬴政把玩半晌,這才收起放大鏡,向趙高道:「明知諸卿上值,便朕傳之詔令,著重封賞試製此鏡之上下人等。」

  「另,少府全力製造千里鏡,裝配大秦將校,日後南征百越有大用!」

  趙高取出筆筒竹簡,迅速將他命令記下。

  嬴政踏實坐在車中,又讓趙高駕車,在殿前廣場上跑了一圈。

  廣場是以石板鋪就,雖拼接嚴絲合縫,卻終究就不如一體澆築成形的水泥路。

  若是普通馬車走在上面,跑的快了還是難免顛簸。

  但玉宇車之下加裝了軟鋼減震板,六匹汗血馬拉著在廣場上疾馳,坐在車中的嬴政,幾乎感覺不到顛簸,甚是滿意。

  「有此玉宇車,朕稍後巡守楚地,便舒適多矣,愛卿有心了!」嬴政不吝誇讚道。

  秦墨也不謙虛,只是道:「陛下既喜愛,三日後可一定要乘此車,去學館參加拍賣會。」

  嬴政滿口應承:「朕必為愛卿撐起場面!」

  說著,拍了拍車上的葡萄釀酒桶:「愛卿與謁者送了大禮,朕之子女也在,今日便飲宴一番,如何?」

  秦墨和虞姬揖手:「臣敢不從命!」

  ……

  稍後,大殿中設下宴席,美酒佳肴儺戲應有盡有。

  如今宮中之庖廚,早已換上秦墨調教過的火頭軍,菜餚倒也頗為可口。

  扶蘇與弟弟妹妹們拿人手短,依次向秦墨和虞姬敬酒,一杯又一杯。

  葡萄釀縱然酸酸甜甜甚是可口,也著實把兩人喝的夠嗆。

  虞姬酒量差些,宴至半途便已五迷三道,被侍女扶去偏殿醒酒。

  嬴政見虞姬離開,秦墨也喝得微醺,便揮退儺戲優伶,轉而讓年長的兒女們,親自下場獻藝。

  這本是家宴,如此才顯融洽。

  扶蘇難得放浪最先下場,東倒西歪舞了一趟醉劍,接著便是元嫚下場獻舞,諸公子公主擊築作歌相合。

  嬴政招手將秦墨喚至自己案前,指著場中元嫚道:「愛卿以為如何?」

  秦墨欲醉未醉,理智尚存,當著嬴政的面兒,哪好往他女兒身上亂瞄,胡亂點頭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唔~」

  嬴政一愣,卻是不曾想到,他張嘴便吐出如此美詞,端是精妙斐然。

  這會兒倒是沒那麼非主流了!

  不過,秦墨如此誇讚元嫚,也正中他下懷,便道:「愛卿年歲不小了,可有婚配之念?」

  秦墨愣了愣,旋即雙眼驟然瞪大。

  然後,在嬴政期待的目光中,打出一個個長長的酒嗝:「嗝……」

  繼而砰的一聲,一頭栽在嬴政桌案上。

  只是片刻後,鼾聲已然響起。

  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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