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要俘虜,盡數斬之,築成京觀,以儆效尤!

  數十名衝鋒在前的西域聯軍騎兵,被秦軍哨騎臨時布設的詭雷炸翻在地,黑煙火光瞬間瀰漫整個山口。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更是在山坳中形成回音,將初次接觸火器的西域聯軍,震的七葷八素,一時間人仰馬翻。

  唏律律--

  戰馬驚懼嘶鳴著,或原地蹦跳尥蹶子,或不受騎兵控制,向反方向奔跑,想要遠離這恐怖的山口。

  大夏使臣亞奇爾身處中軍,看到前鋒騎兵被火器炸的陷入混亂,身側中軍士卒亦是騷亂不已,不禁又驚又怒。

  秦軍的火器,他在咸陽大閱兵時,已然見識過,彼時看著便覺恐怖!

  此時親身體驗火器威力,才知恐怖根本不足以形容,簡直……非人力所能抗衡!

  「嘎嘎……嘎嘎嘎嘎……」

  西域聯軍亂糟糟之際,身後卻隱隱傳來那生命力頑強的羌人首領慘笑,充斥著無盡的苦澀懊悔,以及復仇的興奮癲狂。

  這讓大夏使臣心中愈發煩躁,他此刻終於明白,那羌人首領面對自己呵斥時,為甚麼會露出懊悔之色。

  那懊悔,恐怕不是懊悔倒向秦人,進而惹來大禍……

  那懊悔,恐怕是懊悔沒有早日歸附同種同源的秦人,懊悔自家心思不純左右搖擺,把非我族類的西域聯軍,當成可以結盟的對象,以至放鬆了戒備,進而惹來大禍……

  「嘎嘎……陪葬……雜毛的野種猢猻,都要給我們陪葬……大秦天兵必戮爾等亡國滅種~!!!」

  羌人首領發出最後的泣血詛咒,癲狂聲音在山坳中迴蕩。

  大夏使臣聽得脊背發寒,憤然扭回頭看去,卻見那趴在血泊中的羌人首領,已是垂下頭顱身體微微抽搐,生命力徹底消耗殆盡了。

  而在羌人首領漸漸僵直的屍體之後,則是方才在屠殺中倖存的羌人。

  不論老弱還是婦孺,此刻都撿起了兵器,面目猙獰如同野獸,死盯著騷亂的西域聯軍,一步步逼近堵死他們的後路,並齊聲向山口處發出癲狂戰吼:「嗷嗷嗷~!!!」

  大夏使臣一驚,立即收回目光,順著倖存羌人的目光,看向山口處。

  此時,山口處的硝煙,被寒風稍稍吹散。

  映入大夏使臣眼帘的,是影影重重的秦軍騎兵,不知有多少騎,已將山口堵死。

  詭雷稍稍的遲滯,斷送了西域聯軍搶占山口的先機,秦軍大部到了!

  「呼……」

  大夏使臣緊了緊手中長矛,強忍心中驚懼悍然下令道:「催促前鋒騎兵繼續沖,中軍壓上去督戰,敢有遲滯者立即射殺~!」

  他是大夏國臣子,讓西域聯軍送死,那是絲毫不覺心疼。

  便如先前他讓弓弩手無差別攢射,將許多與羌人絞殺在一起的西域聯軍射殺!

  嘟嘟嘟——

  急促低沉的牛號角吹響,催促亂成一團的前鋒騎兵,向衝出山口。

  自從匈奴和月氏被滅後,西域諸國直面大秦威脅,這幾年也在互相兼併融合,以期壯大自身。

  而能在兼併戰爭中存活下來的西域士卒,縱然不是甚麼精銳,也算久經戰陣的老卒了。

  是以前鋒西域騎兵,在進攻號角的催促下,勉強穩定下來。

  戰馬還聽使喚者,便縱馬摘弓衝鋒,欲以騎射破敵。

  戰馬徹底發瘋的,便乾脆捨棄戰馬,頂著盾牌衝鋒。

  所有前鋒西域士卒都不敢停留猶豫,因為大夏使臣已率中軍壓上來,行在中軍前列的乃是大夏弩兵,他們督戰時,射殺西域聯軍士卒,比敵人還利索!

  ……

  山口處,劉季端著千里鏡,眺望山坳內羌人死屍的慘狀,聞著空氣中混合著火藥味的血腥氣,喉頭不禁一陣涌動。

  尤其是那些被戰馬踩死的孩童屍首,更讓他幾乎忍不住嘔吐出來!

  咔——

  劉季狠狠合上鏡筒,不願再看山坳內的慘狀。

  以往,河西國與羌人也沒少摩擦乾仗,但雙方誰也不會對孩童下手,甚至不會對婦人下手。

  因為無論是孩童還是婦人,對雙方來說,都是寶貴的資源,比牛羊牧場良田更寶貴,誰又捨得殺戮呢?

  包括壯年男丁,雙方也是秉承能俘虜,便不殺的原則,因為俘虜了便是絕佳的勞動力。

  這也是那羌人首領,先前眼見突圍無望後,果斷選擇投降,放棄抵抗的原因。

  他太想當然了,錯把西域聯軍,也當成了河西國軍民,以為西域聯軍也會接納他們,讓他們成為奴隸苟活下去。

  但結果,卻是迎來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劉季將目光鎖定那些衝鋒而來西域聯軍前鋒,怒聲下令道:「第一百隊,火箭彈三發急速射……預備~!」

  陣前百餘名騎兵,迅速翻身下馬,一伍成一組,各自從馬後卸下簡易發射架,以及一枚火箭彈置於其上,做好發射準備。

  唰——

  劉季馬刀揮出,口中凜然爆喝:「放~!」

  餘下四百餘騎士齊齊高舉雪亮馬刀,放聲呼吼:「風!風!大風~!!!」

  呼呼呼——

  二十枚火箭彈拖著尾焰,平直向前方衝來的西域前鋒騎兵激射而去。

  火箭彈發射藥的動能,足以將鑄鐵彈頭,送出五里之外,而烏泱泱衝殺而來的西域前鋒騎兵,距離秦軍不過百五十步,火箭彈平直射去,幾乎是眨眼即至。

  而後,二十發火箭彈,如同二十支巨大攻城弩槍,或將戰馬射翻,或將馬上的胡人騎士射落,余勢不減的在西域前鋒騎兵群中亂竄。

  這等粗製簡陋的火箭彈,可沒有撞擊爆炸裝置,發射藥沒有消耗燃燒完之前,便會一直飛下去。

  直到發射藥燃燒完,進而引燃鑄鐵彈頭內的裝藥,才會爆炸!

  所以一時間,剛剛形成衝鋒勢頭的西域前鋒軍,被二十發亂竄的火箭彈,再次攪亂成一鍋粥。

  甚至有彈道受到影響的火箭彈,在發射藥的動能推力下,反向飛回山口。

  劉季眼睜睜看著一顆火箭彈,反向從自己頭頂斜斜飛過,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嚇死乃翁矣,果然弩車和沒良心炮也是有其作用的,這火箭彈根本不能近距離使用……」

  轟轟轟——

  火箭彈相繼在西域前鋒騎兵群中爆炸,裝藥量充足的彈頭,衝擊波和殺傷力巨大,能將戰馬掀上半空。

  西域聯軍前鋒瞬間死傷慘重,人的慘叫,馬的嘶鳴,幾乎要壓過爆炸聲。

  呼呼呼——

  爆炸聲中,又有二十發火箭彈飛射而出。

  這一次,由於西域前鋒軍陣型,被炸的稀疏零散,大半火箭彈直接飛過西域前鋒軍,射向後方大夏使臣所在的西域聯軍中軍。

  大夏使臣眼看拖著尾焰的十數枚火箭彈,穿過第一波火箭彈爆炸形成的硝煙,向己方中軍激射而來,頓時駭的呲目欲裂:「天亡我也~!」

  轟轟轟——

  十數枚火箭彈,撞入密集的西域聯軍中軍,將尚算整齊的大陣,直接攪亂成一鍋粥,在發射藥動能耗盡後爆炸。

  而在爆炸聲中,又有二十發火箭彈,徑直射入哀嚎沸天的中軍大陣中!

  繼而,接連爆炸!

  三發急速射火箭彈,不但打殘了西域前鋒軍,更將西域聯軍的中軍大陣給打崩了。

  萬餘西域聯軍,只剩後軍兩千步卒,還安然無恙,但卻是各個目瞪口呆,已經徹底懵了!

  而在他們身後,則是嗷嗷發出戰吼的復仇羌人,在向他們發起衝鋒……

  這支羌人部族,本有三四萬人丁,可經過先前的血腥屠殺,如今已不足萬人。

  但,萬人足以將戰心全無的兩千西域步卒包圓,血腥的報復屠殺,轉而降臨到兩千西域後軍步卒頭上!

  被打崩的西域中軍士卒,想要向後方的山口逃,而被屠殺的西域後軍步卒,則想向前方山口逃,兩方瞬間擁擠成一團,互相踩踏而死者,一時間不勝枚數。

  逃命之時,人本就是癲狂的,而西域聯軍,又本就是臨時組成,衣甲樣式都不一樣,眼見對方擋自己的道,毫不猶豫便抄起傢伙,往前一刻還是袍澤的對方身上招呼。

  兩千西域後軍步卒終究勢弱,不如中軍人數眾多,被中軍和羌人前後夾擊之下,算是倒了血霉,轉瞬已是傷亡過半。

  餘下的後軍步卒,只能被數量眾多的中軍潰兵,裹挾著倒卷向殺得興起的羌人。

  長時間的作戰,加之心緒緊繃到極點,不論是中軍潰兵,還是被裹挾的後軍步卒,都著了高原反應的道,手軟腳軟的衝到殺紅眼的羌人面前,宛如主動送死一般,伸著脖子讓羌人砍。

  甚至,有大批大批的西域聯軍士卒,沒衝到羌人面前,便已臉色煞白,嘴唇發紫的昏厥倒地。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方才還屠殺羌人的萬餘西域聯軍,轉而成了被羌人屠殺的對象。

  羌人恨極了他們,殺起來毫不手軟,哪怕是昏厥倒地的,也補刀砍下頭顱!

  「乃翁的,這不是添亂嘛……都是上好的胡奴,這般殺了,簡直是暴遣天物……」

  劉季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咂嘴暗罵一聲。

  而後,一手揮舞馬刀,一手摸出顆霹靂彈,一馬當先而出,沖向已經匍匐在地請降的西域前鋒軍,口中則高呼道:「第一百隊守住山口,餘下弟兄們隨乃翁沖,滅了這幫沒人性的雜毛猢猻……乃翁不要活口~!」

  心疼歸心疼,先前看到了西域聯軍造的殺孽,他可不會放過這幫傢伙,不殺不足以平息心中憤懣。

  踏踏踏——

  馬蹄隆隆,四百餘騎兵緊隨其後發起衝鋒,或如劉季般一手馬刀一手霹靂彈,或是張弓搭箭欲行騎射。

  隨著劉季率領麾下沖入山坳,更加高效的屠殺開始了!

  羌人宛如鐵氈,擋住西域聯軍的潰逃之路,而劉季和麾下四百輕騎,便宛如重錘,一錘一錘的將萬餘西域聯軍砸成血肉。

  爆炸聲,哀嚎聲,乞求聲……在山坳中交織匯聚,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

  ……

  血腥的屠殺,一直持續到秦墨摔大部趕到,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萬餘西域聯軍,還活著的已不足千人,滿地的死屍,在山口處一帶層層疊疊。

  秦墨看的暗暗皺眉,將滿身血污的劉季叫來,劈頭蓋臉便罵:「劉季,你個叼毛搞甚麼……大秦和河西國有多缺胡奴,你難道不知麼……為何如此屠戮?」

  「你這一痛快倒好,上萬勞力便沒了啊……我特麼真想……」

  劉季也知自己犯了大錯,把手中卷了刃的馬刀一扔,痛痛快快揖手請罪道:「末將知罪,甘願領罰。」

  「不過……主君且看那裡~!」

  劉季認完罪後,卻是話頭一轉,伸手指向山坳的中心地帶。

  秦墨順著他手指看去,眉頭不禁皺起。

  他看到了被戰馬踩死的羌人孩童,很多,多到讓他頭皮發乍!

  「那些孩童,皆是被這些西域聯軍縱馬踏死,若非末將趕來及時,這支羌人部族,今日便要死絕!」

  劉季咬牙憤憤道。

  「呼……」

  秦墨從那些血肉模糊的孩童身上移開目光,長出一口氣平復心緒。

  而後,轉頭看向那些已經被收降的剩餘西域聯軍,揮手道:「盡數斬殺,築城!」

  「喏~!」

  劉季立即揖手領命,再次撿起卷了刃的馬刀,快步走向那些匍匐在地上的西域聯軍,同時向自己麾下的五百將士,以及那萬餘羌人呼喝道:「主君有令,不要俘虜,盡數斬之,築成!」

  萬餘羌人愣了愣,繼而爆發出震天歡呼,匍匐在地上向秦墨示意尊敬,而後在歡呼聲中一擁而上,將那些束手待斃的西域聯軍俘虜分屍。

  俘虜殺光之後,羌人這才開始打掃戰場,斬首級築成京觀。

  西域聯軍的鎧甲,剝下自己穿上,西域聯軍的兵器,撿起自己拿上,秦軍是不要這些破爛的。

  「不要殺我……我與河西國君,乃是故舊……我與河西國君乃是故舊啊~!」

  羌人割首級之際,層層疊疊的死人堆里,突然竄起一人,用雅言高聲吼叫。

  羌人聽不懂,見有活人,便要斬之,但附近的秦軍,卻是出聲喝止:「且慢,主君之舊友,不可妄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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