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成為戍卒還有一個隱性福利。【,無錯章節閱讀】
因為宣教官制度的普及,以後所有戍卒將士,都會在接受軍法思想教育的同時,完成掃盲學習,以能讀會寫為最低標準。
能讀會寫熟悉律令的人,其實已經可以參加郡縣考,成為基層官吏了。
這讓渴望出人頭地者,根本無法拒絕其誘惑!
是以,大秦各郡的戍卒招募令一經發出,主動應募的兒郎,立時便從者如雲,幾乎要擠破徵兵處大門。
戍守將領們樂的直冒鼻涕泡,各種優中選優,將麾下兵員素質,直接拔高一大截。
被選中者,自是欣喜若狂,成了鄉里艷羨的好後生,提親說媒者幾乎要踏破門坎兒!
而被刷下落選者,只能羨慕嫉妒恨,開始在閒暇之餘,拼命鍛鍊身體素質,以待來年的徵兵大選……
「都是一幫吃飼料的畜生,簡直不是人啊,我這上過戰場的正卒,居然被一幫畜生崽子比下去了,晦氣~!」
南郡安陸縣西陽里,驚啜飲一口新釀的夏糧米酒,口中憤憤直罵。
衷和黑夫兩位兄長,聽著幼弟的抱怨,唯有苦笑著勸慰:「你已是三個娃子的父親,弟妹腹中還有一個等著落地,便不要再與後生們爭啦,踏實過日子吧……」
「咱這般年歲,腦筋已是死板,縱然能在戍卒軍中學法識字,也斷然比不上那些年輕後生,倒不如讓你家大娃,去鄉里新開設的官小學讀書。」
驚一口抽乾杯中米酒,悻悻道:「那調皮鬼,若能學好才是怪事,回頭我用新糧換幾頭羊羔豬崽,讓那調皮鬼餵養才是正理,等養大了咱自家能宰殺著吃,還賣去縣城,可是一筆不菲錢財哩。」
黑夫皺了皺眉,攔住他繼續飲酒,斥道:「你可不要為眼前之利,壞了咱家娃子的前程,那官小學不需束脩,娃子去了便能學法、禮、數算。」
「待三年後,便可學有所成,介時若能考上大學,那更不得了,這等美事上哪找去?」
衷也跟著道:「說的是,可不能耽誤咱家娃子的前程,你二哥有軍功爵位在身,卻只能為基層小吏,為何?」
「說到底,無非是吃了學識淺薄的虧!」
「往後之大秦,軍功為尊,學識為上,咱家娃子想要出人頭地,兩樣缺一不可!」
驚被兩位兄長教訓的無話可說,摸著頜下短須沉吟片刻,突然問道:「鄉里的官小學,咱們閒暇之時,可否去旁聽學習?」
這話一出,衷與黑夫不禁愣住。
是呀。
若能在閒暇時,去旁聽學習,豈不美哉?
「法不禁止,便為可行,理應是能去旁聽學習的……吧?」黑夫遲疑回答道。
衷直接撂下漆杯,嘿然道:「反正閒著無事,把娃子叫出來,咱去給他報名入學,順便問問夫子,可否前去旁聽!」
「是極。」
「是極~!」
黑夫和驚也齊齊放下漆杯。
三兄弟意見達成一致,揪著撒尿和泥的驚家大娃,興高采烈前往鄉中小學館。
……
……
「愛卿,可是賭資如數收到了?」
關中咸陽宮內,嬴政見秦墨領著一幫侍者,抬著大箱小箱進殿,不禁眼前一亮驚喜道。
秦墨揖手笑道:「正是。」
嬴政放下手中奏疏期盼道:「多少?」
秦墨拿出一張清單,讓趙高轉呈給嬴政道:「現金收了七十萬兩左右。」
「另有周轉不開者,無法以現金支付賭資,轉以商貨抵之,折算黃金約在五十萬兩左右。」
「此番賭資,共得金一百二十萬兩左右!」
嬴政聽得鬍子一抖,好懸沒高興的蹦起來。
商貨折算暫且不說,光是七十萬兩現金,就足夠讓人欣喜若狂了,也屬實是天文數字。
要知道,大秦國庫之中的黃金儲量,如今也不過四十萬斤。
而秦墨組織的這場賭局,便從諸國使臣和胡商手中,掙來了七十多萬兩,以現在秦一斤為十兩的標準,折算之後便是七萬多斤黃金。
將近五分之一的國庫黃金儲量!
「把箱籠都打開,朕且一觀……」
嬴政興沖沖走下陛階,讓侍者們將大箱小箱打開,毫不避諱的露出貪婪之色,逐箱觀看裡面黃燦燦的金餅。
看到成色好的金餅,還伸手拿起來把玩一番。
那模樣,宛如老鼠掉進了米缸……
當然,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貪財的巨龍,鑽進了藏寶洞!
「這七萬斤黃金,便是陛下的紅利分成了,臣留下那些商貨慢慢出售。」秦墨適時開口說道。
嬴政先是一喜,但旋即卻放下手中成色上佳的金餅,板起臉道:「不可如此,朕怎能占愛卿的便宜……愛卿需抬回去萬斤才好!」
價值五萬斤黃金的商貨,加上萬斤現金,便是給秦墨六萬之數,正好兩下平分。
秦墨慨然揖手道:「陛下有此心,便足以。」
「但,送都送來了,斷沒有抬回去的道理,便當是臣給三位公主的納徵之聘禮吧!」
開玩笑,那價值五萬斤黃金的商貨,幾乎是現階段大秦境內,所有待售的域外商貨了。
下一批域外商貨,運至大秦之前,秦墨便是獨一份的賣家,形成事實上的壟斷。
只要運作販售得當,介時所得之金,便不是五萬斤黃金了,十萬斤黃金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最後是他占嬴政的便宜,斷不是嬴政占他的便宜。
而先賢有雲,預先取之必先予之,此時多給嬴政一些甜頭,往後他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多說甚麼!
「唔,也好!」
嬴政並不知道秦墨的小九九,眉開眼笑的接受了萬斤黃金彩禮:「愛卿……不,是賢婿有心了。」
秦墨:「……」
秦墨被這一聲賢婿,喊得雞皮疙瘩都起來,心裡那是說不出的彆扭。
於是,別彆扭扭的揖手一拜道:「這都是臣應做的,還請陛下……不,還請父皇擇定婚期。」
嬴政:「……」
嬴政亦被這一聲猝及不妨的父皇,喊的頭皮都特麼麻了,心裡同樣是無比的彆扭。
於是,翁婿二人大眼瞪小眼,表情皆是宛如便秘。
「若不然,往後……還以君臣相稱?」
「甚善。」
翁婿二人就稱呼問題,毫不猶豫達成一致,以前怎樣往後還怎樣。
嬴政撓了撓兀自發麻的頭皮,心中唯有苦笑。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把秦墨當成子侄看待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而是一種更為複雜且微妙的關係,如君臣、如父子、如良師、如益友、如……兄弟?
嬴政狠狠搖了搖頭,將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出去,轉而又將注意力放在大箱小箱的黃金上。
臉上也再次露出笑容。
嗯,黃燦燦的看著就很滿足啊!
「對了,諸國使臣和胡商們,輸了如此之多財貨……現狀如何?」
嬴政突然抬起頭,向秦墨問道。
秦墨臉上泛起一絲悲天憫人之色,慨然道:「一個字,慘啊~!」
嬴政頓時來了興趣,強忍笑意道:「怎麼個慘法兒?」
秦墨也不賣關子,直言道:「諸國使臣有禮部款待,起碼溫飽不成問題,而使團里的武士們,則到處做苦工賺錢,待掙夠路途之用,便要返程回國了。」
「至於胡商們……因為當日下注時,不需出現金,抵押通關文書後,便可隨意的下注,所以導致許多胡商,錯估了自己的財力。」
「輕則賠的血本無歸,重則整支商隊賣身為奴!」
嬴政聽得又好笑又愕然:「怪不得一場賭局,便賺這般多的黃金和商貨,原來是把咸陽的胡商,都收割了一茬啊……」
說著,向趙高吩咐道:「博戲害人,此事當擬為詔書,曉諭天下百姓,引以為戒!」
他前些日,剛拿諸國使臣派武士參與閱兵的糗事開涮。
如今卻是又要拿諸國使臣和胡商們,賭博輸的屌干毛淨開涮。
簡直不要太無良!
不過,這種牽扯到國與國博弈,互相爭臉面的事情,又確實很能凝聚民心。
是以嬴政對此,堪稱樂此不疲!
「喏。」
趙高揖手,面無表情的恭敬領命,而後在陛階下的桌案落座,迅速開始草擬詔書。
嬴政轉而看向似乎準備告辭開溜的秦墨,道:「西羌諸部欲歸附,朕意擇日親自出塞,接見諸羌族眾,再親給封賞,以表重視。」
「此事若辦的妥帖,則也算是給遼東的箕子朝鮮,以及扶餘、肅慎等國族一個榜樣。」
「介時,愛卿當隨駕,一來回自己的河西國看看,身為國君常年不在國中,連看也不回去看看,屬實說不過去。」
「二來,便在河西國將婚事辦了吧,愛卿身為河西國君,理應在河西國大婚,使臣民同賀!」
這就算是把婚期定下了。
秦墨恭敬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與三位公主,自是聽從陛下的意見安排。」
嬴政滿意頷首:「善,便如此說定了。」
秦墨也不再多言,揖手告退,向殿外而去。
不過,他走到殿門處時,似乎突然想到了甚麼,回頭朗聲道:「陛下出塞後,最好順便滅一兩個鬧騰的西方域外小國,先敲山震虎,再接受西羌諸部之歸附。」
「如此也可讓西羌諸部明白,更可讓遼東諸國族明白……順秦者昌,逆秦者亡!」
嬴政丹鳳眼一亮,連連頷首道:「好,好一個敲山震虎,好一個順秦者昌逆秦者亡,出塞當行此策。」
秦墨揖手,徹底不在停留,大步出了殿外。
嬴政目送秦墨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立即又興沖沖的去查看大箱小箱黃金:「嘖嘖,美滴狠,美滴狠吶~!」
……
……
秦墨一路出了宮門,溜溜達達回到自家別墅里。
「把你們的騒勁兒都收起來……」
「知道甚麼叫尊貴矜持端莊聖潔麼?」
「不知道便看看她們倆,都學著點兒!」
別墅院中,虞姬和元嫚、呂小妹,正在調教一群美貌胡姬。
帕莎黛女王和小閨女安妮薇,則站在一旁充當娃樣子,讓胡姬學習她們倆的儀態。
但,學習效果似乎不怎麼理想,母女倆的高傲與矜持,端莊與聖潔,是自幼培養出來的氣質,便如元嫚一般。
讓以色娛人的胡姬去學,只會學出一種讓男人想犯罪的魅惑感,活像玩帶顏色的考斯普雷,便如虞姬曾學著元嫚的儀態,跟秦墨玩花樣一般。
秦墨看的直搖頭,出聲道:「不用白費功夫了,氣質是長年累月培養出來的,不是一蹴而就學出來的……」
「給她們一人打造一副鎏金神女面具,戴在臉上便行了,那樣還顯得有神秘感,能唬人!」
虞姬和元嫚、呂小妹三女聽了,頓時長出一口氣,帕莎黛母女亦是如釋重負。
這些胡姬太難調教了,想讓煙視媚行的她們,看起來像個虔誠而聖潔的拜火女教徒,難度堪比登天!
「拿炭筆和白紙來,我畫個具有拜火教特色的面具圖樣,讓老公孫去找少府巧匠打造。」
「好嘞。」
乘和麗答應一聲,巴巴的去別墅里,搬了一張小矮几出來,另有呂雉在後跟隨,拿著炭筆和白紙。
秦墨見呂雉黑眼圈深重,便囑咐道:「不要總是悶在房裡處理河西政務,沒事也出來玩耍一番,否則你處理的越多,老尉繚便會送來的越多,那老頭慣會得寸進尺。」
呂雉嫣然一笑道:「總歸是君子的封國,將來是要傳給子孫的,怎能不下心思呢?」
秦墨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咕噥道:「我都沒往裡投太多心思,你瞎操心甚麼呀,早晚都是大秦的……」
「君子說甚麼?」
「沒事,我畫面具。」
秦墨接過炭筆和白紙,趴在倆娃子搬來的矮几上,開始專心作畫。
帕莎黛女王和安妮薇湊到跟前觀看,好奇他這個異教徒,能畫出甚麼具有拜火教特色的面具圖樣。
但她們很快便發現,秦墨似乎有著強大的記憶力,他畫的面具圖樣,兩耳側有向上延伸出面具的翅膀,眉心處則是一團火焰,完全與聖境背後的『帶翅膀的火焰』圖樣一樣,連繁雜的羽毛紋路和火焰紋路也都一樣,堪稱是復刻一般。
而且,面具整體透著一股子玄幻風,確實很能唬人!
母女倆收回目光,旋即面面相覷的苦笑,看來裝神弄鬼去欺騙教眾,是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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