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廷尉府屬官迎著李斯『我還請你吃過飯』的憤懣眼神,趕忙訕訕收起不厚道的心思。【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但該說不說的,若是韓非能雄起,率領法家門徒,那可太讓人興奮了……
李斯見諸小弟復歸低眉順眼,心中無語哼了一聲,可看著面無表情的韓非,以及腳下的長劍,卻又不禁悻悻然。
自刎,是不可能自刎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自刎!
哪怕被腰斬,也不會自己動手自刎!
「兄……」
「行啦,我豈不知你之秉性,不願自刎便休要饒舌。」
李斯還想鼓動唇舌,但韓非卻懶得與他掰扯,不等他說出一個完整的字,便抬手打斷他話頭,讓他老實閉嘴,不要招人厭煩。
而後,向廷尉府諸屬官道:「秦相已給出現成的雙規法,諸君何必捨近求遠?將之完善一番交予陛下,便足以交差矣!」
諸屬官面面相覷,有人皺眉開口道:「可是,吾等法家門徒若還不如……如何能有臉面立於朝堂?」
韓非聞言,卻是直接失笑出聲:「哈,吾等法家門徒又如何?難道除了法家門徒,旁人便不能立法定律嗎?」
諸人啞然,無言以對。
韓非繼續道:「諸君,縱觀始皇帝陛下親政以來,任命之歷任宰相,羋啟、隗狀、王館,再加上秦相,包括親政前尊奉有加的呂不韋,有哪一個是法家門徒嗎?」
諸人再次啞然,外加錯愕不已。
讓韓非這一說,還真有點邪乎,自始皇帝接手大秦基業,歷任之宰相,竟然一個也不是法家門徒。
是巧合?
還是故意不用!
「皆不是啊……」
韓非見諸人錯愕,嘿然笑道:「始皇帝陛下以法家治國,卻不以法家為相,那便是認為,法家有其短處,不如人多矣!」
「既如此,爾等又何必自找苦吃?」
「有那爭臉面的閒工夫,倒不如完善法家學說,博採眾長兼收並蓄,使法家更上一層樓,介時也出一個法家宰相,豈不比爭一時之臉面有志趣?」
諸廷尉府屬官半晌無言,最後卻是齊齊起身,向韓非揖手大拜道:「多謝韓非先生教誨~!!!」
他們被韓非這一通點撥,大抵算是塊壘盡去了。
縱然身為法家門徒,心中仍有在律法一道上,被旁人比下去的不甘。
可想到那人乃是大秦宰相、鎮國徹侯、河西國主……似乎也沒甚麼不能接受的……
當然,他們只是廷尉府屬官,與那百官之首的宰相比,不如人也就不如人了,哪怕跟在宰相身後拾牙慧交差,只要盡心盡力盡職盡責,嬴政絕對不會怪罪甚麼。
可李斯這位堂堂大秦最高法長官,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這也是最開始的癥結所在。
是李斯在嬴政面前說了大話!
也是李斯怕搞不過秦墨這個外行!
他若在本職工作上,跟在秦墨身後拾牙慧交差,那就真沒臉坐堂堂大秦最高法長官的位子了!
所以,韓非說那一大通,對廷尉府屬官們來說,算是指了個明路,算是賢達者,對後進末學的教誨。
可對他李斯來說,那就是一通廢話,還不如一個屁來的動聽。
韓非壓根就不想幫他。
便是給廷尉府出主意,也沒把他的處境考慮在內!
……
李斯渾渾噩噩,與廷尉府屬官們又坐了一會兒,便一起告辭了。
屬官們身心輕鬆,卻深知老大面臨的窘境,因而皆是緘默,只悶頭回到廷尉府衙,把秦墨的雙規法完善一番,明日朝會時好交差。
但李斯,卻已是失了心氣,也懶的參與完善雙規法,把事情扔給屬官們,便落寞的離開了廷尉府衙。
「廷尉這般,真讓人憐惜……」
「廷尉平日體恤吾等,甚是親厚……」
「然也,吾等卻只顧自身,置廷尉於何地啊?」
廷尉府屬官們等李斯離開,卻也沒心思完善雙規法了,皆是慚愧不已。
李斯作為廷尉府老大,其實還是不錯的,先前購置禮物時,主動出了大頭,便是明證。
這等冤大頭……咳,這等仗義的老大,不好找啊!
「明日朝會時,吾定為廷尉執言,不使廷尉被朝中同僚看低,不使廷尉丟了顏面。」有屬官咬牙道。
餘下諸人聞言,立即紛紛頷首,心中亦是下定決心。
縱然明日朝會時,李斯主動辭去廷尉之職,諸人也要勸諫嬴政,把他按在廷尉位置上。
那韓非先生無心入朝,他們這幫法家門徒,便離不開好大哥李斯啊!
……
諸廷尉府屬官有了定計,心中便也踏實了,一邊琢磨著完善雙規法,一邊琢磨明日如何諫言保住李斯。
而在他們琢磨著保住好大哥時,那位落寞的好大哥本人,卻已是……再次返回學館。
是的,返回學館找韓非!
想讓李廷尉坐以待斃,那是不可能滴!
先前人多,有些話不好說,如今他單獨來找韓非,那是軟也能服,禮也能賠,罪也能認……只要師兄願意幫忙,只要不讓我自刎,咋說咋行。
哪怕胖揍我一頓呢!
總而言之,充分發揮樹先生精神:【剛才人多,以往是弟不對,弟給你跪下啦~!】
「你滾蛋,我可動手了啊……」
「鬆開行不行,別抱腿……」
「成何體統,讓人看見不好……」
「我真沒法子幫你……」
韓非真心沒想到,李斯竟然如此的二皮臉,愣是被纏的沒轍沒法。
李斯央求道:「師兄,您為御史錦衣衛制定的監察新法,給弟看看行不?就看一眼!」
韓非趁機嫌棄的把他推開,嘿然道:「我方才收了諸君如此厚禮,那套監察新法若是好用,怎會藏私不給他們看?」
「不給他們看,便是真上不得台面,比不上秦相的雙規法,你看了又有何用?」
「我要去給學子講下一節課了,莫逼我與你動手!」
說著,手已經按在腰間劍柄上。
李斯搶步上前,一把按住韓非佩劍,繼續央求道:「師兄之才智,遠超弟多矣……弟往日多有得罪,師兄要打便打,要罵便罵……弟往後,唯師兄馬首是瞻……還望師兄一定要教弟啊……」
「你鬆手,束腰帶讓你扯開了!」
「弟為師兄系好。」
「……」
韓非和李斯在殿中撕扯,卻不知身後門外已來了人。
來人看著殿中這一幕,多少有點震驚呆滯,好半晌才回過神,趕忙輕咳兩聲提醒:「咳咳……」
韓非和李斯齊齊停下撕扯,扭頭看向殿外來人,而後又齊聲問道:「何事?」
來人穿著學館的制式學子黑袍,不止韓非認識,李斯也認識。
因為,那學子名叫李志,乃是李斯的紈絝幼子。
當初朝臣們向嬴政求恩典,把自家的紈絝子孫送入學館,與公子公主們一起就學,李斯也把這不成器的幼子也送來了!
李志表情古怪的揖手一拜,向韓非道:「夫子,同學們都在等著您去授課呢。」
說著,眼神卻瞄向自家老爹雙手,滿滿的都是震驚!
李斯順著幼子的眼神,低頭看向自己雙手,發現自己還抓著韓非的束腰帶呢。
這姿勢,欲脫未脫,欲系未系,著實讓人浮想聯翩。
李斯咧了咧嘴,抬頭看向韓非,卻正好與韓非四目相對……
唰——
李斯觸電般縮回手,向後退了兩步。
韓非則是抓住革帶重新系好,趁機向外走道:「我去上課……李志送你父親離開學管,莫讓他動我藏書文稿。」
「喏。」
李志揖手應喝。
李斯拔腿便要追趕:「師兄,你……」
韓非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話道:「我幫不了你,能幫你者,唯有秦相,去找秦相吧。」
李志也伸手攔住追趕的老爹:「父親,莫糾纏夫子啦,同學們都等著夫子授課哩。」
啪——
李斯甩手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罵道:「你個孽子,不體為父之難,少學一節課能死啊?!」
李志趕忙抱著腦袋躲遠,撅著嘴抱怨道:「年余未見,怎見面便打我……父親若有難處,說與兒聽便是,兒幫你解決……」
「你解決個丟雞遛狗啊解決!」
李斯憤憤罵了一聲,而後看向殿中琳琅滿目的竹簡,以及紙質書籍,遲疑了一瞬後,咬牙上前去翻閱。
李志見此,頓時也顧不上會挨打了,趕忙衝進殿內阻攔道:「父親,剛才夫子特意交代,不讓您動他的書籍文稿……」
「滾~!」
「您若翻亂了夫子的書籍文稿,挨罰便是兒子啊……」
「滾~!」
「不告而取謂之賊,父親不能知法犯法……」
「滾~!」
「……」
李志實在拿這不講理的老爹沒辦法了,無語片刻後,突然一把將李斯手中的竹簡搶走放回原處。
然後,直接將李斯抗在肩上,奔出大殿,向學館門口而去!
「孽子,你做甚麼……」
李斯大怒,立即奮力掙扎,想要從幼子肩上掙脫。
但讓李斯無奈的是,他發現年余不見的幼子,竟是身強力壯的嚇人,扛著他這半老頭,宛如扛個小雞仔一樣。
他根本沒有掙脫的能力!
甚至,這孽子一隻手將他抗在肩上,另一隻手還有功夫去跟遇見學子和夫子們打招呼。
這讓身為父親的李斯,感到無比羞恥,只能以袖遮面,瓮聲瓮氣罵道:「孽子,快放為父下來……跑慢些,頂我胃啦……」
「呦,這不是李廷尉嗎?」
老張焱的熟悉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卻是李志已經扛著老爹,健步如飛來到學館門口了。
李斯終於得到解脫,被幼子放在地上,當下訕訕沖老張焱一揖手,便要繼續往學館裡進。
可不等他腳步邁出,李志竟又伸手抓住他後襟,硬生生把他拉住,肅聲問道:「父親到底因何事為難?」
李斯愣了愣,回頭看向幼子,仔細上下打量他一番。
好傢夥,這年余以來,是吃仙果了麼?
居然長得這般高大健壯!
似乎……比自己還高半頭了……
而且嘴巴周圍也有絨毛了,此時板著臉,已頗具大人模樣!
李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欣慰感,長子李由如今已是南陽郡守,沉穩練達廉守奉公,深得始皇帝信重,假以時日,成就之高,未嘗不能超過他這做老子的。
現在,讓頭疼的不成器幼子,也有一番模樣了,更在韓非手下就學,未來成就恐也不低。
能把兩個兒子,養育的如此有出息,大抵也不枉此生了!
便是明日無顏立足朝堂,也……不甘心啊……想讓我離開朝堂,做夢!
李斯深吸一口氣,也不再敷衍幼子,無奈解釋道:「前番陛下南巡返程時,突然改道至魏地……」
他把嬴政南巡改道,嚇得大秦境內贓官污吏,紛紛惶恐逃亡之事,以及秦墨以雙規法應急,外加自己說大話坐蠟之事,原原本本給李志講述了一遍。
最後,避開老張焱壓低聲音道:「韓非為御史和錦衣衛,制定了一套監察新法,為父需得看看能否用之……」
李志恍然,繼而搖頭道:「韓夫子那套監察新法並無出奇之處,比不上秦相應急的雙規法有奇效。」
李斯一愣:「你如何知曉?」
李志笑了笑,卻是又露出紈絝本相,大拇指一翹,指向自己鼻子,嘿然道:「因為兒子我,以及許多師兄師弟,也都參與了那套監察新法的制定,實在再熟悉不過。」
李斯:「……」
李斯呆滯,臉色漸漸變得晦暗。
連才智勝他多矣的韓非,也沒有更好的監察新法,那他的仕途不就完蛋草了嗎?
李志見老子如此,卻是有些於心不忍,趕忙收了紈絝之態,提醒道:「父親,方才韓夫子不是說了嘛,讓您去找秦相幫忙呢。」
「秦相之奇思,每每出人意料,便是兒子也聽說過,也許他在這些時日,又有更好的法子了!」
李斯麵皮抽了抽,無奈道:「你當秦相是好相與的嗎?縱然有更好的法子,他如何肯將功勞讓給我?若是你,你會將功勞讓給為父嗎?」
李志立即搖頭:「當然不會!」
李斯:「……」
嗆啷——
李斯探出拔出佩劍,怒喝道:「不孝孽子,竟連小小功勞,都不肯讓給為父……瓜慫受死~!」
李志拔腿便往學館裡跑,同時委屈叫道:「不是打比方嗎……我是從秦相的角度考慮啊……並非從兒子的角度……父親還是去試試吧,總比坐以待斃強些!」
說完最後一句,人已是消失在門內。
李斯悻悻收劍歸鞘,看兒子消失的方向,原地沉吟半晌,最後咬了咬牙,向老張焱揖手問道:「敢問謁者,我今天路過秦相的小院,見有匠人正在宅子上新建房屋……不知秦相搬去何處了?」
老張焱指了指秦王宮的另一方向,揖手答道:「始皇帝陛下為華虞公主營造了公主府,秦相和華虞公主如今都暫時搬去那裡住了。」
「多謝謁者解惑。」
李斯再次揖手一禮。
而後,解開門口拴馬樁上的坐騎,踩著馬鐙翻身上馬,順著老張焱手指的方向策行。
……
秦王宮周圍的房屋有限,不是九卿各部的府衙,便是公子公主府。
因而,當有心尋找時,嶄新的華虞公主府,其實是很好找的!
當然,主要是也在於,門口躺椅上曬暖陽的老公孫,比較好認,比公主府邸的匾額還顯眼,李斯太認識這位了。
「公孫宦令,數日不見,別來無恙乎~!
李斯笑著寒暄道
老公孫從躺椅上爬起來,揖手還禮道:「李廷尉有禮……怎幾日不見,便憔悴成這般模樣了?」
「哎。」
李斯輕輕一嘆,也不隱瞞甚麼,苦笑解釋道:「陛下命我廷尉府,為御史和錦衣衛制定適用的監察良法,可有秦相的雙規法在前,我卻是再難有突破,故而前來請教秦相。」
老公孫恍然頷首:「李廷尉稍待,我這便去通稟一聲。」
李斯揖手,目送他消失在府門內。
然後,便陷入煎熬而忐忑的等待中,畢竟他與秦墨的交情也就那樣,典型的點頭之交。
甚至因為他的為求上位不擇手段,兩人還產生過齟齬,他實在沒有把握,秦墨會不會幫忙。
或許,直接就給他吃個閉門羹呢!
吱呀——
李斯正自胡思亂想呢,公主府側門卻已經開了,秦墨施施然而出。
他沒有擺架子涼人的習慣,幫不幫忙總是要出來見一面的。
隨他一起出來的還有扶蘇,面帶興奮抱著一沓書稿,似乎也剛與秦墨談完事情!
「拜見太子,拜見秦相。」李斯趕忙行參拜禮。
秦墨和扶蘇見他的憔悴蒼老模樣,不由齊齊一咧嘴,這也太慘了點。
至於嗎?
「愛卿不必多禮。」
扶蘇下了台階,親手將李斯攙起,溫言道:「國政雖急,卻也要愛惜身體啊愛卿。」
李斯聽到這話,鼻子登時一酸,好懸沒哭出來,哆嗦著嘴唇道:「多、多謝太子殿下掛懷,臣曉得了~!」
這太子,簡直是特麼君子典範中的典中典啊!
始皇帝若是有這位長子一半的風範,咱何苦把自己逼著這熊樣兒?
李斯心中一番感嘆,轉而收斂情緒,看向秦墨,有些難以啟齒道:「秦相……斯此來……」
秦墨不等他說完,便點頭道:「方才我已聽公孫業說過了。」
李斯精神一震:「那……不知秦相可否……」
秦墨笑著揖手道:「李廷尉,前番我向陛下進獻雙規法應急時,卻是沒有多想,我以為你能制定出更好的法子呢。」
這是實話,他真的認為,以李斯的才智,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否則他也不會,在李斯夸下十天獻良法的海口之後,想了個雙規法應急。
李斯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他那雙規法就是個過渡,自然沒甚麼……
可如今,李斯搞不出來更好的監察新法,那麼他彼時進獻雙規法,便有故意把李斯架在火上烤的意思了!
「秦相……也太看得起我李斯了……」
李斯麵皮抽搐,半天憋出一句自嘲,幽幽道:「便是我那師兄韓非,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打發我找秦卿賜教。」
秦墨狐疑看他一眼,好奇道:「韓非?李廷尉去找過韓非了?」
便是扶蘇聞言,八卦之魂似乎也覺醒了,豎著耳朵等他回答。
他們這倆荀子門下高徒的恩怨,如今不說是朝中皆知,也是朝中皆知了。
那等死仇。
李斯居然還有臉去找韓非幫忙,而且韓非居然給支了招,讓他來找秦墨求教。
這期間發生了甚麼?
實在耐人尋味,更讓人好奇啊!
「師兄收了我們廷尉府十二萬五千錢的重禮……」
李斯含糊其辭道。
至於甚麼『剛才人多,以往是弟不對,弟給你跪下啦』類似的事實,當然是不能說的,這輩子也只能爛在肚子裡。
不過,十二萬五千錢重禮,已是足夠唬人了!
「嘖嘖,我這是無意中,幫老韓發了筆橫財啊……回頭得讓他請客……」
秦墨砸吧著嘴咕噥道。
而扶蘇則是誇張的倒吸一口涼氣:「嘶,你們廷尉府送的甚麼禮物,竟那般貴重?」
李斯提到那幾乎等同於打水漂的十二萬五千錢,心中也是肉疼得緊呢:「千錢一斤的白蔗糖,吾等送了百斤,又加上一些其他寶貨……臣家裡今年又要靠長子接濟度日啦~!」
李斯說著,嘴唇又開始抖了。
這次,是心疼的!
扶蘇為之一愣,表情漸漸有些哭笑不得。
嬴政和朝臣們,大多吃過秦墨烹製的甜品美食,也都知道秦墨幫他制定的利誘商賈開拓百越策略。
可唯獨李斯和廷尉府屬官們,在廷尉府值房裡琢磨監察新法,一悶便是八九天時間,根本不知道朝堂上發生了甚麼事。
竟然無形中成了炒高白蔗糖價格的工具人!
「秦相,可有更好、更完善、更行之有效的監察新法教我?」
李斯試著向秦墨詢問,隨即又道:「秦相放心,斯必不敢侵吞功勞……介時陛下問起,便是秦相指點……」
秦墨訕然擺手道:「是我考慮不周,使你陷入困境,這事我自需助你解決。」
李斯:「……」
媽耶,這麼簡單的嗎?
那特麼十二萬五千錢,能去找韓非要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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