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嫁給你,我一定要嫁給你!

  少年屯長熾的軍法思想,在越人戰士中乃是名列前茅,也是靠著軍法思想過硬,才撈了個屯長的軍職。記住本站域名

  所以被秦墨派出去的招降官,必然是有他這一號的。

  而且秦墨念他身體尚未完全長開,勇力不足為持,特意讓他帶一什戰鬥素養過硬的戰士,當做隨身護衛。

  但,熾拒絕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只是勇力不足,又不是沒有勇力?等我能用硬弓時,這山林中……我為王!】

  於是,他挎著精鋼戚刀,背著複合圓牌,拿上自己的軟弓,牽著一隻軍中飼養的虎斑犬,以及配發給招降官防身的霹靂彈,一頭鑽進了茫茫山林中。

  他說自己能用硬弓時,便是山林之王,卻也不是吹噓,離開大部隊沒半天,已然縱掠如飛,行出三十里山路。

  沿途更采了許多成熟的荔枝、桑葚、香蕉、野生穀物……吃的胃裡直泛酸水。

  「呸!」

  熾吐出一口絳紫色唾沫,扔掉手裡的桑葚,摘下斜跨的軟弓,搭上秦軍制式三棱簇羽箭,屏息凝神左右尋摸。

  稍傾,目光微凝,弓箭對準遠處的一叢灌木,扣弦、開弓、撒放……

  咻——

  噗——

  咯咯咯——

  灌木叢躥出一隻羽毛華麗的雉雞,胸腹間插著羽箭還撲騰亂跳,生命力很頑強。

  汪汪汪——

  虎斑犬吠叫著衝過去,咬斷雉雞脖頸將之叼回,放在熾腳下搖尾巴邀功。

  熾拔出解手小刀,將雉雞頭頸斬下,扔給虎斑犬作賞,趁著雞身未涼,一邊控血,一邊麻利拔毛。

  而後,原路返回找到先前路過的河流,剝洗乾淨後,摘下腰間的小竹筒,倒出混合調料,塗抹在扒了毛不剩多少肉的雉雞內外,進行醃製。

  接著,將先前路上採摘的野生穀物,搓掉殼皮塞進雞腹中,又摘了幾片翠綠荷葉,把鼓囊囊的雉雞包裹起來,外麵糊上一層厚厚的濕泥巴。

  最後,挖了個無煙行軍灶,生火煨烤泥糰子!

  他這少年屯長,最初便是九族戰士的火頭兵,因而庖廚手藝倒也頗得秦墨真傳。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干犯軍法兮,身不自由……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殺盡敵寇兮,覓個封侯……」

  熾不時往無煙灶里塞根柴火,嘴裡百無聊賴的哼著軍歌,只是少年人思春,軍歌不知不覺就變成了情歌小調:「山又高呀水又急,我在東來妹兒在西,山水把我與妹兒分離……」

  漸漸的,便有濃郁香味,從無煙灶中飄出,虎斑犬蹲在一旁伸著舌頭,哈喇子流出老長。

  時間一晃過去大半個時辰,熾看了看日頭,算了算時間,將煨烤成焦黑色的泥團,從無煙灶里扒拉出來。

  汪汪汪——

  虎斑犬突然吠叫起來。

  熾以為它是饞極了,便頭也不抬道:「若雞腹中的穀米沒有燜熟,全給你吃……」

  汪汪汪!!!

  虎斑犬繼續狂吠,叫聲中帶上了凶厲。

  熾悚然一驚,也顧不上剛敲開泥殼的叫花雞了,迅速摘下背後的複合圓盾護住身體。

  而後,嗆啷一聲拔出腰間戚刀,朝著虎斑犬狂吠的方向喝道:「出來!」

  他此時背靠河流,倒也不慮被部族兵或野獸圍攻,大不了跳河逃遁。

  咻——

  哆——

  河岸邊的密林中,射出一支骨質箭頭羽箭,扎在熾的複合圓盾上。

  顯然,來者並非是野獸!

  一位穿著獸皮圍子的越人女子,隨之從密林中衝出來,舉著落伍的青銅短劍,嗷嗷怪叫著殺向熾。

  熾先是一驚,這就想往河流里跳。

  不過,等他左右看了一眼,發覺這越人女子,是獨自一人並無同伴後,頓時勇氣就回來了。

  咱打不過青壯男丁,難道還打不過你個女子嗎?

  熾將盾牌放在腳邊,騰出一隻手摘下斜背的軟弓,另一手的戚刀也插在地上,迅速抽出羽箭搭弦,向那張牙舞爪衝來的越人女子,大喝道:「我是天神派來的使者,前來邀請你們共同舉事,不是敵人!」

  越人女子充耳不聞,沖的更快了。

  熾眉頭皺起,吱呀呀扣弦開弓。

  所謂的軟弓,只是相對而言,射程比不上青壯弓弩手所用的強弓硬弩。

  但,短距離殺傷無甲目標,以熾的射術,絕對一箭一個。

  先前的雉雞,便是例子!

  不過,等他瞄準那衝殺而來的越人女子後,卻是驚得只想大喊一聲:【厚禮蟹!!!】

  那越人女子實在是太有奶娃子的天賦了,跑動中顯得尤其活蹦亂跳,儼然就從獸皮圍子裡跳出來了……

  嘣——

  咻——

  弓弦嘣響,羽箭貼著越人女子頭頂飛過,將之嚇得一縮脖子。

  熾強忍著眼花繚亂的感覺,再次搭箭開弓,怒目大喝道:「再不停下,這一箭便射死你!」

  越人女子果斷慫了,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回頭就要逃離。

  熾:「……」

  熾鬆開弓弦,無語喊道:「別跑了……我說了,是天神派我來邀請你們共同舉事,不是敵人。」

  越人女子似乎聽進去了,衝出幾步後漸漸停下,回頭狐疑的看了熾一眼,見他已經收起弓箭,這才放下心,遲疑問道:「甚麼天神?你難道不是叛軍?」

  熾大咧咧點頭:「我是叛軍,是天神領導的叛軍,天神要帶領我們砍下番禺王頭顱,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越人女子撇了撇紅唇道:「番禺大王有兩萬勇士,一多半都披著各種甲冑,許多還是鐵甲,你們想砍他的頭顱,怕是……」

  「天神教會我們使用雷火!」

  熾打斷她話頭,傲然道。

  越人女子頓時被噎的啞口無言,雷火的恐怖威力,部族兵們都領教過了。

  哪怕是沒有領教過的先鋒部族兵,也在其他部族兵更加誇張的描述中,險些被嚇得尿了一地。

  在那恐怖的雷火面前,甲冑就是一層枯葉!

  巍峨的大山,都能給你炸平了!

  若是碰上會使用雷火的叛軍,有多遠跑多遠,否則就算巫神附體,也給你炸個粉身碎骨!

  「咕嘟,你……你會使用雷火嗎?」

  越人女子艱難咽下一口唾沫,顫聲問道。

  熾毫不猶豫點頭:「會!」

  越人女子徹底息了逃跑的念頭,又咽口水道:「咕嘟,你……你的食物給我吃嗎?」

  熾再次點頭,但點完頭,才發覺不對勁:「呃……」

  但那越人女子可不管熾是甚麼表情,她就是聞著香味找來的,如今逃又不敢逃,如果能吃上食物,自然是再好不過。

  所以,在熾點頭的一瞬間,她已扔了青銅劍,歡天喜地衝過去。

  熾怕她是詐降,來搶奪自己兵器,便撿起盾牌戚刀,拉著虎斑犬,向後退了幾步。

  然後,荷葉包裹的叫花雞,便落入那越人女子手中,剝開焦黃的荷葉,張開紅唇就是嗷嗚一口。

  然後,又被燙的嗷嗚怪亂蹦,但就是不肯吐出來。

  汪汪汪——

  虎斑犬眼看自己的美食,被這陌生女子搶食,頓時就不幹了,呲著獠牙瘋狂吠叫。

  「咕嘟!」

  熾在旁邊也是看的直吞口水。

  只是,他的目光不在叫花雞上,而在那越人女子袒露的厚禮蟹上……

  血氣方剛的少年,這誰能頂得住這個?

  難得是,那越人女子長得也周正,濃眉大眼紅唇豐潤,頗有熟姐風韻。

  這對少年郎而言,更有一種致命的殺傷力!

  頂不住啊!

  「唔,這是天神的食物嗎?」

  越人熟姐從雞腹中掏出一把油汪汪的穀米,毫無形象的塞進紅唇里,發出滿足感嘆道。

  熾猛然回神,咽著口水道:「咕嘟,是天神的食物……天神傳授給我的……你嫁給我,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嗯,越人的愛意表達,就是這麼直接了當。

  越人熟姐一聽能天天吃美食,立即忙不迭點頭:「我嫁給你,我一定要嫁給你,但……甚麼是嫁?是給你做奴隸嗎?」

  熾撓了撓頭,他其實也不是很了解秦人的夫妻,到底是個甚麼章程,便含糊道:「不是做我的奴隸……以後咱們同住一個竹樓,共同生養娃娃……只有死亡才能使我們分開。」

  越人熟姐愣了,半晌才嚼著雞骨頭笑道:「你的雀兒長大了麼?」

  熾頓時昂頭挺胸,用戚刀比劃道:「有這麼粗,這麼長呢,都能盤在腰上了!」

  越人熟姐被逗樂了,笑的前仰後合。

  熾有些臉紅,轉移話題道:「太陽神帝給了我們高產糧種,天神給我分配了田地,只屬於我的田地,一塊田地只要種上一季,就能收穫兩三年也吃不完的白米。」

  「而且,我被太陽神帝恩封做了將軍,手下管著很多勇猛戰士,此番戰後回去,我還能做更尊貴的將軍,手下能管上千個勇猛戰士。」

  「以後,天神每年都會賞賜我幾百個人重的白米,我要找一個妻子,陪我一起吃!」

  此言一出,越人熟姐的笑聲,立時戛然而止,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堅定道:「我一定要嫁給你做妻子!」

  熾笑了,一本滿足道:「嗯,先讓我摸摸你的……」

  ……

  傍晚時分,熾滿面春風,帶著自己招降的一族青壯,約莫有三百人,回到了山坳中的營地。

  他是第一個回營的招降官,所以得到了秦墨和扶蘇,以及四個老傢伙的親自接見。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前番夜襲番禺後軍大營,便已展現出優異的陣前指揮才能,此番又是第一個招降部族兵回來,前途無量啊。」

  扶蘇不吝讚美之詞,一疊聲誇讚道。

  秦墨也是頻頻點頭,道:「不知熾將軍是如何將這部族招降?讓其他招降官也學一學!」

  「我把他們的女巫長睡服了。」

  「如何說服?」

  「她撅起屁股,我入!」

  「……」

  ……

  ……

  秦墨率領一千五百越人戰士,招降散布在莽莽山林中的部族兵,意圖率領他們入番禺王的屁股。

  而番禺王為了急襲成功,不使隱藏在山林中的『萬餘叛軍』,殺出部族兵的圍剿,提前趕回鐵山,或提前給鐵山報信,便在急行軍途中,隔一日路程,便留下一部精銳。

  留下的精銳,既可在山林中埋伏阻截叛軍,也可於山林就食,減少糧草消耗。

  這一招布置,多少是起了作用的!

  至少,秦墨每日派回鐵山傳訊的快馬哨騎,便被番禺王留下的精銳圍追堵截,簡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坐鎮鐵山大營的嬴政,連續數日接不到秦墨的軍報,人又開始變得焦躁了。

  前次,是秦墨一人失蹤!

  這次,連太子也失聯了!

  嬴政不焦躁才是怪事:「這倆瓜慫,那個也不讓朕省心,燒了番禺軍糧草輜重,已然是取得大勝,為何不速速回返?真是急煞人也!」

  下首坐陪的元嫚和虞姬,倒也還好。

  元嫚溫言勸道:「父皇不必如此急切,皇兄與秦相當初出征塞外,不也是這般嗎?」

  「若是旁的,父皇不放心,也情有可原,但領兵在外作戰,父皇理應是放心秦相的!」

  「而且,兒臣曾聽人言,秦相向來愛兵如親,以往征伐六國時,便是王翦王賁兩位老將軍麾下,也每每有巨大傷亡,唯有秦相麾下死傷甚少……如此想來,秦相縱然不惜自身,也會為麾下將士考慮的!」

  這番話在情在理,嬴政自然也是懂得。

  只是,他實在被秦墨上次的失蹤,搞出心理陰影了,想要不焦躁,談何容易?

  「咳咳……」

  這時,帳外突然響起一道尷尬的咳嗽聲:「臣,王賁,求見陛下。」

  嬴政面色一喜:「進!」

  王賁頂盔貫甲,大步走進御帳,表情古怪的瞅了元嫚一眼。

  這位能給自己做孫女,卻險些成了自己後娘的華陽公主,方才安撫嬴政的那些話,他在帳外可全聽見了。

  說他和老子王翦,不愛惜百姓,他承認。

  但若說不愛惜士卒,那可就太冤枉了。

  這上哪說理去?

  王賁心中暗暗腹誹,嘴上則道:「啟稟陛下,後續襲擾番禺軍之千隊,有快馬哨騎傳回軍情,五萬餘番禺軍如今銳減至不足兩萬,且皆為精銳。」

  「以臣推斷,番禺小王多半是將三萬部族兵,都派去圍剿燒毀他們糧草輜重的太子與秦相了!」

  嬴政聞言,剛被元嫚撫平的心態,頓時又原地爆炸了:「三萬部族兵圍剿他們一千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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