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751章:三國的毒計,都是你陳平玩剩下的?
「欺負人!欺負人!」
鼻青臉腫,斷了一條腿的隗鵬抹著眼淚離開了。
龍且十分『禮貌』得送了送,又給了倆大嘴巴子,並且『親切』詢問:「我家柳公有欺負人嗎?」
這一句話問出,隗鵬的腦袋搖的更最近墨家隨手作出,卻風靡整個咸陽城的孩童小玩具撥浪鼓一般。
如此,龍且方才滿意,踹了一腳後,轉身回到相府之中。
只有隗鵬受傷,轉身回家就寫了辭呈。
這個大秦,從來不缺少想要往上爬的人,但....賭的機會,卻不是人人都有。
有人天生擁有好的條件,但並不代表著他能走得更遠。
隗鵬昨夜日思夜想,覺得柳白憑藉武安君子嗣的身份能爬到相位,他憑藉隗狀之子的身份,也並非不一定走不到九卿的位置。
直至今天,他才明白。
柳白武安君是承襲來的不錯,但丞相的位置...可不是。
....
「走了?」
「走了!」
「嗯。」
對於隗鵬這樣的人,柳白甚至懶得過多關注。
「柳公,商稅之事,推行或有煩憂。」
蕭何皺著眉開口道:「朝堂降低商稅,此事有柳公、李相,還有曹參,自是沒什麼大問題。」
「可鼓勵商賈的風氣一行,恐百姓紛紛效仿,不事生產。」
如此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商業,是各個行業之中最為....奇特的一個行業。
原因是...這個行業沒有任何產出。
即便是龍且最愛的春風苑可憐女子,說到底也是辛勤努力換來了男人的快樂,在一定程度 促進了社會的安定。
可商賈?
來錢快,不乾重活,極易讓百姓們形成眼紅的心態。
再降低商稅,說不得越來越多的百姓會棄田不種。
對此,柳白倒是面色平靜:「促商之事,是必須要做的。但控制在一個合理的度,絕不是用簡簡單單降低商稅這麼簡單的。」
「最為關鍵的事情,其實朝堂上從來沒有提出過。」
此話一出,蕭何微微一怔,有些不解。
陳平在一旁細細傾聽,並沒有選擇插嘴。
「分層、分類收稅。」
「生活物資,譬若柴米油鹽等,以低稅反哺於民。」
「奢靡物件,譬若巴蜀之地產出來的錦緞,就要苛以重稅,回攏富家之財。」
分層分類收稅的概念提出,讓蕭何眼前一亮,而後緩緩點頭。
豈料,柳白的舉措還沒有結束,繼續說道:「正如你方才所言,百姓們可能會眼饞商賈所獲之利,咱們就要在其他的地方找補回來。」
「其實商君的方法,有一部分是不錯的,那便是從『地位』二字,將商賈限住!」
「商賈不可得爵,百姓耕種田畝優者,可得爵,這些措施可以繼續下去。」
柳白這麼一說,蕭何完全就明白了。
說白了,商稅分層,是促進商業繁榮。
但卻又在明面上,將商賈的『面子』給壓一壓!
老秦人,或者說生活在這片土地的男人,都是有著一個最為本質的需求的,那就是....面子!
幾乎是從政策方面強迫著商賈『放下身段』做生意,這就能削減掉很大一部分願意從事商業的百姓。
柳白在權術方面的造詣,此刻已然成熟無比!
讓曹參做增驛鋪路的事情,分層商稅,這是給天下商賈一顆甜棗,而且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大甜棗。
緊接著沿用商鞅『抑商』的政策,這就是給一個大棒,切切實實打到面上的大棒!
如此一來,促商的目的完成了,又不會引起百姓們紛紛棄農從商。
「蕭何,商業這個東西,很好看,但同時也很危險。」
「我大秦滅韓之前,就曾以鐵貿易對其進行商貿之戰,韓國之亡,猶在眼前。」
「利用好商業,很大程度上,日後對於戰爭都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柳白看向蕭何,語重心長得開口說道。
如今北方草原上,還有一位十八公子在收羊皮呢。
也就是柳白眼饞草原這個養馬的好地方,再加上匈奴已經有決議朝著西北方向遷徙了,這才稍微緩了一些。
否則.....以柳白的性子,滅了匈奴這個種族都不為過。
「蕭何銘記柳公教導!」
蕭何鄭重得點了點頭。
但緊接著,錯愕抬頭道:「柳公,您特意讓曹參擔任郎中令,日後接掌大司農之位,執掌國庫,可是因為....如此?」
蕭何知道,自家柳公一直在給自己鋪路。
但今日柳白這麼一說,他更加明白商業重要性後,聯想到曹參,方才明白柳白對自己要走的路,鋪得有多長遠。
「一半一半吧。陽老一心為秦,選定了曹參,本相也不忍拂了一個長埋地底的忠臣的面子。」
「曹參與你親近,他執掌國庫,你以後入政,也算方便一些。」
柳白倒是沒有否認。
就目前來說,他布局能力超過蕭何,自然要為其多準備一些。
這一番話說出,蕭何怔住了。
雖然奏疏都是他蕭何批閱的,但是在這一刻,他當真覺得端木震亨給柳白下的『斷論』準確無比。
飯少而事多。
為了他蕭何一個還未真正入了朝堂掌權的小子,都能布局這麼深遠,能不事多嗎?
「行了,別感動。」
柳白拍了拍蕭何的肩膀道:「明日是本相守靈第三天了。」
「明天,你去上朝。」
此話一出,蕭何有點沒轉過彎來。
柳公守靈,跟他蕭何上朝有什麼關係?
但緊接著,蕭何一驚!
上朝?
柳公讓自己上朝?還是一個人?
「柳公,不可啊!我現在只是棋待詔....」
蕭何話還未說完,卻聽一聲輕笑:「柳公好謀劃。」
只見陳平扶著案桌起身道:「今日隗鵬作出頭之鳥,並非或然。」
「柳公本為相,無論是改革,還是對於朝政的把控,本就引得朝堂之中人心浮動。再加其想到馮家之下場,於柳公心生忌憚,乃是常事。」
「如今柳公承襲武安,雖是天大悲事,但卻在這些人眼中,對柳公愈發忌憚。」
說到這裡陳平面容之上隱約閃過一道狠色,緊接著恢復溫和模樣。
「隗鵬,只是這些人中,最為沉不住氣的一個。」
「朝堂上,需要柳公回去,可柳公此刻又最不適合回去。」
「唯有蕭何你,此刻去朝堂,最為合適、」
這一番話說出,蕭何皺眉。
卻見柳白深深看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蕭何明白了!
一舉兩得!甚至是一舉三得!
其一,他蕭何入了朝堂,便是攜柳公威勢而來,震懾心有不滿的臣子。
其二,蕭何算是正式入了朝堂,站在麒麟殿內,參知政事。
至於這第三嘛,便是....樹敵!
趙懷真入咸陽兩天,彈劾奏疏上了,御史監開始組建了,可偏生『敵人』一直在家,多少有點唱獨戲的意思。
蕭何入朝,便是與之唱戲的。
柳白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片震驚。
陳平....最後那一句謎語,有點過分吶,他竟沒猜出來?
「柳公,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蕭何謝柳公!」
一番對話,柳白沉默。、
不行啊,這府邸之中,怎麼兩個謎語人啊?剛剛自己心裡想的是,讓蕭何入朝,將那個隗鵬好好收拾一下,讓群臣們知道他柳白牌『小鞋』有多精美。
主打的就是一個府門口揍了你,還要追到麒麟殿再罵你的不屈不撓精神。
可到了蕭何這邊...怎麼都開始謝自己了?
柳白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小事兒都能想到萬分周全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更何況還是陳平這種頂級謀士和蕭何這種千古名相一同腦補出來的玩意兒,有點遺漏很正常。
「柳公,我有一計,令柳公不復其擾。」
就在此時,陳平開口、。
就這一句話,讓柳白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好像沒有被煩擾吧!
「阿平,不可傷天和。」
柳白囑託。
緊接著加了一句:「也不可傷人和。」
似是不放心,又是一舉:「最好啥也不傷。」
這樣小心謹慎的模樣,讓蕭何苦笑一聲。
陳平出計,那是有保障的,保准死人的啊!
而且...事情好像沒有到讓陳平出手的地步吧?
「柳公可還記得...」
「卑賤者?」
陳平一句話,讓柳白蒙圈了!
卑賤者,好...遠的一個詞了!
還記得之前自己平叛歸來,『升任』懿文宮掌書後,便是見到了卑賤者們推舉出來到半個檯面上的人物,大秦長公主嬴末裳。
這是一群宮中的年老宦官、侍女們抱團組起的暗下里的組織。
自從自己給了他們一條活路後,就沒聽到他們作妖了。
可....柳白從未對這個組織真正放鬆警惕,甚至錦衣衛之中,有一支人數極少的暗衛,用著最為精良的裝備,做著最為嚴苛的訓練。
這一支暗衛,一生都可能出不了一次任務。
因為...他們自訓練伊始,就只有一個任務:入宮平叛!
歷史之中,武曌的例子、各種荒唐皇帝的例子,讓他不得不謹慎。
「說下去。」
柳白皺眉道。
對於那位大秦長公主,他倒不是心有不忍,只是覺得權勢的爭鬥,最好不要牽扯到女人。
沒辦法,大秦武安君,鐵漢柔情一些,很正常。
陳平輕笑一聲道:「柳公,此計名為....驅虎吞狼之計!」
聽到這話,柳白身子微微一晃,眼神極為複雜得看向陳平。
驅虎吞狼?這不是三國時期荀彧的計策嗎?
好傢夥,你陳平果然是千古第一毒士,後世那幫子稍微帶點兒毒的謀士的老祖宗啊!
合著三國的毒計,都是你玩剩下的?
「仔細說說。」
柳白略微沉吟,終究還是決定聽聽。
驅虎吞狼,想都不用想,肯定要死人了。
但....止不住這個好奇心啊!
陳平笑道:「柳公,您覺得...御史監成立,咱們大秦朝堂之上,何人最為開心?」
柳白略微思索道:「自然是隗鵬之流,暗下詆毀本相那些人最為開心。」
豈料,陳平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
「太子!」
此話一出,蕭何大驚失色,手中筆竟是掉落在地。
「轟隆隆!」
恰巧,天空一道驚雷。
蕭何慌忙將毛筆撿起,試圖掩飾:「雷聲之大,竟驚人至此。」
柳白嘴角微微一扯,也不拆穿,反倒是看向陳平,沉聲道:「阿平,你看出來了?」
陳平略微收斂笑容,而後緩緩點頭:「太子聰慧,有雄圖,然.....」
「其心性涼薄!」
「此乃帝王之姿。」
「若是以尋常帝王論,太子已有明君之姿,其容人之量,也非尋常君主可比擬。」
「然..比之始皇陛下,遠不如矣!」
說到這裡,陳平微微一頓道:「柳公與太子有師生情分,若是以往,太子即便豋位,亦是信任柳公。」
「可武安二字,令柳公與太子心生間隙。」
「間隙微小,平亦有後手,防太子生二心,然此心中之刺,存!」
「御史監成立,饒是太子看出些許陛下制衡之意,也欣然受之。」
這一番對於朝局的論斷,柳白也是不得不暗自點頭。
果然,眼睛並不是制衡一個男人眼界的東西啊。
陳平不可視物,卻是將朝局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恐怕....就對於嬴徹的想法來說,陳平甚至比王翦看的都要清楚!
被自己的學生『忌憚』是一件很令人傷心的事情。
但...若這個學生是太子,將來要成為帝王,柳白反倒是覺著....當初選對了人。
無關做法對錯,只是因為嬴徹適合!
雄圖、聰慧、涼薄....這些都是能成就帝業之人的品性。
「太子、隗鵬之流的暗中宵小、卑賤者....」
「阿平,你準備怎麼做?」
柳白皺了皺眉。
他大概知道,陳平想要血洗一次官場了。
陳平嘴角微微勾起,煞是溫潤好看。
但....這一抹弧度,反倒是像一把砍人頭顱的刀鋒。
「柳公,您可是忘了...卑賤者們所擁者,乃是大秦長公主,也是....太子的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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