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陳平的殺意

  聽到李斯的驚呼聲,王翦整個人都跳起來了,直接一把拽住這個老狐狸的衣領怒聲道:「你說什麼?」

  「武安君白孝...是柳白這小子的父親?」

  「還有曹秋道?!!這不是當年荊軻的師傅,燕國的劍術最高人?」

  李斯面露苦笑,點了點頭道:「不錯!武安君乃是家師義兄,也是柳白的父親。」

  「至於曹秋道....確實如此。」

  「衛莊曾潛行入咸陽一次,意圖行刺柳白,就是被這劍仙給打回去的。」

  「至於昔年我大秦的劍聖蓋聶叛變,也是曹秋道出手摘了腦袋,武安君扔到你府中的。」

  一番話說出,王翦感覺天都要塌了!

  曹秋道還好,無非就是一個通緝之人,隱姓埋名罷了,以柳白的功績,始皇陛下的心胸,不至於降罪,頂多是私下裡責罰兩句。

  可....

  武安君白孝,是柳白的父親?

  這個天下,仿佛是跟他王翦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怎麼都想不到,大秦軍功至高的武安二字,竟是落在柳白的頭上?!!

  大秦武將之恥,承襲武安?

  這件事,王翦一想到,就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

  「嘎吱!」

  李斯一陣面容扭曲。

  只見王翦那如同鐵鉗一般的大手,直接抓住李斯的肩膀,惡狠狠道:「老狐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柳白是武安君之子,將來要承襲武安!我 大秦的武將,將會成為天底下....不!是史書之上,最大的笑話!」

  這一刻,王翦氣得整個人都糊塗了。

  他甚至將柳白『瀕死垂危』的事情都暫時擱置在一旁了。畢竟端木震亨已經在裡面救治了。

  這位醫家聖手的本事,值得信賴。

  他現在想要打人!

  「呃....之前不知道,後面不太知道,現在...知不道。」

  李斯疼痛難忍,連忙推脫。

  該死,這老匹夫天天裝老病,現在氣力怎麼還是這麼大啊!

  「呼...」

  王翦氣喘如牛,惡狠狠得瞪了一眼李斯。

  意思很簡單,以後再跟你這隻老狐狸算帳!

  柳白承襲武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王翦便是再不滿,也不可能去阻擋白家的榮耀。

  只是....

  王翦他鬱悶啊!

  殺神白起,此生背上亡魂逾越百萬,說是武將巔峰一點都不為過。

  武安君白孝,年少軍功卓絕,一身武力,王翦都認為是天下武夫之巔!

  甚至.....王翦隱約覺得,這個白孝,若是當真身死不顧,甚至能真的能做到一人刺王的壯舉(不是燕王喜這種廢物,而是...秦國的王)。

  可這樣的兩位人物,居然有柳白這樣的後代?

  十萬打三千,鐵騎打布衣,能吹噓得天下皆知?

  三千兵馬圍一人,動用火油這樣的恐怖軍械,然後吹自己是劍聖?

  就連王翦,此刻都為地下的殺神白起捏了一把汗。

  這...白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文可稱仙,武至廢物』的後代啊。

  「他們五人,怎麼會死?」

  「天下還有能將他們五人殺死之人?」

  王翦沉聲開口,眼眸之中一片凝重。

  這五人,且不說公子虔是皇室身份,單單是白孝的武安君身份,對他們出手,就是對大秦的挑釁。

  無論實力都強,都必須死!

  王翦甚至都做好了領兵梟首的準備。

  陳嬰咕咚一聲,咽了一下口水,不敢說了。

  鳳凰之心,這個寶物太過於關鍵。

  這兩位始終是大秦的臣子,雖說是少爺的長輩,但....

  他不敢賭!

  反倒是陳平,淡淡開口道:「李相、王老將軍。」

  「武安君他們,斬殺了神獸,荊山鳳凰。」

  「帶回鳳凰三寶:火鳳之睛、凰心、純陽鳳皮。」

  「今柳相生命垂危,端木先生,正是以凰心救治。」

  這一句話說出,李斯和王翦瞬間臉色突變。

  他們這個層次,怎麼會不知道黃帝換心的傳說?

  凰心....綿延國運之物?

  居然是為了這些?

  但僅僅是一瞬間,李斯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鳳凰之心,此物...太燙手了啊!

  為臣子者,忠!當稟報。

  為長輩者,慈!人家父親帶回來的東西,救兒子怎麼了?

  難以抉擇。

  「能救好嗎?」

  而就在此時,王翦開口問了一句。

  這一句話,讓陳平原本嚴肅的面容,稍微放鬆些許。

  「端木先生可以的。」

  陳平只是淡淡一句話,負手而立,直面那廳堂大門。

  這一刻,他不再有任何表情。

  「既是如此,我們一同等。」

  王翦皺眉,沉聲道。

  李斯亦是微微點頭。

  而心思最為細膩的陳嬰,長長舒了一口氣,深深看了一眼陳平。

  他知道,方才...陳平已然動了殺心!

  若是李斯和王翦,他們二人想要現在離開,陳平會毫不猶豫讓龍且帶著錦衣衛,將這兩根大秦帝國的柱石殺死!

  而少爺醒來之後,陳平哪怕是自己死,也要脅迫少爺造反了!

  天下大亂?

  這四個字,太可怕。

  但對比起陳平心中,柳白的性命,比這些要重要的多。

  月上梢,

  月過梢,

  月落星野,

  天泛魚白。

  漫長的時間流淌,每一秒每一瞬,都是對廳堂門外眾人的折磨煎熬。

  可...再無一人說任何一句話。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

  陳平面容之上,終於恢復沉靜,甚至開始在心中做兩手準備。

  第一手是柳公恢復後的準備,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一切。若是好,當如何。若是不好,該如何啟稟。

  第二手,則是柳公若是身死的準備。天下大亂,就看自家柳公是生是死。

  ....

  「吱丫!」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廳堂大門緩緩打開。

  端木震亨....居然是用年邁的身子,一點點將門『撞』開的。

  「柳相...」

  「活。」

  說罷,端木震亨,直直朝著地面暈厥摔去。

  龍且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接住。

  而透過門縫,龍且看到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柳公端坐於屍首之前,一夜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