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之事如何?」
王賁走入蒙恬的軍帳,大大咧咧便是坐下。💔♜ ❻❾𝕊н𝐔א.¢𝐎𝓶 🍔🔥
一場大勝之後,蒙恬也沒有必要再隱藏自己是北方代郡主將的身份了。
事實上,這一次隱藏,帶來的效果之大,令人震驚。
若是那阿馬哈知曉守城的是大名鼎鼎的九原侯,絕不會如此輕兵冒進。
畢竟....一個趙佗,還不至於讓他阿馬哈忌憚。
「能如何?送回弟兄們的屍首,這是誠意。韓信這小子將狼居胥山的祭壇都給燒了,一巴掌打得匈奴人臉面生疼。」
「這件事,他們就是想辦也得辦,不想辦也得辦。」
「至於他們提出來的,割讓藍氏城和范夫人城。開玩笑,這是他們割的嘛?都踏娘的屠城過了,就是咱們大秦的。」
王賁晃了晃蒙恬案桌上的酒壺,空的,沒勁兒!
「俺尋思著,這冒頓單于都死了,新上去的瑟拓單于聽說就是個小娃娃,是不是鼓一鼓勁,直接領兵進去?」
王賁開口說道,雙目直直盯著蒙恬。
這一句話問出,蒙恬直接搖頭:「此番韓信入草原,確實作出了大功績,說是勇冠全軍也不為過。」
「但是,全軍入草原,大肆攻占,對我大秦來說,時機未到。」
「一來,補給線跟不上,軍伍數量一多,勢必不能如同韓信一般,在草原上掠資以敵。屆時進退維谷,反倒是給了匈奴人機會。」
「二來,便是打下了草原又如何,匈奴人朝著西方遠遁,草原土質鬆軟,地域廣袤,建城堅守太難。即便是修建城牆,那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蒙恬的性格穩重,自然不會理會王賁這如同說笑一般的戰策。
「匈奴使者脾氣還倔,硬嚷著什麼這是兄弟之國的交談。」
「俺直接操著鞭子就過去了,打得哇哇亂叫!」
「俺看啊,這匈奴人就是欺負你蒙恬讀書多,俺這一生,就認識五個字:虎賁營,出擊!」
王賁淡淡開口。
匈奴使者對於大秦,向來就是擺出一副野蠻人不怕死的模樣。
以前是覺得和這幫子賊匪沒什麼好談的。
現在主力都被大秦滅了,單于都被砍了,居然還敢囂張,他王賁豈能慣著。
此話說出,蒙恬也是哭笑不得:「王兄,你這莽夫性子也該改改了,沒事兒多讀些書。」
得虧現在形勢是大秦優勝明顯,否則這打來使,放在朝堂上也是要被攻訐的。、
然而,只見王賁起身,對於蒙恬勸誡之語絲毫不在意,高聲吟道:「莽夫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度賢人書?」
「男兒何須凌雲志,八尺爺們不識字!」
「天生我才能打仗,老娘生的定乾坤!」
「匈奴牽馬有開道,成王敗寇論英雄!」
「讀書成就懦夫命運,莽夫成就一生!」
一番話語出口,饒是蒙恬都沉默了!
沒想到,這王賁....居然對於『莽夫』二字,有著如此『獨到』的理解,壓根兒勸不動啊!
「也罷也罷!」
蒙恬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匈奴使者這邊,還是王兄你來接待吧,惡人自有惡人磨。」
「反倒是這匈奴欲降,我這邊有一些想法,想要上呈上去,請陛下定奪。」
王賁眼前一亮!
倒不是對磨匈奴使者這件事感興趣,而是對蒙恬的『一些』想法感興趣。
他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王賁清楚得知道,這蒙恬的腦子是好使,而且想問題考慮很多。
既然有想法,那定然是深思熟慮過的,想必會非常靠譜。
「老蒙啊,你這不厚道啊!」
「俺這好計謀都絲毫不掩飾得說出來了,你這有想法還藏著掖著?」
王賁大大咧咧開口道,憨厚的神情之中卻隱然有些許狡詐。
蒙恬嘴角微微抽搐!
直接打進草原,你王賁居然好意思腆著一張胖臉說甚好計謀?
這王老將軍的棍棒,還當真是將你王賁的臉皮給打厚了啊?
「倒不是什麼很好的想法。」
「藍氏城,范夫人城,還有一座趙信城,三城呈現鼎足之勢,這是我大秦必須要拿到的。」
「匈奴使者說二城,而決然不提趙信城,顯然是留有談判餘地,這暫且按下不表。」
蒙恬沉聲開口,王賁連連點頭。
趙信城他也不是沒想過,但匈奴使者的嘴巴有點兒緊,也就暫且沒說。
結果...在老蒙的眼中,這就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啊!
「但三城落入我大秦之後,才是關鍵!」
蒙恬繼續開口道:「三城落入大秦,自饒樂水往東,皆在我大秦刀鋒之下,匈奴人的水草肥美的牧地為我大秦所得,勢必要再尋。」
「而若是我大秦兵鋒稍微逼迫一下...便可令匈奴朝西而去。」
「大月氏,大宛...等等異族異國,便成了匈奴人的目標。」
「驅虎吞狼,而我大秦坐收兵家之利。」
「只消時日,再前進些許,設亭,壓兵,屯農。」
「匈奴草原,便可兵不血刃,入我大秦囊中。」
這一番話說出,王賁整個人都震驚了,就連看向蒙恬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了!
好奸詐的想法!
居然想要利用匈奴人,去將這西邊的異族橫掃,然後再刀鋒壓迫。
有了新的生存土地的匈奴人,對於草原就會被慢慢蠶食。
甚至...更過分一些的是,蒙恬甚至留了個鉤子:對於匈奴,也是要打就打了!
那些被侵占了土地的異族,如何會願意?到時候,大秦的嚮導可就不缺了!
「秦軍,裡面請!」
王賁甚至都能想到這些異族引路人歡欣鼓舞的姿態,這不就是當年大秦幫巴國滅蜀國,然後順便又吞下巴國的千例嗎?
「老蒙,還是你陰!」
王賁豎起大拇指,由衷感慨!
蒙恬嘴角微微一抽,沒有搭理,反倒是拿起紙張,奮筆為韓信寫軍功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