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告別

  「推恩令！」

  「真是一個不錯的政策。」

  「不但不會引起諸侯王們的反抗，而且還收攏天下人的民心，大大加強中央集權！」

  嬴政聽完後評價道。

  這一刻，他心頭微微一動，突然有些羨慕劉邦了。

  不但有一個了不起，被後世人稱呼為文皇帝的兒子劉恆。

  還有一個名聲差點，但能力卻是十分出眾的好孫子漢景帝劉啟，創造了文景之治。

  而且還有一個能夠平定匈奴，推行推恩令的好重孫漢武帝劉徹！

  如果算上漢高祖劉邦，那就是整整連著四代明君。

  當初大秦奮六世之餘烈，強盛白奶奶，一舉覆滅了六國，統一了華夏。

  而今大漢連出四代明君，可想而知國力會強盛到何等地步？

  難怪崔遠之前會說漢武帝手下將星璀璨，有人不到二十歲就可以犁庭掃穴，封狼居胥！

  如此強盛的國度如果還不能把匈奴打趴下，那匈奴是真的上天了！

  「對啊！」

  崔遠笑著道：「陛下以後也可以在大秦推行推恩令，將那些六國大貴族的封地分裂，徹底削弱他們的勢力！」

  「還有我的封國，陛下也可以在我死後分裂開來，免得威脅中央。」

  嬴政聞言，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似乎在說——等你去死？那朕還不如等太陽從西邊出來，那樣可能還更加實際一點。

  雖然不知道崔遠的壽命和大秦國祚相連，大秦不滅，壽元無盡。

  可是一個能夠渾身散發金光，意念能夠代表天下蒼生，抬手可以操控著時空門，受了致命傷也能快速恢復的神仙。

  你說他會老死？

  怕不是在開國際玩笑！

  「放心吧，不用等你死。」

  「等伱哪天惹朕心情不好，就會用你先伸右腳踏入宮殿的理由把你的國給撤了！」

  嬴政無情反擊，瞬間讓崔遠的笑容一僵！

  呵呵！

  這個臭小子。就是要好好打壓一下！

  ……

  另一邊。

  在看見劉邦服軟後，劉恆表面沒有任何的反應，內心卻是重重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劉邦不可能在自己這個時代久留，終歸要回去大秦，這裡除了自己也沒有皇宮的其他人在。

  無論劉邦做出回答，只要自己不說，那就沒有人知曉。

  但畢竟這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果劉邦真的要反對，劉恆雖然不會聽，但還是不禁有些違背父令的失落。

  哪個孩子不希望父親可以理解自己？

  現在劉邦對自己服軟，讓自己來處置這件事，無疑就是最好的結果。

  「父親。」

  「你能夠逗留多久。」

  劉恆主動緩和氣氛，恭謹行禮邀請：「不如去看看二哥，三哥他們？」

  「二哥因為是曾經的太子，所以一直被母后留在了皇宮。」

  「三哥則是生母太過肆無忌憚，所以也被母后留了下來。」

  他說出了兩位哥哥都在皇宮後，原本心如死灰的劉邦，身影明顯顫抖了一下。

  沉默片刻，他緩緩點頭，目光複雜：「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去看看他們吧。」

  「不過我要偽裝一番，不能暴露身份，畢竟我已經是一個死人。」

  他如果以真身出現，肯定會爆發大轟動，不能從開始就隱瞞下來。

  「好！」

  劉恆笑了，笑得就像一個孩子。

  劉邦答應自己的邀請，也就說明他徹底承認了自己。

  在劉邦換上侍從衣服，化上妝容後，父子兩人就肩並著肩離開了皇宮。

  崔遠和嬴政沒有去湊這個熱鬧，很通情達理地將這個時間留給劉邦。

  不過兩人也沒有閒著，那樣就太無聊了。

  而是趁著劉恆不在，偷偷溜到了大漢太子所居住的太子宮，逮住了剛剛睡醒的劉啟，逼著他和自己兩人下了大半天的六博棋。

  在崔遠和嬴政眼中，這是一次教育大漢未來皇帝的完美機會，可以讓他提前學到怎麼去做一位合格的明君。

  這可是神仙和祖龍的指導，試問天下間誰能夠有這個機會？

  劉恆知道後，肯定會興高采烈。

  而在劉啟的眼中。

  這就是兩個莫名其妙的怪叔叔，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帶著猙獰的狂笑，在逼著自己和他們下六博棋！

  而且下一局還不過癮，非要一直連續下了好幾個時辰，就跟發狂了一樣。

  而且在這個期間，還一直贏自己，打得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甚至一直在嘲諷自己下的菜，下的不行。

  天啊！

  這都是什麼恐怖的噩夢！

  劉啟一抽一抽下完了六博棋，就仿佛是一個腦癱患者。

  在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從此一生都不想再看見六博棋了。

  等到劉恆和劉邦歸來，劉邦的眼眶通紅，顯然是大哭了一場。

  他擦了擦泛紅的眼眶，抬頭看向崔遠和始皇帝，卻錯愕發現兩人臉上都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這兩個傢伙剛乾完了壞事？』

  劉邦愣住了，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在接觸了崔遠和始皇帝那麼久以後。

  他很早就知道，雖然崔神仙雖然本事了得，根本不是凡間之人，但骨子裡面卻是一個十分不正經的人。

  而始皇帝，似乎也已經被完全同化了，沒有任何歷史書記載和自己印象中的兇殘，充斥著人情味。

  「咳咳！」

  「劉邦，你告別結束了嗎？」

  崔遠感知超凡，看見劉邦回來後，連忙咳嗽，提醒嬴政收斂笑容。

  嬴政也回過神來，恢復了以往的威嚴：「既然告別完了，那麼就回去吧。」

  「朕在離開前，沒有特地讓侍從遠離御書房。」

  「如果離開太久，他們肯定會察覺不對，以為朕被賊人挾持帶走的。」

  雖然把政務交給了扶蘇，但嬴政還是皇帝，突然消失會引起大轟動的。

  「嗯！」

  劉邦點頭，壓下了心中的思緒。

  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裡久留，而且畢竟他在大漢，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如果再次活著出現，肯定會對整個天下造成巨大衝擊。

  「祖龍陛下，我們離開吧。」劉邦說著。

  「父親！」

  劉恆聞言不舍，下意識往前踏了一步。

  時隔十多年，難得和父親見一面，這就到了分別的時候了嗎？

  「老四。」

  劉邦回頭，給了劉恆一個很欣慰的微笑：「你知道嗎？」

  「在崔神仙和我說你是皇帝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成為大漢的皇帝。」

  「畢竟在朕的心中，無論是劉如意，還是劉盈，都比你要出色。」

  「但事實證明，我是錯的，我只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我的看法毫無意義。」

  「你不但成為了皇帝，而且做的遠比我這個老爹強。」

  「畢竟你老爹在皇位的時候，向來都只是和老兄弟們喝酒吹牛，或者是去寵幸美人，經常還因為衣冠不整而被周勃指責。」

  「所以，去做吧！」

  「去做你想要做的所有事情！不要給自己留下任何的後悔！」

  「皇帝是聖人，聖人從不會為了自己的行為而後悔！」

  說完，劉邦就跟著崔遠，嬴政走入時空門。

  時空門散發著溫柔的白光，在三人進入後，本來足足三丈的光門開始慢慢縮小，最終只剩下一個微不可察的光點。

  噗！

  仿佛是氣泡破滅，又仿佛大夢徹底醒來，時空門徹底消失不見。

  劉恆呆呆站在原地，愣愣看著三人消失的位置。

  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直到半個時辰後，才長長吐了一口氣，半是感慨，半是惆悵的坐下。

  他呆呆看著桌面上，看著那些被崔遠整理好的宗卷。

  「父皇！父皇！你要幫我報仇啊！」

  一個孩童聲音在身後響起，劉恆錯愕回頭，看到的是哭紅了眼睛的劉啟。

  張開雙手，將劉啟抱在懷中。

  少年感受到父親的溫暖，立刻開始哭訴：「剛才來了兩個怪人，他們非要和我下六博棋。」

  「而且還非常厲害，一直贏我，還不讓我睡覺，不讓我喝水，不讓我喊人過來，什麼都不讓！」

  「其中一個比我只大幾歲的傢伙更加恐怖，輕輕一踩，就把我最喜歡的木馬給踩碎了！」

  劉啟哭的很厲害，但是劉恆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默默抱著，默默安慰。

  直到他稍微冷靜下來一些，才緩緩開口：「他們除了跟你下棋外，難道就沒有說完什麼嗎？」

  說過什麼？

  劉啟一愣，雖然不明白為何父皇要詢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有的，不過都是一些意義不明的廢話，而且每贏我一局就說一次。」

  「他們說我的皇后不能是出自大世家的，最好是無依無靠的良家女子。」

  」而且還要組建只屬於自己的勢力，擁有屬於自己的耳目，不能讓聽任百官的一面之詞，當個吉祥物皇帝。」

  「還說什麼，一個真正的好皇帝，並不是要事事親為，而是要懂得用人，讓有才能的人可以盡情施展才能，讓只會內鬥庸人遠離朝堂。」

  「還有什麼批評我的人，不一定是忠臣，但一味誇你的，一定是想要從你身上獲得利益的小人。」

  「這個世界只有利益是永恆，所有感情在利益面前都是有價格！」

  「皇權之所以至高無上，就是因為它符合統治階級的利益。」

  「所以皇帝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的階級，永遠不能真正站在農民的一邊……」

  劉啟說了很多很多，全都是崔遠在和他下六博棋講的話語，而且重複了很多遍。

  劉恆默默聽著，隨著劉啟說的越多，他的雙手是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父皇，你這是怎麼了？」

  劉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看見父皇的額頭在緩緩冒出冷汗，眼中露出一絲難掩1的複雜。

  為什麼？

  現在明明是夏天啊！

  「啟兒，你要記住！」

  劉恆沒有解釋，而是認真囑託著劉啟：「那兩個怪人說的這些話語一定要好好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

  啊？

  劉啟不理解，但看見父皇凝重的眼神，還是只能呆呆點頭。

  「我……我知道了。」

  大漢的史，在這一刻再度緩緩發生了變動。

  ……

  大秦，咸陽城。

  「怎麼了劉邦？」

  「心中的願望終於達成是什麼感覺？」

  回到大秦後，嬴政笑著看來，劉邦嘆息解釋：「不知道怎麼表達。」

  「不過祖龍陛下，崔神仙，真是多謝你們了。」

  「經過了這一次，我真感覺自己放下了所有擔憂，徹底安心將大漢交給老四了。」

  說到這裡，劉邦凝重回頭，朝著嬴政請求道：「祖龍陛下，我年事已高，恐怕無法給陛下和崔神仙分憂。」

  「可否讓我尋一個安樂地頤養天年？」

  完成了所有心愿的劉邦，現在只想要1好好休息一下。

  「當然可以。」

  嬴政沒有什麼猶豫就答應了劉邦的請求。

  雖然劉邦才能很強，當初還幫助自己解開了大月氏的第一個難題。

  但是他年歲的確是太高了，六十多歲的他已經是半個祥瑞了。

  而且就算沒了劉邦，不是還有李斯和崔遠他們嗎？

  「朕覺得你也不用再找什麼地方養老了，就在六村堡吧。」

  「朕已經冊封了崔遠為秦王，他的新建王宮應該就在六村堡，你倒是跟他討個地方住著就行了。」

  「而且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帶著大秦的發明回到大漢嗎？這次匆忙，下次你就可以好好做準備了。」

  「啊！？」

  劉邦一驚，沒想到嬴政如此大方，竟然讓自己住在崔遠的身邊！

  而且還記得之前的承諾，讓自己可以帶大秦的發明前往大漢，就連劉邦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立刻行禮答應！

  「多謝陛下恩賜！我全聽祖龍陛下的安排！」

  劉邦十分興奮，崔遠則是無比幽怨地盯著嬴政。

  雖然他對此沒有意見，而且對劉邦也是敬佩有加，給一些發明也沒事。

  但是，這些事情在事先就不能問問自己嗎？

  當初的呂稚也是這樣，二話沒說就丟到自己的身邊，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見。

  這都算是什麼事情呢？

  「崔遠，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本章完)